主炮发射的406毫间激起高达数十米的白色水柱,并形成了一堵骇人的水墙,一时间那艘目标战舰竟不见踪影。但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却能够通过这个景象大致判断出炮击的效果。
维克斯一脸平和,他的副手依然脸色严峻。不一会儿,当最高点的水花纷纷回落时,那艘深色涂装的德国战舰便又出现在人们视线当中,并用它上面同样威力惊人的主炮回击,那些炮口喷射出的火光远远呈现出橘红色,在阴沉的海面上格外显眼。大口径炮弹在空气中划过时发出特有的呜咽声,对于任何一艘战舰而言,哪怕只落在附近海面也是够呛的。
即便对大口径炮弹怀有与生俱来的恐惧,但“纳尔逊”号相当坚实的装甲还是给了英国舰员们相当大的信心。因为全部巨炮居于舰体前侧的布置,它被一些海军人士戏称为“世界上最大的浅水重炮舰”,其实它的航海性能并不比那些远洋战舰差,只是在扛上重甲之后,任由它的主机满负荷运转也只能勉强维持的最高航速,而它的对手,德国海军目前为数不多的主力舰之一,在航速方面的优势可谓明显。
震慑心理的巨响中,英国军官们心有余悸的透过司令塔舷窗看着高高升起在十米开外的白色水柱。一直以来,他们都为自己和德国海军差距明显的射击精度而苦恼不已,一如德国人为自己海军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而失落那样。结果在同级别一对一的对抗时,英国人取胜的信念普遍不高——而在战争爆发之时,德国海军官兵普遍对和英国海军作战感到失望。
落在十米外的炮弹并不足以对纳尔逊号坚固的舰体造成直接伤害,但由于舰上能够明显感觉到晃动,维克斯还是谨慎的令部下随时关注舰上各设备的运转情况,上一次大战的经验告诉他,猛烈的震动也有可能导致舰上一些最精密的器械损坏,例如光学测距仪和无线电设备。
半分钟之后,又一批炮弹落在距离战舰仅45米的地弹片轻而易举的登
英国战列舰的甲板,有的砸在司令塔外壁上当当作响天炮位上肆虐。同为沙恩霍斯特级战列舰,但刚刚开炮的这艘在中长距离上的炮击精度更胜一筹——别看“格奈森瑙”号的口径主炮比这片海域的另外两艘英德战舰小了好几个级别,但由于采用长身管的炮管,射程并不逊色于英国人406毫米炮,而且在装备了先进的测距仪器并且官兵训练有素的情况下,主炮准头叫英国同行们既羡慕又害怕。
维克斯咬咬牙,命令到:“让副炮去对付它,主炮继续对敌旗舰射击!”
“是!”副官虽无异议。但在传令之后透过舷窗眺望海面时。仍对那两艘相隔甚远的德舰流露出忧虑的目光。别看11英寸炮弹威力不比15英寸炮弹,任何一艘战舰多挨上几炮都是没有好处地。对于这一点,作为德国海军将领地海诺冯芬肯施泰因中将有着比英国人更为深刻的体会。
“左满舵!1分钟后恢复原来航向。射击指挥室1分钟30秒后重新定射击诸元!”
当望远镜中的英国战舰上霍然出现闪闪红光时,张海诺非常及时地下达了新的机动命令。
万吨的战舰并不像它小山般的体形看上去那样笨拙,在高速下,战舰航向上的一个小小变化就能在短短数十秒内让它大大偏离原有航迹,尽管英国炮弹落下并爆炸地距离仍旧没有超过25,很快穿过炮弹掀起的水浪继续向一侧航行。并最终转回到原来的航向上,只是航迹成了和原来那条相平行但是间隔数百米的直线。
另外一边,德国战列舰格奈森瑙号所遭遇的阻力则要小得多,在不足万米的距离上,英国战舰的150米副炮几乎只能给它厚实的装甲搔痒,但它舰首6门主炮已经渐渐找准了目标,每一轮炮击所激起地水柱和那艘英国战舰的距离都在不断拉近。
射击指挥室里,年长的射击指挥官无暇关注整个海面的局势。他地任务就是通过观察纠正本舰主炮的弹着点,直到炮弹准确地击中敌舰。他刚想喊出一个“短了”的指示,突然发觉敌舰的轮廓正在变窄,在这样的距离上。他虽然无法看清对方的动作,却可以通过这一变化推断敌人的行动。于是他连忙通过舰内电话纠正道:“按照刚才的射击诸元射击一次!”
十数秒之后,这艘德国战列舰前部的6门11英寸主炮再次发出怒吼,随着距离的拉近,炮弹的弹道愈发平直,只过了16、7秒,便见得远处海面上腾起了新的水柱,这一次水柱的间隙出现了不同于敌舰射击时的火光,并很快有浓黑的烟团出现。这时候,沉稳的射击指挥官
话筒那头顿时一阵欢呼声,只是远处传来的隆响让他们记起这依然是最为严酷的战场,于是每个人都以更加高昂的士气投入到重复的装填工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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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在“纳尔逊”号的舰桥左侧位置,完全露天寸单装速射炮连同炮位上的几名炮手已经不见踪影,更靠近舰尾位置的木质交通艇只剩下小半截,而布置在低半层甲板位置的双联装6英寸副炮塔也已扭曲变形,黑色的浓烟正从它的炮座位置往外涌,这一场面令人无限担忧起炮塔中炮手们的安危,可是仅过了数秒,人们的担忧便荡然无存。在一阵算不上猛烈的爆炸声中,一团烈焰从那炮塔上的破口涌出,并大有将这一破口扩大的迹象,长期呆在舰上的人都知道,这爆炸是炮塔内尚存的6英寸炮弹药殉爆而致。带有刺鼻气味的浓烟顿时在舰舷弥漫开来,两米开外的另一座双联装6英寸副炮仍在努力的向着舰首方向射击,但没人知道它是否还找的到目标。
这突如其来的损失,对于维克斯来说却是战斗的正常细节,他更关心的是那艘正通过不断转向来保持与自己距离的德国战列舰,眼下的局势让他很轻易的看出两艘敌舰的分工,他很想下令调转炮口轰击另一艘距离更近的敌舰,却又担心装备15英寸重炮的这艘会趁机利距离并给自己更加致命的打击,另一艘德舰则会利用航速优势重新拉开距离,如此一来德国人就可以利用航速优势将这艘英国战列舰玩弄于股掌之间,维克斯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在遭德舰11英寸炮弹直接命中后,他还是马上作出反应:
“全速右转15度,2钟后恢复原来航向!”
这一命令令“纳尔逊”号既作出海上机动规避又能保持9门主炮齐射角度,但本舰炮手和敌人一样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一变化,望远镜中,16英寸炮弹距离德国战列舰又远了一些。同样的。德舰的下一波炮弹也落在了相对地安全距离之外。
“太好了,就得这么干!”
“沙恩霍斯特”号上,张海诺正为僚舰地第一次命中目标而感到振奋。眼见本舰主炮的弹着点始终和对方有些距离,他并不十分焦急——能够命中敌舰固然是好事,但也不
奢望这些操纵15英寸炮时间并不长的炮手们能够有“号舰员那样出色地发挥。装备15英寸重炮的沙恩霍斯特号用来诱敌以及攻坚,准确度更高的格奈森瑙号则是真正的得分手,其实在最初进行改装时,张海诺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基调。而后来和“声望”号的交火过程令他更加坚定了这一战术思想。
“敌舰似乎正在转向!”
一旁负责观测的参谋官声音不大,在主炮齐射时必然会被隆隆炮声所淹没,所幸地是,此时舰上的炮手们正在为新一轮齐射而作准备。
隔着这样的距离,张海诺也能看出对方在转向,却无法非常及时的判断对方朝哪个方位转向,但这时候双方都无法派出舰载机,海战的模式本质上和20多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没有片刻的犹豫。张海诺命令道:“全速右转15度!”
高速行进中的沙恩霍斯特很快按照指挥官地命令作出了转向动作,而随着航行方向的改变,舰尾那两门15英寸主炮终于获得了的角度。炮位上的小伙子们看样子早已憋足了劲,他们毫不犹豫地参加到新一轮齐射中来。而在遥远的海面上,格奈森瑙号也在新一次转向后将右舷朝向敌舰。这虽然增大了受弹面积,好处则是可以集中舰上地全部主炮攻击目标。
一望无垠且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双方战舰之间继续着你来我往的炮击,随着时间的推移,英国指挥官很不情愿的看到两艘德国战列舰分别绕到了自己的左右两侧,而距离却从未拉近到万米之内。当时针指向11时20分,纳尔逊号已经挨了德舰411英寸炮弹以及数量更多的近失弹,舰上的伤亡也已突破百人,维克斯的心情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便得愈发的沉重,他接二连三的下达转向命令,但德国人始终在利用航速优势保持对本舰的夹击态势——两位德国舰长心有灵犀的指挥令他无可奈何,只盼望本舰主炮能够早点让德国人吃到苦头。
“打中了!打中了!”
突然间,“纳尔逊”号司令塔内一阵欢腾,军官们纷纷将目光聚拢到左舷位置,1万多米外的德国战舰上浓烟滚滚,德国军舰素以精密的防御著称,但人们毫不怀疑一枚16英寸的重磅炮弹能够让它尝些乐观者甚至已经觉得战局将就此扭转了。
确实,这一炮直接命中了“沙恩霍斯特”号,但情况也远非英国人想象的那样“糟糕”,16英寸炮弹砸在了这艘德国战列舰左|;的主装甲弹上,一座双联装150米副炮炮塔和一座105米的双联装高炮被当场炸飞,主舰桥根部位置的几个舱室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舰上的通讯线路几乎全部损坏,不但雷达无法使用,连无线电通讯也中断了,猛烈的震荡还令舰体前部的测距仪出现故障,即便如此,这一打击仍算不上致命。
1分钟后,沙恩霍斯特号新一轮主炮齐射令这片海域的每一名德国军人感到无比振奋,虽然15英寸炮弹仍偏离了目标,但这至少+有足以和敌人抗衡之主炮的战舰并无大碍。与此同时,迂回到英舰右侧的格奈森瑙号仍在孜孜不倦的用11英寸舰炮轰击,三轮齐射终于迎来了又一次收获,两枚炮弹锵锵命中目标,一枚炸中敌舰舰桥上部的射击指挥室,另一枚则给德国人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它竟从后部穿透了纳尔逊号的2主炮塔并在该炮塔内部发生爆炸,狭小的空间内顿时成为烈焰和死亡的地域,只是由于英舰刚刚完成射击,炮塔内并无弹药堆积,这才没能给英国人更大的打击即便如此,英舰顿时损失了三分之一的火力,士气眼中受挫更是不用多说。
“是舰桥上部,好!继续轰击!”
在刚才中弹时因为震荡而摔倒的张海诺,顾不上肘部传来的剧痛依然奋战在自己的岗位上,他此时并不知道格奈森瑙号发射的穿甲弹穿透了英舰主炮塔后部相对薄弱的9英寸装甲,但眼前的局势令他想起了日德兰海战中德弗林格号与塞德利茨号对玛丽女王号成功的夹击,两舰精准的夹叉射击很快令那艘英国战列巡洋舰在炮火中沉没。
自从纳尔逊号命中沙恩霍斯特号起,双方炮手们突然间找到了灵感似的,炮弹接二连三的命中对方,格奈森瑙号在一分钟之内连续进行了两次急射,均有炮弹命中英舰,顿时打得纳尔逊号上浓烟滚滚,但就在张海诺为僚舰叫好之时,英舰剩余6门主炮再次发炮,炮弹划空而来的呼啸声越来越大,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在经验老道的军官们心中腾起。果不其然,十数秒后,一震极其猛烈的震荡令整艘战舰都颤抖起来,可是张海诺则无法体会到这一点——在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就不幸的失去了知觉。
驰骋大洋
第032章 - ~发现~
全体注意,5钟后浮上水面!”
在一艘内部设备崭新的潜艇上,歪戴着德国海军潜艇部队短沿军帽的佩特布舍刚刚离开他的潜望镜位置。透过这语气平和的命令,可以看出他对于自己的艇员们还是相当满意的,而他本人也不像大多数潜艇艇员那样一出海就疏于打理仪表,短短的胡须看上去是两三天前才刮过的,整齐的眉宇间更是显现出一股精明干练之气。
随着上浮命令的下达,潜艇各舱室的艇员们顿时忙碌起来,指挥舱、轮机舱、蓄电池舱以及鱼雷舱都在做着上浮前的准备工作。艇长在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后方下令上浮,这意味着附近海面至少暂时是平静的,但这毕竟是较为靠近英国本土的水域,不等佩特下令,一脸英气的枪炮官便已带着他的手下早早等在通往甲板舱口的竖梯下。
上午11时50分,编号为u-169的德国潜艇在距离苏格兰海岸大里处悄然浮上水面,此时海面上仍旧是风雨大作,而这也是艇长下令上浮最主要的原因——如此海况下潜望镜的观测距离实在有限,即便加上艇上的声纳系统,恐怕也难以发现数海里之外经过的舰船,而一旦浮上水面,艇上所搭载的fmgs型雷达就能将这艘潜艇的“视线”扩大数倍。当然,前提是这种一个多月前才开始装备部队的新型雷达能够正常运转。
波涛起伏的海面上冒出地“黑色巨鲸”并没有在这空荡地区域引起任何反应,佩特少校身手敏捷的爬上指挥塔,他习惯性的举起大号望远镜就对着海面来了一次360地全方位观察。不一会儿。前后甲板上的艇员们也都各就各位了。
令佩特少校意气风发的,不仅是手下这群已经经过近半年训练与磨合的艇员,他所指挥的这艘1939年末方|大来源。这级潜艇拥有10地标准排水量。在目前的德国海军被划为大型攻击潜艇,满编艇员56人,以6具533米鱼雷发射管为主要武器,最多可搭载24枚g7改进型鱼雷,舰上还装备有105米甲板炮、双联装37毫米高射炮、双联装20毫米机关炮各一座,水面最高航速20。8节,由于采用了新型柴油机和大容量的燃料舱,其最大续航力超过海里。
良好的常规性能之外,u-169还是第一批安装艇载雷达的德国潜艇,艇上目前使用的这种fmgs型雷达正常情况下可以探测到10公里水面目标,但由于是第一种投入实战的艇载雷达,它还存在诸如易受海况干扰、长途航行后因海水浸泡而失灵等等缺陷,即便如此。它仍使得德国海军在潜艇技术方面迈出了极其重要地一步。
潜艇上浮后不多时,佩特少校就得到了来自指挥舱的报告:“雷达已开启,运转正常,探测范围内未发现舰船!”
“保持观测!”佩特少校命令到。而在这之前,艇上的柴油机就已启动。突突突的声音虽然不算很大,但对于这空旷地海面来说还是有些突兀,没有人知道这些来自机械的声音能够随着海风传出多远,但至少可以肯定地是,fmgs的存在能够让他们在水面航行状态下先于那些未装备雷达的舰艇和飞机发现对方。在19404时,德国海军仍在很大程度上保持着这种优势,但海军高层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得到一些不太有利的消息,那就是英国人正在加紧给自己的舰艇和飞机装配雷达设备。不出意外的话,即将完成现代化改装的战列舰“伊丽莎白女王”号将是英国海军第一艘安装雷达设备的主力舰。
作为一名中低层的海军指挥官,佩特布舍并不明确知道时间对德国海军的战略具体有多么的重要,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在这片海域潜伏,发现敌方主力舰只后的第一任务就是发报通知柏林,然后再寻找机会攻击目标。
在海浪的作用下,行驶在水面的u艇并不平稳,在这样的情况下,艇上固定的高倍望远镜甚至无法正常使用,佩特简单分配了水面航行时的任务,枪炮长和他的人负责水面警戒,因为英国潜艇也有可能到这片海域来,大副和航海官负责保持潜艇航向的正确性——在潜艇司令部下达新的命令之前,这艘潜艇将按照预定计划巡视附近水域。除此之外,轮机长、鱼雷长和通讯官等依然各司其职。
佩特抬手看了一下表,这时已经过了正午12点,他环视=正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便听得通讯官的声音从舱口下传来:
“少校,您最好来一下,我们截收到一份奇怪的电文,极有可能是英国海军的内部通讯电文!”
艇上电台截收到英国海军的电报不足为奇,关键是德国海军技术上还不具备及时破译英军加密电文的能力,所以这样的电文大都是没有实际意义的。通讯官之所以这样说,那一定是有意外情况出现,佩特“噔噔噔”的沿着竖梯回到指挥舱,在这指挥舱其中一个角落里,正静静摆放着大名鼎鼎的恩格尼玛密码机。
“少校,这是一份明码电文,但我们只截收到其中一部分,我们不知道它来自何处,但内容属实的话,那意味着至少有一艘英国舰艇遭到了重创!”
通讯官递过一张比巴掌稍大、歪歪扭扭写着一些铅笔字的纸片,佩特接过一看,却又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受损严重,主炮已无法正常射击……正试图撤离……请急速增援……”
通讯官揣测道:“电报中似乎没有表明战斗发声的方位,但我想应该距离我们很远!”
佩特点点头,将文件纸
他。“也许是我们的潜艇攻击了一艘英国驱逐舰或但愿我们地人没有损失!”
通讯官半开玩笑地说:“但愿如此!反正这种事情的谜底我们在航行途中是不会知道的,等回到军港地时候,真相才会大白!”
佩特耸耸肩。不慌不忙的往竖梯那边走,通讯官则回到他的发报机那边,戴起耳机。正当佩特一只脚已经重新登上竖梯时,位于指挥舱另一侧的雷达员喊道:“少校,有情况!”
“什么?”佩特快步来到雷达屏幕前,在潜艇东北方向的边缘出现了一个光点。但紧接着又消失不见了。
雷达员非常专业的解释道:“它应该是在大约公里外地地方,或者更远,依据目标大小和海况有所不同!”
佩特立即通过艇上的传音筒问值守在指挥塔上的大副:“注意观察东北方,是否发现目标?”
十数秒之后,大副回答道:“未发现异常!”
“继续观测!”佩特拍拍雷达员的肩膀,然后快步走到竖梯那边,迅速沿着它上了指挥塔,此时阴沉厚重的乌云距离海面仅有数百米。加上风雨的作用,海面上的可视距离非常有限,佩特亲自用高倍望远镜观测了一番,终于在浪涛之间发现了一个微小的点。
“转向正北。全速前进!全体做好接敌准备!”
且不论那是一个什么样地目标,趁机出来透气的艇员全部离开甲板回到舱内。只剩下佩特和为数不多的几名艇员。潜艇很快调转方向朝着正北方向驶去,20节的水面航速虽然不能和驱逐舰相提并大多数货轮来说还是具有一定优势地,不过佩特很快就放弃了这一揣测,因为望远镜里越来越清晰的船影告诉他,那绝非普通地商船,而且在它附近的海面上,佩特还发现了另外几个点。
—
佩特当机立断,“准备下潜!”
就在这时,通讯官冷不丁的从水密舱口探出头来,“少校,我们刚刚又截获了另外一条电文,这次相对完整一些!”
佩特只好蹲下身然后从通讯官那里接过同样大小的纸片,上面的字迹依然歪歪扭扭,但至少可以在第一时间辨认出其内容:“……我舰正遭敌舰围攻,甲板建筑几乎全毁……副炮仍在还击,但弃舰在所难免……”
“这是个好消息!”佩特看看通讯官,“但我们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将你截收到的电报记录下来,我会找时间去你那的!”
“好的,少校!”在这狭窄的舱口,通讯官无法敬军礼,他认真的看了眼自己的艇长,这才沿着竖梯下去了。
一刻钟之后,德国海军少校和u-169号艇长佩特布舍开始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兴奋了。最初的那艘巡洋舰还算不上什么,当随后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小点渐渐变大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遇上了英国海军的主力——除去驻守远东和直布罗陀以及尚在船坞中建造和接受改装的舰艇之外,剩下的舰艇有近一半都在这里,包括好几艘战列舰和航空母舰。
“立即向柏林发报,我们发现英国本土舰队主力!航海官,迅速测定方位!”
在这阴沉的海面上,人们只能依靠无线电测向以及海图计算两种方式来推测舰艇所在的方位,但只要一个大致的方位就足以令德国海军部作出重要判断。在顺利发出密电之后,佩特开始思索如何才能以自己的力量给英国人造成些麻烦,在此之前德国潜艇虽有击沉英国大型战舰的先例,但通常都得冒着被敌方护航驱逐舰击沉的危险,前方的英国舰队声势浩大,恐怕并不缺乏装备声纳和深水炸弹的反潜舰只。
作为在德国海军中服役了近20年、从1935起就加入潜艇部队的资深军官,佩特深知唯有耐心才能寻觅到合适的机会,他一面下令和英国舰队保持雷达可探测距离,一面以不同波段拍发电报以迷惑敌人,即便如此,不久之后还是有两艘英国驱逐舰朝这边驶来。佩特只好命令潜艇暂时下潜到60米深度并关闭发动机以躲避英国人可能的攻击。在这种情况下,艇上的雷达自然无法使用,舱室内因为声纳探测所发出的滴答声而气氛紧张,虽然战争才开始不久,而u-169还只是第三次出海执行作战任务,但之前和英国反潜舰船的数次接触还是让艇员们深深体会到了战争的可怕之初。
好在这一次英国驱逐舰似乎并未发现u-169,做停留,它们发出的螺旋桨声渐渐远去了,佩特不断抬手看表,直到下午1点的时候才下令潜艇重新上浮。
艇员们在第一时间爬出指挥塔观察海面情况,艇上的雷达也开机探测,但在水下规避的这半个多小时显然令这些海上猎手暂时丢失了自己的目标,不过他们很快就从通讯官那里得到一个好消息:柏林发来回电,已向附近海域潜艇发去集结命令,u-169号也被编入这一临时作战编队,整个编队由邓尼茨所辖的海军潜艇作战司令部直接指挥。
无须进行动员,佩特旋即率领他的部下向英国舰队原来航行的方向追去,他现在只盼望这艘潜艇20节的水面航速不至于让他们+事实证明他的这一担心并非多余,在天黑之前,他再也没有从望远镜里看到过那支英国舰队的身影,倒是他的通讯官不断截收到空气中的电波,并将其中一部分转化为常人看得懂的文字,其中一条是:“本舰正在下沉,全舰官兵伤亡过半,德国人劝说我们弃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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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 ~胜利者~
度昏迷状态已不是张海诺头一次碰到,当意识渐渐恢佛走上了一条时光隧道,沿路都是脑海深处的记忆,但他无暇品味那些已经过去的酸甜苦辣,那份埋藏于心的责任感让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最后一步,他迈出了黑暗,双眼因此而重新睁开。
刹那间,张海诺觉得自己竟躺在了24年前的那张床榻上静中又带有轻微机器轰鸣声的环境,但这一次,清冷的舱室里并不是完全漆黑的,幽幽的光线正从舷窗外透进来。
张海诺来不及多想什么,头部的痛感就令他咬牙切齿,轻轻一摸,看来脑门一圈已经被厚厚的纱布包裹住了,待更加清醒之后,右手肘部也不时的传来阵阵痛感。
张海诺试着轻唤一声,还好,至少还有说话的力气。
“将军,您醒了!”
舰上勤务官卡鲁登的声音仿佛就在眼前,张海诺费力的侧过头一看,原来这位上尉刚刚就坐在自己床铺旁边的椅子上,但此刻已经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昏迷了多久?”
张海诺费力的从脑海中找到了失去知觉前最后的记忆,他记得自己当时正在司令塔内指挥作战,似乎一枚炮弹击中了军舰,刹那间的震动令他不能自已。
卡鲁登答道:“是的,将军,这里是您的房间!您从中午一直昏睡到现在。已经有6个多小时
张海诺心里不免一惊。“我们……我们地战斗……”
这时候,卡鲁登用高一节地音量兴奋的说道:“我们已经获得了胜利,将军!我们成功击沉了纳尔逊号!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伟大胜利!”
“谢天谢地!”张海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片刻之后,他让卡鲁登将他昏迷之后所发声的事情叙述一遍。
“是这样的,将军!当时敌舰的炮弹击中了我舰司令塔,剧烈的爆炸摧毁了海图室,连同指挥室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卢克少校和另外9名军官当场阵亡。有人看见您重重摔倒并伤了脑袋,感谢上帝,您还好醒来了,大家都很担心您地情况!”
“谢谢你们!”张海诺很自然的说道,他停顿了一下,问道:“现在谁在指挥沙恩霍斯特号和整个编队?各舰都平安无事吧!”
卡鲁登说:“是的,将军,三艘战舰仍在编队中。我们现在大概以28节航速向东行驶,齐里格上校正在舰桥上指挥舰队!”
“噢!”张海诺休息了一下,感觉身上也有些力气了,这便挣扎着坐了起来。好在这次受伤没有日德兰海战那次严重,除了脑袋和手肘之外。其他部位都活动自如。
见张海诺准备下床,卡鲁登关切的说道:“您就起来吗?将军!我请军医官来给您检查一下身体吧!”
“不用了,我现在很好!脑袋虽然还有点沉,等到返回基地再好好检查一下吧!”张海诺说着已经弯下身子穿鞋了,除了右手肘之外,四肢关节活动正常奇qisucom书,但这一低头却让他觉得脑袋加倍胀痛,尽管这种感觉让他隐隐有些担忧,但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黑暗中,卡鲁登并未察觉到他的这一丝异常。
舰上高级军官的住舱位于舰体中部位置的上层,距离舰桥很近,所以当张海诺出了门沿着通道往司令塔走时,依然能够清楚的看到战斗留下地痕迹。清凉的海风正通过通风口源源不断的送进来,但是空气中仍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道,一些距离首创点较近地舱室一片狼籍,附近舱壁也被大火燎成了黑色。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了英舰射来的炮弹在舰桥根部位置所留下地巨大破口,站在这里抬头就能看到厚实且低沉的乌云,雨似乎减弱了一些,但仍没有停止的意思。
卡鲁登这时在旁边小声解释到:“当时起了一场大火,我们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扑灭!”
张海诺没有作声,只稍作停留便继续往舰桥走,一路上遇见不少熟悉的面孔,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一些伤,但情绪看起来都十分好,有的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
“将军,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头上缠着白色纱布的通讯官欣慰的说道,在张海诺失去知觉之前,这位年轻军官还是完好无损的,而通讯室的位置要略靠后一些,由此看来,那场战斗打得确实激烈。
张海诺点点头,问:“你的伤不要紧吧!”
通讯官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在了舱壁上,一点皮外伤而已!”
张海诺突然想起来,便问道:“我们击沉纳尔逊号的消息已经发回柏林了吗?”
“是的,下午1点40的时候,齐里格上校以您的名义拍发了电报,元首亲自回电赞扬了您的功绩,整个舰队也受到了传令嘉奖,雷德尔元帅以海军部名义发来的电报也是大致的意思!”
张海诺想了想,“他们没有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提出要求?”
通讯官如实回答道:“是的,将军!舰队进一步动向仍将由您决定!”
张海诺单手轻扶通讯官的右臂,“噢!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尽快养好伤!”
通讯官一个立正,“是,将军!您也多注意身体!”
沿着舰内通道又往前走了十来米,张海诺上到甲板位置,虽然整艘战舰都保持着***管制,但由于天色并未全黑,他还是能够清楚看到受损的舰桥。厚重的钢制装甲竟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原本雄武的舰桥主体已经扭曲变形,足见当时爆炸的威力。也难怪受到重甲保护地指挥官仍会在爆炸中被震晕过去。对于张海诺而言。炮弹没有直接穿透指挥室所在位置已属万幸,从现场遗留下地痕迹来看,航海室的情况就非常糟糕了。
张海诺上到经过清理已经基本恢复原貌的指挥室时。齐里格正面朝舰首方向,他地一只
被厚厚的绷带缠绕着,只用一只手握着稍显沉重的高
“将军!”
“将军!”
张海诺的到来,令这里的军官们又惊又喜,这时候齐里格也转过身来,坚毅而质朴的脸庞上写着如释重负。
—
“将军。您醒了!这太好了!醒来就好!”
齐里格素来不擅长恭维,因而这种场合下显得有点笨嘴笨舌。
张海诺点点头,欣慰地看着齐里格,说道:“我没事,上校,你的伤不要紧吧!”
齐里格看看自己的手,“还撑得住!当恩特雷斯告诉我你在战斗中昏迷时,我也就顾不上这么许多了。感谢上帝。我没有辜负元首和德国的期望,也没有浪费您精心布置的战术。经过一个小时的苦战,我们终于击沉了纳尔逊号!”
这话从齐里格口里说出来,张海诺终于可以确信那艘以重装甲为荣的英国战列舰被自己的舰队所击沉。这也证明自己之前所安排地两翼包抄战术起到了效果——在他失去知觉之前,“格奈森瑙”号就已经频频以主炮命中敌舰。65径的11英寸舰炮威力看上去要比普通15寸舰炮小上许多,但中近距离上足以对任何一艘战舰甲板以上的建筑构成威胁。
张海诺眉头舒展的揣测说:“它地全部主炮失效,然后我们进行了抵近射击?”
“是这样的,将军!”齐里格以抑制不住地兴奋口吻说:“就在您昏迷后不久,格奈森瑙号又连续击中了它位于舰体前部的主炮塔,它的门16英寸大炮很快哑火了。在本舰抵近之前,格奈森瑙号已经通过连续的精准射击轰掉了它剩下的副炮,接下来的战斗成了我们单方面的表演!不过骄傲的英国人到最后都没有投降,我们只好驶近到2000的距离用15英寸炮进行直射,足足9轮齐射才让它彻底倾覆!也许我们这次回去后该在舰上安装鱼雷发射管了!”
“果然如自己所料!”张海诺在心里自言自语道,对于齐里格加装鱼雷发射管的建议,他此刻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