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开口的台词。直接道歉？还是先说些无关的话平复自己的心情？抑或是假装内心毫无波澜，如公事公办一般对他说“自己一切都好”？
他就这么yu言又止地沉默着，直到史蒂带着试探的语气开口：“……是莫斯克维奇吗？我听到你的呼吸声了。”
莫斯克维奇深吸一口气，终于回应道：“是我。”他的声音和指一样轻微颤抖，并下意识挺直了腰背。有时候，说出简单的话语竟也需要莫大的勇气。“你还好吗？史蒂。”他等待着对方的回答，脸不自觉地发烫——这种t验他j乎从未有过。
史蒂笑了两声：“我有受重伤的经验，要再度适应痛苦并不难。”
他甚至没提到莫斯克维奇开枪的事，这种不知是宽恕还是包庇的微妙态度让远在公海之上的“加害者”更感到无所适从。
“你让罗萨他们作了伪证。”莫斯克维奇飞快地t过下唇，不自觉地握紧话筒。
他听见对面的史蒂响亮地叹了口气——莫斯克维奇j乎能想见史蒂翻白眼的模样，可他不在乎。
“上帝呀——”史蒂拖长了声音。“我是个‘无业者’。”
“……我知道。”
“所以他们不可能让我再失业一次。”
——这根本不成逻辑。
可莫斯克维奇决定不去管它了。j秒后，他又说：“我向你道歉。”说出这句话并不困难，但要让说话的语气不至于太过孱弱则耗费了莫斯克维奇许多精力。
“哈？”电话那头传来史蒂疑h的声音，仿佛根本不明白莫斯克维奇这么说的缘由。“你为什么要道歉？”
莫斯克维奇只想用那双锐利却缺少杀气的眼睛狠狠瞪他：“不然你要我高兴地说‘啊，那一枪真b’？不可理喻。”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我恨过你。”
莫斯克维奇抿紧了嘴唇，挤出一句话：“你确实应该恨我。”
“但比起恨你，我更希望你能过上你应有的生活。”
“如果所谓‘应有的生活’意味着你和卡洛琳的危险，我不认为这样的代价是值得的。”莫斯克维奇强撑着反驳。
史蒂敷衍地哼了两声，突然说道：“莫斯克维奇，现在我希望你那边没有开免提。”
莫斯克维奇皱起了眉头：“什么？”
“好吧，不管是不是会被别人听见，我都说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ai你。”
莫斯克维奇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并非从未期望对方说出这样的话，只是此时此刻，这样坦诚的告白已夺走他所有x有成竹、泰然自若的自傲式的余裕。莫斯克维奇不会承认他一直在等待这句话，现实却是他会为这样简单的词汇血y上涌、心跳加速。
“史蒂，你——”莫斯克维奇想说些什么，可史蒂打断了他。
“行了，在回到我这儿之前你先什么都别说，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幸好现在旁边没有人。嘶——必须承认，那一枪打得真是疼……我得呼叫护士小姐再给我来j发止疼剂。”年长一些的男人故作潇洒地说。
莫斯克维奇怔怔地点头，尽管他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我会尽快回去的。”他握着话筒，同时暗自责备自己仿佛备受对方牵制的言行。
“我会等着你，一直如此。”
“我知道。”
2013年的初春，他们来到了波兰。月的华沙天气依旧寒冷，逐渐融化的积雪将远郊原野上的泥土浸染得得cs泥泞。
史蒂驾驶着租来的汽车在远离城市的乡村公路上行进。莫斯克维奇坐在副驾驶座上，面对着地图j错纵横的路线。卡洛琳趴在后排，抱着临时买来的长枕，就着车载音响微弱的音乐声小憩；而在她身旁的座位上正放着一束鲜花。
j个星期前，在罗萨的帮助下，史蒂和莫斯克维奇找到了科莫罗夫斯基家现在的居所。而现在，莫斯克维奇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上午九时一刻，汽车在一栋民房的庭院旁停稳。那是一处常见的东欧乡间住宅，浅se的外墙已显得有些陈旧；宽敞的前院里铺着碎石小道，屋前的欧洲山ao榉有近两层楼高，枯叶与l露的枝g一同等待着真正的春天。一位十岁上下的白发老人坐在树荫里，头忙着木工的活计——他正在用砂纸打磨一块木板，身边已经堆了一叠加工完成的部件。只就会发现：那老人的面容和已逝去的克里斯汀·雷诺竟有j分相似。
莫斯克维奇抱着那束花站在庭院的木栏外，给自己作最后的心理建设。新鲜的花束上挂着清晨的露水，已经沾s他浅棕se的大衣。
“放心进去吧，我和卡洛琳就在外面等你。”史蒂在他耳边轻声说，同时飞快而温柔地握了下莫斯克维奇的腕，既是安w，也是鼓励。
莫斯克维奇对史蒂笑了一下，眼神里是笃定的平淡与释然。随后，他敲开了科莫罗夫斯基家的院门。
“您好，请问您是伊戈尔·科莫罗夫斯基先生吗？”莫斯克维奇礼貌地问道。
老人抬起头，疑h地看着陌生的访客：“是的。请问您是……？”
“我叫莫斯克维奇，我的母亲是伊莲娜·科莫罗夫斯基。”
作者有话要说： 把剩下的内容一次x放出……谢谢看到这的读者朋友们，一万个感谢（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