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梦新象被猫抓了一般,从床上跳了下来。穿衣镜里映出自己的样子。显得有些大的净面的睡衣。这是陈树的衣服。里面的有些显大的内裤也是陈树的。
他穿的时候,脸是发烫的,一想到是陈树用过的东西,那个地方甚至开始蠢动起来。
他在浴室里呆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确认脸上的红晕消退完毕,他才敢出来。
但镜子里映的那个人是谁?
乱七八糟的头发,失神得张得很大的眼睛,尖细的下巴。长年不出门而显得苍白而透明的皮肤。
这人,是自己?不是余雪,不是木心,也不是头牌。而是蓝梦新。
这是,蓝梦新的梦境?
蓝梦新魂飞魄散。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门轻轻一响,有人推门而入。
蓝梦新猛得一扭头,陈树已走了进来。
“衣服还合身?”他问。
蓝梦新把视线移向别处,“还好。”
“还好?我看有点大。”陈树上上下下地看他。他似乎并没有奇怪蓝梦新现在的模样。
真的是梦,而且是个春梦。
“里面呢?是不是也有点大。”陈树问。
“还好。”蓝梦新去看自己的脚。光着脚丫子,瘦瘦地,可怜地,忤在地板上。
既然是个好梦,别让自己醒的太早。蓝梦新想。
“真的?让我看看。”陈树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看的电影,我觉得应该是《心灵诡计》。93岁的福尔摩斯与16岁的少年之间的一段故事。
☆、爱与诚(八)
蓝梦新只是看着陈树,神经有些木木的,身体也是僵硬着,他象是没有听懂陈树在说什么。
明明在做梦,但这感觉又太真实。他把手放在心脏那个地方,砰砰的,在手掌下清晰地振动着。
陈树看着他,伸手去扯他的睡衣上的带子,他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没跳了起来。
陈树伸出两只手,搂在他的腰上,低声地问,“怎么这么紧张?你不是喜欢我吗?”
蓝梦新嘴唇动了动,看着陈树的眼睛一垂,虽然他不愿承认,但还是想给美梦的自己泼一泼冷水。
“这是在做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陈树并不理会这些,只是把手又紧了紧,把他的身体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我只想知道,你喜欢我吗?”
蓝梦新抬起头,看着陈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太过突然,陈树都开始觉得奇怪。
蓝梦新的简直无法理喻。
“我真是傻逼。”蓝梦新说。
陈树静静地等着他接下来的发言。
“既然是梦,我特么干嘛这么难为自己!”
蓝梦新不理陈树一脸说不清的惊异的笑,他盯着陈树的眼睛:“在梦里我100地喜欢你。但在现实的话,我只有80喜欢你。”
“为什么还有剩下的20?”陈树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蓝梦新幽幽地叹了口气,“剩下的20是因为,现实中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如果给你100,我会很可怜。”
陈树有些沉默。蓝梦新也陷在“自己很可怜”的氛围里。过了一会儿,陈树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把他紧紧地拥在自己的怀里。他的两只胳臂把蓝梦新抱得十分紧,蓝梦新觉得出气都有些困难。
但这种紧密的连接,又让他十分的满足。他需要来自陈树的这种明确的表示。他对他的体贴,与亲密。蓝梦新也伸出双手紧紧地搂着陈树。
如果可能,他真想把自己和他一起揉碎,揉成分子,原子,质子,中子。这样,他与他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他意识到,这种想法也有些可怜。
“剩下的20,我会给你找回来的。”陈树的声音在他耳朵边呵气似的响起。
蓝梦新抬起头,去找陈树的眼睛。
陈树的嘴唇已迎了上去,十分动情地亲吻他。在陈树碰到他嘴唇那一瞬间,蓝梦新的腿已开始发软,他张大嘴,去回吻陈树。
他意识到,这是第一次,自己以真正的恣态,和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如此亲密地接触。
心里没有任何杂七杂八的念头,也没有任何的挑逗,与刻意的技巧,他象在在奄奄一息的脱水状况下,攫取到水源一样,吸食吞咽陈树的口水。
蓝梦新没意识到自己的过于主动与热情。
他的舌头在陈树的嘴里侵略似的索取,强占,却还是让他心里的满足感不能达到100。
他伸手把睡衣脱了,扔在地上。陈树的目光一如以往的,十分幽深地看着他。里面的感觉,莫衷一是。复杂难辩。
去他妈的,就是个春梦而已。
陈树的目光落在他的内裤上。
“确实有点大。”蓝梦新说着,弯着腰又把内裤褪到脚裸上,踢在一边。
陈树象是叹了口气,把他抱了起来,扔在了床上,与此同时,他自己也压在蓝梦新身上。
陈树一路亲吻着他的身体,在他身上每个地方种了簇火苗,这让他的不满足又增加了一层。
就在他的不满足达到极点,达到顶峰,就要爆炸的时候,他的身体猛得颤栗起来,他的全身都象痉挛一样。他低声叫了出来。
他从没象这次一样,从身体到灵魂都这样满足。因这这个人是陈树,他所有的兴奋,酥麻与快感都付予了某种意义。告诉他这不仅是身体上的一次饕餮,也是情感上的一次盛晏。
这所有的感觉与意义,向他砸来。让他晕沉沉地快乐无比。
这种快乐如同巨大的旋涡,让他一层一层地向下坠落。
一直坠落到无底的深渊。
蓝梦新猛的张开眼睛,影音室里暗沉沉的。电影似早已结束。只有天花板如萤火般的冷光,静悄悄地发着暗淡的灰尘般的光芒。
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做梦了?”
“嗯。”
这种一梦醒来,被人握住手的感觉,十分美妙。
“什么梦?”
蓝梦新答不上来。
“春梦?”陈树象在轻轻地笑。
“不是。”蓝梦新脸有些发烧。
“我听到了。”
“听到什么?”
蓝梦新话一问出,只想抽自己两耳光。这还用问?
屋里的灯忽然亮了。陈树坐了起来,眼里带着微妙的笑意看着他。
蓝梦新躺在地上,头枕着靠枕,不想动。
他也不敢动。他整个人都想钻进身上的毯子里去。他在想,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把内裤给洗了,晒干,还给陈树。但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陈树叹口气,手伸了进去。
“干,干什么?”蓝梦新舌头要被自己牙给咬了。
“耍流氓。”陈树说着,把毯子掀开一角,自己也钻了进去。
“你……”
陈树半压着他的身体,一只手去摸他的内裤。
“是我强迫你的,这样想,你就不会有什么负罪感了。”陈树说着,手一阵摸索。
蓝梦新嗷的一嗓子,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