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传来刺耳的响声。
寻找 (5)
“糟糕!”
待“黑鹰”回头时,门廊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光煞 (1)
岩洞上到处是冰一样的坚石,说冰一样的坚石是因为它的质感和颜色相当逼近。越往里走感觉越黑,黑的让人内心发冷。周围的冷气汇成了白色的雾在眼前缭绕。这里的洞不同以往,都是自然形成的,每个洞口都是很规矩的圆形。
孟铃他们已经启程继续向前走。
“孟队,能见度越来越低了。这种白色的冷雾太慎人了。我们要到哪儿去啊?”
“一直走吧,直到发现东西为止。摩尔,你跟上队伍就是了。”
“这里要是死路呢?”奥托的奇怪问题让孟铃哭笑不得。她站在原地转过身瞥着奥托。
“如果是那样,就只能返回了。”
“那还要经过尸骨山?我的老天,我宁愿游泳过去,淹死也值了。”
“孟队,这里寸草不生。阴森森的,我们要尽快找到出路才行。”摩尔的话倒是个提醒。
“我们没有导向图,又联系不上队长他们。想快也快不起来。你们分开队形,多看看后面。如果有东西从后面袭击也好应付。都别说太多,跟我走。这岩洞一定有出口。”
孟铃行在队伍最前面,寒气越来越重,战术手电照出去的光变成了散射光,仿佛与冷雾结合到一起。
就这样弯弯曲曲的行走了100多米,眼前依旧是重复的景象。一路上,孟铃看见好些洞口,她都没带队伍进入。她觉得那些都是瞎道。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近,虽然一直走的道路看上去蜿蜒曲折,但最保险。如果拐弯太多脑子再好的人也记不住。索性一直走直到撞南墙再另做打算。这样的笨办法虽然有失谋略,但还算实用。可眼前的事情必须做出抉择才行。
孟铃停下来了。这让队员们很不理解。眼前是个丁字路口,不知道该向哪边走。女兵转过身子对着士兵们。
“大家出个主意,该往哪边走?”
马托、施恩、奥托、摩尔向两边望了望,也拿不定主意。
“这样办,摩尔你带着施恩,马托走右边。我带着奥托走左边。发现再有岔路口原地待命用步话机取得联系。切忌,不可以乱走。大家觉得如何?有意见快说。”
“这里像迷宫一样,到处是岔路口,我们怎么办?”摩尔问。
“我们要尽量保持走直线。那你意下如何?”
“分开不如一起走,这样虽然慢但确保安全。天知道这里隐藏着什么?你说呢,孟队?”
“说的有理。”孟铃点了点头。她将“黑色战马”端起来。接着对士兵们说:“你们在原地等我。别乱跑,等我回来。”
说完话孟铃向右侧通道跑去。
“孟队,你要干什么啊?”奥托大声喊叫着。
“我去前面探一下路,很快就回来。”
光煞 (2)
孟铃的声音听起来很悠远,在冰洞内久鸣不止……
军靴踏到冰面上铮铮地响。她一路奔跑,一来节约时间,让搜索速度更快一些;二来能暖暖身子骨,这里的冷让孟铃浑身感到酥麻,关节都快僵在一起了。哪里是在岩洞里简直是冰箱啊!彻彻底底的冰箱,到处散发着致命的冷雾。
走着的时候也不曾感到彻骨般的冷,这么一停下反倒觉察出来。四位士兵都有些咳嗽了。这是一股突然的阴冷,像风一样刮过来。是发自心中的冷。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左侧冲过来,没错。士兵们能明显感到是一股冲击力,就来自身后。
他们明显看见一道红光向自己冲过来。马托惨叫一声被撞出去了。
那道红光速度太快。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它停在了路口中间。
雾气很浓,士兵只能看清一点轮廓。那是一个散发着红光透明玻璃球的东西。它在半空旋转。在旋转的过程中露出了真身,是一个球体。上面有很多眼儿。那刺骨的寒流就是这个家伙的杰作吗?
马托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可厄运还没有结束。他已经被那光球锁定了。一道光从球体中射出,正好射到马托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
一连串痛苦地喊声。
马托的身体像蜡烛一样溶化了,从腰部以上到腰部以下断成了两截。肉体腐烂的速度很快,衣服仿佛烧过的纸一样卷曲起来,然后是皮肤、肉、骨头。已经听不见马托的叫声了。他的下半身完全被腐蚀掉,地上留下一滩尸水,尸水中和着血液。他的脸已经完全脱相了,皮肉和筋腱在头骨上溶化发出烧干柴的怪响。眼睛缩到了眼眶里。不到一分钟时间,活生生的一个人被溶成一具疲软的尸骨。只有少数的内脏和头骨保留下来,胸部以下完全一片尸水。
奥托,摩尔,施恩完全傻了,三人痴呆一样地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那悬空的光球。球体散发的光横向转动了360度。照过的地方开始溶化,岩洞的冰层开始碎裂,一道口子挨着一道口子。冰层裂开的声音有些像粉碎玻璃,噪音很大很难听。碎冰如刀片一样向地面上戳,到地上就融化成水。
孟铃只跑出了80多米听见马托的叫声便立即往回跑,她知道士兵们遇到了危险。
三位士兵再也无法忍受,端起步枪向光球射击。那光球好像安装了导航系统,它居然能够躲避子弹。
它迅速向施恩撞去,并弹回到墙壁上。躲开光球的撞击,施恩迅速抬枪向墙壁射击。子弹将墙壁打烂,可光球却早一步钻到里面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妈的!让它跑掉了!”
施恩愤怒地开始跺脚骂街。
光煞 (3)
周围的寒气依旧,只是味道有些改变。多了一些糊味儿。而且感觉热。周围的冰层已经融化,完全露出了山石,而且还不断地向深处瓦解。石块的表面冒着气泡,随着气泡的翻腾山石也改变着它原有的纹路。阵阵潮热的味道从石壁上散发出来。令士兵们一阵猛烈的咳嗽。
奥托听到了脚步声,来自右侧的通道。还有那熟悉的喘息声,孟铃的脚步很急,险些摔倒在地。迷雾中窜出一具熟悉的身影。
还没等奥托说话,孟铃就已经觉察出不对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
“马托死了。”奥托有些不忍心去看队友残缺的尸首。他只是向马托躺倒的位置努了努嘴儿。“你自己看吧。”
孟铃一眼就看出是什么东西杀死了马托,从周围墙壁腐蚀的程度来看也明晰了。
“妈的!医疗室的光球又出现了。”
“对!没错,是一个光球!是一个光球!”施恩慌张地大叫着。“孟队!你怎么知道是光球呢?”
“先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赶快撤退!”
……
“哈!哈!哈!哈!——”一连串阴森的笑声从施恩身后炸响。这怪异的笑声很沉重而悠远。
大家都看到了同样的事物,远处的东西是什么?冰雾里仿佛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是人类吗?那笑声就是从那巨大的身影处传出来的。那个身影足足有两米多高,很健壮,脑袋两头尖锐,像一个倒放的桃核。
“我的老天!孟队!那边的是什么东西啊?”奥托的问题也是大家伙的问题。那个家伙到底是人还是鬼?是哪路神君呢?
“快撤退,向后面撤退。”孟铃所说的“后面”,其实就是她自己刚跑回来的那条隧道。如果这家伙一直追击我们就惨了。一口气跑了80米都是直道儿,没发现任何藏身之地。如果这家伙追过来我们必将成为目标。是打?是退?先看看对手的态度。
那家伙就远远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双眼发出两道光。然后就迅速的消失了。只留下白色的冷雾。没听到脚步声,那个东西却消失了?就像幽灵一样,轻飘飘的,来去匆匆。
“它走了吗?”摩尔问。
“或许我们太劳累了,产生了幻觉?”
“行了,我们赶快走吧!”孟铃最后看了一眼马托的尸首。她没有感觉到恶心,也没感觉到悲伤,不是她冷血。因为对活着的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程度的幸运了。此刻孟铃在想——看到的那个像人类一样的东西假如真的存在,那么和“光球”有什么联系?那个小玩意是不是它的武器?而且是那种很凶悍的武器呢?她该知道,那道魔光夺走了马托,腐蚀掉了冰洞隧道。这些事情完了后还故意出现了“幻影”,如果那是“幻影”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停止。
光煞 (4)
三位士兵在孟铃带领下快步向前冲。可以说是一路狂奔。
前面又出现了一个丁字路口,孟铃心中又开始郁闷了。又是一次抉择吗?这鬼地洞里到底有多少条未知的道路呢?
施恩不知因为害怕还是出于急切心理,竟然跑过头刹不住脚一头撞在了墙壁上。
冰墙又把他反弹回来。
忽听得周围一阵响动。待冷雾稍微消散后,墙壁里钻出好些圆球体,就是杀死马托的那个“光球”。
奥托和摩尔当时就傻眼了,大概扫一眼就能看出数量不低于10个。
“这——?”奥托已经惊呆地说不出话了。
“开枪啊!”孟铃一嗓子下去,首先向墙壁射击。如果是一个它的机动性很强。这么一堆相对就蠢了许多。
四人同时向墙壁开枪,将冰墙都打烂了。光球也被打坏,一个个爆炸。虽然那东西小但威力不小,可以跟手雷相比。“光球”的爆炸将施恩炸伤。他的肚子被炸开一个口子。血液流个不停。满头大汗的施恩跪倒在地上。
孟铃赶快去扶他。
周围的震动感很强烈,地在颤抖。碎冰和岩石松动了。原来这里要塌方了,其原因肯定是“光球”的爆炸。
见要塌方,施恩用力推开孟铃怒吼道:“快走!快走!我不行了!”
孟铃感觉军服上蔫呼呼的,原来是施恩手上的血。
石块已经砸在他背上,将他砸倒。奥托就要过去救他,被孟铃拉住。
“你干吗?不能再死人了?我要去救他。”
“他已经死了。你要不想死的话快离开这儿。”说着话,孟铃就把奥托给推回去了。奥托还要坚持,女兵一拳将他打回去。大声怒吼道:“快走!人死不能复生!”
摩尔上前将奥托拉走了。
爆炸还在继续,石块坍塌的很快。三人玩了命的在隧道内奔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能见道儿就走见弯儿就拐了。为了活着,前面就是一堵墙也得给呀咬开!
孟铃跑着跑着忽觉得身后有人推自己,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可这力量却越来越大,脚步已经跟不上了。她摔到了,然后被重重地踢了出去。哪知正前方是一个陡坡,冰面光滑发亮,女兵一路滑下去。奥托想中途截住孟铃,伸出的手却被什么东西给攥住并将整个人提起来,扔了下去。摩尔根本看不到敌人,完全是透明的,只看到奥托一个人在那表演,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他是小丑演员正在表演呢?
最后,摩尔也被一拳打下去。这一拳险些将他的下巴给打掉了。
“啊!——”上面响起一声吼叫。一个人模样的东西站在那儿,双眼射出一道阴光。
死亡深渊 (1)
孟铃和另外两人跌落在不同的地方,人都快被摔熟了。
周围漆黑一片,黑得是伸手不见五指。不仅是黑,味道也相当浓重。这是一股潮湿的味道。孟铃的脸贴在地面上冰冷的有些窒息。她一下子被冻醒立即窜起来。摸摸自己的脸,感觉冰凉的都黏手。
“不会是皮都掉下来了吧?”
她感觉自己的手粘下了一些黏黏的东西,上面充满了血腥味儿。冰是凉的,血是热的,孟铃明显觉察到脸部一阵烧灼的刺痛。肯定有一大块皮掉下来了。疼痛越来越强烈,仿佛钢针刺骨,百虫钻肉。
孟铃在黑暗的环境里醒来。她真的发现自己的脸朝下趴着,可地面除了很多的灰尘没有冰,因为没感受到刺骨的冷。刚才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呢。那是什么?恶梦?孟铃艰难地翻过身,感觉浑身都难受,酸软无力。可能是摔的。
小心翼翼的摸摸脸,可别真的脱皮了!还好,的确有血,但并无大碍。是血口子,在右脸颊。嘴唇也流血了。
“呸!”孟铃将嘴里的淤血吐出去。让口中留有血腥的味道可是不明智的选择。手中突然空了就感觉不对劲。“我的枪呢?”孟铃一下子想到了“黑色战马”。没有灯啊!周围这么黑,去哪里找呢?一定是摔在了哪个地方。
她摸了摸腰部,装备包也不见了。那里面有备用的战术手电还有子弹。这下全完了。
“喂!孟队,摩尔,你们听得到吗?我是奥托,你们在哪?”
奥托的声音很响亮,孟铃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她在空寂的地洞中回话,声音同样响亮。
“我在这儿呢。奥托,听得到吗?”
“孟队,你没事?”
“是的,你呢?枪没丢吧?战术手电能照亮吗?”
“我很好。感谢上帝!战术手电没问题。”奥托将电筒拧亮了。当灯光亮起的一瞬间,孟铃感受到一丝光明,虽然很微弱,但已足够。其实这是心理作用,她根本没有看到光。
“天呢!”奥托小声咒骂着,他的脸色都变白了。透过灯光,他看见比较壮丽的景观,虽然与尸骨山无法媲美,但也有过之而不及。墙面上布满了死尸,这些死尸还都是镶嵌在墙壁里面。奥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镶嵌不太合适,这些尸体脸部很狰狞,咧嘴吐舌,圆目瞪地老大。好像死时极端的痛苦。他们的身体与墙壁融合在一起。有的露出腿,有的露出胳膊,有的却压低身体用手挠着地,地面被挠出一道道深沟。有此行为的人已不是一个,他们抑或脑袋下垂抑或脑袋上扬。表情痛苦不堪。仿佛要拼命逃出墙壁的封锁。墙壁坑坑洼洼,有很多腐蚀的气泡。很粗糙就像磨脚石那样——黑黑的发青色。这样的奇观让奥托想到了熔岩,这些死人因离开不及时全部被淹没。那应该是留不下全尸的。如果是“光球”导致墙体融解呢?那人也被光照到?这种死状奥托见识过。不该是这样。那难道是墙壁活了将人吞吃了不成?奥托将光线向四周挪了挪,原来自己掉在了一个大坑里。大坑周围全是半露半埋的尸体,有不少就露出了头部。
死亡深渊 (2)
而半埋在里面的尸体。脑袋却高度腐烂,有很多失去了双眼,从乌黑的眼洞里流淌出黑色的液体。奥托再次陷入危机,这场景令他的双腿都有些发软。这里是什么?他已经很明确了。
没错,就是地狱。
“奥托,你还在吗?怎么不回答我?你看到什么了吗?”
孟铃突然的喊声把他吓了一跳,枪“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啊!你说什么呢?”奥托的话音很小,简直是给自己听的。
“奥托,如果你还活着就快过来。我需要你,听到了没有?”
嘿!说来也怪,哪句话都听不清楚,唯一听到了这句。但他心中还是有些战栗。他鼓足勇气喊道:“我在,我没死!”声音中带点颤音儿。
“你没事吧?”孟铃听出了奥托话语中的紧张和畏惧。虽然没去看,但知道奥托已经吓得够呛。“你快点过来,我的装备都丢了。指着你给照亮呢!”
“好的,我知道,我也想出去啊!孟队,我怎么出去啊?”奥托心中充满了疑惑。手抖地厉害。灯光一直向上照,他看出来了。自己掉在了一个深沟而不是深坑里。这个深沟竟然有十米。十米的深沟壁到处是死尸。
“怎么办?没有别的方法了。踩着尸体向上爬吧。”奥托别说爬,就是看着那些狰狞的尸体都恶心。怎么敢去触摸,那些尸体是否稳当,它们露出来的肢体是否结实?这都是问题。在岩洞内喝的水又全部变成汗不停向外拱。真是倒霉,怎么偏偏让自己与尸骨相逢,还都是一堆一堆的。
放下心中的负担,背好枪准备踩着尸骨上去。只有把尸骨当扶梯才能上去,没有人能救自己了。军靴踩在尸骨的背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听得出来,就是脊椎骨发出的声音。
“别怕了,奥托。就闭着眼往上一步步地走吧!”
他发现闭着眼是行不通的,因为得用眼睛看路啊!真是变态。上面是什么?是一具仰下来的尸体,尸体的背部已经烂得没肉了,依稀可见的肋骨上淌着鲜血。
腥臭的血液滴在了他脸上,强忍住心中的恶心他只能向上攀爬。脚下突然一声脆响,“咔!”——尸体从腰部折了,然后掉下去摔得粉碎。
脚下悬空的奥托为了不掉下去死死地抱住上面露出肋骨的尸首。身体直打秋千,摇摇晃晃的。尸体的味道熏得他一阵干咽。
细微的响声从尸骨的腰部传出来。听得出来那是骨头的断裂声。
“咔!嚓!——咔!”声音很小但却很清晰。终于裂开了,奥托抱着那半具尸体直坠下去。
“扑通!”
奥托和尸骨几乎同时落地,尸骨摔得粉碎。周围多了一些碎骨,希望就像尸骨一样被砸烂了。刚爬了三米多高。这下全完蛋了还得重来,看来尸骨并不结实。
死亡深渊 (3)
孟铃在黑暗中听到了什么,人类就是这样,黑暗中眼睛不好使听觉就占了上风。奥托一定遇到了困境。不能指着他了。忽然闻到周围有一股焦糊的味道,这味道点燃她心中一丝灵感。她想到了“烟”;从“烟”想到了“火”;从“火”想到了“打火机”;然后摸了摸兜。
“我怎么把它给忘了!耽误这么长时间。”
她打着了火儿,火光小也很微弱,只能照亮周边一米远的范围。这样也好比没有强啊!她开始借助微弱的火光寻找自己丢失的东西。她也希望能找到摩尔,这家伙可不能死了。他可是亲眼看到狄伦的人。如果这家伙没事最好。她开始呼唤队友,希望摩尔能回应她。
那股味道反而更浓烈了,就在前面。
孟铃摇晃着打火机,然后再打着它。火儿越来越小了,她知道自己的打火机快没油了。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还没有看到“黑色战马”也没有看见装备包儿。这里还是岩洞,而且越行越低矮。
她突然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给绊倒了。这东西很硬,打火机脱手听到一声清脆的撞击然后“扑通!”一声掉在了水里。水珠溅到她脸袋儿上。
“怎么会有水?”
她为失去火种而担忧。向绊倒自己的那东西摸去。手指,手臂,肩膀,脖子,当摸到下巴处的胡子时,感觉这不像具尸体,身体还很热。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孟铃的胳膊。并发出一声呻吟。
“呃!”声音很沉着。“谁在那儿?”
是摩尔的声音。
“我是孟铃,我是孟铃啊!”
听到是队长的声音,摩尔心中踏实了许多。
“你怎么样?”孟铃伸手就抓他。摩尔一声大叫将女兵的手给吓回去了。
“不要动我的腿!”摩尔大叫着。
原来孟铃在黑暗中碰触了摩尔的腿。
“你的腿怎么了?”
“我想是摔骨折了吧?”
“你感觉是哪只腿?”
摩尔“哎哟!”了一声。很痛苦地回答:“右腿。”
“你的枪还在吗?”
“在我身上。”摩尔将枪交给孟铃。
女兵拧亮枪管儿下的战术手电,看到了摩尔的腿。裤子被磨破了,小腿胫骨都劈出来了,只有一点点皮肉连接。膝盖骨暴露在外面明显的裂开了。孟铃看的出来,摩尔这条腿废了。而摩尔的脸色就如灯光一样惨白无血。痛感已经将他的表情凝结在一起了。
“摩尔,你要坚持一下。你必须要站起来,不能这样躺着不动。”
“我很痛苦。孟队,让我去死吧——”
“不要再死人了,你要好好活着。”
死亡深渊 (4)
“你忍受一下,靠在墙壁上吧。”孟铃将摩尔的上半身轻轻抬起来。叫声依然不断。她知道队友的痛。摩尔一把抓住孟铃的胳膊。女兵胳膊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她忍受着疼痛缓慢向后移动着摩尔。虽然尽可能的轻,但腿部因微弱震动而钻心的疼痛感几乎撕裂了摩尔的心脏。来源于骨头深处巨大的痛楚令他昏死过去。女兵将摩尔抬到墙壁上让他靠好。愧疚的孟铃用手抚摸着队员的脸。
“摩尔,原谅我。我也并不想这样。”
孟铃心中的愧疚被无限的放大了。她知道队员们的死和伤与自己有责任。如果不是自己这么执着,马托和施恩也不会死,摩尔也不会受伤,奥托不会陷入困境。太多的“不会”都变成了“会”。
没人看到她含恨的眼泪,没人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焦虑。是否该把剩下的路走完?答案显而易见。没有退路了已经。
黑暗的墙壁上留下了俏丽的身影。女兵再次出发,去寻找奥托和自己丢失的装备。她总是怀揣着坐怀不乱的心。希望这次出发也有所收获。
“摩尔,摩尔,你一定要坚持住。等我回来啊!”
……
“能怎样?”奥托小声对自己说,他听到了摩尔痛苦地叫声。“摩尔死了吗?”
他将战术手电卸下来,用纱布牢牢地绑在胳膊上。然后把枪背在身后,为了防止脱落他把枪带儿勒紧,让步枪结实地贴附在身体上。他选择了另外一段墙壁,继续沿尸体往上爬。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不会出现大问题。而且他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爬出死人沟 (1)
在黑暗的环境中寻找东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战术手电的光也慢慢的变弱了。它的电力也在消耗着。必需得找到装备和自己的枪。那股焦糊的味道闻不见了,被远远的抛到了后面。也许那味道并不想追着她走。一路上寻找,发现这里的地形并不复杂。找不到掉下来的洞口了。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死谷。前面要是没路可就惨了。地面很湿滑,感觉不像水,油腻腻的。孟铃一路寻找,一路喊着奥托的名字,他要时刻确定方位,这样才能很快的见到奥托。脚下的路又开阔了,这个山洞走向很奇怪,总是两头尖中间鼓,难道是自然形成的?
奥托没工夫理睬孟铃了,他听到孟队在叫自己。向下瞥了一眼,看到自己离地面将近五米多了。心中想——一定要保持住,别再分神了。省得再掉下去。这些龇愣着尸首的扶梯真的不结实啊!
胳膊和腿都抖地厉害,生怕踩到哪个尸体肩膀的时候,在玩个拦腰折断。从五米多高摔下去非得残废了不可。任凭汗珠流进眼睛里,涩涩的疼就不说了。奥托没工夫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擦汗。
“奥托!你在哪?”
是孟队的叫声。奥托看见两具尸体,它们的腿在外面,身体在墙壁里面。离自己还有多少距离呢?奥托用目光大概地测了一下。应该有一米。如果尸骨的腿结实一些的话,上去坐一会儿再走吧。因为他实在累了。
尸体在墙壁外面的部分很少,位置参差不齐的。很难下脚,每次向上走一点都要或多或少地擦着一些碎骨头,头顶到尸骨上也是经常的事情。或许碰到的就是尸体的牙齿啊,嘴巴,耳朵,鼻子之类的位置。奥托已经习惯了,被吓得习惯了。也被熏得不恶心了,感觉胃都不存在了,或者彻底的罢工了。手心油腻腻的少数是汗多数是血液。这样让他的攀爬速度大大下降。手已经打滑了。必须到个地方擦擦手,没有布,这儿可没这样的条件啊!只能在裤子上蹭蹭,没别的办法。
脚下又打滑了,他向下滑了两步拽住了一支断臂,一只女人的断臂。手打滑要攥不住了。
“我不能掉下去,绝不!”奥托大声地叫一下,使劲往上一窜,双臂抱住尸首的断臂,断臂也支撑不住他沉重身体。奥托脚下乱蹬,寻找着落脚点。他踩到了一样能暂时稳定身子的东西,也管不那是什么,一脚踩过去,先稳住身子再说。脚下有了支点手上就放松了一些。
“呼!”奥托眼前一阵模糊,心中咒骂道:“真他妈万幸,这么深的沟竟然没摔死我。我命真大。不能因为这失误断送了小命儿,否则太冤了。”
爬出死人沟 (2)
孟铃听到了奥托的喊声,心中不是滋味。“他不会也——?”都有些不敢往下想了。声音离这里已经不远了。战术手电也亏电了,照射的范围自然变小许多。从原来的十五米缩小到八米。她快步前行了一段路。发现前面有一个出口,而且在出口的旁边撂着一个东西,有一个宽宽的背带,军绿色的,她快步向前仔细地看了看。原来是军用背包。在不远处还看到了“黑色战马”和自己的装备包儿。
孟铃心中舒服了许多,找到了丢失的东西。她迅速赶过去拾起自己的枪,并检查一番。战术手电,枪保险,瞄准镜,膛线,弹仓。还是好枪好质量,“黑色战马”没有丝毫损坏。装备包儿就惨了。生理盐水瓶被摔裂了,唯一一瓶水就这样没有了。孟铃现在的嗓子眼儿渴得都冒烟了。她想奥托也一样感受吧。装备包里的备用子弹,弹夹,战术手电或多或少的有损坏,子弹被摔散了,丢失了一部分。只有两梭子弹夹。包内积存的子弹历历在目,已经不够再装满一个弹夹了。
“可恶!”孟铃看着装备包,心中怨愤之火在熊熊燃烧。再往前走走去看看军用背包,背包的正面印着红十字。原来是医疗背包。里面血迹斑斑,除了血什么也没发现。孟铃认出来了。这是中控室自己留下的医疗背包。摩尔说过,这包儿被狄伦拿走了。怎么在这里捡到呢?是不是狄伦已在附近了。这包儿里放着绷带,纱布,镇静剂,止疼剂,消毒针管和针头等急救药品和简单器械。怎么都空了?女兵将整个书包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发现什么?而背包却完好无损。表面连一点磨损的地方都没有。就好像有人抢走了值钱的东西然后把衣服随手扔在了大街上。这是怎么回事呢?狄伦一个人要拿这么多医疗药品做什么啊?简直理不出头绪来,也根本无从下手啊!
孟铃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听到奥托的声音越来越迫近了。他可能就在附近。孟铃将摩尔的战术手电关掉,刹紧绑带儿将步枪甩到身后。然后端着熟悉的“黑色战马”,填满弹药,打开战术手电,拉开保险。并在榴弹桶内装填两颗榴弹。为了减轻负担,她将装备包儿内所有能用的弹药和物品尽量装在军服里。在隔层里摸出了一块军用指南针和两个点火棒,指南针跟表盘大小。这可是辨别方向的好东西;点火棒就只好插在腰际了。
再亮的光也顶不住黑暗的入侵,这里比别处更黑。
孟铃听到周围有喘息声,很沉重的喘息声。仔细听还有踩东西的响声。
“喳!喳!喳!——”
这个声音并没节奏,可听起来却很急促。
“奥托,是你吗?”
……
久久传来他的声音,仿佛从地下深处传出来。
爬出死人沟 (3)
“没——错。孟队,听到——你的声音太——好了。”奥托向上面打了一道光。这光很明显,孟铃一下就看到了。
“我在一个死人沟里,在向上爬呢。你该找到我了吧?”奥托又晃了两下,光道儿在深沟外面闪动。
孟铃距深沟只有50米远了。这是一片洼地,中间低两边高。路面不平,坑坑洼洼的湿滑一片,上面都是黑色的液体,说不出来的恶心。“死人沟”这形容的也未免太过了吧?怎么个“死人沟”呢?这倒是吊起了孟铃的胃口,只听名字就够慎人了。当孟铃的战术手电照射着地面一点点向奥托挪过去的时候。一个不快的发现更给这里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周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深沟,在灯光照射的范围内,她居然发现了十个这样的深沟。我的老天!在灯光范围外,还有多少呢?这将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啊!
奥托见到这些会怎样?
奥托在断肢前只休息了一分钟,便继续向上爬,已经快成功了。八米多了,胜利在望了。他发现了一个规律,靠近深沟底部的时,尸体排列密集,靠进出口的地方就越来越稀疏。眼前已经没有可抓的尸体了。或者说尸体完全融入墙壁内,没有可抓的手臂,大腿,肩膀诸如这样的“扶手”。深沟的壁光秃秃的,上面布满了油漆一样的黑色液体。手就更用不上力气了。他反反复复尝试向上爬却总要出溜儿下来。周围太滑了,他被迫停在了8米多的位置上。他试图窜上去,然后用手勾住外围将身子撑上去。不行,不能再冒险了,这样办如果成功罢了,如果失败自己非得摔死。不能这么办。现在脚下立足的地方不到一米,怎么起跳?离
出口还有两米多,万一失手,不知道会落在哪里。如果运气好落到了原地,可脚下的尸体能否禁得住重力加速度的力量吗?这一砸还不像多米诺谷牌一样倒个稀里糊涂?正当奥托发愁的时候,外界的一股强光濒临到洞口外面。紧接着传来女兵的声音。
“你在这儿吗?”
“是的,你低头就能看到我了。”
孟铃持枪向下照,光线打到他脸上。奥托用手遮住强光。
“拜托,不要照我的脸。”
“抱歉,我可找到你了。你怎么样?”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掉下来的,居然没死。先别说那么多了,我是踩着尸首一路爬上来的。先把我弄上去再说吧。孟队,墙壁太滑了。你带绳子了吗?”
“没有。”孟铃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这么办。你尽管向上跳。我拉住你。然后你用腿把自己蹬上来。”
“这样行吗?”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奥托脚下的尸骨被踩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