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欢迎你加入咱们二班的大集体。我在班里是副班长，擅长的是体育田径。这位呢，是我们的班长，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学习成绩优秀，是咱二班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哦。嘛，我相信以后也会成为付零同学你的梦中情人的。”杨雨烟调侃的说着。
一旁的沈含雁早就脸色潮红了，气呼呼的说道：“小雨你又在胡说八道了，跟新同学说什么呢。那个付零同学，你别听她乱说啊。”
“谁乱说了，我可是说的实话啊，不信你去问其他人。”杨雨烟大喊委屈道。
“你还说！”
小零站在一旁，不知道为何，他挺喜欢这种氛围的。哪怕只是站在旁边，什么话也插不上，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听着，他也很喜欢。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快把作业搬过去给大家发了，小零你跟我来。”李老师已经备好教材，见杨雨烟她们和小零相处的那么好，心里也放下心来。
杨雨烟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走到办公桌前搬起那一摞作业本，道：“知道了老师，付零同学，我们在班里等你哦。小雁，我们走吧。”
“嗯，付零同学，我们先走了。”沈含雁也冲他点了点头，和杨雨烟先离开了办公室。
李老师拍了拍小零的肩膀，关心的说道：“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要及时跟老师说啊。”
小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心里感激李老师的关心。
跟着李老师走在走廊上，旁边的教室内，学生坐在座位上准备上课。以前自己挺羡慕那些同龄的孩子，她们可以去上学，自己却只能在家里重复着枯燥的训练。如今自己也可以上学了，只是……
小零背着书包跟在李老师身后，李老师开口再说什么，小零耳边什么也听不清。两旁的走廊往前拉伸着，在他的眼中，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变得灰白。耳边，有刺耳的声音回响着，但是仔细倾听的时候，却什么也听不清楚。
静静的，静到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小零心里堵得发慌，看向教室里的那些学生，为什么他们都在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鄙夷，怨恨，仇视……
“小零，小零？”李老师把手放在小零的额头，略带担心的叫道。
思绪似乎回到了自己的脑海中，小零望着眼前的李老师，后者正在用关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小零，没事吧，怎么脸色那么白。”
“对不起老师，我没事。”小零摇了摇头，强行把脑海中那些混乱的思绪抛开。
“真的没事吗，你头上都出汗了。”李老师拿出纸巾，给小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要不，你先回办公室休息休息。”
小零摇了摇头，再三表示自己没事。
“如果身体真的不舒服，要跟我说啊。”说完，带着小零走近了教室。
李老师走向讲台，把教材放在讲台上，说道：“各位同学，今天我们班将来一名新同学。虽然暑期快到了，我希望各位能够和新同学好好相处。付零，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小零低着头走到李老师旁边，抬头看向前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杨雨烟和沈含雁都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我……”眼前的世界再次变成了灰白，大家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变得，为什么都要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看，就是那个，他就是恶魔的孩子。”
“恶魔？原来就是那个杂种啊，真搞不明白为什么还留着它？”
“简直就是家族的耻辱啊。”
“恶魔快滚，快滚！”
……
耳边，清晰的回响各种咒骂声，“我不是恶魔，我不是恶魔……”小零心里不停的呐喊着，可是嘴里却什么也说不出。没人愿意听他的，没有人。
“付零？”李老师摇了摇小零的肩膀，小零站在那不动也不说话，让他有些担心。
啪的一声，书包落在地上。小零神色慌张的后退了几步，突然转身跑出了教室。
“小零，小零！”李老师跑到教室门口叫了几遍，可是小零就像没有听见一般，“这……”
“老师，我去找他！”杨雨烟见小零突然跑出教室，第一时间站起来说道，也不等李老师回答，从教室后门跑了出去。
“那个老师，我也去看看。”沈含雁也站起身，冲着李老师歉意的说道，也追了出去。
见沈含雁和杨雨烟都追了出去，李老师张了张嘴，最后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丫头，算了，就交给她们吧。好了同学们，新同学可能有些不适应，咱们就先自习，等她们回来了在上课吧。”
杨雨烟追到楼梯口，诧异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自己好歹是田径队的成员，短袍的能力在整个学院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是自己不但没有追上小零，反而跟丢了。“奇怪，到底去哪了？”
“小雨，小雨等等我啊。”身后，沈含雁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好不容易舒缓了气息，问道，“付零同学呢？”
“不知道，跑到这里就不见了。”
“在上面，应该在阳台上。”
“你怎么知道？”
沈含雁已经上了楼梯，头也不回的回答道：“猜的。”
事实上，小零还真在阳台上。靠着栏杆，把头埋在膝盖里。这个样子跟鸵鸟一样，头埋在地里逃避着一切。
“小雁，还真在这。”看着半开着的阳台大门，杨雨烟惊喜的说道。走出楼梯间，一眼便看见蹲坐在那的小零，“小雁，找到了，他在这里。”说完，杨雨烟往小零那边走去。
沈含雁本来想跟上去，突然注意到阳台的大门上，已经被弄断的门锁。这阳台的大门应该是锁着的，门上还有个凹进去的痕迹，好像用脚踢得。难道是小零干的？
“喂，干嘛呢坐在这，知不知道老师和同学们都很担心你啊。”杨雨烟坐在小零身边说道。
小零没有说话，头埋得更深了，“对不起……”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就算杨雨烟坐在小零旁边，也没有听见。
“喂，说话阿，老是埋着头做什么啊。”杨雨烟推了推小零。
沈含雁也来到小零的身边坐下，责备的看了看杨雨烟，问道：“付零同学，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情啊，可以跟我们说说。哪怕我们帮不上忙，也可以当你倾诉的对象。”
小零抬起头，眼睛通红通红的，擦了擦眼泪，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我没事。”
“都哭了还说没事，乖，来跟姐姐说说，到底怎么了。”杨雨烟摸着小零的脑袋，完全忘了自己和小零差不多大。
“我，我可能不适合上学吧。小时候，大家就很讨厌我，现在也是。刚才大家看我的目光，也许我就不应该来这里。”小零埋着头，低声说道。
杨雨烟挠挠头，突然出手，冲着小零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好疼，干什么啊？”
杨雨烟拍了拍手，用教训的语气道：“这个叫脑瓜蹦，妈妈跟我说过，教训笨小孩的时候就用这个，嘻嘻。”
“笨小孩……”
“对，没错，说的就是你。真是个笨蛋，根本就没有谁讨厌你。你这样想，要是让老师和同学们知道了，会多伤心啊，是不是啊小雨。”
沈含雁点点头，劝道：“付零同学，我也不太清楚你的童年是怎么度过。但是我想说的是，也许过去的日子是黑暗的，但是生活不可能总是黑暗的。老是执着于过去的黑暗，会忽视掉身边美好的东西。黑暗在持久，黎明也会到来的。付零同学，或许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属于你的黎明已经到了？”
“哇，不愧是小雁，说话就是那么的在理。”
“我的黎明？”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齐豫哥哥他们，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
沈含雁见小零的样子，就知道他想明白了，说道：“怎么样，其实你的黎明也早就到了，对不？就算没到也没关系，我很乐意成为你的黎明。”
“我也是，我也会成为你的黎明的。”
小零心里泛起感动，擦了擦眼泪，呜咽的说道，“谢谢，谢谢你们。”
“不用谢哦，”沈含雁笑着摇摇头，“好了不哭了。我们都是朋友吗，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朋友？”小零诧异的看着杨雨烟。
“对啊，难不成，付零同学你不当我是你的朋友吗？”杨雨烟用带着委屈的眼神看着小零。
小零慌张的摇着头，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不是，我，我……”
“好了，别欺负人家了。付零，咱们回去吧，老师还在等着呢。”
回到教室的时候，小零发现李老师并没有上课，看到小零她们三个回来了，李老师笑道：“总算回来了，小零，同学们都还在等着你呢。”
沈含雁鼓励的看着他，杨雨烟直接拉着他来到讲台前。
“来，说点什么吧，不要怕哦。”杨雨烟在他旁边，鼓劲的说道。
“我，我叫付零，今天是我第一次来到学校，希望，能和大家成为好朋友，谢谢！”说完这些，小零突然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
台下的同学们都鼓起了掌，口中喊着欢迎来到二班。杨雨烟举起小零的手，说道：“各位，让我们欢迎我们的新朋友。”讲台下的同学们也都围了上来，用自己的热情表达着对他的欢迎。
“谢谢，谢谢大家。”小零的眼神中泛着泪光，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自己没有那种惧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