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

第 80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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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制造的多款军用飞机或刚刚离开机库。或在场地上例行检修,或于跑道旁进行起飞前的各项准备工作,时不时的还有几架战鹰在跑道上快速滑行最终升入空中。1940年夏天之前德国在整个西线的空中优势还是非常明显的。

    作为德国本土守备等级最高的基地,威廉军港安全措施之严格是众所周知的,尽管如此,当大批党卫队士兵出现在港口和机场附近时,气氛的变化再明显不过了。与此同时,整个航空队不论飞行员还是地勤人员都得到取消休假、立即前往机场报道的紧急通知,战争期间没有人会质疑大规模作战行动的可能性,有人为此感到兴奋,有人紧张,亦有人表情深沉。紧接着,航空基地内那些把守最严密、防护设施最坚厚的弹药仓库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一辆辆拖车忙不迭的从里面拖运整车整车的弹药,但令人好奇的是今天这些拖车后面的弹药全部被帆布所遮盖,即便如此,经验丰富的地勤人员还是能够从它们的体形上作出判断。

    到中午前后,整个航空基地

    飞机已经被充分动员起来,成排的he1、judo充满期待,它们的数量虽然远没有任何一个空军航空队所装备的多,但当这些拥有两台或者三台发动机且表面散发着金属光泽的作战飞机排列在一起的时候,同样会给人带来一种热血沸腾之感。此外,和空军现役主力无异的bf9e、bf0成队的排列在机场的副跑道旁,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空军现任司令雨果施佩勒的正直和海军元帅雷德尔等人的争取。

    在旁人看来,若是英国空军趁这个机会来一次偷袭,德国海军自身的航空部队将遭到灾难性的打击,然而英国空军连法国战场都顾不上,更不要说大规模轰炸德国守备严密的军港了!话虽如此,但当威廉港附近的警戒雷达发现一架由西而来“不明身份”的飞机时,整个航空基地仍是一副如临大敌地状态。在短短一刻钟之内。梅塞施密特109和架接着一架腾空而去,部署在机场附近的高炮阵地也全力运转起来,一门门88毫米高炮粗直的炮管昂首指向天空,大量37毫米和20米口径的中近程高炮也同样严阵以待。

    “不明身份者”很快被证明是一架英制侦察机,大概是为了回应德国空军频频侦察英国港口,英国皇家空军近来也时不时派出侦察机“视察”一下德国北部沿海港区域的防空情况,这样的任务通常由改装成为照相侦察机的喷火mk-i型飞机,在拆去机枪之后。这种飞机的时速要比其原型机快上50公里。而超过600里地时速在大多数时候能够保证英国飞行员从德国战斗机地眼皮地下溜走。这一次也不例外。也许是发现德国战斗机及时升空拦截,英国侦察机还没靠近德国海岸便掉头飞走,倒是德国战斗机飞行员们非常“较真”地追出百多公里,直到对方远离了德国海域海这才返航。

    从下午开始,随着一架架he1、do和ju从其他机场飞来,原本就算十分忙碌的海军第2空队基地变得更加热闹。这些飞机有的在原来的基地就已装好“货物”,有的则是空“腹”而来。而速度偏慢的j52则大都在装好“货物”后提前飞往已经为德军所占领的荷于地勤人员而言,往飞机上装运弹药和油料是件普通而不简单地工作,由于海军部要求所有装运必须在晚上7点之前完成,繁重的任务让许多人甚至没有时间稍作休息,好在到了黄昏来临之时,200架可用于执行空投任务的轰炸机和运输机都已在机场上整装待发。

    晚上7时,行动开始的命令终于从海军司令部传来,霎时间整个航空基地都为发动机的吼叫声充斥着。远远听去犹如万马奔腾。但当这些体形相对庞大的飞机一架接着一架进入跑道并开始滑行时,场面才真正变得壮观起来。头半个小时就有近50架do和ju之后又有一批he1离开航空基地。喧闹的场面就这样持续下去直到深夜……

    *****************

    英国,伦敦。

    5末的帝国之都和数月之前已是完全不同地景象,由于担心德国空军地轰炸,整座城市实施了有限的***管制。德国人还未像上一次战争时期那样对英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发动袭击,伦敦人却早已是如临大敌,许多平民和衣而睡,为地就是在空袭警报响起的时候能够尽快赶到防空洞去。昏暗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各个路口都有宪兵和警察值守。

    在查尔斯国王街和白厅街相交处有一栋斯巴达式的楼房,别看它外表普通,下面却有着一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地下指挥所,这里便是英国战时内阁所在地。自从5月;|丘吉尔就入住这座坚固的掩体之中,而这里也成了内阁成员和英国联合作战司令部日常办公地点。

    坐在灯光通明的会议室里,英国三军最高级别的指挥官们以及战时内阁的主要成员此刻却觉得前路黯淡,从法国传来的消息是令人绝望的:由于战略上的巨大失误,英法盟军如今所处的局面已经不能再糟糕了,法军统帅部没有预备队,战场缺乏制空权,就连前线盟军将士们也处于一种极度缺乏士气的状态,甚至大半个法国都被失败的悲观气氛所统治!

    对于大英帝国而言,失去法国这样一个大陆盟友无疑是灾难性的,与此同时,超过20万装备精良的英国远征军依然受困于法比区域,这更加让英国

    层如坐针毡。

    “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同意戈特将军的建议,将远征军撤离法国!此举虽然有抛弃盟友之嫌,但我想我们的法国朋友会理解我们的决定。失去这支部队,英国将无力保卫本土,届时整个欧洲都将陷入德国的统治之下!”

    在英国军界和政界摸爬滚打多年的丘吉尔,此刻坐在“有史以来任务最艰巨地首相”位置上。上一场战争发生在马恩河的奇迹并没有再次上演,原本实力占优的英法盟军如今已是溃不成军,张伯伦长期绥靖政策带来的严重影响绝不是一个温斯顿丘吉尔短时间内可以扭转的。为了挽救大英帝国岌岌可危的命运,这位新首相不介意采用任何方法。就在刚刚过去的那个下午,伦敦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举行了一个简短地祝愿仪式,丘吉尔和政要们在此默默祈祷,祈求上帝保佑二十万英国远征军将士能够免遭厄运。

    不久前还是丘吉尔地第一海务大臣、如今已经在战时内阁中担任海军大臣地达德利庞德以积极的口吻说道:“只要经过充分动员,海军完全有能力在两周之内将受困的远征军士兵全部撤回英国本土!我们需要的是空军和陆军的全力配合。我们的盟军也应该在这危急关头发扬战士的无畏精神!”

    “法国人在投降之前也应当做点贡献!”会议室里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虽然反映地是当前的趋势。在一片积极的声音中却显得有些刺耳。

    “我相信我们的盟友会理解这一点的!”丘吉尔适时的站出来说道,“困守那里的每一名战士都不甘心向德国人屈服,我们应当给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机会!因此,我认为发电机行动也应尽量将法军和比军士兵撤走!”

    在这个问题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丘吉尔地“宽怀”,但眼下最重要地已经不在于此了。

    “请下达这个能够拯救大英帝国的命令吧,首相先生!”

    这时从会议桌旁站起来的是一位白发苍苍地老将。虽然身体已经不再强壮,但他的语气却异常坚决。在如今的英国陆军中,几乎没有谁的资历能够和70岁的扬克里斯蒂安斯末兹相提并论,他不仅是英国帅,同时又是一位活跃在南非的政治家。他早年参加过布尔战争,并在上一次战争中指挥南非军队和德国人作战,他从1939年开始担任南非总理一职,如今又在丘吉尔的战时内阁中任职。如此经历在这个会议室里恐怕很难找到第二个。

    丘吉尔倍感欣慰看着斯末兹。那种特有的坚毅表情显示他无惧于肩上的千斤重担,他郑重其事的说道:

    “在德国空军鼻子底下撤走部队是一件看起来难以完成的任务,我们的目标不是撤走几个团的士兵。而是尽可能多的撤走困守法国北部的盟军官兵,英国人、法国人和比利时人都要撤走,他们将是我们未来进行战略反击的关键力量!发电机行动从现在起正式启动,皇家海军、陆军和皇家空军都将是这次行动的主角!各位,大英帝国的命运将系于此,请务必竭尽全力!”

    支持声迅速主宰了这间地下会议室,在情势最危急的关头,骄傲的军官们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他们很清楚英国一旦失去了这20训练有素的远征军士兵,能够阻挡德国进逼英国本土的就只有英吉利海峡和英国皇家空军以及皇家海军,可是看看德国空军在西线的疯狂,这里又有几个人对皇家空军和海军的实力充满信心?

    仅仅半个小时之后,大撤退的命令就传达到了英国远征军司令戈特将军那里,丘吉尔还亲自打电话给法国总理雷诺告知其英国政府的决定,并保证在大撤退中法军将拥有和英军平等分享撤退的权力,失魂落魄的法国人对此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他们的命运早已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发电机行动”成功与否确实在很大程度上关系到整个英国的命运,但是丘吉尔和他的将军们此时却还没有意识到仅凭借英国军队的力量是不够的。作为这次行动的组织者,英国海军迅速调动手中力量,英格兰南部各港口的运输舰、轻型军舰以及一些政府船只统统被列入行动计划,本土舰队主力也将开赴泰晤士河口实施掩护,并阻击可能进入海峡的德国舰队,而多弗尔港务司令、海军中将波特伦拉姆齐则被指派为此次行动的直接负责人,考虑到行动的艰巨性和危险性,许多民船最初并没有被发动起来参加这场海上大撤退。

    日落法兰西

    第010章 - ~预谋飞行~

    朗的月夜,在敦刻尔克北偏东的海面上,一架拥有高型双发水上正随着起伏的波涛而微微晃动着。它的机身后部涂有巨大的铁十字徽标和几个代表部队归属的字符,机尾则是一对醒目的万字符——在刚刚过去的半个多月时间里,带有这种标识的作战飞机横扫西欧,成为最令英法盟军官兵胆寒的“黑死神”。

    作为德国海军用途最为广泛的水上飞机,he5具备鱼雷攻和远程侦察能力,最大航程达到3350公|就是安排一架he5降落在英国商船可能经过的海域,当发现目+国飞行员既可以利用机载鱼雷或者炸弹发动攻击,也可以通过无线电招来附近的德国潜艇。不过,he5自身仅装备两挺米机枪,在速度也不占优的情况下,正面遭遇敌方战斗机时将很难逃脱。

    “少尉,他们们应该快到了吧!”

    23岁的海军中士的普尔哈本也许是这架he5最舒服的人,因为他可以伸直了趴在位于机鼻位置的球形透明座舱里,但同时他也是这架飞机上最冒险的人,因为这种水上飞机的挡风玻璃并不具备防弹能力。

    这架飞机的驾驶员兼机长哥哈特弗洛托曼少尉就坐在普尔的后上方,他现年32岁,在德国海军服役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战争爆发以前曾长期为汉莎航空公司工作,是个驾驶水上飞机地好手,据说他飞过的机型不下5,这对于初上飞机还不久普尔以及本机的无线电通讯员安德雷福茨来说已经是相当深厚的阅历了!

    “现在几点?”少尉一贯简洁明了的说道。

    普尔打开手电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表,“8差10,少尉!”

    少尉不慌不忙的安慰道:“噢!别着急,重新测定一下我们的方位!”

    “明白,少尉!”

    普尔连忙从自己身旁地小盒子里取出六分仪。别看这件仪器有些简单。却是海上定位传统而有效地工具。在这样晴朗地夜晚。星体是海上定位的最佳参考物,但想要知道自己的确切位置,人们仍需要根据各种数据进行复杂的推算。

    普尔忙碌的时候,坐在少尉后面的安德雷福茨也在摆弄他的仪器,那是一台由许多精密器件组成地无线电设备,经过升级改装之后,它可以发出超过100兹的高频无线电波。而任何一架飞机上只要装备相应的接收仪器,就能通过无线电导向从远方飞来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为了避免暴露目标,普尔只好尽可能借助月光来推算方位,好在他很快完成了这一练习多次的运算,并高兴的告诉少尉飞机距离一个半小时前降落时所处的位置非常近,这一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战争结束之日似乎已经为时不远了!”少尉忽然满怀感慨的来了这么一句。

    “噢?为什么?”普尔好奇地问。

    少尉看着南面沉沉夜幕下地已经无法用肉眼看到的海岸线,“过了今晚。德国海军水雷将封锁正片海域。没有一个英军或者法军士兵能够从那里逃走!”

    不等普尔说话,福茨也停下手里的活儿说道:“也许此刻我们地陆军已经突破了英法军队最后的防线,天亮时德国将取得一个足以和年色当会战比肩的伟大胜利!一切将是这样的美好。太棒了!”

    听到两位资历比自己深厚许多的同僚都这样的自信,普尔心里踏实了许多。说实话,当这架飞机在夜幕还未完全降临时降落在这距离敦刻尔克仅有足20公里的海面上时,他是非常担心的。尽管自战争爆发以来德国军队在陆海空三线取得了一个又一个令人骄傲的胜利,尽管德国海军尤其是潜艇部队的活跃超过了上一场战争,但英吉利海峡和北海深处依然属于英国海军的传统势力范围,也就是说,他们降落的位置处于绝对的“敌占区”。不过就眼下的情形来看,好在这一区域并不在英国海军的重点照顾范围之内——从多弗尔到敦克尔克的直线航程远在十海里之外,英国海军为了防止德国潜艇进入海峡而建立的警戒线也基本在那一位置,不过由于德国军队已经进抵法国北部沿海,传统的海上防御线在德军大炮和飞机面前已经难以为继。

    “815开始发送无线电讯号!”弗洛托曼少尉镇定自若的下达了命令,不一会儿他又补充道:“鉴于无线电可能招来英国军舰,小伙子们,我们必须做好随时起飞的准备!”

    少尉的心态迅速感

    他人,普尔笑着说:“夜间攻击有些难度,但我们的英国人想象的更高!”

    和往常一样,这架he5的机腹下加挂了一枚吨重的航空鱼雷,其威力足以击沉一艘大型商船或是巡洋舰以下级别的战舰,不过今天它的任务显然不是主动进攻。

    几乎与此同时,两艘满载食品和药品的运输船正在另一艘驱逐舰的护送下开进受德军围困的敦克尔克港,当它们离开英国时,接到的命令是给远征军运送给养并撤回伤员和文职人员,但才航行至半道,海军部队新命令却让人们大吃一惊。毫无疑问,将军队如数撤回本土的命令意味着英国政府已经放弃了继续在法国北部和德军作战的打算。尽管英国政府表示将给予法军和比军同等的撤退机会,但在行动之初船员们却未接到明确指令,而前线指挥官们的判断显然是要偏向于自己同胞地。

    从驱逐舰的舰桥上眺望敦刻尔克港满目苍夷的码头和沙滩,丹尼米克莱特少校的心情无比沉重。晴朗的天气和英国空军的保守让德国轰炸机可以在白天任何一个时间肆无忌惮的飞临敦刻尔克投弹扫射,无数原本就已身心疲惫的英法士兵却不得不挤在这狭窄地空间内无助地等待着。前方是如狼似虎地德国军队,背后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这些人的绝望完全可以想象。英国政府如今虽然下达了撤退命令,但作为一名英国海军的职业军官,米克莱特知道形势有多么严峻。长期称霸大洋的英国海军,现在的实力远不如上一场战争时期,法国人在那场战争中耗尽了一代人的力量。英国地国力同样受到了严重的削弱。受制于国内经济的颓势。英国海军在这20来不论整体规模还是新装备数量都在走下坡路。而且随着这场战争的爆发,他们还不得不分出大量兵力驻守直布罗陀和埃及,以防备野心勃勃的意大利人。如今英法陆军在西线溃败,往近了说如何在短时间内尽可能撤走部队令人担忧,英国从来不缺乏船只,但眼下可用的港口就敦刻尔克一个,而且法国北部的制空权还牢牢掌握在德国人手里;往远了看。一旦法国陷落,单凭英国根本很难和强大的德国正面抗衡,英国海军虽然数倍于德国海军,但德国空军地强势出场无疑让人看到了另一股足以影响战争天平地力量……

    “少校,‘克鲁特’号发来信号,问我们先撤哪一支部队!”

    原本就心情郁闷,听手下军官这么一问,米克莱特没好气的说道:“管它哪支部队。先撤距离海滩最近的英国军人!重要地是维持好秩序。我不希望看到混乱出现,必要时可以使用武力!”

    敦刻尔克的码头,此刻早已不像样子。虽然陆军暂停了进攻。德国空军却没有闲着,成队的斯图卡呼啸着俯冲而下,炸弹优先砸向了用来装卸物资的固定码头,连带的大火烧毁了码头附近的许多仓库和起重设备,更重要的是还将一些船只炸沉在码头附近,从而轻易的堵塞了部分航道。为了让转运物资和撤退伤员的船只靠港,英法士兵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搭建起临时栈桥,但这些木质的栈桥根本经不起德国人的轰炸,结果往往是一条栈桥在一天内需要重复搭建数次,这种情况直到天黑之后才会改变——再优秀的斯图卡飞行员也无法在夜晚准确找到目标并进行大胆的俯冲轰炸。

    不多时,先前那名军官又忐忑的来到舰长米克莱特跟前,“少校,岸上发来信号,我们可以前往新的栈桥停靠,就在那边!”

    顺着军官所指的方向,米克莱特没费力气便看到了由数堆篝火组成的指引信号,当然,如果此时有德国轰炸机飞过,飞行员也能非常轻易的从空中发现这个目标,当停靠在一个防空体系杂乱无章、炮手各自为战而且缺乏弹药和重装备的港口时,一艘静止不动的驱逐舰将是一个很好的打击对象。不过在这个时候,米克莱特只能寄希望于德国飞机晚上不会来空袭,他正正自己的军帽,“立即靠上去,先卸货,然后让我们的陆军以连为单位依次登舰!”米克莱特想了想,朝前甲板那边喊道:“哈姆,带你的士兵到舷梯那边去,带上步枪,如果有人不守规矩的话,可以鸣枪警告!”

    一个高而瘦的军官走过来敬了一个军礼,用他那略显尖细的嗓音回答道:“遵命,长官!”

    在这景象惨淡的港口中,一艘完好无损的英国驱逐舰未免有些鹤立鸡群,它平缓的向建立在沙滩上的一处栈桥靠去,甲板上穿着白色制服的水兵们正在为接下来的装卸工作而

    碌的准备着。此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先前靠港的超乎寻常的速度卸下了船上所装运的数千吨物资,但整箱的食品和药品被随意的扔在沙滩上,更多的人正在栈桥旁翘首以待,在战局已经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时,回家成了这些军人士气耗尽后仅有的念头。

    “排好队,不要乱!英国人先上!”一名佩枪的英国船员正在栈桥尽头用英语大声将这两句话重复一遍又一遍,大多数法国人虽然一时间不明所以。但当他们看到身旁地英国士兵突然在军官的指挥下容光焕发的排队走向栈桥,而试图靠近栈桥的法国人和比利时人则被无情的隔开时,一切便再清楚不过了。然而出乎人们意料的是,这些法国人既没有吵也没有闹,绝大部分人很快就默默接受了这个现实,大部分比利时人也和他们一样,两群同样失落的军人一声不响的坐在地上,疲倦、绝望地看着英国同行走向生地希望。

    呜……

    突然间。凄厉地空袭警报声响起在港口上空。这种声音任何一个参加法国、比利时或者英国远征军且在前线作战的人在最近半个月里都已听过许多遍。可每一次听到时心中的胆颤只会越来越深。几乎没有人麻木的站在原地,空旷的码头和沙滩无助于提供隐蔽所。那些事先就已经构筑好简单掩体的人无异是最幸福的一群,他们可以看着其他人慌乱地奔跑,然后在有人试图挤进来时大声警告对方“嘿,伙计,这里人满了!”,也不管对方听得懂听不懂!

    随着防空警报声响起。为数不多的探照灯被打开,但这一次人们并没有通过肉眼看到来袭的敌机,也许敌人仍在飞往这里的途中,远处稀稀拉拉的炮声应该就是最好的解释。港口的慌乱气氛很快蔓延到了已经入港或者正在入港的舰船上,只见刚刚进入港口水道地两艘英国军舰迅速掉头准备离开,而在三艘正在撤退兵员地舰艇上,水兵们也是忙不迭的奔向各自的战位,操纵着舰上为数不多地防空武器准备对来袭之敌进行反击。

    “哈姆!哈姆!”依然站在舰桥上的米克莱特大喊着手下军官的名字。但瘦高个好一会儿才从登船的人群中挤过来。

    “已经上了多少人?”米克莱特焦急的问。

    得到的回答是“还不到200!”

    米克莱特抬头看看。然后咬牙说:“暂停登船,告诉他们我们会在远一点的地方用小艇接他们上船!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勉强敬礼之后,瘦高个不得不重新挤回去。作为这艘新驱逐舰的首任舰长。米克莱特可不想等到炸弹落在头上时才离开码头以水上机动规避轰炸,由于锅炉舱一直没有熄火,只待栈桥上的人流停止移动,他便急忙下令:“慢速前进!放下小艇!”

    已登船的人自然期盼着早点离开这受难之地,那些眼看就要上船却被如此变故打断的人个个怨愤不已,好在舰上很快放下了救生艇和交通艇,而驱逐舰也在数百米之外开始打转,撤退的速度虽然大大减慢了,但至少不至于完全陷于停顿。只不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空袭警报声几乎就没怎么停顿,但是炸弹却一颗也没有落在敦刻尔克港,这令许多人感到非常疑惑。其实因为德军几日来轰炸频频,盟军司令部不得不在敦刻尔克周边匆忙建立了一个纵深数十公里的防空袭网,这一系统主要由大量的地面预警哨所组成,只要有一个哨所发现敌机踪影,空袭警报声就会响起,而这一天在敦刻尔克东北临海的几处哨所,哨兵们听到了大量飞机低空略过的声音,尽管那些声音从大海方向传来,但这些法国人完全有理由相信那是冲着敦刻尔克而来的……

    海面上,德国海军少尉弗洛托曼手里高举着燃烧的彩色信号棒,随着布雷机群的抵达,他这架预先布置的水上飞机连同后来降落的若干水上飞机组成了一条东西走向的指引线,每架飞机上都有人点燃信号棒,而陆续抵达的机群只需要找到指引线,然后按照预先的安排继续向前飞行一段距离,接着低空投下水雷即可。这样第17中队的12架he1就能较为准确的将水雷布在指引线以西5钟航程的地方,而第21中队的ju雷区域则在指引线西南15分钟的地方,抛开风速和其他一些素,超过1600枚水雷在午夜之前相对均++公里长的区域内。

    日落法兰西

    第011章 - ~亡羊补牢~

    雷!触雷!触雷!

    当又一艘舰艇在敦刻尔克港外触雷的消息传来时,无形的灰色顿时笼罩在不列颠上空。不论是负责执行发电机行动的波特伦拉姆齐中将还是坐镇伦敦的丘吉尔等人,无不对这一情况感到万分惊讶——直到之前一天黄昏,进出敦刻尔克的船只所受的威胁还只是来自于空中。但就破坏力而言,水雷无疑比一般的航空炸弹更具威胁!

    联想起之前那个夜晚在敦刻尔克上演的空袭闹剧,经验丰富的海军指挥官们不难将其与港外突然出现的水雷联系起来。德国海军能够利用飞机空布水雷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泰晤士河口外至今还漂浮着数量不明的水雷,随时随刻威胁着进出英国心脏的军舰和商船,而在战争的头几个月,由英国皇家海军岸防司令部派出的轰炸机也在德国近岸进行过空布水雷的行动,同样击沉击伤多艘德国舰船。

    扫雷?即便是英国这样的老牌海军强国,拥有大批各种扫雷艇和辅助舰船,也一直无法在扫雷技术上取得质的突破。自水雷被发明以来,扫雷的效率和安全保障始终无法跟上水雷的发展脚步,为了清扫英国人在家门口布下的水雷,从事扫雷的德国海军人员的伤亡竟高40%,海军扫雷艇部队的损失率也不比德国人好多少……

    “难以置信,真难以置信!德国人竟然正好抢在我们开始发电机行动之前在敦刻尔克布设水雷阵,这难免让人产生一些不太好揣测!”

    在与唐宁街仅一街之隔的地下指挥所内。英国联合作战司令部连夜召开紧急会议以商讨发电机行动所面临地大问题。对于那些令人棘手的水雷,帝国总参谋长兼本土防卫部队司令威廉埃德蒙男爵用他那严厉的目光在会议室里扫视一圈,他的言下之意非常清楚——德国人很有可能是获取了有关发电机行动的情报进而临时采取行动的。

    在座将领自然对自己的品行心里有数,但别人的情况就很难说了,也许自己身边就坐着德国有史以来最出色地大间谍呢?联想起英国军队自战争开始以来所遭遇地种种挫折,这种揣测并不是无端而为。虽然还没有到召开审判大会地时候,但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非常沉重了!

    这时候,从会议一开始就眉头紧缩的丘吉尔却站起来缓和道:“在弄清楚具体情况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的好!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德国人布雷的规模有多大。是否有德国潜艇在敦刻尔克附近活动,这些都要尽快查明!诸位,我们如今面对的并不是上一场战争时期德皇领导下的守旧地德国统帅部,我们的敌人前所未有的狡猾,并且掌握有许多新战术和新武器,他们的陆军和海军在战场上的表现表现都大大超过了我们的预期!这场仗将是大英帝国百年来所面临的最大挑战,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全力以赴。而不是互相猜忌!”

    冰冻的气氛有所缓和,将领们地话也多了起来。对于德国海军地水雷战术,在海军服役多年并长期负责泰晤士河口防务的罗克少将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个,他起身说道:“根据我地了解,利用飞机空布水雷最大的优点就是速度快,最大的缺点则是水雷难以均匀部署!也就是说,如果这次德国人真的在短时间内空布了大量水雷,我们完全有可能在这样的水雷阵中找到供船只安全行驶的通道。或者以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强行开辟一条!如果这次是德国潜艇布下的水雷。那我们就更不足位为惧了,因为一艘潜艇只能携带不超过30枚水雷,而德国短时间内将大批潜艇派到英吉利海峡来!”

    罗克少将的发言得到了积极的相应。一阵议论之后,皇家空军轰炸机航空兵司令、空军中将查尔斯波特尔说道:

    “诸位,情况也许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严重,但我们依然得抓紧时间!我担心天亮之后德国空军就会大举出动,这样我们的撤退行动将遭遇更大的阻碍,不出意外的话,德国人今晚还会继续布雷,对于这一点我们同样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英国空军总参谋长、54岁的西里尔路易斯诺顿纽沃尔男爵紧接态道:“天亮之后,皇家空军战斗机部队将竭尽全力保障海上撤退行动!当本土面临敌人入侵之时,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的保留,皇家空军的勇士们将让德国人尝到来自不列颠的铁拳的滋味!”

    或许是皇家空军在法国战场上表现欠佳且损失惨重的关系,或许对德国人的梅塞施密特战机感到深深的畏惧,在场的许多将领对纽沃尔和皇家空军明显信心不足,但在如此生死攸关的局面下,

    敢于直言心中的悲观,许多人倒是对罗克少将关于水言论很感兴趣。

    会议正在进行当中,临危受命接替本土舰队一职的约翰科洛宁托维男爵匆匆赶来,这位新舰队司令几天前刚刚率领“胡德”号等几艘主力舰进驻英格兰南部第一军港朴茨茅斯,而在发电机行动中,本土舰队的任务就是阻止德国海军的水面战舰干扰英军的海上撤退,并在必要时以舰炮支援敦刻尔克的守军。

    一进门,托维男爵便大声宣布道:

    “诸位,一支由6艘驱逐舰、17艘扫雷艇和43艘武装驳船组成的特别清障舰队已经从朴茨茅斯启航奔赴敦刻尔克前线,我们将竭力在明天之前从德国人的水雷阵中开辟一条安全的进出通道!此外,我们的主力舰队也随时待命出击!”

    托维男爵带来地消息确实鼓舞人心,会议室内的气氛也再度得到提升。武装驳船对于清扫水雷有多大的帮助。这里多数将领们并不清楚,但他们相信只要英国皇家海军拿出纳尔逊时代那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来,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解决的。

    在敲定如何应对“水雷危机”之后,众人又继而商量了另外一些问题,除了空军战斗机部队将全力出动以确保撤退顺利进行之外,查尔斯波特尔中将派遣轰炸机对荷兰、比利时以及德国北部的港口进行有限轰炸以转移德军注意力的提议也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只可惜皇家空军地轰炸机部队在法国战场上损失颇多,他们眼下只能充分利用留守本土以及近期从法国撤回地部分轰炸机。曾成功指挥“汉普顿”型轰炸机携带水雷对德国海岸实施空中布雷地阿瑟哈里斯少将被任命为这次轰炸行动的直接指挥官。

    天渐渐亮了。

    敦刻尔克港遥遥在望。但从多弗尔和其他英格兰港口驶来的英国舰船却难以继续前进。这里的海面上已经很难看到夜晚触雷沉没的船只留下的残骸。但远处海面上时而隐没于波浪之间、时而微微露出“触角”的漂雷却足以令强大如战列舰地舰船望而却步,何况没有人知道海面之下还有多少看不到的锚雷和德国海军的杀手锏——磁性水雷存在。

    英国船长和他们的船员虽然焦急,但也并非无可期待,在那片水雷出没的危险海域,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