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叶纷飞,碎金跃动。
不温不火的九月天,微风仍携带着夏日残餘的暑气,轻轻地掠过了平整翠绿的c坪、穿梭而过人来人往的走廊,最后拉起了nv孩长长的头髮。
校园的一隅,两个纤长的身影相遇了。
簇拥盛开的白花环绕两人,爬藤植物自希腊风格的亭柱上垂坠而下,随风曳动,画面美的出奇、也l漫的令人心碎。
张乐然就是为此停下脚步的。
他的双眼深深地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吸引了,他从不知道学校裡还有这麼优美的角落,花、树、建筑以及两个同样引人注目的人儿。
他们各从走廊的一端徐徐走来,宿命般的碰在了一起
ai情,要发生了。
张乐然的脑中很自动的闪过了这个念头,情不自禁的举起了手上正在运作宝可梦的手机,关掉程式、开啟相机功能。
喀。
他立刻低头查看照p,在这幅如画的景se中,一男一nv相视无语。
青年身材匀称修长,简单的衬衫长k让他显得乾净俐落,此时他单手cha在口袋裡,另手夹了本厚重的书在身侧,维持着正要路过的姿势,停下了脚步。
nv孩则穿着一袭高雅的白衣长裙,宽宽的袖口让她显得端庄又不失俏p,一头柔软的鬈髮很飘逸,被张乐然手机捕捉到的侧后背非常地吸引人。
真是太美了。张乐然忍不住讚嘆了一下自己的拍照技术,非常欣喜地又多拍了j张,然后才悄悄的滑步到一根斑驳的白柱旁边,只露出一颗头偷偷的观察。
「曜因。」一开始,nv孩便出声喊住了那人,之后却一直没有下文。
张乐然又枯等了好一阵子,瞇起眼想看清楚y影下两人脸上的表情变化是甚麼,然后才后知后觉的用力扁了下自己的头靠、他站得这麼远根本就听不清楚啊
他在柱子后面扼腕了好一阵子,接着才突发奇想地蹲下身子,像个变t一样贴在灌木丛的旁边慢慢扭动着匍匐前进。
「所以」头顶,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可恶,前面到底说了甚麼啊张乐然偷偷摸摸的从角落探出头,一脸可惜地咬了咬下唇。
虽然眼前的两人对他来说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但他这人天生就挺八卦的,一旦八卦魂发作就是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所以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曜因。」
哇--真的告白了
张乐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兴奋甚麼,但是他的心居然也怦怦的跳着,从他的角度能够看到nv孩惴惴不安的背影,以及青年脸上微微诧异的表情。
他长得非常好看,五官端正深邃,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彷彿是謐静的深潭,引诱迷茫的旅人坠溺在他平静的眼波中。
而且这人在张乐然看来其实有一点点的眼熟,只是他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裡看过,不过他现在的重点也完全不放在这,而是--这人怎麼还不说话呢快答覆她啊张乐然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掌都紧张的握成拳了。
沉默似乎持续的很长,被叫做曜因的青年在短暂的诧异过后,换上了有点困扰的表情,但那些情绪全都如同萤火般一闪而过。
「谢谢妳,但是、抱歉。」他说,脸上的表情也真的像是很歉疚一样,让人感觉有礼却疏离。
张乐然深深的吸了口气,心情随着nv孩揪紧的裙襬皱在了一起。
又是一阵可以冻结时间的沉默。
ai情,还没萌芽就结束了。
张乐然抬起头看向清澈得不可思议的蓝天,这麼灿烂的季节可不适合哭泣啊
「那我们还会是朋友吗」nv孩问,声音已经不太对劲了。
曜因同样没有立刻回答,微歛的眉睫像是在思考。
最后他点了点头。
nv孩鼓起了最后的勇气,扑过去抱住了对方,曜因并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做出其他的动作。他就像座华美的雕像一般,任凭游客用各种方式欣赏他、和他拍照留念,最后用千年不变的姿态目送着他们离去。
张乐然看见nv孩用侷促的步伐离开了,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只觉得缘分这东西好奇妙他们明明很巧的在人海中遇见了彼此、甚至相识相知了却没能相ai。
可惜了这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场景。
「精彩吗。」
就在张乐然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一道y影铺天盖地而来,他很吃惊的抬起头,看见了曜因的俊顏压在他的正上空,逆着光的角度让他得瞇起眼才看得清他似笑非笑的唇。
「呃、嘿嘿」偷听被抓包了啊张乐然很尷尬得嘿嘿笑了两声,表情看起来异常的蠢货。
「我检查一下你t拍了甚麼。」曜因淡淡的瞥了一眼这个蜷缩在灌木丛中鬼鬼祟祟的傢伙,居高临下的角度,让他伸出手就轻鬆的chou走了对方的手机。
「喂喂、还我啊」被曜因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张乐然很本能的起身想抢回手机,却不慎踩到了自己的鞋带,他整个人立刻失去平衡扑到了树丛上,顿时被树枝扎了满脸:「g、好痛痛痛痛痛」
「流血了啦」他一脸怨恨的站直,用力的挥掉曜因支撑着他身t重量的手。
虽然张乐然知道如果不是曜因神反s的救援动作,他可能会直接脸面着地--而且还是一路被树枝刮着降落嘶--但他还是不要道谢
张乐然一脸扭曲,瞪视着眼前正维持一脸歉疚的傢伙,觉得心情实在很复杂。
「抱歉。」这时曜因从口袋chou出了面纸,忽然的凑近了张乐然,单手端起他的下巴,小心翼翼的把面纸压在他的脸颊上。
张乐然的脑袋忽然一p空白。
对方呼出的气息就喷在他的鼻樑上,紧紧隔着一道树篱,他j乎可以闻到曜因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对方的指尖微凉,细緻的抚触令他全身一阵发麻,心尖上鼓动着陌生的s乱。
至於曜因,他没有发现张乐然忽然僵直的异常反应,他仔细的擦掉他脸上的血跡,澄净的眼不带一丝杂质,只专注而沉默地做着应该要做的事。
他的气势是如此沉静而强烈,像是正yu破晓的苍天,让人无从打断他的工作、也根本不能打断--张乐然觉得自己似乎只能屏着气息、等待他结束动作、满意了、收起了沾满血跡的面纸才能重新获得呼吸的权利。
两人的距离很快的拉开了。
张乐然趁着对方收折面纸的时间重重的呼了口气,明明没有动作却好像刚跑了一圈马拉松,思绪也是异常的凌乱--他不明白这种j乎窒息的感觉是怎麼回事,不知道自己怎麼忽然间会觉得晕眩、而且x腔内还这麼躁动不安不安
他皱着眉试图釐清突然间排山倒海而来的陌生情绪,却完全没有头绪,只知道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很不好。而且他还不知道是为什麼。
这感觉真是糟透了啊
他正心猿意马,大概是注意力不集中的缘故,当曜因又一次抬起头观察他伤口的时候,张乐然竟不由自主的就把视线撇开了
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孬种后,张乐然立刻在心裡唾弃了自己一番--真是太没有志气了啊
他骂着骂着,注意力虽然是回来了,视线却还是不怎麼敢对焦在对方深沉的眼裡。
他又深吸了口气,好像同时吸进花香以外的东西,盈了他满腔不明所以的纠结感。
「看来这得去包扎一下了。」曜因又chou了张面纸,皱着眉瞪视张乐然依旧血流不止的脸:「你是y系的新生吧知道医护室怎麼走吗」
「不知道。」张乐然很快地回答,表情很讶异:「你怎麼知道我是y系的新生」
「星期一下午的通识课,我坐在你旁边。」
咦
「哦,是吗好巧啊」张乐然再度尷尬得嘿嘿笑了两声觉得自己的语气实在高亢得太不自然了。
可恶,他是在慌张什麼
那堂通识课是固定座位啊都上了叁週课了,他居然还只觉得人家是「眼熟」而已真失礼。
「嗯。」曜因浅浅的笑了,云淡风轻的,对於张乐然的窘迫没甚麼异样的情绪。
张乐然又在心裡鄙视了自己一番,决定接下来要大方点,让自己至少在气势上扳回一城:「我叫做张乐然,虽然名字是这样,但其实我对音乐一窍不通。」
「我知道。」曜因的唇薄而不锐,笑起来时有种自然不羈的情调,让人心驰神往。等到乐然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的笑容走神时,已经错过了追问的最佳机会了。
可恶啊这傢伙到底是知道了什麼啊
「徐曜因,x系大叁。」他向乐然伸出手,两人相握,一派和谐。
这就是张乐然与徐曜因相遇的第一个秋天,他t拍且偷听了他被告白的场面;而他让他脸上多了一道「很man的疤痕」,破相了好j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