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石堆旁还放着一个吃到一半的便当,从菜的顏se来看应该是中午放到现在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不是从电视上,而是亲眼见到杀人犯。
目光随着姜在灿爸爸的身影移动,看见他身材并不魁武微驼着背,头髮稀疏灰白,脚上穿着骯脏的布鞋正在与工头说些什麼。
「别看。」姜在灿用手遮住我的眼睛。
他的手掌很长,j乎将我的脸整个盖住。这麼近的距离,我j乎都可以听见从他x口传来的心跳声还有他微微粗重的呼息声。
「为什麼别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此时的情绪传染给我了,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全身血y越来越冷,冷到像是把自己置身在冰冻柜裡,无论怎麼挣扎与嘶吼,都无法逃脱出来。
最后只能沉寂死去。
没有人可以想像他肩头上背负着什麼样的重量,就连从未来回来的我,都无法想像。
「别看。」
他没有给我答案,只是执着的摀住我的眼睛,就好像我会从那夹缝中t窥到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好,我不看。」我快速转过头,不再将目光放在姜在灿爸爸身上,故意伸个懒腰,「走吧,回家了。」
一路上他走在我后面,彼此没有在说一句话,我j次转头想问有关他爸爸的事,却觉得这样做很残忍,直到他走入小巷弄内消失身影,我依旧没有问出口。
满怀心事走回家,看见了一个人穿着灰se帽t蹲坐在我家门口前,很显然是在等我回来。
裴书奇。
我站在距离他一步前停下脚步,他看起来是刚洗完澡,瀏海微s未乾,脚上没有穿袜子而是随意套着一双黑白球鞋。
「没有穿袜子,容易脚臭。」一阵晚风吹来把我头髮给吹乱了。
「郑静,妳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他站起身把头上的帽子给摘下来,黑白分明的双眼凝视着我,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当然没有。」我也回答的很顺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深呼吸了j口气,估计想揍我一拳,咬牙切齿,「我想也是。」
我走到他身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ru香,是青柠檬口味的。
「书奇,还记得我问过你,语言的力量有多大吗」我没有等他回答,继续接着说:「也许你觉得是天方夜谭,但是在很久的以后,我们都必须为说过的谎言负责,即使我们不知道说出口的是谎言。」
路灯把他的脸照的昏h,却让我把他的轮廓看得更清楚。
「我的确不是救世主,你说的没错,姜在灿自己都不想救自己,根本不需要谁去救他,可是你却没有想过,沉默其实也是一种呼救。」
因为沉默是姜在灿唯一能呼救的方式。
眼前如走马灯快闪而过,尖叫的人群,满地的鲜红,虚假的指控,还有姜在灿无言的沉默,最后剩下我狂奔的嘶吼。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帮姜在灿说话。」裴书奇哼了一声别过头。
我嘆了口气,说了这麼多,看来他还是没能理解我的话是什麼意思,「算了,跟你这种小p孩真的是有理讲不清。」
「妳说谁是小p孩啊我比妳还大两天。」
下午在社团的吵架彷彿眼过云霄,虽然不知道我的话他听进去多少,最起m他已经回到以前的裴书奇。
那个喜欢开玩笑的y光男孩。
我站到他身旁,学着他看夜空,「明天你会来社团吧」
「哼,当然。」他撇了撇嘴,似乎不想跟我呼吸相同的空气,转身往自己家方向走,「我要回家了,为了等你害我头髮都没吹乾,感冒妳就要对我负责。」
我望着他的背影,决定还给他总是来不及对他说出口的那句话。
「书奇,有句话一直忘了告诉你。」
他以为我是要跟上次一样跟他说谢谢,头也没回就挥了挥手,不在乎的说:「妳说过了。」
「谢谢你喜欢我。」
他驀然停下脚步,双肩微微一耸,然后缓慢的回过头,「妳早就知道了」
所有的欣喜、悸动、怦然,像是一团火球把他砸个正着。
我淡淡的微笑回应他,「恩。」
「那妳的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