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八田有所动摇,草薙立刻接着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小八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伏见离开吠舞罗加入scepter 4的理由吗说不定通过脑电波同步就可以看到他的想法了。”
“我去,”八田声音低沉,“臭猴子要死也该死在我的手上。”
伏见猿比古,你给本大爷等着。
、章三
八田仰躺在手术室内,无影灯照得他睁不开眼,被一群穿着无菌服戴着口罩和橡胶手套的人围住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紧张。看着眼前复杂冰冷的机器,还有护士拿来的一大堆据说是要给他注射的辅助药物,八田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就不来了,那猴子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越往下想越是底气不足。事实上,当他被淡岛带着找到伏见的房间看清伏见的现状时,他的心一瞬间被狠狠揪紧。
伏见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看上去比记忆里的模样更加消瘦,眼底还有明显的黑眼圈。虽然中学时就已见识了这人人神共泣的挑食程度,但这是八田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原来这个人的身体状况是这样的差,仿佛一旦倒下便再也不会醒来。
死猴子,身体差成这样还不要命地工作。话说回来这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工夫和力气没事找打啊
内心纠结了好一会,八田终于向自己的良心屈服,走到伏见的床边,扯过一点被子,小心地盖在了伏见正在输液的右手上。
“镇定剂注射完成。”
“机器启动完成。”
“大脑回路连接完成。”
“准备开始同步……”
草薙看着头戴连接头盔的八田,神情有些担忧,关切道:“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可是吠舞罗的八咫鸦,”八田露出往常的爽朗笑容来,“我一定要把死猴子拽起来,然后狠狠揍他一拳作为让本大爷跑这么一趟的赔礼。”
“……3。”
“2。”
“1。”
“同步开始”
八田突然剧烈地震颤了一下,而后闭眼昏睡过去。
“同步成功。”
草薙轻轻地叹口气,喃喃:“要是这次能变坦率就好了,小八田,伏见。”
日暮西垂,伏见坐在路边沉默地发呆。
终端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无法开机,他也没有戴手表的习惯,只能根据天色大约估计时间。两周多的时间里他都在找八田,却一无所获,无论他走过多少条街,多少个车站,多少个地区,始终没有八田的身影。
“啧,真无聊。”伏见站起身,熟练地撬开路边一台看起来损坏不那么严重的自动贩卖机,取出一瓶可乐仰头灌下。
反正世界已经毁灭了或许其他国家还完好,但至少日本已经完了道德的标杆不过是个摆设,这里就他伏见猿比古一个人,干什么都无所谓了。
喝完饮料又坐了一会,伏见起身漫无目的地乱逛进一座公园。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个公园看起来格外干净整洁,在一片废墟之中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损。
天渐渐黑了,夜色像滴进水里的墨一样晕染开来,苍穹之上,几个细碎如钻的光点亮起。
伏见百无聊赖地托腮看天,不期然地想起了中学时曾经和八田一起偷偷在夜里闯进学校,在天台上看星星。那是八田一时兴起提出来的,也不知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书或者漫画,但他依旧奉陪了那时候的两人对于伙伴的提议都是无条件赞同的态度,虽然彼此都会互相嫌弃两句。结果是隔天两人就因为感冒发烧双双请假。
“啧,真无聊。”想见美咲。
伏见丝毫不觉得以“八田还活着,人一定就藏在这里的某处”为前提来思考有什么不对。八田美咲不会死,至少不会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死。他就是如此相信着。
快出来看着我啊美咲。
“啊啊啊”身后的树丛里突然传来一阵惨烈的叫声,伴随着树枝折断的咔嚓声和重物落地的“嘭”的闷响。
伏见在听到声音的瞬间便确定了音源,迈开腿向那个方向走去,没有拔刀。
或许真的有神存在吧。
他拨开树丛,立刻就笑了出来:“misaki你是笨蛋吗竟然从树上掉下来。”
摔在地上的八田冲着他狠狠地龇牙,怒吼:“搭把手把我拉起来啊臭猴子!”
、章四
“喂,臭猴子,这里是哪”似乎是终于从疼痛中缓和过来,八田没好气地问道。
“公园。”伏见一眼斜过去,仔细地打量捂着屁股和腰龇牙咧嘴的八田,几乎是下意识地断定自己是在做梦。实在是因为他出现的时间太凑巧了。但那确实是八田没错,都过了不知道几分钟了还没能搞清周遭状况,伏见所认识的这样的笨蛋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啊混蛋你那一脸‘你是白痴吗’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还是一如既往的遇到突然情况就会反应不过来状况啊,美咲。”
八田“噌”地原地跳起,“都说了不许叫我的名字了!啊啊啊气死我了!”
“misaki”八田越是那么说,伏见越是故意用愉悦的语调挑衅,一边将佩刀拔了出来,“反正没人打扰,来和我痛痛快快地决……”
话说到一半,突然被伏见生生吞了回去,目光惊异地错开,瞥向别处。八田疑惑地顺着看过去,也愣在了原地。
原本应该是市中心广场的地方,凭空“长出”了一座塔。
草薙叼着烟因为禁止吸烟没有点燃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器上八田和伏见的脑电波波长图。该说是出乎意料还是意料之中呢,两人的波长一致到几乎可以重合。
平时一副“仇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但其实两人依旧很合拍不是么
草薙正感叹,突然,显示器上两个人原本规律地波动延伸的脑电波图都陡然产生了不稳的顶峰和低谷。
“怎么回事”淡岛语气冰冷地发问。
正在操作机器的s4成员立刻汇报:“报告副长,是伏见桑的幻觉发生了变化。”
草薙皱眉,插问道:“是外力还是内力导致的”
“是内力。准确地说,似乎是那个‘游戏’自发地开始了运行……”话还没说完,便被观察着另一个显示器的同僚打断:“副长!出现了犯人的留言!”
草薙和淡岛几乎同时扑了过去。
原本的界面被逐渐扩大的黑面覆盖,几行血字一点一点地渗出:
联机成功。触发条件达成。
呐,想出去吗
那就……一起打通关吧!
与此同时,八田和伏见也看到了同样的字眼。
不知何处燃放的烟花,在空中绽开后留下红色的字体。
伏见挑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哈”八田一脸状况外。
“美咲为什么会突然从树上掉下来,”伏见故意放低了声音,趁八田反应过来之前靠近他,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呐,告诉我啊美咲,你有事瞒着我吧。”
八田整个人都炸了,汗毛倒竖,捂着耳朵一下蹦出老远,指着伏见大声道:“你这混蛋想干什么!”
你。
伏见在心里吐槽,面上却装出一副略有些不耐烦的表情,说:“你大概还没搞清楚状况,那我就好心告诉你世界已经毁灭了。”
八田呆滞地看着他。
“过去两周我已经确认了这周边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伏见接着说,“所以你是怎么突然冒出的”
沉默了一两秒,八田突然抱着肚子大笑起来。怎么看都像是嘲笑意味的行为惹得伏见不满地啧了一声,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便见得八田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双肩颤动,“哈哈哈没想到臭猴子你还是这么中二!”
伏见挑眉。
八田又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将前因后果告诉给伏见,末了,一脸得意道:“死猴子还不快感谢本大爷大恩大德大发慈悲!”
“啧,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伏见不悦地咋舌,“刚刚那行字是这个意思吗。不过说是游戏,关卡和通关条件却一点也没告诉,啧,摆明了是不想让‘玩家’出去……喂,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