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丑不可外扬，越儿，蒋总等着开会呢。”再说下去，我担心露出马脚，越儿倒好应付一点，蒋淇的眼珠不停转动，摆明是一只老狐狸。
越儿欲言又止，退回座位，蒋淇审时度势，不急不忙，海潮忐忑神情，只差用杨半仙手中扇子遮面，向咏左脸晴、右脸雨，典型的阴阳脸。
她与我热切期待的眼神对接，嘴角挂着嘲讽：“双方合作，讲究透明诚意，来不得半句信口开河，反正，我是留下阴影了，希望杨总在其他方面不要这样哟。”
我对她的一语双关有些来气：“这和那完全不是一回事，玩笑归玩笑，工作是工作，蒋总，对吧？”暗中提醒完，目光移向蒋淇，“请蒋总传达上级精神吧。”对向咏的态度有些没底，闹可以，别在越儿面前，总不至于糊涂到影响合作吧。
蒋淇打开一个黑色笔记本：“临行前，公司给我的任务很明确，在保障顺利拿下‘极品人间’这个项目的前提下，商讨贵我双方的第一次合作细节。”他满嘴外交辞令，看一眼向咏的反应，“朱总和我一起从头到尾研读过标书，他强调三点，一是甲方允许分批次供货，每批次间隔20天时间，理论上存在周转的空间，便于尽量减少贵我双方的资金投入，我个人认为，难度是有的，但不能发生意外，即出现货款结算延迟；二呢，为了表达贵司的合作诚意，需向我司提供50万项目合作保证金，用于工程垫资，还有就是工程尾款。”再看看我的反应，“对外，是以我司的名义，对内，我司一贯原则仍是款到发货；最后是收到甲方货款后，两个工作日内将多余款项转给贵司，每次收到货款后，我司财务会及时通知贵司，具体细节由双方临时协商。”
蒋淇的说法，跟我与朱天赋的约定大有出入， 50万保证金完全是个新名词，货款全由天镜公司收，我们配合催款，只需到时按我们的应得利润转款。
海潮用签字笔敲击手心：“保证金？这事有待商榷吧，我们的收入可是全部来源于贵司。蒋总，标书中工程报价单，你们已看过，比贵司提供的代理价仅高出50%，原本打算是70%，为了提升竞争力，我们白白损失20%；供货可分三批，第一批到货率达70%，300万采购合同，第一批货款总额为210万，按货到付款，按甲方付款60%计，总计为126万。”他看看向咏和我，“我想，126万已完全抵得上贵司生产300万产品的生产成本，这种情况下，还要我们出保证金，不合适吧？”有理有据，跟蒋淇倒是一个套路。
“你的计算，没错，出来前，朱总让我和财务专门核算过，正是因为要减轻贵司的压力，才收保证金，试想，如果由你们直接承揽工程，投入该是多少？应该不下百万吧，保证金，只是双方第一次合作需表达的诚意。”蒋淇反复强调合作诚意。
海潮面有不甘：“即使要保证金，50万也太多，我们专门注册渝翔公司，代理贵司产品，通过这间会议室的装潢，已表达出足够诚意，还有，我们全力以赴的开展销售工作，更是诚意，我觉得保证金不能超过20万。”他了解财务状况，20万拿得出，等于量体裁衣。
“你们投入20万，就吃下300万的工程，毛利近100万，而我们呢，实际售出200万，毛利不足50万，还要代签合同，承担更多风险，这也说不过去吧？”蒋淇与向咏再对视一眼，希望她能说几句，她的眼睛避开，无意插言。
海潮正想继续争辩，我摇摇头，插话道：“我想，我们坐在这里，不是来讨论风险的，关于风险，朱老板在决定投资太阳能之前，已经考虑清楚，关于‘极品人间’的风险，更是没有前提，这么大的房地产公司，会赖帐吗？赖帐也许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的产品质量有问题。”递给蒋淇一支香烟，我也点燃，“你们赚的是生产销售利润，范围涉及全国，某种程度上讲是薄利多销，我们赚的是当代理商的钱，销售成本至少30%，就是30万，你说的100万毛利，还得扣除30万尾款，能挣多少钱？工程做完，一大群人能挣到20万，就已阿弥陀佛，说不定已耗时一年，跟你计算的投入产出比不是一回事，工程项目也没有暴利。”渐渐隐去协商口吻。
蒋淇指着笔记本上的一个数字说：“如果有纯利20万，这也不少了啊！投入产出也有40%。”念的不是一本经。
“是吗？看来我们只有喝西北风了。”我嘿嘿冷笑一声，“在你来之前，我们只想为天镜公司在京都尽快拿到第一个工程，拓展京都市场，别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觉得讲得不明确，补充道，“请转告朱总，我们只出10万，这10万之所以提供，不是想表达什么诚意，本来用不着我们押一分钱，只需要出人、出力，把钱花到攻关这个刀刃上。假如，蒋总仍然认为我们占了大便宜，请你即刻收回代理权，把京都市场还给你们，自行运作，利润会更高。”
蒋淇表情悻悻：“杨总，你真要退回代理权？”
“工程合作如像你说的这样，我们这么小的公司，嗷嗷待哺，使上吃奶力气也玩不动，更搬不动天镜公司，你现在就可以给朱总汇报，说你们直接负责‘极品人间’的竞标，包括今后京都市场的开发，‘极品人间’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我觉得他是故意刁难，我跟朱天赋通过三次电话，从没提及保证金，只能以其道还治其身，这也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蒋淇尴尬地问：“杨总，话可是你说的，那我真打了？”
向咏见情势急转直下，厉声说：“杨逊，你以为这是儿戏吗？”
我摊开双手：“是你们当儿戏，就在今天之前，你在我面前提过一句保证金的事吗？”
她想了想：“蒋总，我只想问一句，你来是帮忙竞标，还是来拆台的。”抬手制止对方抢话，“听我说完，为这事，我跟朱总通话不下十次，跟你蒋总也通过好几次，确实没人提过这事，杨总这里的情况，我最清楚，拿出了每一个铜板。”
“你不要乱扣帽子。”蒋淇反问，“合作细节不能商量吗？”
“你们先等一下，我当着大家问问朱总，如果是他的意思，我没话说，今天我辞职，如果不是他的主意，我申请公司另外派人来。”她拎过皮包翻手机。
我向越儿递个眼色，她起身过去抓住她胳膊：“别急嘛，等蒋总明确意见，再打不迟。”
所有人一起看着蒋淇，我背转身，扔下一句：“最好请蒋总自己打。”
蒋淇咳嗽一声：“我是公司的销售副总，站在公司立场想事情，天经地义，朱总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全部过问，职责所在，杨总，那我们就当面问清楚。”
“你打吧，看是你后悔还是我后悔。”我起身往外走。
向咏冲到我面前挡住去路：“有你这么急的吗？”同时给我一个眼色，让我离开会议室。
我扭身 “啪”地一掌，震得桌上茶杯乱跳：“蒋淇，今天我给你面子，你可以把代理权收回去，请记住，要是再来京都，顺便带些别的什么来，你不可能再全身而退，海潮，让他走。”
越儿跟着出来，直抱怨：“早就提醒你，不要接这个产品，你就是不听。”
海潮这个和事佬忙不迭地说：“合作怎么搞成分裂了？蒋总，我们接着再聊聊……” 吉林为您提供独我苍茫无弹窗广告免费全文阅读，也可以txt全集下载到本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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