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色的海景大厦共有21层,位于四环西北角,下公车后步行15分钟才能达到,虽然有些不方便,租金便宜许多。
新成立的渝翔公司办公室占据16层一个角,前台后面是业务室,占了大半面积,可容15人,右首是会议室,用于产品展示,足有40平,左边是我和越儿的办公室,加起来不足20平。
我望着窗外,除了沙尘弥漫的黄色天空,看不见一只鸟,甚至看不见任何其它生物,远处那些高傲不逊的楼宇只剩隐隐约约的轮廓,似乎整个城市屏住了呼吸,一下变得安静和忧郁起来。
心里一阵迷蒙,沙漠化原来只是一个名词,现在换成真切感受,京都这么大的国际都市都抵御不了风沙侵袭,难以想象,数百年后会变成什么样?
朱天赋说的好,所有人都埋头持续发展,只为满足眼前需要,已严重危及后人的生存。
我不是有奉献精神的人,更谈不上社会责任感,屁颠屁颠地跟着朱天赋,不是为了实现他的远大抱负,可打开窗户,走出大楼,吸进不少沙尘,总得为自己的肺着想,它本来已经承受香烟带来的痛苦。
是啊!我也是所谓龙的传人,指不定哪天也变成望子成龙的人,如果沙化了,缺了水源,龙子龙孙们该怎么办?
第一次意识到现在做的事有了意义,尽管表面与眼前沙尘没有一点关系,却跟未来的生存环境有着直接关系。
更让自己迷茫的是,刚来京都一个多月,居然坐进写字间里,跟着一群兄弟战天斗地起来,天天遇见的陌生人跟走马灯似的,换在两个月前,谁这样给我描述现在的生活,只会骂他sb。
这一切都归根于萧鹏,独自来京都,也只能像金诚他们原来一样,为生计四处奔波,每天灰头土脸,也正因为他和肖坚,使自己短时间内变成复杂的人,不仅仅是性格上的两面性,而是面对不同的人,都换上不同的面具和心态,换的特别自然,对萧鹏敬而远之,对梅三翘和李菲是拉拢与敷衍,对朱天赋是暂时需要,对向咏毫不留情的排挤,对海潮他们尽可能容让,唯独只有越儿,诚心并愧疚的对待,还有就是远在天边的肖坚和他的家事。
扪心自问,我喜欢现在的生活,一边得帮助盯着朝天乐,一边打理刚成立的渝翔公司,如何开拓市场幸好不用我怎么关心,当一头扎进来,忙过二十多天,当初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仍有残余,还好成天忙得不亦乐乎,就像越儿上次说的,遇上喜欢的事,能发挥超潜力,而潜力发挥是别人看不见的,只有那些需分别面对的人才能感受到,做得越多,反倒离朋友和同事越远,像个无名英雄。
即使有些空闲,也被两个女人和那些视频所占据,一直想把它和正在做的事情串连起来,十七段视频从头至尾看过无数遍,越琢磨越觉得事不关己,当初的惊悚变成现在的平淡,没有想象中的血淋淋,每段视频实际都涉及一个人或几个人,仅仅是人名或模糊的轮廓,还有他们成功的背景,成功后面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很正常,谁都不可能在京都大街上弯腰捡到成功。
杨半仙也说我会成功,会有很多人当垫脚石,关于这两点,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一点感觉。
已能背诵那份“黑名单”,它静静地躺在电脑里,跟静静地躺在地下的肖坚遥相呼应,偶尔发出些许引诱的能量。
我看看越儿前天买的台历,6月19日,周五,上面有我画的红圈,圈里写着“第一次业务会”,再看电脑,4:30分,心想劲锋他们该回来了,不会又被交警拦了下来吧?
这时,磨砂玻璃门外人影一晃,海潮推门进来:“哎,让越儿一起过来,把前天那几件事再碰一下吧?”
“不管怎么碰,都会有问题。” 等他坐下来,我敲玻璃墙,那边传来越儿声音,“我琢磨了两天,你看这样行不行?把股份分成自有和集资两大块,各占50%,而肖岚占集资中的30%,剩下的70%暂不分配,待今年干完,按照实际情况和贡献大小,进行集体评议,分配到个人,然后增补进公司章程。”见越儿探头,我招手,点上香烟站起来。
“我们一共占用肖岚30万呢,正好一半,会不会不公平?”海潮有些担心。
见越儿坐到我的椅子上,我只好坐到海潮身边:“你们看啊,肖岚的大部分投入属于借支,如果有赢利,一年之内,分几次归还给她,越儿算给她利息就可以了,直到她的投资与她所持比例相吻合为止。”
海潮低头想想:“嗯,这个办法不错,假如公司扩大,需要再吸纳资金,她愿意的话,也可以再投入。我还有一个担心,由于我们组建的公司极为特殊,你和越儿必须要占更多的股份,一是以投入资金计算,二是以所做的无形工作来计算,既然是干公司,不管到任何时候,都得有人出来担纲大局,蛇无头不行,不然要乱套。你们两人自行商量,是合是分,等会我们直接订出比例,其余的,我们五个按照出资来计算。”
“那我就不推辞,由你来提,全体讨论通过,越儿做好记录,每个人签字,再形成正式文件,修改公司章程。”我沉吟一下,“股东们还得授我一个权利,即使我和越儿不能控股,但我本人有一票否决权。”
“这个特别重要,多少公司都栽在这上面。”越儿发表意见。
“我的本意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只要对公司发展有利,我都赞成。”海潮递给我一份表格,“这是十天来,所有人的客户联系记录,59家零售商,真正有兴趣的不到10%,工程客户42家,反倒有30%的有兴趣。零售主要问题是售价太过昂贵,工程主要问题是,甲方担心白天收集的能量,不能用足一个晚上,出现天没亮,路灯却没电了,那物业公司和居民就不干了。”
“你的意见呢?”我跟大家一起听过三天课,基本属于门外汉,关于技术方面,只能咨询朱天赋或工程师。
“得让天镜公司多出些样品,还可以采取大马拉小车,保证这批样品在试用过程中,不要出现电能不够的情况发生,首批使用最重要,也最有说服力。”海潮又递来一份表格,“我把天镜公司提供的费用对比修改了一下,他们说的有些太夸张,不好,我们得给自己留余地,否则,一旦真干上工程,验收不合格,工程款就泡汤了。”
“等会就按你的想法给大家分析和布置吧,业务上你做主,我们旁听。吕红兵和鲁强,能过来吗?”把摊子支起来,怎么吆喝不想管太多,我只关心如何把朱天赋套得更牢,首先得搞掂那个被得罪的向咏,还有肖家的事。
“听说头三个月可能不发工资,就害怕了,呵呵,不过,他们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过来,我的感受是,干这个,更有挑战性,也更能积累工程销售经验。”海潮从来没有豪言壮语,都用数字和表格说话。
“越儿,我觉得吧,工资是要发的,包括我们自己,先保证一、二千元的基本生活费,只有这样,才能用开销加大压力,每个人都是热锅上的蚂蚁,狗急了会跳墙,人急了能激发兽性,如果我们支撑不了半年,也只能趁早卷铺盖回家。”我边说边走到她后面,帮她按摩双肩。
“我想都是自己人,也都是自己的钱,只要不缺吃、不缺喝,今后再补回来呗,我干的就是一份得罪人的差事,对了,要是发,得弄个标准?”她看在我按摩的份上,没有瞪眼。 吉林为您提供独我苍茫无弹窗广告免费全文阅读,也可以txt全集下载到本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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