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惊喜不惊喜的,你妈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还追求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
可惜撒娇耍赖是没有用的,何蓉照样不买账。
不过幸好她也没有怀疑这其中会有什么猫腻,把裴穗数落了一顿后,又略微责备道:“你说你这人啊,从小就爱瞎折腾,长大了还这样。既然学校里忙,那你还赶回来做什么。我都说了我一个人能行,你回来给我做手术吗”
虽然坑是她自己挖的,但是裴穗还是不爱听何蓉说这种话,不满地轻哼了一声:“时时刻刻想着你吧,你要说我瞎折腾,有时候两三天没给你打电话吧,你又要说我把你这个妈给忘了。”
陈述完事实后,她又提议道:“要不这样吧妈,你想要什么就直说,我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满意”
见她伶牙俐齿的,自嘲反话全都用上了,还说得头头是道,何蓉拿她没办法,拧了一下她的胳膊,无奈道:“唉,行行行,你说得都对,反正我现在是说不过你这张嘴了。”
裴穗正低头盯着路面上坑坑洼洼的行道砖看,被“家暴”了后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嘟囔了句:“你又没有占理,当然说不过我了。”
尽管她说得小声,但何蓉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想再和她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了。
毕竟人都已经回来了,她总不可能还拿着扫帚把裴穗赶回去吧,所以念叨了几句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于是在经历了这一小段的争吵后,母女俩之间又重新恢复了和平,一边聊着别的,一边慢悠悠地走回了家。
不过在晚上睡觉的前一刻,何蓉又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赶紧跑到隔壁的房间,打开门问了句:“对了,穗穗,这段时间何志平没有再去找你要钱了吧。”
裴穗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先是被何蓉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在听见何志平的名字后,动作猛地一顿,以为她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心虚得迟迟没有说话。
她拿着吹风机的手一直僵着,还在不停呼出的热风吹得人的头皮都开始发烫了,烧得她回过了神来,赶紧把吹风关掉,却没有回头,只是一边用手梳了梳头发,一边心神不定地回答道:“没有啊,怎么了,他又来找你了”
好在何蓉没有察觉到裴穗的异样,反而看见她的床上乱糟糟的,便直接走了进来,开始替她整理着床上的那些杂物,而后说道:“也不算是来找我,只是他前几天凌晨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什么让我救救他,还让我快点给你打电话。”
“”我靠,吃多了吧,她们一家全都巴不得他可以早点死,免得他再到处祸害人了,还救他呢,救毛线救。
不过要是何志平这次真的能够一命呜呼的话,裴穗觉得自己必须得去寺庙里捐点香油钱了,于是又追问道:“然后呢”
本来何蓉还在因为这件事而有些忧心忡忡的,结果见她一副听睡前故事的模样,反倒不怎么担心了:“你以为我是在和你闹着玩儿的呢,还想听什么然后。估计他又是欠了别人钱,被人讨债的时候随便拨了个电话吧。”
“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裴穗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不相信就这样毫无爆点地完了,非要她接着往下说下去,“哪儿有人像你这样吊胃口的啊,一定还有然后。”
可事实上确实没什么后续了,因为何志平只是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电话就被突然挂断了,根本没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不过何蓉被她缠得没有办法,只好把那天完整的经过又给她说了一遍,堵住了她的嘴。
看何志平遭殃是裴穗人生中的一大乐趣,最开始她也听得津津有味,但到了后来,她又一下子分了神,忽然间莫名想起了之前在面馆发生的事。
因为何蓉平时都不让她过问大人的事,所以刚才她趁着她妈没注意,悄悄去找何志成那里问了问店里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想知道那群人还有没有来找麻烦。
可出乎裴穗意料的是,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盼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每个月比大姨妈还准时出现的人,竟然已经连续消失了好几天,突然得让人不敢相信。
虽然何志平被人讨债是件好事,而找她们讨债的人又无故失踪也是件好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两件发生几率并不大的好事同时发生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正正得负的错觉。
细思极恐的裴穗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一切的异常会不会都是因为最近老天爷睡醒了,终于肯把爱的援助之手伸向他们这些小市民了
见她不说话,何蓉还以为她正在琢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说道:“算了,也没什么好想的,反正你以后也要小心一点,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这番话何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说一说,好像久了不说就会发霉似的,裴穗早就已经熟记于心,所以回答还是一成不变。
不过既然何志平那儿没出什么幺蛾子事儿,她也就放心了,于是说完后又催道,“妈,你早点睡吧,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医院做检查呢。”
把这件事说出来后,何蓉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了,所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离开前最后提醒道:“头发记得吹干了再睡,还有,别玩手机玩得太晚了。”
“”
原本裴穗今晚是真的打算早点睡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平时明明一沾到枕头就能睡着,今天居然极其罕见地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什么睡意。
看来这个社会果然改变了她许多,是她对不起这张陪伴了她十几年的小床。
睡不着觉的裴穗闲来无事,便索性起身拧开了床头灯,准备拿出手机玩几轮斗地主,培养培养瞌睡。
可谁知道在她刚打开斗地主界面的瞬间,司机大叔的声音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他下午说的那番话像是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蚊子似的,一直嗡嗡嗡地吵着,扰得人心神不宁,害得裴穗一连输了好几局,把欢乐豆全都输光了。
她沮丧地半跪在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试图靠着憋气,把脑袋里的那些杂念连根拔除。
“”唉,她那想不通的问题就干脆不想的魄力哪儿去了,优柔寡断这么没出息的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啊我靠。
最后事实证明,裴穗的耳根子太软,立场不太坚定了,因为她在憋了几秒的气后,就已经开始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给贺霆舟打电话,而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嗯,关爱留守儿童,从她做起
于是裴穗果断退出了斗地主,打开短信,手指在屏幕上跳动,没一会儿就洋洋洒洒输好了一长串的文字,按下发送后,又举着手机欣赏了一下自己文采斐然的文字。
“我们是三鹿科技实业有限公司,现有全国各地各行业固定纳税的余额发.票,承办各种发.票,建筑业、综合服务、商品销售、运输、广告等发.票对外代开业务,可以优惠向外代开。正规发.票、合理避税,咨询电话手机:13543465231。”
看着看着,裴穗被自己的机智才华所折服了,也不怕会被认出来。因为她回家的时候,电话号码都会换成本地的号,能认得出来才有鬼吧。
谁知道没过多久,鬼真的就显灵了,还被她举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面显示的号码正是来自远在另一座城市的贺霆舟。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好久不见的小剧场,今天就讲一句话的故事
在多次经历了早起吃鸟事件后,裴穗强烈表示,自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谢谢砸雷
第46章 chapter46
万籁无声的午夜本就有些阴森森的,一点点细微的动静都能让人吓掉魂,更别提这骤然响起的铃声了。
这两者加起来,简直堪称催命利器,而且还是一招毙命的那种,给人造成的冲击之大,丝毫不逊色于恐怖界三大巨头之一的贞子小姐。
原本还在沾沾自喜的裴穗毫无思想准备,在看清来电显示以后,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反倒被吓得一个哆嗦,心想这可真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啊。
然而不幸的是,她才在心底感叹完,握着的手机也突然跟着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从她的手里滑了下来,“啪”的一声,垂直降落在了她的脸上。
“”呵呵完全不痛呢,不如干脆一直就这样吧。
催命的铃声还在不停地响着,震得人的脸都快麻了,可床上的人似乎早已魂飞魄散,既听不见声音,也感受不到疼痛似的,正以一种标准的挺尸姿势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别问裴穗为什么不动,因为她还在思考这通电话到底是凶多吉少还是吉少凶多。
其实这么久以来吧,她一直觉得贺霆舟老是不按常理出牌也就算了,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还总是这么爱另辟蹊径。
这类垃圾短信不是一般删掉就好了吗,还打电话来干什么,难道真想要找她买发.票不成还是说他也睡不着,所以打算和搞推销的聊个五毛钱的天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才是真的有病吧。
当裴穗心情复杂地体验了一小会儿见鬼的滋味后,在铃声的催促下,她终于拿开了脸上的手机,正想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看错电话号码,又忽得反应了过来。
不对啊,反正又不会被认出来,她怕什么怕,不如就陪他聊个一块钱的天吧。
这么一想后,裴穗又有了底气,于是把颤巍巍的手指握成了拳头,十分霸气地锤下了接听键。
可是当电话接通了后,那头的人却没有立马说话,似乎是在等她先开口,隔着听筒传来的气息匀长,和往常一样,清晰得仿佛彼此从来没有分开过。
“”嗯,自己挑的事,哭着也要演完。
于是裴穗捏着嗓子,模仿着客服人员的语气,温温柔柔地说道:“您好,这里是三鹿科技实业有限公司,承办各种类型的发.票,请问您需要哪一种”
说完后,她便耐心忐忑地等待着贺霆舟的反应。
谁知道裴穗没有等来他的回答,反而先把她妈引了过来,因为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她便听见自己的房间门被打开了。
“穗穗,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是不是还在玩手”
其实何蓉不是特意来查房的,早早就躺下的她已经睡醒了一觉,只是起来上个厕所而已。
只不过当她路过裴穗房间的时候,见里面的灯还亮着,还以为里面的人又在玩手机,于是想要进来提醒她两句。
幸好裴穗凭借着高中偷看小说偷玩手机的宝贵经历,早已练就了敏锐的洞察力,对这种突击检查已经免疫了。
她临危不乱,时时刻刻都保持着一颗清醒的头脑,在一听见外面有动静后,就立刻迅速地趴在了床上,等把来不及挂掉的手机往枕头下面胡乱塞好后,才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揉了揉眼睛,假装刚醒的样子,望着门外的人问道:“什么事啊妈。”
可裴穗不知道的是,何蓉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下来,并不是因为被打断了,而是她在打开门后又听见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感觉里面的人不像是在玩手机,更像是在打电话。
于是她没被唬弄过去,又重新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和谁打电话呢。”
“打电话我没打电话啊。”裴穗一脸疑惑,伸了个懒腰,埋怨道,“都怪我一同学,我刚睡得好好的,她突然在微信上问我下个月出去写生的事,把我吵醒了,我正在回她消息呢。”
然而裴穗又忘了,她现在面对的是把她怀胎十月生下的何蓉,一个比她更了解她自己的人。
不过就算撇开上述一点,单纯作为一个过来人来说,何蓉也看得出来她的那点小心思,刚才没有直接拆穿她,也只是为了看看她肯不肯和自己说实话。
现在看来,这其中确实藏着什么青春的小秘密啊,毕竟要是真的只是在和同学聊天的话,那还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的吗
好在何蓉在这方面的思想并不保守,觉得自家女儿如果真的谈恋爱了,那也挺好的,所以只是稍微感叹了几句:“和男朋友打电话就打电话啊,还装什么呢装,你妈又不是老古董,难道你谈个恋爱我还会拦着你不成”
“”她滴个亲娘啊,这个脑洞未免也开得太大了些吧,她上哪儿去谈恋爱啊。
裴穗无奈地在床上滚了几圈,辩解道:“哎呀妈,你又在乱说什么,我真的是在和我同学聊天,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