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是不是先拉出来?”
“棺材周围都是铁水浇筑的,就连我们的人都打不开,燕白的人怎么有办法?”旁边一个人说道。
女人想了想终于说:“这样吧,把它抬出来,烧化了上面的铁水把棺材打开看看,我今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有人递下几条锁链,忙忙碌碌到了晚上,铁水浇铸的棺材这才被拖到一边,燕小倩死死盯着那口棺材,当初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破绽将燕白推下悬崖,这才在悬崖下捡到他的尸体。燕小倩很想一把火烧了了事,可她不能,这尸体还有用。
“主人,恐怕要一会儿功夫。”侍女给她搬来一个椅子,燕小倩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我真想教他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这个燕白,我当初当着众人的面亲手藏了他,又如何会有他还活着的传闻传出?”
“主人,燕白当初确信已经死了,只是个传闻而已,主人这次该是多疑了。”侍女说道。
燕小倩想了想:“希望是吧。”她撑着头,眯起眼睛,“如果不是,那就糟了。”
“主人的意思是……”
“如果他还么死,那这里面一定有他想让我看的东西。”燕小倩随即笑起来,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棺材早已封好,就算他死而复生,闷在里面逃不出来也要活活闷死了。”
“主人,打开了……啊!主人!里面有声音!”有人突然惊叫道,燕小倩霍的站起来:“快打开!”
几个工人吆喝着将棺材板撬开,一直巨大的白眉鹰尖叫一声直冲云霄,燕小倩跳起来:“给我抓住它!”然而人的轻功再好如何能好的过飞禽猛兽?一干人只能默默的看着它飞远。
“不……不这不可能……圣鹰怎么可能在这里……不……”燕小倩直觉得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幸亏身后两个侍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将她扶回椅子上,燕小倩死死抓着扶手:“怎么可能……我好不容易杀了他,如今竟然亲手把他还阳了……”
“主人,主人小心身体,我们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吧。”侍女说道,燕小倩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侍女招了招手,招过来两个人小心的抬起燕小倩往山上去了,另一个人走到侍女身边:“燕家虽然一直拜金雕为图腾,但真的眼见得化鹰这回事儿……也太玄乎了吧。”
“燕家时代供奉白眉鹰为图腾,认为人的灵魂是被白眉鹰叼在嘴里从阴间还阳的,这虽然只是无稽之谈,但如今正好佐证了那群人的说法不是吗?”侍女指了指棺材,“尤其,这口棺材还是空的。”
“真是奇事……”
“这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我们亲眼看见他被装进棺材,浇筑了铁水下葬,就算他活过来也不可能从里面逃出来。”侍女咬牙切齿的说,“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不管怎么说,我们这次辟谣不仅没能达到目的,还证实了他们的说法。”那人摇了摇头,“真是可惜啊。”
“修罗,你立刻进京将此事报告白宁,燕白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向白威动手,告诉白宁一切小心。”
“得令。”名叫修罗的男子笑了笑,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瞬间勾走了旁人的心神,侍女闭了一会儿眼睛又问:“南风身边的探子安置的怎么样了?”
“啊,说到这事儿还真是没办法,我们在江南王府上安插了不少探子,宫里也有不少,可……他信任的人就那么几个,而且你知道,像夙兰,魅兰姬这种人是买不通的,花似锦和路晴雯就像吃秤砣了,不过也没办法,人家是自小的交情,剩下的大都是燕白一派的,我们收买了几个和他颇有交情的世家弟子,可……情报还是少得可怜。”修罗两手一摊,“要紧的事儿他也不会跟他们说。”
“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从他身边的人那儿倒是打探到不少消息,不过我如今有了更好的注意。”修罗笑了笑,“那个人不是喜欢男人吗?”
“我倒不知道你何时为了主人这等勇于献身了?”
“那倒不必我去,我手底下的人多着呢。”修罗笑着说,“我安排了更合适的人选。”
第67章报丧
南风一大早就被叫起来,传话的人说太宇将军来拜访,等他洗漱完毕来到厅堂的时候就看到太宇和林洛坐在厅里。见南风进来,两人冲他行礼,南风摆摆手:“有什么事就说吧。”
“殿下,昨晚侍女打扫厅堂,在厅堂上捡到这个。”太宇从怀里拿出一只手帕,手帕上是一只黄玉葫芦,南风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是什么?”
“这玉葫芦是当年有人进献给三皇子的一块黄玉原石,那块黄玉十分漂亮,三皇子请了最好的工匠把它做成一块玉佩,当时的工匠叫鲁成,鲁成手艺高超,除了那块双面雕花的玉佩外,还用边角料雕成了一个一个中空的葫芦坠在每一根流苏上,一共九九八十一根马鬃流苏,每只葫芦仅有花生大小,上面却雕刻着云纹和一个桂字,当时桂王爷十分喜欢,时常佩戴在身上。”
“桂王爷死后他的东西被父皇找由头收回了,听说后来赏赐给有功之臣。”南风说道,“我这儿就得了不少赏赐。”
“这块玉佩当时也被赏给了别人,那人,正是白威。”
“也就是说这颗葫芦是父皇赏赐给白威的东西?”南风挑眉,那就有意思了。
太宇点头:“不仅是皇上赏赐,这件东西白威那天还戴着在场的人都能作证。”
“看来本王今日要去白将军落脚之处走一遭了。”南风说道,林洛忽然说:“殿下,下官恐怕要回京一趟。”
“回京?”南风挑眉,“京中出了什么事吗?”
“不,如今太家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下官担心京中有变故。”林洛顿了顿继续说,“辛夷其人武艺高强但心思还是太单纯,我担心皇上对他……”
“我知道了,那你早点回去吧。”南风说道,就看到魅兰姬从门口走过,“兰姬,夙兰呢?怎么一大早就没见她?”
“我也好奇她去哪儿了,下人说他一大早就跑出去了,听说近来经常跑到画舫上,怕是找她那个朋友了。”魅兰姬说道,“算了,左右她在这儿也待着无聊,你这是要出门去?”
“恩,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南风说道,“一块儿去吗?”
“成,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儿。”
“是这样吗?”夙兰拿着手上的绣绷问道,沈洛川看了一眼,:“对,就是这样,慢慢来。”
“恩。”夙兰点了点头,“啊……”一针扎在手上,出了一滴血,夙兰把手指含进嘴里,苦着脸,沈洛川看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我看你武功轻巧细腻,怎么到了这些事儿就毛毛躁躁的。”
“这可比练剑难多了。”夙兰含着手指,含糊的说,“以前姨姨们总说,学女红总要扎几次。”
“我学的时候就没扎到过手。”沈洛川好笑的说,“刺绣是个细活,要心眼手合一,三心二意可不行。”
“我没有……”
“你敢说刚刚你没想别的?”沈洛川摇了摇头,夙兰探过头来看着他绣架上的凤凰:“真漂亮……像真的一样。”
“夙兰,你知道白云宫吗?”
“啊?恩,知道。”夙兰说道,“白云宫的创派之人姓洛,叫洛无名,听说已经是千年前的人物了。”
沈洛川笑着摇了摇头,“他哪儿叫洛无名,他姓洛不假,可当年,他是个剑客,自称无名剑客,结果,就捏造除了这么奇怪的一个名字。”
“原来如此。”
“他当年开创白云宫,和江湖上的任何一个门派一样,只是一个门派而已,可日子久了,就不只是个门派了。”
“真奇怪,传承千年的门派并不止这一家,为何发展至此?”夙兰好奇的问道,“我实在不明白。”
“无名剑客醉心剑道,不顾其他,所以选了这么个幽辟的栖居之地,还立下了种种门规,白云宫的人极少下山,大都居住在山上,因为山上实在无聊,所以就搜罗天下的各种书籍技艺,说到底,它不过是个门派而已。”沈洛川笑了笑,“不,它甚至不必是个门派,它不过是一双人的栖居之地而已。”
“也就是说其实白云宫只是无名剑客一家隐居的地方喽?”夙兰好奇的问,“可为什么白云宫志上并没有记载他有夫人?”
“他没有夫人,当年无名剑客与他的弟子夙成殇一同隐退江湖,双宿双栖。”沈洛川看着绣架上的刺绣,“他生来就被卓绝的天分赶着,一直一直,一直向上爬,不敢有半点懈怠,直到步入神坛,到了那个境界才知道,神是多么寂寞。”
夙兰好奇的看着他:“所以他才选择隐退吗?”
沈洛川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那为什么白云宫志上没有记载夙成殇这个名字呢?”夙兰好奇的问,“他是个怎样的人啊?”
“他是个瘸子。”沈洛川说道,“从小喜欢读书,是个风雅人物,他不是武林中人,喜欢养些花花草草,后来……因为过世之后五名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所以不让记入白云宫志,还给他的子嗣改了姓氏。”
“子嗣?”
“他姐姐的儿子过继给他的。”
“那么他们改成什么了?”
“你很熟悉的一个姓。”沈洛川笑着看着她,“崇文。”
夙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歪头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呢?我在白云宫从没有见过你呀。”
“你见过的,只是你不太记得了。”沈洛川笑了笑,收起针线将绣架重新盖好,“你从小就不怕生,不管遇见什么事儿,从来没见你慌过神,这一点,和夙成殇简直一模一样。”
“照这么说的话崇文家的先人其实姓夙,所以我姓夙是随我母亲的姓氏不是吗?”夙兰问道,“为什么要让我随她的姓呢?”
“夙兰小姐,你是燕白唯一的女儿,但却不是崇文若雪唯一的女儿。”
“可我不是燕白唯一的女儿。”夙兰看着他,“我,也不是燕家最后的传人,我只是一颗实在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棋子。”
沈洛川看着她,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不认为他在保护你呢?你为什么不觉得……这样把你摆在众人的视线中反倒比较安全呢?”
“可我讨厌这样,我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那么,他喜不喜欢你呢?”
夙兰盯着他的眼睛,沈洛川也不躲闪,直直的与她对视,终于夙兰移开了视线:“她不喜欢,她根本就不在乎我。”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可我就是放不下她!没听到她亲口告诉我我就是不死心!”眼泪从夙兰的大眼睛里溢出来,啪嗒啪嗒的落在榻上,溜进被褥,不见了踪影。沈洛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说:“那你不问,怎么知道呢?”
“夙兰这丫头,这个点了怎么还不回来?”魅兰姬焦急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南风放下手上的书:“已经派人去找了,夙兰那么明显的目标,不会找不到的。”
很快一个人跑进来,南风站起身:“人呢?”
“夙兰小姐在一艘画舫上,那艘画舫还没回岸边呢。”那个小厮说道,“小的不敢随便打扰夙兰小姐,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