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永生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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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得这病的人只能吃天然食品,你俩挣得能够?”

    “开始的时候天然食品的配额多一些还勉强够,可是后来几乎就全没了,没办法只好也吃合成食品!”

    果然可以!我看看向慈,却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这是怎么回事?来干什么的忘记了?

    “吃合成食品没事?”我可没忘了正事。

    “没有什么事,就是嫌难吃!”队长说。

    我笑了,“没有觉得那玩意好吃的,给他吃那玩意,你爹没揍你不错了。”

    “首长,那不是我亲爹,倒是我弟弟因为这挨了好几次揍了!”队长苦着脸。

    “都一样,快开门吧!”我乐了,这个家伙还真有点意思。

    看着队长开门,我问向慈,“你怎么回事?”

    “没事!怎么了?”向此这才回过神来。

    “刚才人家说了,吃合成食品也没事!你都没听到?”我问道。

    “真的?”向慈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当然是真的,我说领导你白天见鬼了吗?怎么旁边人说话都听不到?”

    “没事,我只是看到那个老太太,很像是一个故人!”向慈说。

    一阵奇怪的臭味飘过来,我抬眼一看,门开了,队长正站在门口,“首长,您别进来了,门口看一眼就得了!”

    我摆手说着没事,心里却琢磨怎么能这个味啊!怪不得常诚那边的窝棚都那么通风,看来他们自己也受不了。

    房子里面陈设很简单,一张铺了凉席的床靠在墙角,一堆旧书报摞在地上,此外就是大大小小的盆,里面装着冰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站在门口脸上就像蒙了一层冰。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听到动静醒来,他的伤口应该是在口腔内部,肿胀的嘴唇和舌头连成一片,就像是一串葡萄,脓血把整个下巴和胸膛都染红了。

    这是我见过的长的最可怕的疫人,我有点受不了,向慈站在我身边竟然直接愣住了。

    我有点奇怪,按说这些搞生物研究的口味都重的很,这点事应该不是事啊!

    正奇怪着,却见那疫人已经坐起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向慈也愣住了……

    这俩人认识!我侧过脸来轻声问向慈,“熟人?”

    向慈脖子僵硬地侧了侧脸,“他就是李山!”

    第五十八章 西出阳关

    这个藏在后院的疫人就是李山!我看了看向慈又看看李山,有点消化不了。

    “首长,人也见了,屋里坐会喝点水吧!”队长不明就里,感到气氛有点不对。

    我推着他走到一边,“没你事了,过来咱们聊聊!”

    推着队长走到墙根,我看着那边站在门口的向慈问:“兄弟我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首长我免贵姓李。”李队长也看着向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兄弟,你可有点不实诚啊!你这个便宜爹不是大灾变的时候感染的吗?这跟我掌握的情况不大相符啊!”我不阴不阳地问。

    “差……差不多就是那时候。”李队长有点磕巴。

    “差不少吧?”

    “就……就是疫人**结束后不久……”

    “那是大灾变的时候?”

    “我……”李队长说不出来了。

    “行了行了,就算差不多吧!”我不耐烦的摆手,“你弟弟呢?”

    “他回去上班了……”

    “还上个屁班,联系他让他找我报道!”这个弟弟是二李警卫队的,以前跟着二李,现在也该算是我的人了,他要是不来,我就是被二李坑了!

    队长连忙称是,躲一边打电话去了。

    我有点郁闷,李山已经变成这样子,显然不可能在这些事上做什么手脚,而且他退出的原因也是一目了然,一个疫人总不好再去争权夺势。这让我之前的推测全都落到了空处,却不知道向慈在他嘴里能掏出什么来。我想像了下向慈从他那张嘴里掏东西,顿时打了个寒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寒战还没结束,一声尖叫却从房子里传来,我转身一看,却见那老太太提这个擀面杖就冲了出来,一边嘴里还在骂着:“向慈你这个**!他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他!”

    向慈虽然身材火爆,但是打架恐怕不行吗,我赶忙跑过去,谁知队长比我跑得更快,早已把他妈拦住,那老太太却生猛的很,一擀面杖结结实实砸在队长的屁股上。

    手腕粗的擀面杖明显很久没有用武之地了,在队长屁股上留下了一道灰印子,队长嗷的一声喊,“妈!你干什么!向市长是贵客,你怎么能骂人家!”

    我心说这家伙一点也不傻,你妈明明是要打人,你一句话就给改骂人了。

    向慈却没有慌乱,开口道:“大嫂!我没有害李市长,您误会了。”

    那老太太并不答话,只是哭。队长倒是愣住了,估计不知道自己这个便宜爹曾经是市长。

    我看这情况不对,有这个老太太在这里,什么也办不成,刚要劝向慈快走,却看到李山颤巍巍从屋里走出来了。

    李山的嘴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想说话已经是不成了,但是虎老威犹在,瞪了一眼老太太就消停了。向慈犹豫了一下,伸手扶住了李山,李山却摇了摇头,轻轻挣开了。

    我本该说点什么,但是却又感到说什么都不大合适,反倒是向慈开了口。

    “李市长,故人相见,是不是应该谈谈?”

    李山嗓子里面吭了一声,朝自己的小屋里比了一比。

    这有什么好谈的?打手语吗?我愣了愣,但还是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屋子里冷得刺骨,放在窗台上的冰块下面都凝成了冰柱,就算是我现在的身体都有些承受不住向慈就更不用说了,倒是队长识趣,从屋里拿来一件制服大衣给向慈披上。

    “刚才没有说话,你别介意。”出乎我的意料,李山竟然说话了,但是他的发音极为含混,用词也很简练,脸上一动不动,应该是腹语。

    “李市长不必解释,我理解!”向慈说道,“您竟然学会了腹语,真是有毅力!”

    李山摆了摆手表示不值一提,停了一会又说,“你怎知道我在这里?”

    “不管您信不信,这只是个巧合。”向慈很诚恳地说,“这里条件太差了,我再给您安排个地方吧!”

    不知道为什么,大人物犯了事总能得到与众不同的尊重和宽恕,我很不屑这一点,哼了一声。

    向慈瞪了我一眼,倒是没说什么,李山却注意到了我,“这位?”

    “我是向市长的助理,小人物,您不用关心我!”我马上就回答了他。

    李山眼睛眯了眯,像是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向慈问道:“我以为您已经不在人世,没想到却变成了这样。”

    “世事无常,谁又能测?”李山的声音很能诠释这句话,听得我都有些感慨起来。

    “蒋全可好?”李山虽然看起来已经非常虚弱,但还是问道。

    “很好!”向慈回答,“您是怎么得的病?”

    “城里也有疫人,你们不知……”

    谁?难道是virus张?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但是想想又不对,荏和他相处还可以,他肯定不是疫人。

    “有组织的疫人?”向慈敏锐的抓到了这一点。

    李山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腹中发出两声响,像是呵呵笑了。

    真的假的?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城市就这么一点,疫人的特征如此明显,怎么可能会不被人发现?

    “向市长,当时之事,你该知道心意……”李山喘了几口气,喷出些血沫子。

    “我只知心意,不知目的,您不是个大j大恶之人,我们的分歧只是方向不同而已,只不过您是军人,选择的方式不同罢了。”向慈声音有些哆嗦,不知道是不是冻得。

    “我废了,他们……”李山指了指前院。

    向慈没说话,点了点头。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保家人无忧,心中赞赏,也点了点头。

    “李市长,当年的事,我还是想问一问。”向慈问道。

    “当年……”李山的眼神有些漠然,“小张运气好,我病的久了,他不来我也得走!”

    原来是这样,看来virus张并没有干什么,蒋全的接手也是这位军中大佬一手安排的结果,至于他在此隐居,是有virus张的安排还是自己搞定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刚要问问他现在搅局的人是谁,外面就传来急促地脚步声,转眼间就到了门前,回头一看,却是个穿着制服的人。

    这个人跟我差不多高,手中提着一个箱子,眉眼间跟李翔有些相像,进门愣了一愣便扑到李山床前,“爸你没事吧?”

    李山摇了摇头,那人又不放心地看了看,才转身来敬了个礼,“李远征向夏助理报道,向市长!”

    看来这就是李翔的弟弟了,看到他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回了个礼,“稍息。”

    “是!”李远征又敬了个礼,将手中的箱子递过来,“李市长让我将交给您,里面另有一封信,李市长说只能您自己看!”

    我愣了下,接过箱子,心说这种事情也要当面说吗?这老家伙走了也不忘挑拨离间。

    李山在边上看着,眼神中有些惊奇,开口问道:“小伙子,你……”

    向慈在边上笑着说:“昨夜他率三人强袭二李,二李兵败,已经将手下全部交给他了!”

    “好!男人所为!”李山精神一振,身上仿佛又鼓起当年军中叱咤风云的英雄之气。

    我看他这样子,突然对他的印象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夸赞我的原因。不过这人行事也颇有可取之处,但从李远征竟然去给二李打工这事,就可见其公心。

    不过李山可能已经让这病折磨的不行了,过了刚才那一下子精神又马上委顿下来,自己喘了半天才又鼓起力气道:“向市长,下午我就去常诚那里,他们和我无关!”

    “不必!”向慈忙道,“您在这里有人照顾,不必去那里强?”

    “城中之事和我无关,但你不疑我,有人疑我。”李山出了几口气,继续道:“向市长,恕我直言,您业务过人,行政却不行,如今城中一统,行事当慎重!”

    “您说的是!”向慈表情很恭敬。

    李山不再说话,闭目养神,我看着他可怕的脸,怎么也和向慈口中的李山联系起来,只能在心中感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屋里的气氛一时非常凝重,过来半晌,李山睁开眼来,“既然你们不走,我现在就启程。”完了又指了指我,“你送我!”

    所有的人都向我看来,我愣了一下,不带这么坑的吧,这些老家伙不会是都想把我朝向慈对面推吧?但是这种要求不答应,我自己都觉得心里过不去,只好点头应下。

    一行人走到院门口,李翔他爸也出来送,只有那老太太没有出来,只有屋里的哭声传出来。

    二李把车也留给了我,这时正停在门口,上车之前我把那个箱子交给向慈。“向市长,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但是带出城去也不太放心,可否请您先替我保管一下?”

    向慈盯着我发愣,眉间却逐渐空旷起来,就在我刚要再解释一下的时候突然又笑了,“放到我车里吧,你不来我不碰!”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拉开车门把那箱子放到了副驾驶上。

    李山坐在车上一直看着我,催促道:“不早了,上路吧!”

    五十九章 城外有变

    由这里出城的路我并不熟悉,还是在李山的指点下才走到了熟悉的路上。我很想跟这位前市长聊聊,却又不知道怎样开口。李山一直很镇定,虽然面容可怖但仍能感觉到安详,坐在我旁边像是入定了一般,直到车子路过一个岗哨的时候才突然醒了过来,扭着头看着。

    “我听说军队归你管?”他突然问道。

    我点了点头,心中有些不大舒服,其实正常的体系中,李山曾经的位置才是正常的,军事主官直接入常,但是李山失踪后,为了更好的控制军队,向慈直接把军队当做了政府的一个部门,面对这样的情况,这位昔日的军中大佬肯定很不舒服。

    “这样好!”李山叹了一声。

    “李市长,您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很敬佩您的勇气!”我终于找到突破口,由衷道。

    “勇气?”离山看着窗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匹夫之勇罢了!我倒是见过真正的勇气,只是你们都不能理解!”

    “哦?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说说?”我没有计较他的语气,好奇问道。

    “我想集结兵力与格迦死战,向慈想用生化手段战胜他们,但是我们都知道,这种想法本身就代表着我们内心的畏惧和怯懦!”

    我被他这句话打动,这种事情每个人都有体会,所谓攻击性皆来自于自卑和安全感缺失,但很少有人能够承认这一点。

    “整个人类的恐惧!”李山叹道。

    没错,整个人类的恐惧,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格迦将人类无与伦比的自信击的粉碎,万物之灵,金字塔的最顶端的人类已经沦落为丧家之犬,只能苟活于天险高墙之后。这一点说来很有些黑色幽默,被人类疯狂掠夺的自然最后还是保护了人类,虽然它眷顾格迦更多。

    我也叹了一声,又问道:“不知您所说的那种勇气是什么?”

    李山似乎是思及往事,眼神有点缓和,“你应该认识小张,起了个拗口的洋名!”

    “您说的是virus张?”

    “对,他竟然说格迦很快就会变成智慧生物,有自己的社会组织,而他的主张却不是战胜他们,而是融合他们!”

    “融合?”我手指敲打着方向盘,“他也给我说过他的想法,我记得他说的是融入……”

    “都一样!”李山一摆手,腹语古怪的声音中竟然带上了一丝往日号令全军的豪气,“不管是融合还是融入,他就是想把人类和格迦搁到一块,形成新的文明!”

    “新的文明!”我回想起virus张跟我说起这些时沉静又不乏疯狂的表情,他所说的这些很像是那个全世界文明大碰撞的大航海时代,那个以掠夺和杀戮开端的时代和今天是何其相像。虽然格迦和人类的差别要远远大于黑白种人的差别,虽然占据优势的不是发达文明的人类而是蒙昧原始的格迦,但是其中的**和血腥几乎是如出一辙!

    “他的这番构想确实是非常有魄力,但是您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文明的建立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而这种代价是不是我们能够支付的起的?”

    “哪有无本的生意!”李山哼了一声,“我倒是关心,就算咱们一心一意想要跟人家一块过,人家愿不愿意!”

    我差点笑出来,这老头子把这么大的事情说得跟两口子过日子似的。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也确是实情,文明的碰撞从来就没有两相情愿的事情,而碰撞的最后几乎都是弱小的被消化这样一个结果,这一点看看逐渐西化的人类生活就能得出答案。若virus张真的是想用人类文明将格迦消化掉,这种自信和勇气的确是无人能及的。

    但我知道他的想法并不是这个,我已经简单的被他归入了种族主义者的圈子,他的想法其实只是个构想而已,把两者放在一起,然后交给社会发展的规律。

    我无心再说这个,开口问道:“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山愣了一下子,“我会在常诚那里待几天,然后我准备朝西走!”

    “朝西走?为什么?”

    “我的老家在西边,狐死首丘,叶落归根,夏天转眼就到,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可以找辆车送您去!”我被他说得有些黯然,却不知道能怎样帮助他。

    “不必了!”李山摆手道,“路途遥远,还有格迦出没,找人送还不如我自己走安全!”

    “可是……”我冒出这两个字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没错,也就可是不下去了。

    李山像是笑了笑,“不管二李出于什么目的,他很有眼光,我也愿意做一个有眼光的人。蒋全这人才堪大用,但是心气极高,你恐怕用不了他,我已经派人给了他口信,让他听你调遣!”

    我没想到他突然说这个,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还在琢磨着该不该谦虚两句,还没想好就听到后半段,赶忙道谢。

    “想谢我?听说你正在疫人那边采访,让我过一回上电视的瘾怎么样?”

    像他这种人人皆知的大人物影响力自然甚远,再加上现在这富有冲击力的形象和自愿守城的故事,拍出来效果绝对好,这也是在帮我忙,我想都没想自然是答应。

    “那得再谢谢您,前面就快到了,您先休息一下吧!”

    李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已经非常疲惫了,听我这么说也不再言语,靠在头枕上闭上了眼睛。

    突然之间被这么多大人物垂青,让我感到有些不真实,脑袋上面就像戴上了一个名叫主角光环的东西。我开着车,脑中思绪万千,但有一个想法却始终挥之不去,如同我的姓氏。

    车停到了常诚门前,刚刚停稳,李山的眼睛就猛地睁开了,“别动!”

    我收回要去开车门的手,不解道:“怎么了?”刚问完就感到外面有一种危险的气息。

    难道是常诚出事了?我虽然明知道这车玻璃防弹的级别不低,但还是微微躬下身子,警惕地观察周围。

    周围并没有人,依然是如同以往的安静,我不敢轻举妄动,偷偷又按下了点火按钮。过去的经历早就告诉我,摸不清情况不能擅自行动,三十六计当然是走为上!

    就在我悄悄打着方向准备走的时候,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手里拿的竟然是一支红箭!这下我绝对不敢走了,这种东西都是拿来打坦克的,二李这车虽然号称是装甲车,但是和坦克绝对不能比,这红箭一炮上来,我和这车还有那个发射红箭的人都得完蛋!

    这人是疯的吧?哪有人在这么近的距离用这东西,想到这里我人不住打量了一下那人,却发现这人我认识,不是别人,正是封严!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开的这是二李的车,常诚最近刚被袭击,所有人都认为是二李干的,看这车玻璃又不透光,人车不认人,想不误会都不行!

    到这时我已经放心了,伸手熄了火,解锁按下了车窗,之后就尽量把手举高伸出,保证封严能够第一时间看到。

    “封严!是我,四安!”车窗一开我就大声喊。

    封严对我的声音应该不熟悉,但是我都把手伸出来了他也不能就这么开炮,只好喊道:“慢慢开车门下来!”

    我对李山说:“您现在车上呆着吧,等下我给您开门!”

    李山点了点头,眼里有些嘲弄似的笑意。

    慢慢下车来,封严看到确实是我,点了点头却没有放下手中的红箭,“你把车门都打开,让我们看见里面”

    这小子特么太小心了!我心里骂着但还是依言拉开所有车门,对李山说了句,“您慢点下来吧。”

    看他下车费劲的样子,我有心扶一把却又不敢,这个封严小心的有点过分,我怕有什么动作吓着他手里的红箭。

    没有任何信号,一个壮汉端着枪从帐篷后面走了出来,接着又是一个,我环视周围,竟然埋伏了十几个人。封严走了过来,“真的是你,怎么开了二李的车?”

    “缴获的!”我笑了笑,也没多说,接着问道:“常老爷子呢?”

    封严上下打量着李山,心不在焉地说:“他有事不在这里,你得等一会!”

    这明显是瞎话,他不在这里你埋伏这么多人?我心里想着却没有点破,那十多个人好像放松了警惕,但是枪口还是有意无意地指着我们。我看了看封严,心想难道这里出什么事了?

    “向市长让我带他过来,必须得当面交给常老爷子,麻烦你帮我找找他吧!”我说明来意,留神着封严的表情。

    “进来坐吧,他一会就回来!”封严说,指了指常诚的帐篷。

    我心说这里面不会安排了什么圈套吧?答应了一声脚下就没动,倒是李山抬腿就走,我只好跟上。

    帐篷里一个人都没有,李山像是累了,进门就坐下,我看了看周围,站在了他的旁边。

    封严却没有跟进来,在外面跟别人说着什么,我凝神去听却根本听不清楚,摸着腰上的手枪,有点拿不准情况,常诚究竟去哪了?

    第六十章 驾鹤成真

    我进来之后就一直在留神观察帐棚内的情况,但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常诚的腿一直在流血,帐篷地上自然也少不了,而且这些血迹多少有个明显的区域分布,人在屋里活动,总有些地方去的多些有的地方去的少些,这应该就是长城平日活动造成的区别。但是在帐篷的角上却有一些血迹显得很不寻常。

    这片地面血迹很少,看来常城很少到那里去,仅有的那一点血迹却都被甩成了长条形,跟其他地方拖拉出来的血迹成了鲜明的对比。

    常诚曾说过自己不良于行,平时的行动也非常迟缓,而这种长条形的血迹只有血液呈一定角度撞到地面上的时候才会形成。要造成这种情况,常诚得使劲踢腿才行,靠他那条残腿显然是不可能的。

    还能有什么原因?我想起常诚曾遭到袭击受伤,却无法想象他上身的伤势能够造成这种痕迹,看来是真的出事了,但究竟是谁干的,我却猜不出来,只是本能地感到我们已经处在了危险之中!

    得赶紧脱身,我听着外面封严说话的声音突然提高,小声对李山说:“常诚可能已经死了,咱们得赶紧走!”

    李山看了看我,摇摇头,可能是因为腹语不好控制音量的原因,俯身用手指在地上写道,“你走,我留下!”

    “不行!他们找不到我你就危险了!”我听着外面说话,心急如焚,心说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个?

    李山摇了摇头,继续写道:“装晕!”

    我看了看他,这个方法倒是可行,而且以他现在这个状态确实不适合逃跑,便点了点头,说了句保重转身就走。

    帐篷里面想走不难,边看就只有一个门口,但是周围全是用布料,自然拦不住我,定光剑无声地划开一个口子,我听了听外面的声音,迈了出去。

    这个帐篷离周围的窝棚都很近,封严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走又看了看,选了个于我划开的口子相反的方向,沿着窝棚的夹道走了。

    天色还早,疫人们都在窝棚里睡觉,并没有留意我,只有一些顽皮的孩子,趁着大人睡觉偷偷地玩着一些破烂的玩具。

    该往哪里去?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一片窝棚虽然搭建的时间不长,但是各家经营之下,其复杂程度绝不亚于老城区的大杂院。我在各个窝棚之间乱转了半天,也不知道上哪去干什么好。

    走了半天也累了,我掏出电话来想给蒋全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却发现这里离城市太远,电话根本就无法接通。其实就在这等到天黑,自己走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疫人和城市之间有疫人游荡和哨兵放哨,对普通人可能是非常凶险,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比较安全的,除非会有人在其中搜捕我,否则走上一夜我也就回去了。

    常诚多半已经遭到不测,我也不能这样冒险去查,更重要的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查,这还要等我回城取得援助之后再说。想到这里我决定还是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毕竟说要走一夜,还是先养养精神比较好。

    我站直了身子看看周围,这边全都是疫人的窝棚,虽然地形复杂但是却不适合藏人,倒是不远处一栋建筑似乎能满足我的需要。

    那是我们第一次来的那个加油站,虽然地方很显眼,但是里面的房间有很多,后面还与窝棚相连,我过去和撤离都很方便,更重要的是,那边的地势比较高,如果真的是针对我有什么异动,一望便知。

    朝那边走的过程中,我一度觉得自己草率,说不定这一切都是误会,常诚可能真的暂时不在,那些血迹也有别的原因。但是我却不敢冒险,常诚在这些疫民中的威信是极高的,如果他真的死了,这些疫民不可能一点异状都没有,但是他们的这种平静却不能作为依据,而是代表了一种更可怕的可能——这些疫民已经被蒙蔽了!常诚无事只是万一,但如果我所推断的可能是真的,那我面临的危险绝不亚于独身行走于格迦群中!

    记下了大体方位,我开始朝那边移动,刚走了有一半的路程,那个熟悉的防控警报却突然响了起来!

    现在也就是上午十点不到,还不是开饭的点,这个警报响的蹊跷,我意识到了不对,加快了脚步。

    窝棚里的疫人被这警报声惊醒,我暗道不好,肯定是封严他们发现我走脱拉响了警报,虽然这些疫人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也绝不能暴露我的行踪。

    周围并没有什么可以隐蔽的地方,我没有办法只好快速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用剑将裤腿割掉,将枪剑包在裤腿里夹在腋下。

    幸好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只是简单套了件干净上衣,身上还是血污一片,裤子也脏的要命,这么一收拾却也跟疫人没多大区别,在窝棚边上的脏水沟里抹了把烂泥涂了一脸,自认可以乱真。

    刚收拾妥当,窝棚里就出来一个疫人,看到我一愣,开口问道:“你是谁?”

    “刚从城西搬过来的。”我回答道,心中料定他不会管多少闲事,问一句也就算了。

    谁知这个疫人竟然还挺热心,“最近你们那边过来不少人啊!有什么新消息没有?”

    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只是为什么疫民还有这么大规模的调动?我心里想着,随口道:“没听说啊,你这边呢?”

    “也没有,唉!这日子越过越苦了,现在常老爷子也没了,以后不知道谁还能护着咱们!”

    我心中巨震,没想到我的猜测竟然成了现实,脑中瞬间闪过常诚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悲伤。

    那疫人看我露出悲伤的表情,叹了口气说:“城里那些狗东西太可恶了,要不是常老爷子和咱们,他们早就变成屎被格迦拉的满地都是了,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竟然谋害了常老爷子!”

    “是他们干的?”他说的这话比常诚的死讯更让我震惊,“我怎么没听到消息?”

    “他们当然不承认,我这是听人家说的小道消息,听说就是二李和新来的一个叫什么安的下的手,我要是逮着他们,非得一口口撕了他!”那个疫人恨恨地说。

    阴谋!我心里想着,昨天我在这里,二李来停了停,接着常诚就死了,还有小道消息说是我和二李干的,我没想到城里的搅局者手竟然这么长,心中虽然愤恨,但也十分茫然,不知道搞成这种局面究竟会给这人带来什么好处。

    “咱们是小人物,可干不了这种大事!”我小心翼翼地说。

    “怎么会干不了?昨晚上封严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虽然我们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我们所有人团结起来,绝对能为常老爷子报仇!”

    “怎么报仇?城里可是有军队!”

    “军队怕什么?咱们打不过他们,自然有能对付他们的,我们虽然是些病人,但在别的方面,可比他们强太多了!”这个疫人说的很有兴致。

    我不敢问究竟是什么方面,虽然逼问他未必没有效果,但周围出来的疫人越来越多,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今天这是早开饭吗?”我只好问些不关痛痒的问题。

    “当然不是,补给车哪有这么早来的,可能是有什么事吧!”那人推测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心中料定和这次警报和我有关,听他已经起疑,也不敢再和他纠缠下去,“我这人性子淡,对什么都不关心,要不是初来乍到,听到这个我都不会出来,要不是开饭我就回去了,昨晚一宿没睡,现在难受死了!”

    那人释然道:“你倒是过得舒心,那你就回去吧,反正有什么大事去不去都会知道。”

    我点了点头,告辞退去,直到回头看不到那人的影子才又跟在最后。

    天很冷,我全身只穿着一条短裤早就已经冻得不行,我竭力装出不冷的样子,但是在脏污和血痂底下早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幸好周围的疫人在没有这么健谈的主,不然我一开口颤抖的声音必然会出卖我!

    走了有十多分钟,我们来到了他们分发食物的空地,少说有数千的疫人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各个带着不同位置但同样可怕的伤口,搞的这里像个行为艺术集会。

    场地正中停着二李那辆车,站在车顶上威风凛凛的一条汉子,正是封严。

    这时我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挤过去夺车逃跑,那车虽然被二李收拾的油光水滑,但是那种血统里的狂躁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我站在这里都能听出来那车并没有熄火。车中顶多有四个人,以我的本事上车关门枪剑齐出干掉四人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这里的人很多,但是一那辆车的强劲动力和防护水平,碾出一条血路冲出去并不困难。

    这个想法非常诱人,我心里盘算着,脚步已经在朝那边移动,刚挤了没两步,胳膊却突然被人拉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是你!”

    第六十一章 择日雪仇

    此刻我的心神都在那车上,乍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竟然还像是认出了我,心中一惊腋下包裹里的定光剑一顺,转头就要动手。

    回过头来却是那个健谈的疫人,我硬停住接下来的动作,稳住心神说:“这么巧……”

    这人认出的我不是我,我也没有必要在人群中动手,还是尽量蒙混过去比较好。

    “你不是回去睡觉了?”那疫人问。

    “唉,他们谁都不愿来,非得让我过来听听!”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