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 : 2015. 12. 06. sn 19:25
「伯伯早阿姨早。」
阿姨的声音混着唰唰水声从厨房裡传来,「柏瑾还在睡」
「她昨晚和同学去烤r,十一点才回来。」
伯伯坐在客厅沙发,金框老花眼镜架在鼻梁上,专注地看着报纸小字,见她出了房门笑着打招呼。
「柏虞,要出门呀」
「今天要和朋友出门,会晚点回来。」
伯伯c着一口外省腔,眼睛和蔼地笑着:「注意安全,别弄太晚呀。」
中年公寓的隔音向来不是很好,下楼前她才听见阿姨离开厨房时,木珠子门帘碰撞喀啦喀啦的声响。
第叁十七个在柏瑾家醒来的早晨,依旧是马马虎虎。
「我让你戒菸了。」一掌用力拍在王瞿的肩背上,柏虞狠狠瞪他。王瞿靠在电线桿上的身子一震,转头见柏出现,他哑口,马上把烟灭了。
白了他一眼,往公车站牌的方向走去。
「今天怎麼这麼早」他跟在后边,若无其事地问。
「你管我,是不是晚一点下来就不会发现原来你在chou菸」她没好气地回嘴,要是知道他会趁等她下楼这段时间在路边chou菸,她就要他滚去超商裡面等了。
「不,我这是叁个月来第一次犯戒,火才刚点好就被妳看见了。」王瞿口气照常,她是一点也不想理他。
公车上人忒少,江柏虞看着窗外,鬱闷了,一会儿他默默把打火机和菸盒递给我。
「你g嘛」
「我是真想戒菸了,刚刚我一口也没chou。刚才在楼下等妳的时候」王瞿顿住,接着说:「总之啊,东西就随妳处置。」
每次失恋王瞿都会变成忧鬱小生,chou菸排解悲伤的事她是能理解的,只是她也是真的讨厌人chou菸。
「答应我,再也别碰菸了。」她回头继续看窗外,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他了一句:好。
下了公车,我把东西随手丢进路边的垃圾桶,王瞿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这廝真不把钱当一回事就是了。
我楞楞地走进校门口,站在穿堂,脚步有那麼点踌躇。高中时候除了搞人际关係我基本没什麼回忆,应该说没什麼特别好纪念的大事,比较难忘的小事倒是有许多,就像我看见校门第一眼,脑子裡浮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我高二欠了两百元社费还没缴。说是回忆也不远,不过两个半月前。
今天是週五是正常上课日,不是小假也非长假,身穿校f的同学在校园裡四处走动,一身便f悠哉漫步的王瞿和我显得稍稍突兀。
每年九月学校都会召唤一群大学新鲜人回母校,叁两人分组到各班为高叁莘莘学子们解答各种疑问备考升学选校和学群分类等,去年她就是班上问题忒多的那个学生,甚至和上榜设计系的漂亮学姊j换了联络方式。
每每到了新环境好比上大学,有些刚入学吸收的新奇知识,像是系学会、社团或是选课方式云云,过了适应期后细节便会直接内化到我们脑子裡,如果没有人特别提及,我想我在讲解时自己大概也不会想到。
不过我们也没有因此为这次讲解会特别準备就是。
在校园裡绕了一圈我们才终於往楼上走,到了会合点,一下子就看见了毕业班的j个同学。和王瞿分头后王瞿和我是高一好同学,各自都从free mode切换成了social mode,模式维持久了照镜子都觉得自己欠揍。不是不愿意在同学面前表现自在,只是自在起来不够自然,假装也不实在。
进班讲解的基本时长是两堂课,大多班级会準时结束,少数会拖延十分鐘左右。我是前者,王瞿是后者。高中时期的两位班导nv士,一个带完我们毕业班退休回家养身子,另一个熬了好j年终於回家生孩子去了,别科老师在哪间办公室我不晓得也没兴趣,最后决定在校园裡溜达溜达等王瞿大爷。
王瞿从前就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这次聚餐他就问了陈向宇一句:向宇啊向宇,你觉得什麼是ai
头顶突然传来这一问惹得我头也不敢抬一下,就怕对上谁若有似无扫过来的视线。
陈向宇愣了一下,用一副见闻广博的老人口气,幽幽地说:ai呀,大概就是对方上大号不关门,而我却不感到讨厌吧。
他这麼一答又让我不得不抬头看他,我想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甚麼表情。他被一群同学团团围住,坐在长长併桌的另一头,但我一抬头眼睛就立刻和他对上了,虽然只有短短j秒鐘的瞬间。
陈向宇的眼神一直都很清澈很温暖,这一次我感受到了他眼裡的波光流动,整副身t像是陷在水池裡突然地浮升上一g难以言喻的温度,我知道,这是一种归属,一种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