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我又说错话了。
姜在灿跟裴书奇同时转头,都用诡异的眼神盯着我看。
「郑静,妳给我老实说妳为什麼会知道这傢伙会弹吉他你们什麼时候背着我这麼好了妳给我说」裴书奇的心都碎了,含泪控诉,一副我辜负了他的样子。
姜在灿没有说话,大概也是想起了上次被我知道他会唱歌的事,那时他并没有问出原因。
我差点咬舌自尽,赶紧亡羊补牢,「我问错人了我是要问你啦喂,裴书奇,你会弹钢琴吗」
裴书奇国中就开始学弹吉他,只是他学得是电吉他,臭p的说会弹电吉他的男生很帅,他要电晕其他nv生,不过我没有被他电晕,只觉得电音实在很吵。
看来这亡羊补牢补得还不错,裴书奇终於收起那个苦蹲寒窑十八年的表情,「我不会。」他坦然的说。
「那你会吗」我摸摸鼻子,心虚转头问姜在灿。
姜在灿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钢琴,神情像是陷入回忆一般,一瞬飘渺。
「很小的时候学过一点。」
「你会弹吉他又会弹钢琴喔那弹弹看吧」裴书奇对姜在灿有些改观,语气多了一点惊奇。
姜在灿回过神,垂下眼,「不,我已经不记得怎麼弹了。」
「弹弹看嘛弹个小星星也好」
不,我收回刚刚的话,裴书奇根本是以看姜在灿出糗为乐,这小子死x不改,我跑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狠狠一拧。
「你以前也学过画画,现在画隻狗都会被我认为是猪了还敢要求别人弹小星星」
「哎──这跟叫他弹小星星有什麼关係啦妳最近很ai找我麻烦耶」他哀号,觉得自己的耳朵都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我跟裴书奇打闹的时候,微微生涩的一曲小星星就这麼从姜在灿的指间流出。
和以往我们听过的儿歌小星星不同,柔柔的,像在温柔诉说着什麼。
我跟裴书奇停下打闹,目不转睛看着他修长的手在钢琴的黑白键之间跳动,每一个关节的起伏彷彿都蕴含着一g强大的魔力,让人眼球情不自禁跟着转动。
就好像一位芭蕾舞者踩着优雅的天鹅舞步,在黑与白之间旋转。
悠扬的旋律停下,姜在灿偏头看我们两个,有些不自然的站起身。
「哇我真的不知道你有这麼多才艺耶下次我们来比吉他阿」裴书奇跑过去大力拍他的肩膀,趁机摆脱我的魔掌。
姜在灿似乎不太喜欢被他碰触,稍稍偏了一下肩膀避开,不过裴书奇那廝并没有察觉,依旧笑得灿烂。
肚子裡在打什麼鬼胎我就不得而知了。
有了裴书奇的帮忙打扫,我们很快将社团教室焕然一新,原本的鬼屋已经被打扫乾净,就连窗户玻璃都透亮透亮。
叁个人踏出学校后,果然如昨天踏出急诊室一样,黑夜降临,虽然身t累到手都快举不起来,不过心情却是相当舒坦的。
裴书奇接过我的书包,我以为他要帮我拿,没想到他往前跑了j步,把我的书包打开东翻西找,把我的钱包拿出来,大笑道:「喂郑静请我吃冰」
「把我钱包还给我为什麼我要请你」我气的跑向他。
他高举着手,任由我这个徒劳无功的蹦跳抢不到钱包,理所当然的说:「我来帮妳打扫耶,给点感谢礼也是应该的。」
我直接比了中指,「赏你的谢礼把钱包给我。」
「哈哈哈姜在灿,你也想吃冰对吧郑静请你」他无视我的怒目圆睁,大笑露出一口白牙,拿着我的钱包跑到附近的超商。
我腿短跑不赢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包在裴书奇手中哭泣。
「想不想吃冰我请你。」最后我也心死了,乾脆自暴自弃的问姜在灿。
他没有回答我,我们一起进去超商,透心凉的冷气吹散不少我们疲惫的身t,裴书已经结完帐,一边t着清冰,拿着另外两隻清冰走过来给我们,我的钱包被他大摇大摆夹在腋下,赤ll的炫耀。
我被他气到不想跟他说话,两眼一翻,粗鲁的打开冰b,把冰b想像是裴书奇这个混蛋,狠狠地咬了一口洩恨。
叁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姜在灿家快到了,他也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转进巷子裡,身影在黑暗中消失。
姜在灿回家之后,剩下我跟裴书奇,我还在生他的气,完全不跟他说任何一句话,直到我快到家门口,才听见他在我身后忽然说了一句话。
「郑静,妳g嘛说谎」
「什麼」我不解地回头看他。
他五官有一半都在黑暗中,被路灯照得模糊不清。
「我说妳g嘛说谎姜在灿中午吃的寿司明明就是妳给他的,我看到妳书包裡有两个空盒子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妳g嘛说谎骗我」
他说得又快又急,迫不及待想从我口中听到答案,可我却静静凝视着他,觉得x口很闷,一字一句,「所以你刚刚抢我书包,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
「妳先说,妳g嘛说谎骗我」
「你刚刚抢我书包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
我们两个都是固执的,谁也不退让。在未来的每一天,无止尽的互相伤害,满身伤痕却不肯放手。
「你们g嘛在门口吵架」
郑垣戴着鸭舌帽刚好打开门,看样子是正要出去,见我跟裴书奇在对视,气氛冰冷。
然而谁也没有理郑垣,他搔搔头,关上门后一边走一边不放心频频回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郑垣频频回头的视线已然远去,裴书奇才开口。
「对,我是故意假装要拿妳钱包,其实想确认姜在灿中午吃的寿司是不是妳给的。妳呢为何要对我说谎」
我的思绪飘得很远,飘到了那个本该是遥不可及的未来,却是我最初的来处。
每一次,我与裴书奇遍t麟伤,像两头猛兽互咬咆啸,总是他先退一步。我甚至不确定我究竟有没有像他喜欢我那样,喜欢过他。
磨合着,磨合着,最后彼此只剩下无言相对。
「我骗了你什麼」
他看我不肯认错,气得咬牙切齿,「今天中午我问妳那个盒子不是妳家的吗妳回了我什麼妳不记得了吗妳竟然还问妳骗了我什麼郑静妳太过分了」
「我没忘记,我当时说了那种盒子在菜市场就买得到了,所以我骗了你什麼」我抬高下巴。
当时我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裴书奇圆圆的眼睛赤红,死死瞪着我,一g无力感油然而生,将他垄罩住,无处可躲。
最后,他用力把我的书包给丢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
我也走过去把被他丢在地上的书包捡起来,回到家,用力的关上门。
藉由青春的回溯,让我知道我们彼此都有错,只是不肯去正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