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谦佑的腿被缠的像个大粽子,惹得一直红着眼的穆天晚笑。
祁谦佑看见,屈指叩了一下她的额头,“现在好了,终于轮到你也来照顾我了。”
他说的话好像回忆满满,可是穆天晚听不出,她歉意地吐吐舌,“对不起啊,害的你……”她看着他的腿,面上又浮起伤心,“总之,谢谢你。”
祁谦佑笑了一下,“你不问问你听到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穆天晚咬着唇,摇了摇头,“不了。反正……”她看着祁谦佑笑,“我知道你没恶意。”
“那个人呢?你不想知道是谁?”
“不想。”穆天晚转过头去,盯着阳光照射进来的光束下浮动的尘埃。
失忆的她就像这尘埃,谁知道下一秒又会是什么,又会在哪里?之前的人和事,让她恐惧,她是真的不想知道了
她面上浮现的悲伤,虽然淡淡的,但是祁谦佑却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看着她,沉默了一会,突然问:“我带你去旅游好不好?”
“嗯?”穆天晚狐疑转头,“为什么?”
祁谦佑笑而不答,“去西臧好吗?”
穆天晚想了想,似乎想不出西臧会是什么样的地方,只得问他:“西臧美吗?”
祁谦佑点点头。
穆天晚马上兴高采烈地跳起来,她低了身子,在祁谦佑脸颊上亲了亲。“谢谢你。”
谢谢你理解我在这里的无归属感。在这个城市,明明之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对于她来说现在都成了陌生,看着就让她恐慌。
所以,能够出去走一走,她是真的开心。
祁谦佑看她开心笑着出去为他买饭,方才唇边挂着的笑,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给莫宏打电话,“徐天则的事情,你可以提起公诉了。”
莫宏停了一下,“除非你回来。”
哼,祁谦佑冷笑出声,“公诉不公诉随你,不过我提醒你,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你就再难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弄倒徐天则了。别忘了,他后面还站着方家呢!”
他说完,挂了电话摔在床上,一双眼睛阴云密布,看不出半点情绪。
**
白惠萍看穆天晚去拿药,才走向等在一旁的祁谦佑。
“你和天晚准备去西臧?”
祁谦佑腿刚好,站的时间长了伤口还是有些紧绷,他坐在沙发上,给白惠萍到了杯水。
“我伤还没好,白老师别怪我失礼。您真厉害,她现在防备心理那么重,都能跟你说这些。”
白惠萍笑着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很开心。你听了我的。”
穆天晚现在,既有着对失忆前的怀念,又有着害怕和因为重新学习面对人和事所带有的恐惧,这些矛盾的情绪,让白惠萍的治疗一直没办法继续。
早在不久前,她就建议让穆天晚出去走走,离开这个城市,去别的地方看看,说不定对人和事的抵触情绪会低一点。
记得当时她告诉祁谦佑,祁谦佑冷着脸,道了谢就离开了。
她以为,他恐怕是不会同意她的提议,没想到这次和穆天晚聊的时候,,听到他们要去西臧的消息。
莫名的,心里竟然松了口气。
祁谦佑能带着穆天晚离开t市,放松的不仅仅是穆天晚,还有他……
她是了解那些旧事的,自从祁红雪被莫宏接走,她就悬着一颗心,她不希望看着一个优秀的孩子变得不像自己。
祁谦佑沉默着。他听得懂白惠萍的话。
“白老师,你说爱一个会是什么样的?”
白惠萍握着杯子,白净手指完全看不出年纪,可是脸上却露出一副历经沧桑后真正超脱的禅意,“爱啊……爱是勇气,也是……无望。”
夏日时光正好,她从c市逃离到t市,失去了勇气,便将爱变成了无望。
祁谦佑问她这个问题,她实在不能给出更好的答案。
“勇气和无望吗?”祁谦佑喃喃自语了一下,看见穆天晚过来了,笑起来,“白老师,我好想并不赞同你的观点。”
说完他起身,挽起穆天晚的手,向她道谢再见。
白惠萍握着水杯,杯里的水温热,热度从手上向里蔓延。
她却突然抬手捂住眼睛,点点光亮从指缝中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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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祁谦佑,我们什么去西臧啊?”
吃完晚饭,穆天晚趴在桌子上捣鼓她的布匹,有些百无聊赖地问祁谦佑。
“后天。”
“后天?”穆天晚叹口气,“行李都收拾好了,我以为明天就可以走了。”
祁谦佑在做研讨会的ppt,听见她叹气,回身弹了她一指,“明天不行,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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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穆天晚绷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祁谦佑笑着摇摇头,不应她,可是回身盯着电脑屏幕的目光却沉下来。
明天,明天是徐天则的公开开庭审理。
**
因为是公开庭审,t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五法庭外面早就围了大批的记者。镁光灯,摄像机到处都是。
这样的场面,让祁谦佑眉头微蹙。
他看了看身旁的穆天晚,“我去去就来,你在车里等我,记得别出来!”
穆天晚看他说的郑重,点点头。
祁谦佑见她答应,才下车。
穆天晚在副驾上,透过深色车膜看祁谦佑刚一到法院门口就被围住,有些担心,她想下去看看怎么,可是想起祁谦佑的嘱咐,又收回放在车门把手上的手。
时间过得好慢,她坐在车里,迷迷糊糊地打了好几个墩儿,祁谦佑还是没回来。
穆天晚将脸贴在车窗上,努力向外看去,手也有些急切地扒在车窗上。
好半天,没看见祁谦佑的身影。她有些失望的咬咬唇,刚准备再眯一会儿,眼神因为看到一个人,定住。
那个人,就是那天在白阿姨那里见到的人!
仅仅是这样远远看着,她都能浑身发抖,她想起他的手碰到她的感觉,脸色瞬间就惨白。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握着拳,仔细朝他的方向看过去,面色一变!
那个人好像正在和人打架,而和他对打的人,是……祁谦佑。
她看着一堆人群里,祁谦佑脸上生生挨了一拳,一咬牙,开了车门,朝着祁谦佑的方向跑过去。
庭审的时候,祁谦佑一直在最后面,他看着因为中风坐在轮椅上被推倒被告席中的徐天则,握紧了拳。
时间一分一秒过,直到最后法庭对徐天则以受贿罪和滥用职权罪依法判处十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的时候,他才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和他一样,面露微笑的人,还有在另外一个角落里的薛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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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美好诸多,她会努力成为其中之一(励志起来吧,姑娘们,你们的月票呢!!!)
薛晴天穿着立领大衣,平时妩媚的卷发被竖卡别起,戴着一副chanel墨镜,将自己的脸大半遮住,另一小半隐在大衣领后面。爱睍莼璩
此时,她在笑。
三年,她被放逐的时光里,支撑着她的仇恨,终于有了可以让她喘息的交代,也不枉她步步走在刀尖上!
徐天则,当年你查办我爸,逼的我远赴美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滥用职权,受贿……她听着宣判,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她还以为有多清高呢,也不过如此!
庭审结束,她随着人流往出走,记者和各大电台的主持人都围在门口,她不敢露面,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
这个时候,她听见记者的躁动,镁光灯和摄像机瞬间往一个地方汇涌过去。
“走,去那边,徐天则的儿子听完审判和华侨的祁谦佑打起来了……”
“什么情况?”
“不知道呢,去看看,据说是因为穆天晚。”
“穆天晚……就是那个疯了的徐家媳妇?”
“可不就是,走,快,动作慢点抢不到好位置了。这会儿,宣判刚出来就打起来,没准和徐天则案有什么关系呢,挖好了就是头条啊!”
薛晴天听着记者们的对话,妩媚面孔上的笑意渐渐冷下来。
徐岑东……
她攥紧手,向着人群拥挤处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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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晚看到这么多人,有些害怕,跑到人群外面止了步。周围人群擦着她而过,让她觉得周身都开始疼起来了。
可是,那个人和祁谦佑还在打架。两个人挥拳出脚,一点章法也没用,却偏偏都是狠历。
穆天晚刚惊险地躲开一个人,就看到那个人挥出的拳头砸向祁谦佑,忍不住一哆嗦。
咬咬牙,一跺脚,继续往里走。
可是人越来越多,她的手脚都开始颤抖,呼吸梗在喉咙里,面色惨白。
“穆天晚,你怎么在这里?”
薛晴天就站在穆天晚身边,看着她一步步颤抖前行,红唇冷笑连连。
听说是失忆了,还疯得更厉害了,根本不让人近身。看着样子,似乎所传不虚呢。
想起记者们刚才的话,她突然大声叫起来。
然后……
不出所料的,拍不到祁谦佑和徐岑东的记者都闻声而来。人群很快水泄不通地把焦点放在穆天晚这里。
“穆小姐,上次精神分裂的事情是真的吗?你现在精神状况怎么样?”
“徐天则案件,你了解多少?”
“在你离婚不久,徐天则就被查了,有消息推测是因为穆长河司令的原因,请问是这样吗?”
“穆小姐,dream公司撤除对你首席设计师的任命,是不是跟你抄袭中国风设计有关?”
“穆小姐……”
“穆小姐……”
越来越多的人,围在穆天晚身边,穆天晚害怕的发抖。她有些惊恐地像周围望去,她想看看刚才叫她的人,能认出她,必然是很熟吧,是不是可以请她带她离开。
她不能见到这么多人的。
视线扫过一圈,没找到方才那个人,她双眼含泪,欲哭起来。快啊,快出现啊。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么多人,拿着话筒对着她,看着她,甚至碰到了她……
灼热般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穆天晚蜷缩起身子躲开碰触。可是她越躲,那些人挨得她越近。
她捂着心口,半天呼吸不上来。她无力地透过人群向外看,想要找到祁谦佑的身影。可是她身边被围得密密的,哪里看得到外面的祁谦佑。
她有些无助地咬着唇。祈祷这些记者们快走。
她不
记得了,他们问的她都不记得了!
快走吧,她真的受不了了……
她的不理会,让记者们更加逼近。有个记者就在她旁边,脸都快凑到她身上。
穆天晚咬着唇看面前这些人,越来越气短。突然,她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一阵响,有什么炸开。
她狠狠咬向刚才靠近她的记者。
那记者一痛,话筒掉地,砸在另一个记者脚上。被砸了脚的记者跳开,人群中,就有了一条突破口,穆天晚放开那个记者,就想往外冲。
可是一动,她就碰到那些人,接触的地方,刀割一样疼起来。
她终于受不了,蹲下来,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头大叫起来,“不要靠近我!求你们……不要靠近我……”
她的样子真的如同一个疯子,一个无助的疯子!
有记者们眼神相对,带了一抹不忍,准备退散。可是还有人不死心,继续靠近她,提问越来越苛责。
穆天晚惊恐地挥动双手,那些靠近的人在她眼里全都成了可以钻心的利刃,她害怕。
她要赶走他们。
对,她要赶走他们!
她站起来,冲向离他最近的那个记者,抢过他手里的话筒,狠狠砸向他。
她要把利刃去掉。
那个记者根本没反应过来,金属制的话筒砸到头上,划破额头,有血流出来。
同行的记者一看他的血迹,闪光灯快速地闪起来。
穆天晚被闪过灯吓了一跳,眼神也有一丝清明,可是方才准备退散的记者又开始围上来,她终于完全崩溃。
她挥动手里的话筒,谁靠近她就砸谁,动作狠绝疯狂,双目赤红,唇也被自己咬出血来,看着如同一个嗜血的疯子。
记者们不肯错失时机的拍起来——原来上次为他们爆料的人说的是真的。
那个才华横溢的穆天晚真的疯了!
**
祁谦佑挨了徐岑东一拳,满口血腥。
“徐岑东,你能想到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就只有这一种?那可真是可悲!”
徐岑东眼眶发红,瞪着祁谦佑,豹子一样就像他袭过去,又是一拳。
祁谦佑这次早有准备,闪身躲过,一脚踢在他腰部。
这一脚力道大,徐岑东被踢到地上。
祁谦佑看着他在地上颓废的样子,勾唇笑了一下,“我没空陪你给全市制造娱乐八卦!”
他转身想要离开,突然隐隐听到穆天晚的哭声。
那哭声几近哀嚎,带着悲切和无助,让他的心一阵紧。
他面上的笑敛去,向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快速走去。
在四散的记者群里,他看见尽管浑身哆嗦,却奋力挥着话筒的穆天晚,面上是不管不顾让靠近她的人都害怕的疯狂。
这样子的她,一点也不好看,可是只一眼,他就被锁了目光。
难受。
被掐住脖子呼吸不得的难受!
他暗自咬牙,嘱咐她不要下来的,怎么回事!
他几步冲她面前,瞅准了时间,箍住她挥动的手臂。
细软的手臂带着疯狂的意味,他不得不多用了几分力气,又怕弄疼她,小心翼翼的。
穆天晚根本不知道谁箍住了她,她只觉随着手臂的束缚,心也被勒住,她发了疯一般挣扎。而祁谦佑的那点小心,刚好给了她可趁之机,让她成功逃脱。
面前是谁,她看不清,她只是觉得心脏被人勒住,她想要放松的呼吸,就要斩去这些束缚。她挥手狠狠斩过去。
祁谦佑眼看着她的手挥过来,如墨的眸子深不见底,看着穆天晚,竟然一点也没有动。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穆天晚其实是
多么善良的姑娘。
他记得她以为自己推薛晴天下楼之后的自责,那些揪着被角默默流出的泪,不会作假。
只是她的神智不受控制了而已,他会帮助她。
所以,穆天晚,清醒过来!
眼看金属制的话筒就要砸到祁谦佑的头上,穆天晚蓦地收住手,话筒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穆天晚被这声音惊了一下,满目血红终于退散,她有些茫然地看看掉落的话筒,再看看祁谦佑担心的眼,突然抱着头嚎嚎大哭起来,“祁谦佑,我……是怎么回事?”
祁谦佑看着地上掉落的话筒,笑起来。他就知道,穆天晚无论经过多少坎坷,依旧会是那个她。
他上前两步,将她拥在怀里。她的头埋在他肩窝,他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没关系。”
你无论怎样都没关系。会好的。曾经那个敢发狠踹她的穆天晚,总会回来!
穆天晚呜呜地哭,伤心极了,她以为她只是失忆,可是方才的场景,让她从心里恐惧自己。
不理不顾,如同疯魔!
这个样子的她……是怎么了?
祁谦佑见她哭得伤心,叹了口气,将她拥的更紧。然后,他的视线扫过在拍照的记者们,带着狠历,“我不希望今天跟穆天晚有关的事情见报!”
说完,他双手用力,一横,抱起哭泣的穆天晚,向着他的车走去。
穆天晚被他的突然而来的动作吓得忘记了哭,拽着他的衣袖看他。
他的五官偏深,此刻薄唇紧抿,让下巴的线条更加明显,显得冷峻漠然,不可接近。
她抬头,能看见他的喉结,随着他的步伐在轻轻的动。
她突然眼眶一热,然后将脸埋在他胸口。
心跳声咚咚咚,清晰地从他胸腔传来。她咬着唇,擦了擦眼泪。
不怕不怕,她不能怕!
无论之前的她是什么样的,有多不堪,她都不能怕。
她会克服这些,做真正的自己。
世间美好诸多,她会努力成为其中之一。
谢谢你,祁谦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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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谦佑,你爱我吗?
“祁谦佑,我们什么时候能去西臧?”穆天晚抱着抱枕从沙发上到床上,一点也不消停。爱睍莼璩
祁谦佑带着黑框眼镜在笔记本电脑上不知道看什么,看见她毛躁的样子,挑挑眉,“等你好点了就去。”
一句话说的穆天晚猛地没了声响,消沉下来,有一会儿,她才握拳信心满满的开口,“白阿姨说我恢复的挺好,说不定,很快我们就能走了。”
她说完,想起什么,眼睛望着祁谦佑,水光盈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额……”她指指脑子,“有问题的吗?”
“遇人不淑!”祁谦佑头都没抬一下。
“谁啊?”穆天晚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憋出一副苦笑,“不会是……”
眼看她那句“你吧”就要出来,祁谦佑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橙子砸向她,“别胡想。去切橙子。”
穆天晚努努嘴,接住橙子,气哼哼地哼了一声,站起身准备去给祁谦佑切橙子,走了几步停下,转身,“祁谦佑,我之前是干什么工作的啊?”
祁谦佑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看看她,“服装设计师。怎么,你想起什么来了?”
“哦。”穆天晚若有所思地点头,“没有。只是在白阿姨那里遇见了一个女孩子,很……”她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略沉吟,才说:“很特别!”
她说完,目光对上祁谦佑带着疑问的眼,“我想……我想工作。”
“为什么?”祁谦佑眉头微蹙。
穆天晚咬咬唇,语气弱弱的,但是却格外坚定地说:“我也想做一个特别的女人。”
特别有魅力,特别有想法,特别**,特别坚强,特别……让人羡慕!
她小孩子一样的表情让祁谦佑轻笑了一下,“好。”
事实上,白惠萍也建议过试着让她去工作,让她开始慢慢接触别人。
“不过……”
祁谦佑的声音让穆天晚神情微微紧张,抱着橙子的手有些发紧。
“你需要先去学习一下。”
呼,穆天晚舒了口气,点点头。她知道,记忆全失,就这样去工作怎么成!但她有信心,那些看到设计图的欣喜和手触到布匹的熟悉感并没有消失。
想到这里,开心起来,她轻快地跑去厨房。
祁谦佑看着她的背影笑。
手机作响的时候,他唇边笑意还未消,拿起一看,却冷了脸。
“有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回莫家?”
祁谦佑沉默着,对面的人也沉默着。许久,听到祁红雪的声音,“阿佑,你回来吧,你爸爸很想你。我们……”
“我知道谁是我爸!”祁谦佑打断她,挂掉手机,唇抿地紧紧的,片刻之后,突然扔出手机,手机被扔在对面的沙发上弹了个圈。
他盯着手机,眼里郁色浓浓。
他是答应莫宏,如果莫宏能让穆天晚那些照片绝迹,他就会回莫家试试,可是……
他没答应认他!
现在拿祁红雪来劝他,是在做什么态!
许是他面色阴沉得厉害,穆天晚端着切好的橙子出来,看着他有些怯怯地问:“祁谦佑,你怎么了?”
温柔的声音让祁谦佑回过神来,他看着端着切成花状橙子的穆天晚。
灯光下她最近将养的不错的脸如同白玉,眸子星辰一般,亮得吓人。
他伸手握着她还端着盘子的手上,对着她笑,“我们私奔。”
穆天晚皱眉,这是……?
“收拾东西,我们去西臧,现在就去。”祁谦佑放开她的手,拿了块橙子,边吃边收拾笔记本电脑,“快,一个小时后出发!”
穆天晚被他弄得糊涂了,站在那里傻愣愣看着他,问:“现在走?”
她傻傻问他的样子,眼睛绷
大,红唇上翘,可爱极了。
祁谦佑刚好收拾完,拎着手提,走到她面前,亲亲她的额头,“对,就是现在!”
穆天晚又愣了一下,他刚吃了一瓣橙子的唇,还带着橙子的清香味,印在她额上,有温热的气息,她蓦地脸色发红,连他刚才那样震惊的消息都忘记了。
直到听到祁谦佑笑着说再不快点,他就不带她去了,她才回过神来。
她抬头看看他认真的笑容,确定不是开玩笑,然后放下果盘,快速冲出祁谦佑的卧室。
而祁谦佑,笑容渐渐弥散,眼眸深深,望着窗外霓虹照耀的发亮的夜空。
**
“喂,都怪你,说走就走,看吧,都没有航班!”
祁谦佑帮她推过箱子,带着她往外走,“不是你那天回来说要像别人一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穆天晚跟在他后面,不屑地撇撇嘴,不吭声,冷暴力不合作放抗。
她是想像别人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可是那也得走得起啊,现在可好,没航班了,大半夜的,他们怎么办?
祁谦佑停下来,弹了她一脑壳,“别腹谤我。”
他顿了一下,想了想,是他考虑不周,但是他必须快一点。
他必须……
他抬眸,看看穆天晚。越来越鲜活的她,如今像朵欲开的花。连抱怨都来得这样可爱。
他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坐火车去!”
他说完给行政助理打电话,让她去订火车票。然后拦了车,让穆天晚上去。
从机场到火车站的路,漫长也漆黑,穆天晚有些晕车,难受地靠在祁谦佑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祁谦佑,你爱我吗?”
她问得随意,祁谦佑的手却骤然握紧,不说话。
“你是爱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穆天晚喃喃说完,却又快速止住祁谦佑开口,她说:“不要听你说爱以前的我……”
她的语气带着丝蛮横,可是里面的哀伤却也那样显而易见。
昏暗车灯下,他侧头轻轻吻她的额,然后伸手,和她十指相扣。
他的动作又让穆天晚脸色泛红。可是心底却是安定,她靠在他加上,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祁谦佑低头看两个人紧握的手,一大一小,契合地这样好,仿若天生一对。
他抬手,近乎虔诚地吻她的指尖。
他不能回答她的问题。
也没法回答她。
他侧头向外望去,户外漆黑如墨染。而他的眉目宛若明亮的星,熠熠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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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藏线,越接近藏区气压越高,穆天晚高原反应的厉害,带着氧机,还是头晕目眩的瘫软在床铺上。
祁谦佑拿热水给她,摸着她发烧的额,眉心锁紧。
穆天晚抿了口水,看见祁谦佑的深情,用手放在他眼前,挡住他的视线。
“不让你看。”
他眼神里的怜悯,熟悉得让莫名她难受。
她的手因为发烧,烫得厉害,没碰到他都能感觉到热度。他眉头皱得更厉害。
她身体那么糟,这样的烧,让他不放心。
祁谦佑叹口气,接过她喝完的水杯,“好,我不看。”
他记得他第一次去她那个小公寓的时候,她即便落魄成那般模样还仰着脸说她不需要怜悯地样子。现在虽然失忆,可是本性并没有变。
那种骨子里的骄傲,害她,亦是她最可爱的一点。
他又拿了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坐在她床边。
“祁谦佑,我好想没坐过火车。”
祁谦佑握住她的手,说:“怎么,你又
记得了?!”
穆天晚用手挠挠他的手,“讨厌你!”
祁谦佑轻笑了一下,握着她的手紧了点,不让她乱动。
穆天晚也笑起来,一会儿,她才又慢慢说:“其实我记得的,那种感觉。就像我对设计图,布匹,还有……你的那种感觉,很熟悉。如果是我没接触过的东西,我肯定没什么感觉。”
祁谦佑笑了笑,听见她因为高原反应变得缓慢而带着嘶哑的声音问:“祁谦佑,你做过火车吗?”
火车换轨,猛地要了一下,祁谦佑在这摇晃里,点了点头。
他记得那年冬天,他一个人,挤在绿皮车厢里。才十岁的他,从来没有独自出过门,在春运拥挤的水泄不通的车厢里,站了24个小时。
那个时候的他,那么紧张,那么害怕,他不敢睡,不敢吃,不敢动一下。
腿软的时候,小腿肿得连鞋子都穿不上的时候,肚子饿的时候,他一直在鼓足了所有力气在强撑。
他要坚持下去,他坚持下去就能救他爸爸。
希望是最大的支持,让他无比强大,甚至因为这种希望勇敢的以为世界都能为他让步。
他笑了一下,年轻真是很可怕!
“小时候坐过。”
穆天晚摇摇他的手,“不喜欢吗?那我们以后不坐了。”
祁谦佑意外的低头,笑了笑,“但我怎么觉得你很喜欢?”
穆天晚摇摇头,“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坐。”
简单的话,却妥妥帖帖地让祁谦佑心里暖的不像话。
他握着她滚烫的手,眯起眼来,遮住眼内是三月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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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适应,让穆天晚稍微好了些,神情雀跃,可是因为怕别人碰触到她,小心地被祁谦佑护起来。
“怎么不接着能耐?”
穆天晚别头对着他哼了一声,离开他的庇护。可是刚离开,就车站人来人往的人给吓住,她慌忙左躲右闪,才堪堪躲过去。
祁谦佑看着她的样子,低低地笑,伸出手给她,“过来。”
穆天晚想非常有志气的不理他,可是看着往来人群,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乖乖地到祁谦佑身边。
祁谦佑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拉着穆天晚,周身压强大的竟无人靠近,让穆天晚好不佩服!
两个人本来就在后面,走得又慢,人越发少起来。穆天晚才渐渐觉得逼仄的气压,舒缓了些。
两个人说笑着出了站,还没站定,就有人冲上来,扇了穆天晚一个耳光。
“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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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去了,很抱歉,今天更迟了,以后还会是尽量熬夜更吧。么么。
相信自己。你行的。
皮肤灼烧般疼起来,穆天晚嘶的一声,轻呼出声。爱睍莼璩
眼看,那个人第二巴掌就要过来,穆天晚只觉得自己死定了,因为光顾着脸疼了,这下子肯定躲闪不及了。眼睛一闭,硬着头皮准备挨这一下子。
结果,一会儿,没感觉到那种疼痛,小心地睁开眼,看出去。
祁谦佑正黑着脸,攥住那个要挥过来的手。
穆天晚少见他这样的生气,想劝劝他,可是一看那个人阴着脸瞪着她的模样,一个哆嗦,躲在祁谦佑身后。
“你放开我,你以为你跑掉我就找不到你!祁谦佑,我告诉,你是我儿子,你就是飞上天了,我要是找你,你也得给我下来!”
祁红雪面上带着一抹狠历,转向穆天晚,“就为了这个破、鞋,你竟然不回莫家,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让你爸答应让你回去!你……”
她使劲甩手,没甩开祁谦佑的控制,立时眼睛瞪的老大,“祁谦佑,我生你养你,竟然还不如这个贱、人吗?你给我放开,我今天打死这个拐着你到处跑的贱、人。”
祁谦佑冷笑一声。
看,就是这个样子,他的母亲大人。在依靠他的时候,会温柔温暖,不在依靠他的时候,就会尖酸刻薄。一如她对父亲。
他放开她的手,“别再动她!”
他不是在商量,而是命令,语气里的威胁像猝了冰的剑,让祁红雪身体冷了片刻。
不过,很快,她又转头,目光对上疑惑地望着她的穆天晚,“早在你给我设计衣服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现在主意还打到我们莫家大少爷身上了,看我不打死你。”
她挥着手就要打下去。她现在是莫太,是司令夫人,她谁也不怕得罪!
可是手挥到一半,再次被祁谦佑牢牢攥住。
这一次他的在笑,他笑着甩开祁红雪的手,“妈,好好做你的莫太太。”
他拉起穆天晚的手,将她拉到前面来,对上祁红雪。“这个人,你如果再动她一下,我很难保证我会不会依旧像以前一样照顾你。”
他明明在笑,可是说出的话却让祁红雪浑身颤抖起来。
她知道,她知道他在威胁她。
这个孩子,不是祁守城,不会听她摆布,从小他就让她害怕。
她记得那次他从北京接回祁守城,祁守城精神分裂,让她照顾,结果她出去买了件衣服,祁守城不见了。
他当时不过13岁,放学回来找不到祁守城,就这样阴测测笑着看了她半响,然后笑着说:“妈,你先回卧室休息,我去找我爸。”
她逛了一天,确实累了,想也没想就到卧室去,结果……
她被他反锁在卧室三天,每天给她一碗粥和一杯水,其他什么也没有!
她在里面哭着喊着让他放她出去,他就在外面笑着说,“妈,我爸还没找到,他在外面估计都喝不了粥呢,您好吃好喝的,在里面待着很安全的。”
很安全,可是如同坐牢一般!
直到后来,警局来人说祁守城被偷盗送进监狱自杀了,他才放她出来。
当时自杀的祁守城被救起时还弥留一口气,要求见祁谦佑。祁谦佑见过他之后就突然对她态度好起来。那些被债主逼得东躲西臧的日子,他从来没放弃过她。甚至后来锦衣归乡,他给足了她面子,为她办寿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