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国有着比皇城更悠久的历史。远在人类同异族战争之前,这里就是整个皇城大陆人类重要的聚集之地,而那时候的皇城还仅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部落城邦而已。只是后来在反抗异族的百年战争中,这个部落身先士卒英勇善战,带领人类取得了最终胜利。加之皇城所处地理位置优越,背靠邙山,前临泊月河,向西几百里就是著名的边墙梁,山势高耸奇崛,犹如刀削斧劈一般与北部邙山山系相连,向南延绵千里直至大海,中间只在红山国西北方向,几个零散城邦地区的拦马坡一带形成一个缺口,这也是进出西部的唯一通道,正所谓进可攻退可守。随着皇城部落在战争过程中的逐渐壮大和威信升高,才使得皇城部落这个小小的城池逐渐被当时所瞩目,进而最终成为整个大陆人类活动的中心和实质意义上的真正都城。而红山国则逐渐失去了中心位置,演变成为一个实力不及东方玉夏和西部西林的从属王国。尽管如此,红山国都城仍旧残存着昔日的辉煌与雄伟,特别是深厚的历史积淀使它处处散发着有别于其他国度的浑厚与优雅。
芙瑶站在一处街心的雕像下止步不前,用手稍稍撩起斗篷上的帽檐仰头观看,雕像已经破旧不堪,有些地方由于年代久远和战争的破坏变得摇摇欲坠,但是巧妙地构思和精雕细琢的纹饰仍旧让她惊叹不已。
“红山龙。这个属国的保护神。”t见她很感兴趣,就停住脚步牵着马返身回到她身边说道。
“怎么是龙?分明是个魁梧英俊的男人呢!”芙瑶不解地看着他。
“是的,不过他原本就是一只龙。难道你不知道吗?”
“小时候听母亲讲过这个故事,就知道红山国的守护神是龙,可是没想到竟然还可以是个男人,还这么英俊。”芙瑶一边回答,一边拽了下手中的缰绳继续走路。t听了咧嘴笑笑,得意地说道:
“英俊吗?是不是感觉哪里和我很像?”
“嗤”芙瑶不屑地扭过脸去,向前赶上了尘兮。
“难道不是吗?特别是下巴这里,你看!还有眼睛。只是我现在没了胡子,否则就和按着我雕刻的一样。”t顽皮地伸着脖子让芙瑶看。对方忍着笑意推开他的头说道:
“少来吧!”尘兮这时也扭头对着他说道:
“还是有相像的地方的,比如重量,还有雕像上面那些灰尘,你们有的一比。”说完和芙瑶都笑了起来。
“你们俩还别不信,前些年和z来这里时,他就说过我和这个雕像很像的!”t压低声音辩解着,看二人都没理他前面走远了,就无奈地叹口气快步追了上去。
悠闲地四处闲逛,正准备找个地方落脚。却看见一家气魄的宅院门前围着一些路人窃窃私语。三人也牵着马走了过去。只见大门一侧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告示。大致浏览了一下,似乎是一个人患了病却久治不愈,正在散布消息寻找技艺高超的医生。t看完小声说道:
“给的钱真不少,这家人很富有嘛!”尘兮听见了扭头看看他,有些责怪地说道:
“看什么呢?家人不幸患病,没办法了重金寻医。你不能帮到人家,不感到同情却盯着赏金!”说完还不满地摇摇头。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感到同情?我不是医生,是医生我立刻就帮这家人看病。更何况……这赏金真的很高……”t立刻小声反驳,但是最后还是没收住,这让旁边的尘兮和芙瑶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就在这时,见不远的大街上一小队兵马疾驰而来,三人谁都没说话,不约而同低下头去跟随躲避的路人隐藏到一家院落的门廊下。透过前方人群的肩膀还有稀疏的树枝偷偷瞭望,竟然是在贵族庄园看见的那个红山国将军骑马带着部下疾驰而过,向城门方向奔去了。
街道恢复了平静,行人重新回到了道路中间。他们三个人却没有动,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
“你不是说这里会比外围更安全些吗,怎么这家伙根本没去外面抓我们?”尘兮盯着t悄声问。
“是啊,我还奇怪了!不应该啊!”t有点嬉皮笑脸的回答,不过心里也确实对此感到意外。常规上讲,前些时候他们搞出那么大的事情,这个负责安全的将军不可能有时间回到自己属国休息的。
“那我们下面怎么办?是离开这里,还是……还是继续留在这里让你和那个雕像比英俊?”芙瑶在询问下一步方案时又想到刚才的话题,就顺势诙谐地说道。另外两个人一下笑起来。t摸摸已经长出胡须的下巴,想想说道:
“既然来了,就得看看再说。总不能这家伙在街上晃晃就把咱们吓跑吧!走,找个地方落脚。这几天除了兔子肉就是冷干粮,先弄点好吃的填饱肚子再说。”说着话从门廊里出来,带着二人拐进了僻静的小巷。
几天时间过去了,三人没头没续地到处乱窜,都感到无所适从。但是这里的气氛倒是和t当初判断的差不多,再没有发现紧锣密鼓的盘查和搜索。这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如t分析的那样,北部庄园出现问题的第一时间,这里就被翻了个底朝天,一段时间之后,红山国将军早已把追捕力量扩大到外围;第二就是红山国与皇城紧密相邻,地处整个大陆中腹南部,距离玉夏国较为遥远,之间又隔着几个属国和偏远零散城邦。因此不像东边几个邻近玉夏的属国小心翼翼。以前t他们进入这一区域活动或者路过这里,也是秘密行事,没有特别的必要绝不暴露行踪。这就使得红山国表面看起来和玉夏交集很少,他们也一直认为只有派出刺探情报的小规模队伍,才有可能在邻近玉夏的冰寒地带或无主之地遭遇。所以对于都城内的防御大多是针对百姓反抗。为横征暴敛和压榨国民做的必要准备。
t和芙瑶还能安耐得住,尘兮就有些焦急。晚上在旅店中吃晚饭,想到肩负的任务仍旧不见结果,也不知道再如何下手寻找涵大神官。心里乱糟糟地推开餐具看着桌子上的烛火发呆。
“你不吃了吗先生?”t指指他前面的食物问道。见对方点头就伸手拽到自己这边接着吃起来。还回身朝店主又要了一壶酒。抬眼看看尘兮的表情,懒散地一笑。也把尘兮和芙瑶的杯子重新倒满说道:
“有些事情知道怎么做就立刻动手,不知道怎么做就不要折磨自己。不如放下心来喝点酒来的划算。”
“可我们总不能就这么整天无所事事吧!”尘兮扭头看看四周,又压低声音接着说:“出来已经这么久了,我们却只看见了他一个幻象,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没有落实完整。我真的很担心……”说完,还用手指指了下腰间的口袋。t低下头,吃净盘子里最后一点食物后活动下肩膀说道:
“没有落实完整,但也不是一无所获。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多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其实我倒觉得,那老头儿并不急于让我们找到他。”说完,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我也有过这个想法,但事关重大,终究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结果。否则我们无法回去交代任务,家里那边也不能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做出最终判断。再说,我身上这个东西更让我害怕。你们无法发现它的邪恶,我也不便都告诉你们,但是我特别希望尽快把它交到涵的手中。”说完,尘兮不免轻轻叹口气。
“在那次接近皇城时,我从你的脸色上就能感觉到这些了。”t点点头说,表示理解他的不安。
“有什么不同吗?”芙瑶一直用帽子遮着半张脸,默默地喝着酒听二人说话。听到此处插嘴问道。尘兮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对她讲。t却在一边说道:
“毕竟是稀世之宝,价值连城,他担心被劫匪或小偷儿盯上。”说完自己先裂开嘴笑了。芙瑶知道他懒得详细说明敷衍自己,就立刻回复到:
“我觉得他担心被你偷偷卖掉换钱更准确一些。”说完继续低头喝酒。二人都被这话逗乐了。t坐直身体靠在椅子背上,脸上变得严肃一点说道:
“我现在到特别想知道这个红山国在做些什么。这几天发现他们虽然对都城防范不是很严格,但是城里城外守军很多,老百姓虽然贫穷,不过外面军营中可是兵强马壮的。以后同皇城兵戎相见,难免会和红山国的军队交手。如果有机会,多了解一下这个属国的各方面情况也不错。我们平时还要每年派人潜入刺探情报,现在既然到了这里,正好顺便看看。一旦逮到可以下手的机会,没准能除掉那个将军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
“只是什么?”尘兮和芙瑶都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t看了一眼芙瑶,对方立刻说道:
“你们聊,我再去要些酒来。”说完站起身要走。t却轻轻摆手,用眼神示意她坐下。其实t本意并不是想回避她,只是下意识的习惯动作而已。他完全信任这个女孩,并且知道,在以后同皇城和黑暗势力周旋的过程中,她也会接触或利用到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