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一切从相遇开始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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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觉得有点郁闷,好像自己是送货上门,将就给她似的。她以为自己愿意接这破活?还不是为了家里那个提早“更年期”的老婆。这女人要是再婆婆妈妈,就彻底推了她。

    司徒不耐烦的表情丝毫没有掩饰,这让王秀一目了然。紧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串项链,在前天晚上就丢了。”

    司徒一愣,问:“怎么回事,说得详细点。”

    “前天晚上,我参加一个名流聚会戴上了那串项链。聚会中一个服务生不小心把酒水洒到我身上,主人家为我准备了替换的衣服。因为颜色和款式不搭,我摘下项链收在手提包。可回家之后那项链却没了,当晚我就报了警。”

    听过王秀的讲述,司徒哼笑一声。虽然他觉得自己的推测很狗血,但还是不能免俗地问道:“那个聚会,刘毅参加了吗?”

    “他也去了。”

    果然啊。虽然现在只是怀疑,但其中还有很多疑点。于是,司徒又问道:“那串项链你是什么时候买的?那时候你跟刘毅离婚了吗?”

    “是离婚之前买的,就是三年前。”

    暂且放下有关刘毅的问题。司徒改变话题,问道:“我想你现在也知道了警方在剧场楼下找到第二名死者,也就是你们的导演,鲁晨。这个人跟你有什么交集吗?”

    纤纤素指轻揉了一下嘴唇,这似乎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司徒的问题让她想了一下,随即回答道:“鲁导人很好,我跟他合作过很多次,关系算是很好吧。在工作方面我们吵过架也红过脸,生活当中我们是很不错的朋友。”

    “他跟刘毅之间呢?”

    王秀苦笑了,她说:“他们俩很久以前就不好,几乎不说话。拍戏的时候经常吵架,私下里谁也不愿意看着谁。”

    “知道他们为什么关系不好吗?”

    “怎么说呢。鲁导在我们的圈子里算是很有名气了,刘毅以前也是学导演的,他说鲁导的水平很差,能得到好评完全靠好演员撑着。这话不知道怎么就传到鲁导耳朵里了,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

    司徒很想说句“贵圈真复杂”。事实上,他对演艺人士一直没多少好感。当然了,那个小妮子除外。

    看了看时间,到了八点半。司徒急着要去案发现场看看,提问的速度也快了些:“你最后一次见到刘毅和鲁晨是什么时候?”

    “昨晚开演之前,七点二十分,鲁导在后台跟我们讲戏,三五分钟就下台了。刘毅嘛,在第二幕结束的时候我在下场门遇到他。”

    听到这里,司徒终于忍不住问:“什么是上场门下场门?”

    王秀的嫣然一笑颇有美感,她看着司徒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柔媚,只是对面的男人不懂得欣赏。她把最后一个虾饺也给了司徒,话家常似地说:“左手边是上场门,右手边是下场门。从舞台台口往里算,第一道和第二道幕布之间叫做‘第一个侧幕条’依次列推。”

    时间不够了。司徒胡乱地喝完一碗粥,起了身把钱放在桌子上,急着说:“还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们得谈谈关于你被关在厕所的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秀站起身来,不急不躁地看着司徒,笑容温和:“我今晚有时间,请你吃饭好了。”

    “行。地方你定吧,我走了。”

    再不走就要出麻烦了!那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问题,这要是被家里的祖宗知道,又要跪遥控器了。

    第144章

    司徒找到了剧场的负责人好说歹说算是让他去了里面,又见有重案组的人看守现场,他跟人家很友好地沟通一番,对方也了解他的身份地位,便一同上了舞台。

    这一次,舞台上的灯光明亮,足够晃着眼睛。司徒从昨晚开始一直惦记着舞台地板上的那些荧光纸,这一次他可以看个仔细。

    从话剧演出顺序来看,在每一幕切换之间舞台上都会熄灭所有的灯光,职员们在黑暗中根据荧光纸的位置换道具布景。起先,司徒曾想过这样不会放错吗?但昨晚就有人告诉他,大家都是职业的,最基本的工作是不会出错。

    看着舞台地板上的荧光纸,他一直在发呆,虽然还说不清为什么会在意这些东西,但昨晚他刚刚冲上舞台的那一瞬间,地面上点点光亮的确是吸引了他。

    转回头再观察刘毅被砸死的地方,头顶上方刚好对着一个大型幕景。准确地说,这样的幕景一共有两个,分在左右两边。因为保持着案发时的状态,此时看上去头顶上的这一个要比另外一个稍稍低了一些。司徒给它们编号,掉落配重铁的幕景是a,另一个是b。

    简单看过了天棚的情况,他列出本案至今为止的几个疑点。

    1:如果刘毅的死是有人蓄意谋杀,那么,凶手要如何掌握配重铁掉落和刘毅移动位置的规律?

    2:王秀的项链如果真是刘毅偷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舞台的天棚上?

    3:王秀被反锁在厕所里,这是刘毅干的吗?

    4:另一名死者鲁晨又与本案有何牵连?

    想到这里,司徒问身边的警察说:“鲁晨的死因调查清楚了吗?”

    “摔死的,脖子断了,脑袋裂了。”

    闻言,司徒喷笑出来:“大哥,好歹也是重案组的人,说话专业点行不行?”

    “我又不是法医。”

    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司徒转身走向舞台左侧,去看王秀的单人休息室。

    王秀是女一号,在演艺圈里也有些名望,故此剧团格外照顾她,每次公演都会为她单独准备一间休息室。这家剧院是新落成的,很多地方还不够完善,分配给王秀的休息室里还有股子油漆味,甚至一些材料都没拿走。这个大约有五十平米的休息室摆设简单,除了一排化妆柜以外,就是几把椅子和一个衣架,衣架后面戳着几根木方和一些粉刷油漆的工具。再往里靠着右边是一扇门,里面是洗手间,这里面还有第二道门,进去之后是厕所。

    回想当时的情景,踹开第一道门之后看到了王秀,也就是说,她被反锁在洗手间而不是厕所。走进去,司徒仔细查看着第二道门的情况。门锁正常,没有被动过手脚。回身再看第一道被自己踹开的门,门锁已经被损坏,看不出什么来。他不禁有些后悔,干嘛那么使劲踹这一脚。

    正在他懊恼的时候,身边的警员接到了电话,忙说:“我出去接几个人,你别乱动啊。”

    司徒挥挥手,貌似会很乖的等他回来。可这人一走,司徒开始在洗手间里翻翻找找,哪里像乖孩子的摸样。

    事实上,司徒的确发现了一些问题。在洗手间的门后靠着墙根有两个水桶,其中一个倒在地上,里面还有些积水。而水桶后边的墙面有一米来长的黑色烧痕,他辨认出这是爆电时由电线而产生的电火所留下的。从烧痕的面积来计算,这根电线应该有半个手腕粗,问题是,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垂下来的电线?

    正想的出神,忽见门口走进一个人来,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唐朔嘻嘻哈哈地拉着身后的人一同走到司徒面前,说:“林哥给我打的电话,说他这会太困在家里睡觉。怕你急着等重案组的消息就让我过去问问。”

    一旁的叶慈不冷不热地瞥了眼司徒,跟着说:“以后你们自己去问。”

    敢情这位大爷是不满被打扰了幸福时光,又不得不顺着唐朔的意思办,一肚子的怨气都撒到了司徒的身上。叶大爷也不管司徒是什么态度,直接说道:“昨晚,重案组的人在第一道门的把手上发现缠过铜丝的痕迹,铜丝是被剥掉胶皮外膜的电线,电线横在门梁上面,显然是有人故意弄的。”

    司徒立刻跑到第一道门前,细看门把手上的痕迹。聚精会神地看着不少时间,这才验证了叶慈的说法。转而,他问唐朔:“还有什么线索吗?”

    “砸死刘毅的配重铁原本是绑在幕景下面的,昨天经过调查表明,用来绑着配重铁的细铁丝被割断几根,从切痕来分析,工具应该是一把长度有20厘米的钳子。还有一点,在装着项链的布包上发现了死者刘毅的指纹。”说着话,懒洋洋地靠在叶慈的身上“我觉得这案子很奇怪。王秀说在案发天前一晚项链在酒会上丢了,如果是刘毅偷的,为什么会在昨晚藏在舞台的天棚上?还有,就算刘毅偷到项链后一直带在身上,到了舞台上也有很多地方可以藏。为什么偏偏选择危险的天棚?最后一点,演员在舞台上是不断移动的,怎么就那么巧被掉下来的配重铁砸死?”

    叶慈与司徒相互看了看,后者很淡定地问:“你什么时候把他弄成高手了?”

    某人没有理会司徒,微微笑着抱住唐朔的腰,亲昵无间。而司徒的思绪已经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从舞台到天棚没有三十米也有二十五米,配重铁的重量是10公斤,这么高掉下来肯定砸死人。昨晚听工作人员的口供,从开演前到演出结束,天棚上都会有舞美队的人,刘毅一个演员上去不会被发现吗?为什么没有人在天棚上看到他?

    在司徒沉思的时候,唐朔也跟他的大兵哥热乎完了,走到司徒面前,说:“因为在布包上发现了刘毅的指纹,有人猜测这是他作茧自缚。”

    司徒猛地愣住,很难相信会有人这么想,不由得问道:“作茧自缚?”

    这时,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走进来三五个人,为首的是重案组新任组长,他身边的是没见过的一名女警员。她先开口接着司徒的话说:“刘毅在案发前一晚偷了王秀的宝石项链,我们调查过,那家酒店的主人为一些路远的来宾准备了房间,刘毅当晚就住在酒店,直到第二天下午一点才离开。下午一点三十分,他去剧团与其他人会合,乘坐剧团的车到达这里。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时间处理赃物。而到了这里之后,担心会被王秀发现,便偷偷上了天棚藏匿项链。期间,不小心隔断了几根绑着配重铁的铁丝,就这么被砸死了。”

    囧了,不止司徒囧了,就连唐朔都跟着囧了!他看了一眼站在最后面的艳萍姐,对方耸耸肩摊摊手,一副无奈到家的样子。唐朔不禁悲从中来,难道说他们刚离开重案组,就变成这样了?以后不要叫什么重案组了,索性改名字叫“民间推理爱好讲谈社”好了。

    在唐朔偷偷腹诽的时候,司徒拍拍脑门,问新任组长:“你也这么看?”

    这位组长面无表情,说道:“司徒千夜,单独谈谈。”

    司徒点点头,跟着他走到了外面。

    组长很客气地递过去一支烟,司徒接过来拿出火机点上,听他说:“那女的后台很硬,没办法我们才接收,不用听她那套胡言乱语。局长跟我提过你,也说了在案子上要给你开绿灯。”

    这几句话听着顺耳,这位新任的组长很有眼力也很有主张,葛东明的位置他坐得来。于是,司徒便问道:“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目前为止线索太少,我们掌握的并不比你多。”使劲吸了一口烟,朝里面看了一眼,靠近了司徒“说实话,这案子没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组长拉着司徒又走的稍远了一些:“王秀好像很有名气,今天早上警察局门口就挤满了媒体记者。我觉得在他们得到消息也太快了,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另外,昨天晚上你走的早,没听见王秀描述当时的经过。”

    “被反锁在洗手间里的经过?”

    组长微微点头,第三次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门,说:“据她所说,当时上完厕所在洗手台上洗手,转身的时候不留神踢到了一块长木方,这个木方倒在门里角,砸到水桶,接着就爆电了。她被电火吓的够呛,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跑到厕所里面打开窗户,朝着隔壁的房间大喊。我们调查过,那个房间是男士更衣室,老爷们都爱抽烟,为了放烟味,窗户打开了一半。但是没人听见王秀的叫声,她才回到洗手间第一道门喊叫。”

    听到这里,司徒突然明白了某个重要问题。第一道门上绑过铜丝的痕迹,水桶、电线。他直接便说:“有人要杀王秀。”

    组长默认了他的猜测。

    司徒吸完最后一口烟,低声说:“你好像很担心有人会听见我们的谈话。”

    “我是怀疑……重案组的人给媒体通风报信。媒体的问题很尖锐,知道刘毅不是死于事故,这一点剧团的人并不知道。”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并不奇怪。想必给媒体消息的人得到不少好处,人为财死嘛,这也无可厚非。司徒并没有为此而纠结,笑道:“最近谁出手大方你不就知道了,这事不重要。”收敛有些玩闹的笑容,一脸严肃“王秀有没有什么人身保险或者是遗嘱?”

    “有。有一份三千万的保险金,我已经安排人去保险公司查看源文件了,很快就能知道谁是受益人。到时候我通知你。”言罢,组长绕过司徒朝着休息室走去,几步之后停了下来“转告林遥,我希望有机会跟你们合作。”

    重案组的人走了,司徒才发现不知何时叶慈没了踪影。问唐朔这人跑哪去了,小动物指了指天棚。

    返回舞台上,司徒仰着头找上面的人。却见他大头朝下倒吊在上面,检查着大型幕景。司徒颇为无语,觉得也只有叶慈才能把自己当成蝙蝠。问了他一句发现什么没有,他也不说话,摆弄着幕景来回摇晃了两下,手腕一抖,银丝脱落,他直接跳了下来。

    某人吐糟:“梁上君子。”

    叶慈仍旧不搭理司徒,把手中的一小块铁皮扔过去,说:“这块铁皮还是热的,明显被人用砂纸擦过,上面的痕迹已经看不清了。”

    司徒赶忙叫来负责人问他就在刚才有谁上过天棚,对方一个劲摇头,表示除了他们和警方的人以外,根本没人进来过。司徒掂量着手中的东西,隐约察觉到有另外一个人在干扰这个案子。

    没人对这个为题进行讨论,唐朔似乎更关心林遥的事,司徒苦笑几声,也说不个所以然来。让他没料到的是林遥本人竟然来了,从台下走过来的时候,让司徒惊讶不已。疾步跑到台口拉着他上来,开口便是责备:“让你在家睡觉,怎么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