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似乎在思考蓝梦新的真实意图。
蓝梦新铐着的双手紧了紧,又松开。几近透明的皮肤下面,淡淡的青筋隐隐地透了出来。手铐在手腕处也有些刮蹭,微微地透出些血痕。但并没不触目心惊,刚好只到让人注目的地步。
蓝梦新再次抬起眼,“要不,让我给作做点吃的?先让我把你的胃抓住。可以吗?”
杜峰把身体往后一靠,整个人靠在沙发上,这个姿态让他看起来相对轻松,充斥在两人之间的试探气氛减少了不少。
“厨房里什么都没有。”
“我给你下碗面?”
男人的目光落向茶几上的塑料袋。
蓝梦新把手伸了过去,在塑料袋里翻了翻,一盒烟,五个红豆面包,五碗方便面,三袋熟肉、四瓶啤酒。
以及超市的机打小票。
杜峰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蓝梦新绕过茶几,慢慢踱到他跟前。杜峰伸手把他拉坐到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抱住他,把蓝梦新整个人摁在自己的胸膛上。
男人身上的气味十分干净,并没有抽烟及酗酒的嗜好。
蓝梦新靠在他身上,整个人都没敢动,他不知道这个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男人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静静地坐着,也并没有什么动作。
约摸几分钟,男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拉过蓝梦新的手,把手铐给他打开。
“我不饿。你自己找点吃的去。”男人说。
蓝梦新这才离开杜峰的身体,在塑料袋里摸出一只红豆面包,就坐在杜峰身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几乎整整一天没吃什么东西,紧张与恐惧已让他忘了吃饭这回事,甚至胃都没有提醒过他。
但男人这样一说,一天一夜的饥饿排山倒海地向他扑来,他立即觉得头晕眼花,全身虚脱。他几乎三两口就吞吃了一个红豆面包。
看男人并没有表示,他又伸手拿过一个。
男人在他吃的过程,开了两瓶啤酒,一瓶推到了他面前,一瓶自己喝了起来。
蓝梦新连吃了三个后,才放慢了速度,拿起茶几上的啤酒喝了大半瓶。
蓝梦新觉得身体活了过来。
“我可以给大明星带点吗?”蓝梦新问。
男人点点头。
蓝梦新一笑,忽然凑上去,嘴唇贴了一下男人的脸:“谢谢。”
亲完后,蓝梦新注视男人的反应,问了句:“不反感?”
杜峰盯着蓝梦新看了一阵子,摇摇头。
蓝梦新笑了笑:“看来我们有个好的开端,现在我想回屋睡觉去了?”
“等等。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生死禁闭72小时(五)
蓝梦新的血涌了上来。事情的走向果然不会这么正常。
他迟疑了几秒,开始脱衣服。他已不再是有前那个宅男。经过了前两次任务,别的没长劲,脱衣服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他没有刻意地去自然轻松点,他脑子里浮出水明华的样子,是水明华在脱衣服,是水明华在解裤子,是水明华在……
他把裤子褪到脚踝处。
“可以了。”男人打住了他的动作。
蓝梦新尴尬地把手从内裤上放了下来。
男人弯身捡起了他的上衣,上下抖了抖。似乎并没有什么,他又把上衣扔回地上。
蓝梦新的脸不自觉得白了。
“鞋子脱了。”杜峰说。
蓝梦新蹲下去,把脚上的皮鞋脱掉,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没有让他停的意识,便又把白色的袜子脱了下来。
杜峰蹲下身体,把他的鞋子拿到手里,倒过来看了看,也没什么东西。他停了半刻,又伸手把他拖到脚裸的裤子上摁了摁,也没有什么东西。
男人检查完他所有的衣物,才扫了他一眼。
他的脚背的皮肤下面也和他的手一样,浮现着淡淡的青筋,脚踝处有着铁链留在皮肤处的擦痕,里面瘆出些血印子,但并没有到出血的地步。也只是起到恰好引人注目的地步。
男人的目光向上移了移,他的小腿上同样布着青色的筋肪,十分淡,很清晰。这让人感觉他的皮肤非常的薄,而且透明。
拥有这样的皮肤的人十分容易过敏,吃东西喝酒稍稍一点不注意,皮肤就会起疹子,十分麻烦。
杜峰想。
“穿起来吧。”杜峰说。
蓝梦新松了口气,同时又担心起来。他脱衣服的时候,男人根本没有正眼瞧他一眼,看来他真的对男人不感兴趣。他让自己脱衣服,只是为了检查衣服里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东西。
自己刚才的哪些举动,引起他的怀疑了?
蓝梦新一件件又把衣服穿了起来。
男人拿过手铐过来,蓝梦新自觉地把手伸了过去。杜峰扫了一眼他手腕上的刮伤,看了几秒,
“卡”的一声,再次把手铐再次套在他的手上。
“回去睡吧。”杜峰说。
蓝梦新一回到里屋,立即钻进了毛毯里。靠墙的地板翘了起来,紧急时刻,他及时把手机塞在了下面,没想到,就是这临时一念,躲过了那个男人的搜查。
他几乎有点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超市名字:红利起市。旁边不足500米有列车通过。
主犯有一个弟
就在这里,蓝梦新身上的毛毯被人一下子掀开,他手里的手机还来不急塞回去,已被一只大一把夺了过去,同时,一束集中而强有力的光照在他的眼睛上。
蓝梦新绝望地闭上眼睛。
男人一只拿着手电筒照在他脸上,一只手拿着手机。他的目光落到蓝梦新的短信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表情变化。
小尖脸跟在他身后,低声吹了声口哨。
“把眼睁开。”杜峰说。
蓝梦新眯着眼缝,费力把眼睛睁开,看向杜峰那张严峻的脸。
杜峰的手电筒已转到别的方向,他的眼睛看着蓝梦新,当着他的面,把手机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上去,手机粉碎。
“原来这就是你要关灯的理由。”杜峰毫无表情地看着蓝梦新。
这是个心思缜密多疑的人,蓝梦新不由地想。他从自己要求关灯那一刻起,就在怀疑自己是。所以才把他从屋里揪了出来,陪他演了一出相互坦诚相待掏心窝子的戏码。
现在没了手机,他好不容易从那个屋子里找到的地点信息发不出去,蓝梦新心里刚升起的希望的小火苗,就这样拍的一声被杜峰给吹灭了。
男人把手电筒转向田初,刚才的骚动早已把他惊醒。手电筒一扫过去,他不由地哆嗦起来,杜峰这近两天对他的心理上的打击与折磨,已让他精神处于崩溃边缘。
“你要干什么?”田初眼睛睁得很大,眼神却十分涣散。
男人笑了笑,“我要提前撕票了。”
田初的眼泪鼻涕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看你那点出息。”男人转头冲小尖脸说:“把他的手松了。”
小尖脸过去,拿出钥匙把田初的手铐打开。
田初手袖子蹭了蹭眼睛鼻子,一脸红肿地看向男人。
杜峰向他走了过去,田初的脸上瞬间扭曲起来,他可以想象男人将再次对他身心进行折磨。
男人在他面前蹲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田初:“你知道那个摄影师刚才在和谁通话?”
田初的喉咙动了动,勉强发出一个声音:“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