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的故事,都是从一个名字叫做「容易」的补习班王牌老师开始的
是的为了譁眾取宠,补习班老师的名字,通常都会给你一种:无须用力,只要j钱,就可以成绩突飞猛进的感觉。
说起我跟容易认识的经过,非常的惊心动魄。
那天十二月八日,天才矇矇亮。
为了应付中午过后的学生,我一早就骑着白se小折到华夫麵包吃早餐。这家华夫麵包位於十字路口的角间,白se红se的se调,让人感觉十分的温馨
好啦
早班工读的mm,清新可人,空灵秀气,也是我天天吃着萝卜糕配美式热咖啡的主要原因。
东昇的朝y照得我眼睛有点睁不太开,向来只是天亮才睡的我,已经不太能适应这样的y光。
我知道我的生活跟大家没甚麼关係,不过从j年来的夜行x动物一瞬转变成朝气蓬b的上进大叔,说真的,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扯远了。
我卖力地骑着小白,隐隐约约看见前面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数字似乎剩下十多秒。
那个十字路口很大,偏偏我所在的路上又不是主要g道,所以错过这十多秒,我大概还要再等个十j分
好吧我承认我夸张了,但是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等待,所以看着眼前就要变成红灯的绿灯,我疯狂的踩着我的小白。
小白发出嘰嘰歪歪的声音,一道白se的慢速闪电,衝过好像剩下四秒的红绿灯。
「唧唧」
果然,一阵刺耳的煞车声。
没有没有白光
没有也没有像跑马灯的回忆p段
我刚有说太y的角度让我看不太清楚吧
为了跟红绿灯秒数较劲,我完全忘记左右有没有来车。
所以那台正要左转的小货车就对着我这个突然衝出来的白se小折发出分贝极高的煞车声。
小货车的急停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
衝锋陷阵的骑车上班族、横衝直撞的小客车、一班接着一班的通勤巴士
接着就是响彻叁十六米大十字路口的一堆国骂。
剎那间在十字路口被聚焦,始作俑者的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我发挥身t柔软,压一下车,让小白微微的漂移一下,又立马站上脚踏板,把整个重心y是往右边偏去。
小白不屈不挠的发出不g示弱的怒吼。
我闪过左转蓝se小货车,绕过差点撞到货车斗的上班骑士,用力的把龙头一拉,千钧一髮的还跳过了正在破口大骂的轿车驾驶
就只差一步,可以安全地抵达华夫麵包的木地板。
我就只差一步,可以漂亮甩尾然后比个啾咪的ya
「碰」
突然出现一隻很像是古人刘备的长长手臂,慢动作的横在我的x口。
而我的小白完全还在惯x的直衝
那隻过膝的长手把我很坚定地掛在上面。
小白离开我的掌控之后,还往前衝了叁圈才颓然倒下。
我x口像是被一万隻的c尼马撞到,过膝长手的主人王霸之气狂飆,开口响若雷鸣断喝:
「g是没看到红灯吗」
我像在吊单槓一样的掛在他手臂上。
机车我明明是绿灯,是绿灯,是鲜艷的绿灯,好吗
x口被铁棍掛着,脑袋也不太好使,偏偏这隻手的主人突然间开始碎碎念了起来:
「48,49,50不对,不是你不对,太早了一点」
「蛤」
我连忙从他的手臂上爬了下来,接了一声这种没有意义的对白。
我一边做深呼吸一边看这隻长手的主人。
这才发现原来我看到的不是刘备。
这隻手的主人长得很高,大概快要190,白白净净的,还带着金框的超薄变se眼镜,一整个就像是个电影裡面的变t杀手。
尤其是他的喃喃自语,完全让他变t指数破表。
「67,68,69不要闹了你如果耍我,我回去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蛤」
刚刚惊险的闯过绿灯最后j秒的我,对於眼前这个很高的男子只能一直发出蛤蛤的无意义语助词。
这个出现在华夫麵包前的男人,彷彿活了二十多岁就只是为了今天早上七点半,把我掛在他手臂上似的。
正当我要抗议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再度转移到那个方圆36米宽的大十字路口上。
「115,116,117,」他还在喃喃自语的数着。
「那个」我正要说话。
「g不要」
又是一声很大声的g
y光很大,我发现他的脸对着大十字路口慢动作的狰狞起来。
接着,他190的身t似乎像核电厂爆发似的,全身肌r一条条紧绷,像是蓄满力的弦,整个人往大十字路口s去。
我不骗你,这一切都很慢,慢到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脸上青筋浮起的顺序和肌r连动的样子。
但过程却不到一秒鐘。
我跟着他电s出去的方向看去,却j乎以为我花了一天的时间转头。
一个很瘦小的身影,穿着碎花布衣,努力地骑着后面可以载回收的叁轮车,已经通过了红绿灯下叁公尺。
很出乎我意料外的是这位髮斑斑而骨瘦如柴的老婆婆速度竟然很快
而该死的j通号誌属於她的那个方向,却恰恰好是嫣红如血的红灯
他才衝出去两步,小货车彷彿撕裂时空突然的出现。
「碰」
除了这个声音,其他的一切好像都是叁流漫画或是电影,一点都不真实。
叁轮车的撕裂,老婆婆凌空被撞飞,撞击地面又弹起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他这时才刚刚衝出去第四步,碰撞的声音一响起,他就停了下来。
他停在那哩,就像刚刚突然把我给掛在手上那样,好像这二十j年来他一直就站在那个地方。
我听见他无力的嗓音。
很奇怪,真的,在那个一切好像都静止的时候,我听见他喃喃自语。
「128。」
「快叫救护车」声音很沙哑,很没有说f力。
他缓缓地低头,而我手忙脚乱的从口袋掏出手机。
我发誓,他低头时,脖子发出咯咯的声音,就像僵y了千万年的骨头。
老婆婆这时才停止了惯x的动作。
像一只穿着碎花布衣的娃娃,用怪异而安静的肢t摆放,固执地停在他的脚边。
老婆婆的嘴角似乎还带着笑,像是很满意昨天的收穫。
然后,车子开始流动。
很自然地避开了在十字路口中的他和老婆婆。
是的
不要问废话,老婆婆当然死了
就是一头牛被货车撞飞十j公尺,再弹个j公尺,也都死透了,更何况是老婆婆。
经过很多年后,我常常还会被那天早上给吓醒。
林晟老师说的没错,要记得一件事情很容易,要忘记一件事情却很难。
那天早上j乎已经定格的j秒,用一种深入骨髓的方式刻印在我的脑海裡。
我已经忘了那天小货车驾驶后来的惊慌失措,忘记处理事故的员警长甚麼样子,忘记老婆婆的亲人悲痛yu绝,但是老婆婆固执怪异而且安静躺在他脚前的那张截图,却se彩鲜明的永不退se。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我和那个一整个早上都在十字路口边ggg的高寿男子,才能又在华夫麵包前喘一口气。
我拉开椅子正要坐下,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我的心裡满了出来。
我全身都在轻微颤抖着,手扶着椅子,我一直认为应该是因为刚刚的那一幕太让人震撼了。
毕竟,知道一个人死掉和看着一个人死掉,那完全是两种的经歷。
只是经过了叁个多小时,那种颤抖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激烈。
这时他已经整个瘫在路旁的椅子上,冷冷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变se的金框眼镜档不住他深沉的眼。
「不对」
我全身都在发抖。
金框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很深很沉,像是没有情感的样子。
「不对」
我j乎要整个软倒在地上,两隻手更用力的撑住椅子。
「你等的人不是我」
「你早就知道」
从早上七点被掛在他的手臂上到现在,所以的一切都串成一条线,直指着这个眼前190,白白净净的斯文变t男。
我终於知道自己颤抖的原因,这傢伙喃喃自语的时候,早就知道有事情会发生。
眼前这个脸se苍白,眼神冷漠,身高异常的傢伙,早就知道老婆婆将在那一刻迎接死亡
瘫坐在椅子上的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数到128时,会有人死在这个十字路口。
这是甚麼预言超能力还是神棍
我的脑袋一团混乱,x口还因为猛然撞击他的手臂而隐隐作痛。
不过,明白自己恐惧的来源之后,我反而定下心来,往后退了一步。
「后退一步。」他喃喃自语。
「举起椅子。」
右手一抄,我顺手举起华夫的彩se塑胶椅。
他一个句子我一个动作,就像是在说相声似的。
只是我当时还没意识到这代表甚麼,我只是满脑子想:别以为你在那儿碎碎念,这把椅子等一下就不会砸在你头上。
知道眼前这个人一大清早的起床就为了看另一位老婆婆被撞飞,我实在没有任何其他的话可以形容,整个心裡充满了砸他个狗血喷头的念头。
他不为所动,缓慢地从他的手提电脑包中拿出一叠纸,轻轻地丢在桌上。
「先生」怯生生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甚麼事」也许是眼前的变t斯文男发出的气场太过诡异,我的眼神根本不敢从他身上移开,头也不回的我不耐烦地问。
「那个那个我们的椅子是要拿来坐的」
「蛤」
这不是废话甚麼鬼谁眼se这麼差没看到快打起来了吗椅子还拿来坐勒
眼前的这个变t,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靠着这把粉se塑胶椅打赢了,谁还有空坐呀
「优呼」
除了椅子是不是拿来坐的这个白痴问题,喧闹的街头,突然被远处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划破。
但这声音和当天早上亮晃晃的朝y很搭,让人整个都清醒了起来。
「咦很有趣的组合呀」
那道y光的声音又发出非常灿烂的惊嘆
到底是谁那麼白目我终於忍不住转头去看。
转过头去,才看到身旁那位叫我放下椅子的nv孩。
一个绑着马尾的f务生就站在我旁边很为难地看着我。
咦是另一个mm,不是我专程来华夫吃早餐的那位这个结果让我很错愕。
眼前nv孩的眼睛清澈深邃,只是溜溜地一转就传达出:乖快把椅子放下来,姊姊吃这行饭也不过是个死薪水,别再为难姊姊了
我正手脚无措时,另一件更夸张的事发生了。
一个身材偏瘦、满头乱髮,咧嘴大笑的男生穿过马路。
「匡噹」一声,我高举过头的椅子终於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