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一般来说都是整句话的重复,绝对不可能像这样把每个字都单独重复一遍,但是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我自己琢磨了一下,很快就想乱了套,干脆去问王山奇。
王山奇正在那里颇有学者气质地拧眉思考,看我过来,先开口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不对?”
“废话,当然不对,哪有这样的回声?”
“也不是没有,”王山奇摸着下巴,“严格来说也算是回声,但是要形成这样的回声有两个条件,一个是延缓每个音节点的反射,同时又要加快整个句子的反射,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我听他这么一说脑中一亮,科学家就是科学家,我琢磨了半天没思想出来怎么表达,人家一句话就妥了,“这怎么可能,完全是矛盾的嘛!”
“要是传播过程中有两个不同的反射过程呢?第一次反射的时候拉长句子,第二次反射的时候加快频率?”
我想不明白这该是什么样子,但是很敏锐的认识到他要将谈话拖到我不懂的地方去,便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会不会是空间压缩和空间释放同时作用的结果呢?”
王山奇丝毫没有听出我话语中的意思,想了半天来了一句:“你能不能详细说明一下?”
我没理他,笑着走了,这种事情不过是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罢了,对我们的行动没有什么威胁,所以我并没有太在意,小阚却觉得很有趣,又不好意思大声喊只是一个劲的拍巴掌。
此后便再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事情发生,山谷不久便又改变了方向,我们在大肥的指引下,选了个较缓的坡再次爬上了山。走了没多久,前面突然大叫起来,二锅头的几个伙计围在一节断崖前面,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一边喊着一边朝后面招手。
我们快步走上前去一看,原来夹杂着砾石和贝壳化石的砂岩中,竟然有几块略微规整的石板斜斜镶嵌其中,这些石板一看就不是自然生成的形状,虽然已经被摩擦的圆滑,但还是能看出明显的斧凿痕迹。几块石板露出来的部分长短不齐却又依次排列,就像是一条道路,朝砂岩组成的山中去了。
二锅头背着手站在后面,施施然道:“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四安兄弟,此情此景可喻我等。”
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几块石板就是寒山石径,那人家自然指的就是古墓了,但是这么说着总觉得有点慎得慌,只是随口垮了他一句好才情。
反正我们并不着急赶路,这等事情也是极为罕见,索性停下将它挖出来瞧瞧,从这片砂岩形成的年代不知有多么久远,久远到那时候人恐怕还是猴子,这几块石板出现在这里面显得特别不严肃,就跟开玩笑似的。
我看着二锅头的几个伙计凿石头,一边对站在我身边的王大科学家说:“你看,还说没有史前文明呢?这几块石板怎么回事?”
王山奇没说话,我瞅了他一眼接着道:“看这样子还真是条路,别再挖着挖着又挖出辆汽车来。”
“这不一定就是什么史前遗迹,我看更像是栈道……”王山奇捏着下巴道。
“栈道?”我快要笑死了,“你看清楚,这截子断崖离地面也就四五米高,走这里不就行了,何苦走上面?”我指了指脚底下。
王山奇看我一眼,“很难说,太行山的地质变化太大,我们脚下的小山包说不定在当时根本就没有,这篇断崖也得有一百多米高!”
我看了看手表,的确,和山谷中相比,海拔又高了一百米。
“还有种可能,当时这个地方可能是河道或者其他不适合通行的地方,很难说。”王山奇接着道。
这时候已经有一块石板被抽出来了,我凑过去看,只见石板上斑斑驳驳沾满了砂砾,就像是硬从砂岩之中剥离出来的一样。但是这个并不能说明什么,砂岩这种东西本来就有很强的亲和性,天长日久跟什么东西都能黏在一起。
王山奇也凑过来看了看,脸色却有些变了,指挥着人把石板竖起来,围着石板看个不停。
我问他,“怎么回事?”
王山奇没有看我,只是用一种很不确定的声音道的“我好像看到了化石……”
化石?我围着石板周围转了两圈,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看到半截鱼刺,伸手抠了抠也没抠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建栈道的时候工人吃剩下的?
“这是什么?”我问道。
“不管是什么这都是化石,是化石年代就近不了。”王山奇喘了两口气,“这个化石特征不全,但肯定是真骨鱼,年代不会少于一百万年!”
“一百万年?”我吃了一惊
“没错,大约是第四纪的时候”王山奇道,”那是北京人的时代,是冰川的时代!”
我看着那标志般的半截鱼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么近的面对已知如此古老的人工遗迹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是北京人搞出来的?”
“我那就是格约数,说不定这化石的年代要远早于百万年,从四百八十万年到百万年都有可能,你觉得一群拿着旧石器的猴子能加工出这样的东西?”
第九章 天空中的方向
我蹲着又看了会那石板,实在搞不清楚所谓的真骨鱼和其他的什么有什么不同,只是为了确定这化石不是原本就生在这石板上的,拿刀将它凿了一块下来,果然,在底下贯通的凿痕里面还有小扇子一样的鱼鳍痕迹,黄乎乎的填充在石板上面。
那边的挖掘还在继续,一干人叮叮当当地将石板周围疏松的砂岩凿开,将石板抽出来。因为后面的石板埋得越来越深,干了好半天才又抽出来一块。
这一块上面没有任何发现,虽说是很有些超现实的史前遗物,但是归根结底也就是个石板而已,我看的无聊起来,便坐在一边,看他们到底要干到什么时候。
王山奇凑到我身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这次发现要是搁以前,功劳大了!”
“你也别可惜,这功劳跟你关系也不大,全是他们的。再说现在大家都自顾不暇,谁还去关心这个?”我靠在一边的石头上,懒洋洋的说。
“几百万年前!”王山奇还在惊叹着,“那时候人会干什么?他们怎么加工出来这种东西?”
“你怎么知道就是百万年前的?”
“化石就是证据!”王老头冒出一句,呆了一下又道:“不对!太行山脉始于七千万年前的,那时候哪来的真骨鱼类?”
王山奇这时候已经开始抓狂了,不停地喃喃自语:“这石阶必然是从水底沉积才埋入岩层的……”后面的变得喃喃不清,“这种红色砂岩……七千万年!七千万年!”
老王头疯子一样又跑过去看那石头了,那股贪婪劲,就差趴上面tian了。其实我很理解他的感受,如果说一两百万年前的猴子们可以用粗粝的石器加工出这种东西还比较可信的话,那这个七千万年的确是太惊人了,觉我所知,古猿下树表达进化意向也就是千万年前的事情。
小阚在逗小阿当,根本就没有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格格却问我:“四安,他怎么了?”
“没事,科学发现而已!”我回答道。
这时候二锅头已经下令停工了,后面的石板实在是太难挖了,那几个精悍的伙计早就累得像狗一样,再不歇歇恐怕等会就走不了了。还有四块石板没有挖出来,一点点朝山崖里隐没进去了。
王山奇还在失魂落魄地抱着那块带着化石的石板,二锅头坐过去轻声询问了两句,眼睛里也冒出惊诧的光来,后来两人的交谈我没有听清楚,只听见二锅头说了一句难道这真是神仙的洞府?
本来二锅头就想挖来看看这石径通往何方,此时虽然作罢但和王山奇交谈后却又起了心思,跑去跟格格商量什么。
我就在格格边上,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想在这里住上两天,搞清楚再走。格格却表示反对,又无法说服他。我看两人僵持不下,忍不住插嘴道:“这事没必要搞这么麻烦,真要是挖到头的话别说两天,两年也不一定能行,我看这石板的排列还算整齐,咱们按着这个趋势找一找看还有没有露出来的部分,直接掏他老窝岂不是更好?”
二锅头当下点头称妙,格格也表示赞同,于是我们集合起来,简单说了说再度上路。
这个山的造型很有些意思,大体上是一圈矮坡环绕,一根巨柱从中间升起大约十多米高,四周都是断崖。也不知道是在一万年中的造山运动将这一小块升高了,还是周围的岩层被一点点风化削矮,反正我们发现的这些石板就是镶嵌在这片断崖之上。
我们现实在周边坡谷中搜寻了一下,没有发现其余的石板,随后便按照石板的走势,向山上搜索而去。
绕过断崖,走不多时,我们便又在草丛中发现了一块石板,这块石板可能是从砂岩中掉了出来,已经在草丛中躺了不少时日,上面都已经贴了一层**的野草,简单的清理之后,两条深沟出现在石板之上,恰似路上深深地辙痕。
之后的时间便在不停地搜索中度过,又陆陆续续找到了几块石板,但是道路的终点却还没有找到,而我们则逐渐偏离了正确的方向。
二锅头仍然兴致勃勃,格格却着急起来,跑到他那边去说话,我离得远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只看到两人指手画脚十分激烈。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爬了一天的山所有的人都已经累得不行,这时候看领头的停下来都各自找地方休息。我站在山坡上看我们的来路,山谷已经被挡住了,只有那个形状奇特气势非凡的山峰还能看到。
其实从发现这些石板开始,我就有种感觉,在那迷乱的噪音中看的的幻像,正是发生在这条路上。但是亿万年的时间过去,沧海桑田,曾经的古道已被岩石掩没,想要跟幻像中的情景对照验证,已经成了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那些东西在这里干了什么,对我们来说已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只有现在和未来。
那边俩人的争辩终于结束,我们准备扎营休息,因为这次发现的耽搁,我们少走了不少路,恐怕明天还得走上一天。这边的地形并不适合露营,我们又朝上走了一段,寻了一块还算平坦的避风之处。
为了防止落石伤人,帐篷都扎在远离悬崖的一边,帐篷和悬崖之间是一块足有六七平米的一块平整石面,中间有个天然的凹槽,还存了一点雨水。
这个地方周围灌木很少,那几个伙计也是真的累了,懒得再去寻柴火,干脆舀干了凹槽里的雨水,扔进去固体酒精升起篝火来。我给他们指出来这样直接在石头上生火容易把石头烧炸,很危险,但是一帮人却嘻嘻哈哈的不当回事。我感觉到了自己在这个团队中的地位每况愈下,知道是快到古墓的原因,便不再坚持,只是带着小阚离开那块岩石,自己用便携的酒精灶热点东西吃。
山里的夜空极为明亮动人,吃了点东西我便给小阚指着天空分辨各种星座。这一路走来我一直在帮她恶补各种野外的知识,就算是这种数星星数月亮的lang漫主义活动也没有错过。
“看到没有,那边就是传说中的北斗七星!”我指着天空中显眼的大汤勺对小阚说:“晚上的时候要分辨方向,看它是最方便的。”
小阚很快分辨出了那几个星星,拿手框起来一边看着一边问,“怎么分辨?”
“北斗七星会随着季节的变化旋转,春夏秋冬它的勺子把所指的方向是东南西北。”
小阚掏出指南针,仔细分辨了一下,“不对啊,它指的不是北方!”
“天上有没有指南针,哪能就是正南正北?”我有点晕头了,“教你个简单的,看到勺子口朝前一些的那颗星了没?那是北极星,它所出现的地方基本就是正北方!”
“在哪我没看到!”
我只好拿手给她框出来,“看到没有,这个叫做小北斗,是小熊星座的一部分,北极星就在小熊的尾巴尖上,你就记住小熊的尾巴永远指着北边就是了。”
“哈!这个名字可爱!”小阚笑着说,拿手在空中比划起来。
我看着她,心里柔软要死,这一路行来,歧路重重,若是这未来的方向能够向天空中的方向这么容易分辨该有多好!
第十章 时间燃灰
一声巨响打断了我们的天文课和我的胡思乱想,我心中一惊一把将小阚摁在了地上,几块碎石携着风声打穿了帐篷,有一块竟然贴着我的帽子撞进了前面的乱石之中溅起了几点火星。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帮不听劝的傻x真的烧炸了饱含水分的岩石,看这威力真是不小,也不知道死了几个!
虽然心里没闲着,我手上的动作也不慢,一把拽起小阚就朝前面跑。这些山崖看似稳固,其实都是多年来保留下来的一些微妙的平衡撑着,一点平衡被破坏,天崩地裂绝不是开玩笑的形容词。
几步跑出去十多米,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山崖还好好的杵在那里并没有坍塌的迹象,倒是小阚莫名其妙地被我按地上又拖着跑出来这么远有些不满。
有几个不太傻的人也跟着跑了过来,我点了一下都认识,唯独二锅头的几个伙计没过来,估计是挂在那边了。
等了一会没再有动静,我们过去打扫战场,二锅头因为手下的折损,完全失去了冷静,一直嘴里骂骂咧咧的。
营地被搞的乱七八糟,几个帐篷也被碎石砸的东倒西歪的,几个人血肉模糊的倒在一旁,看那姿势就没救了,而那块大石头上竟然炸出个洞来。
这个洞几乎占据了整块石头的面积,就算是塞上**也不会搞得这么壮观,所有人都感到了蹊跷,没有去管那几具尸体,都围到了洞口处。
高功率的手电将洞里照的雪亮,这个洞有四五米深,倒是不大,一眼就能看个周全。洞里并没有别的出路,大约是个卵形,正中间一堆乱石头里竖着个东西,见棱见角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石头里面会有这么一个封闭的空间并不是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很多岩石里面都会有些气泡,只不过是这个气泡比较大一些就是了。只是洞中的东西不好解释,难不成是这个洞像琥珀一样封存了什么?
我感到中间竖着的那个东西格外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正是我梦中所见的古怪机械吗?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我感到心慌的厉害,原来我所以为是幻像的一切都是真的,这些东西就活生生的封存在巨岩之中,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呈现在我的面前。
二锅头早已经顺了绳子朝下爬,小花更着急,早已经跳了下去。我对王山奇说:“下面那个东西,昨晚上我见过!”
王山奇看着洞里,眼睛里一下子迸发出极为狂热的光,连声道不可思议,似乎马上就要跳下去。我赶忙拉住他,这老胳膊老腿的,真掉下去恐怕会当场毙命。
二锅头这时已经下到洞底,很小心地朝那堆东西走,刚把脚踩到那堆石头上就一下子陷了进去,吓得他叫了一声。这时王老头正老夫聊发少年狂地朝下爬,听这一声叫唤,差点掉下去。
不一会所有的人都下到了洞底,二锅头捧着一块被他踩破的残片端详了一会突然说道:“这些都是人头!”
人头?我接过那块十六开杂志大小的残片借着光细细端详,这应该是某种类人生物的上半截脸孔,高耸的眉骨和鼻梁都非常醒目。但最奇怪的却是材质,我本以为是很沉重的东西,接到手里却非常轻,好像是泡沫的质地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远古时代的格迦?
我把这半块头骨放下,仔细观察眼前的事物,地下是一堆裹满了尘土的骸骨,粗看上去就像是一对蒙尘的乱石头,但是仔细分辨一下却发现形状各不相同,有的顶生弯角,有的头长似槌,更有多眼多口的不一而足,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身材都十分高大,我看到很多拳头粗细齐胸高的腿骨,不知道这么些大怪物是怎么挤在这么小的一个洞里的。
这些骸骨紧紧护拥着中间的器械。这器械大约有三米高,差不多是个正三棱锥的形状,底下应该还有个装置,但是被埋在骸骨之中,无法看到。整个器械保存的非常完整,但却没有我的幻像中那种金属光泽,而是灰蒙蒙的尘土颜色。
我突然想起夏山山腹的那个入口,也是这种造型,便再也忍不住要去摸一摸。当然我知道这样随便摸来摸去不好,但我就是忍不住,老是感觉到打开此处的办法就在这一触之间。
趁他们不注意,我悄悄朝那器械靠近,脚下的骸骨十分脆弱,可以说是一触即碎,不知道是年代久远的太过恐怖还是刚才的爆炸破坏了他们的结构,反正我根本就拨不开它们,脚稍一使劲就悄无声息地化为碎屑了。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是又杀了他们一次一样,就这样别别扭扭走了几步,那个小四分之三金字塔终于触手可及。我吐出一口气,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
触手的感觉跟记忆中完全不同,像是戳破了一层薄薄的雪,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场决绝的坍塌,就像是静止的时间突然强劲的反扑一样,所有的一切从我的指尖瑟瑟滑落。在一片雾蒙蒙的光幕中,我似乎看到中间端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直到尘埃落定也再没有人说一句话。
没有一个人责怪我的冒失举动,也许他们知道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他们应该看到应该知道的。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东西究竟在这岩腹之中存在了多久,但是我却十分清楚的意识到,就在刚刚,我们和七千万年前的主人发生了一次接触。
默默地爬出洞,草草掩埋了二锅头的那几个伙计之后,我们收拾营帐另选了个地方宿营,谁也不愿在刚死了好几个人的地方过夜,更何况那个石洞中还有那么沉重的岁月味道。
一夜无眠,小阚的话也很少。这些东西护送着那个器械要去向何方?是什么力量将它们封在这块巨石之中?那个端坐的人影会是何人?为何它的身影会如此熟悉?这些问题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认知的范围,我们只能徒劳的猜测却绝没有什么办法得到验证。岁月将它的外衣掀起了小小的一角就让我们感到如此的沉重,而那个关乎永生的秘密真的是我们这些人能够触碰的吗?
第十一章 王屋山
第二天的气氛非常沉闷,没有了那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伙计,很多装备都得我们自己来背,这些沉重的装备和那种东西一起,压的所有人都透不过气来。
王山奇似乎感到自己跟我特别有共同语言,又凑到我身边做电灯泡,“四安,你猜我们现在走到哪里了?”
“嗯?”
我为了舒缓小阚的情绪,正在尽力畅想美化我们的未来,这时候他凑过来,我自然有些不爽。
“你猜我们走到哪里了?”王山奇仍然锲而不舍。
“哦……”
就算他再二也该看出我不爽了,没想到这老头子和我谈话的**这么强,不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一手把小阚的背包抢了过去。
小阚本来负重就不多,这回更加轻松,我看着她脚步轻盈起来,感到对这老头的不满少了不少。
“你知道我们走到哪了?”我主动问道。
王山奇得意一笑,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当然,我们很快就要到一座传说中的山了!”
传说中的山?我想了想那些仙山不是在海外就是在西域,这中原腹地那有什么传说中的山?
“什么山?”
“王屋山!”王山奇挤眉弄眼地看着我,想在我脸上找出什么来。
“王屋山是什么山?”我一下子没想到。
“你连王屋山都不知道!你还算个党员吗?”
我吓了一跳,这哪跟哪啊?
“老三篇知道不?”
“老三篇?”我开始回忆,“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你是说这是愚公移山里面的王屋山?”
“没错,就是那个王屋山!”
我努力回忆着小时候学过的东西,“一置雍南,一置朔北……这里是雍南还是朔北?”
“勉强算得上是雍南吧……”王山奇拿手机挠了挠头,“而且前面那片山的确是叫做王屋山。”
“这倒是挺有意思的,可是跟咱们有什么关系?”王屋山我早就听说过,据说也是道教名山之一,已经开发了,过去旅游的人也不少……“你的意思是那边会有格迦?”
“嗯……”我的反应显然是超出了王山奇的预期,稳定了好一会情绪才开口,“四安,你还记得愚公移山的情节吗?愚公最后感动了天帝,天帝派两名力士将山移走。”
我当然记得这个情节,听到力士这两个字忍不住去看小花,心里想着是不是这位大爷的祖宗,但马上又反应过来人家是金刚,捍卫的信仰不一样。
王山奇看我不说话,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发现的那些,到底是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它们在移山?”
“我可没说,只是猜测!”王山奇打了个哈哈。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我昨晚上想了一晚上,怎么也觉得七千万年实在是太不靠谱,但是有没有别的什么好解释,想来想去也只有传说中的那些神通能够造成这种情况。”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的,我看了看他,还是忍不住问他,“你不是科学家吗,怎么还信这个?”
王山奇毫无愧疚之色,“所有的科学到了极致都会朝宗教上靠,这个世界的终极规律只有一个,但是最接近它的,我觉得应该还是宗教!”
好吧,我承认我不是很明白,对我来说各种宗教的经典本来就是个神秘无比的东西,更别说所谓的终极规律,道家说玄之又玄,万妙之门,根本就不是能让人知道的东西。
这时我们已经爬上了这座小山,前面是一溜山脊,就在山脊的尽头,一座奇雄的山峰巍然耸立,似要贯通云霄一般,四周矮山林立,如八方来朝,气象万千,一看便知不凡。
王山奇指了指前面,“这就是王屋山的主峰,天顶山了!”
我凝神注视,看到山上有不少蜿蜒的道路,繁茂的枝干间,还有些青砖黑瓦时隐时现。
这时二锅头和格格两人也从前面转过来,对我们说:“就快要到地方了,咱们休息一下再作计较!”
我觉得有些奇怪,不是号称此处有异兽伤人吗?这地方都开发成旅游区了,怎么还会有那些东西?我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遮掩的,直接就跟格格提了出来。格格朝山上看了一眼回答我道:“这地方的确是旅游区不假,但是也确有异兽出没,但是山上道士也有克制他们的办法,要不然你以为这么多的道观是从哪里来的?”
“可是像这种地方怎么还会有人来旅游?”
“近几年是没有了!”格格道,“军方看中了这里的地势,要在这里建什么工事,就断了此地道路,列为军事禁区了。其实我们内部的消息说是因为当地道士们突然克制不住异兽侵扰,军方只好介入,真刀真枪的干了一仗!”
我看向王山奇,这事他一定知道。果然,这老头神色古怪的看过来,“你们怎么知道的?”
格格道:“只要愿意打听,什么事打听不到?”
王山奇苦笑道:“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这么简单,但是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可能跟风水学有些关系!”
王屋山这个名字有两个来历,一是说此山外形如宫殿故而得名。这个说法我仔细看过了,没能激起我的一点联想。另一个说法是王屋山中有洞,深不可测,内部如宫殿一般,所以叫王屋山。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它在这整片大陆上的风水中肯定占了非常重要的位置,再加上中原腹地本来就是王气发源之地,就更了不得了。
之前的时候从刘东西那里我了解了一些关于风水的国家行为,这时不免就联想了上去,感觉这里列为军事禁区恐怕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弄不好还是来改风水的。
我问二锅头,“咱们要去天顶峰吗?”
二锅头摇摇头指着离我们不远的一座小山道:“我们去那里!”
我朝那边看过去,一座小山孤零零的落在一道峡谷中间,在万山朝宗之间倒也算别具一格。一条溪水自西向东在山脚分作两处,北面一条径直向前,南边一道屯成一泓碧水,晃在山间,青绿的晃眼。想是山下溪水滋养的原因,山上植被异常茂盛,就在这初冬时节,仍然是绒绒的绿,此外再无任何特殊之处。
“这……”我回过头来看二锅头,“这地方有古墓?”
二锅头点头道:“是!这座山才是真正的王屋山!”
第十二章 金齿龙鱼
蹲在水潭边的石头上,我有些好奇地伸头去看这绿的有些不寻常的水。我所在的岸边全是大大小小的卵石,沿着潮汐线分出截然不同的颜色。对面是一个不高的小崖,竟已经紧贴着水面被侵蚀得凹了进去。这里的石头不是易溶于水的石灰岩,想要造成这样的地貌,不知得磨掉多久的年月!
二锅头凑到我旁边问我,“看什么呢?”
我指了指被腐蚀得像个屋檐的山崖,“你看那个地方,没想到这么小的水潭竟能把石头冲刷成这样子!”
二锅头看了看道:“那个地方并不是水流冲刷成的,据说这个水潭中曾经生长着一种金齿龙鱼,满口利刃,凶猛异常。而这种鱼嗜食此地山石中的一种岩精,长年累月才把这山崖啃成这个样子。”
我闻言一惊,鱼吃石头把山崖啃成这样,这等奇事真是闻所未闻,但是为什么网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闻?
二锅头看我不信道:“你不信也没办法,这种鱼因为山中岩精已尽,早就一条不剩了!”
“去哪了?”
“谁知道,可能是从水潭底下跑了!”
“这水潭底下还有通路?”
“当然有,不然这么多水都上哪去了?”二锅头指了指灌入潭中的溪流,果然那水山上看起来不是很大,离近了一看确实不少,而这个小水潭放眼过去一目了然,并没有什么出口。
“你在看着周围的潮汐线,这么小的水潭哪能这样吞吐,地下必定另有玄机!”
这时候王山奇也过来凑热闹,“你说的那种鱼我也听说过,好像是因为自己需要大量的铁元素,所以会用坚硬的头骨将石头撞碎去寻找里面硫铁矿,因为硫铁矿晶体有些观赏价值,在古代也是作为一种宝石使用的,所以古人就认为它们是在食用岩精。”
“岩精是什么?”我以前只以为这是个泛称,并没有什么具体对应的东西,但听他这么一说好像真有这东西似的。
“岩精就是宝石啊!水晶、玉石什么的都被称作岩精。”
我顿时觉得索然无趣,挺有意思一事让科学家一解释顿时索然无味,“古人真是能编,弄这么玄乎,还金齿龙鱼!”
“这也难免,因为鱼吃石头本来就少见,因为长年吃硫铁矿,这些鱼的牙齿被硫搞成黄铯,再加上这种鱼凶猛非常,可算得是鱼中王者,他们解释不了自然认为这鱼不凡,便起了这么个名字。”王山奇再次煞了风景。
二锅头笑道:“还好现在这东西已经绝种了,要不然我可不敢下水!”
我吃了一惊,“要游过去?”
“不!”二锅头摆了摆手,“咱们潜下去!”
“潜下去?入口在下面?”
“是,不过不是很深,也就是三四米的样子!”二锅头从一个大背囊中取出一堆小气瓶和潜水面罩,“我先下去探路,弄清楚了你们再下。”
我看着他脱下衣服,露出里面早就穿好的连体泳衣,活动了下身子就跳了进去。小阚在那边不知道干什么,听到水声跑过来,带着点惋惜地说:“怎么就跳了?”
我差点笑出声来,逗她道:“跳了就跳了,省的活着痛苦。”
小阚瞪我一眼,“别闹,怎么回事?”
我如此这般的跟她说了一遍,小阚游泳很好,估计很久没有下过水了,很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从那个背囊里扒出件泳衣,拉着我跑去树丛中换衣服。
其实我本来是想让王山奇和她一起在外面等我们回来,毕竟这一趟不是进去玩,有什么危险都很难预料。但是现在看来,这里并不是荒无人烟的地方,那些驻地的军人和山上的道士都有可能给她带来危险。这样一来还是让她和我在一起比较安全。
过了有二十多分钟,二锅头就露出了水面,甩着脑袋冲我们这边游了过来,一上岸就忙着从包里找出酒壶闷了一口。我问他:“找到没有?”
他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才回答我:“找到了,比我想象的要深一些,但是憋住气潜进去应该没有问题。”
“进去之后呢?你进去看了吗?”
“看了,进去两三米就可以上浮,我算了下从下潜到出水也就是一分钟不到,里面的空气可以呼吸。”二锅头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开始准备吧,天黑了外面会很危险!”
格格和王山奇比他还要着急,早就都准备好了,也就是我和小花还没做好下水的准备。我扔给小花一件泳衣,“你游泳练得怎么样了?”
“没问题!”小花嘟囔了一句开始换装。
所有的衣物都装进了防水袋,跟拴在装备一起,挂上石头配重,我们牵着绳子,依次入水。
水很凉很清,但却深得见不到底,幽幽的绿色深处,似乎有只恒古存在的眼睛注视着我们的行动。
入口很快就找到了,几只残缺不全的人形异兽雕刻把守着一个黑幽幽的洞口,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