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沐屋奇谭》新版

【第八章?归魂】七回?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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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青浬即将发动冰刃之时,一道银光如殞逝流星从天际直坠而来,不偏不倚s中在他面前叁步左右的地方。

    那是一把长枪,枪尖上一团浅红缨丝随风不停颤动。

    一眼就认出那是谁的兵刃,青浬停下攻击,瞇起眼睛看着从空中跃下的人影,微微皱起眉头。

    来者身穿一袭浅se红衣,长衫边缘绣的牡丹花纹随风翻飞摇曳,维妙维肖。他一落地就风风火火地衝了过来,强势介入儿时玩伴与神兽白泽之间:青浬,快住手

    没有退让,青浬双手抱x,仍站在原地望着对方,语调流露一丝怒意:墨魁,你让开。

    凌九重是我的朋友,你要杀他,先问彤云枪练墨魁伸手握住枪桿,却没有继续摆出攻击或防御的姿态。

    青浬还是皱着眉,不言不动。

    刚才我远远就看到阵阵紫雷,还以为是龙王驾临才急忙赶来,没想到居然是你。深蓝se及肩拂乱,练墨魁随意将垂落的髮丝撩到耳后,视线对上好友的紫se眼瞳:凌九重犯了什麼错,让你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

    放心,我计算过,他死不了青浬单眉微挑,露出令人mao骨悚然的黑暗微笑。

    就算不死也是残废,难道你们之间有什麼深仇大恨九重虽然嘴巴毒了一点,但绝非十恶不赦之辈,我可以替他担保。练墨魁率先收起彤云枪,放软了语调好言相劝:青浬,动用龙族力量对你的身t负担太重。听我的话,先把封阵撤掉好吗

    青浬冷眼一睨,不再多言,扬手拂袖在空中挥出一道弧线,仍浮在半空的无数冰刃溶解成水,纷纷坠落於礁石上,发出一阵短促的声响,随即回归大海。

    接着,青浬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他身上的龙鳞、眉间灵珠在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双眼也变回平日的紫蓝se。

    练墨魁深知儿时玩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冷静,但心裡根本就是气疯了,最好不要再招惹。於是他转头看着在叁族会议曾有短暂接触的沐家屋主,问:阿沐,到底发生什麼事了你把状况说清楚,我来处理。

    沐偃还没接话,重获自由的凌九重完全不怕青浬再捲袖子暴揍他一顿,对着练墨魁又开始抓狂跳脚、乱吼乱叫起来:你处理什麼叫这些人滚出我的领

    鬼吼鬼叫,成何t统凌九重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练墨魁像教训小孩一般直接拍头打断:你嘴巴最毒,说话不带刺就不痛快,早跟你说过这样会惹祸今天要不是我刚好来找你,你早就没命了到时候叫我怎麼办去找青浬算帐吗你忍心让我面对挚友相残

    神兽白泽抱头瞪眼正要抗议司法不公,却完全被游侠的气势压倒,动了动嘴唇之后还是只能乖乖闭嘴。

    石渊上前帮青浬治疗腹部的伤口,颱风也渐渐开始发威,雨点伴随着强风淅沥而落,掀l翻滔。

    练墨魁啪啪两下击掌,就在眾人周遭设下一个透明结界,风雨都被阻挡在结界外面,只剩声音还不时传入。

    沐偃心底暗自感嘆了一下果然神鬼怕恶人,就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明清楚,并再次重申他们只是为了寻回吴良翰的灵魂才动手,其实无意为敌。

    此时天se渐暗,夕y如血,映照着练墨魁衣衫绣工精緻的牡丹,更添艷丽。

    他满脸严肃,朝神兽白泽勾了勾手指:说,你是不是抢了吴良翰的灵魂不让他回去

    是又怎样凌九重把头一扭,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麼错误,理直气壮地说:管他是谁,只要进入我的领地就是我的东西

    呦那现在我们都进入你的领地也都是你的东西了你的东西带走你的东西还是你的东西,乾脆点j出来吧苍柳咧嘴扮了个鬼脸,相当y稚地朝凌九重吐舌头。

    玄羽归燕一看就乐了,立刻跟进。

    ──这两个小p孩完全没救了。

    彷彿与沐偃心有灵犀,石渊立即把苍柳和玄羽归燕拖到后方,禁止他们继续挑衅捣乱。

    凌九重微微一愣,考虑叁秒之后决定无视犬神使者,逕自对练墨魁说:为什麼要回去留在这裡不好吗

    练墨魁不答反问:为什麼不要回去难道你想让吴良翰的父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永远昏迷睡到死吗

    习惯x跺了下脚,凌九重数不清第j次又开始炸mao:你又不是吴良翰的爹,他死不死关你什麼事练墨魁你为什麼一直帮他们说话我知道了你们根本是一伙的对不对滚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

    青浬从练墨魁开始询问之后始终保持沉默,此刻他负手而立,发出极为轻蔑的一声冷笑:你真是无y可救,还想再打一场吗

    来啊谁怕谁

    青鸟与白泽的战局还来不及重新啟动就停止在练墨魁的掌心,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手甩了凌九重一巴掌,清脆声响居然没有被周遭的呼呼风声掩盖掉。

    凌九重摀着脸呆呆瞪着兇手,满眼错愕,好像下一秒就会说出连我爸都没打过我你居然打我之类的话。

    但他只是愣了j秒之后就低下头,不言不语。

    打什麼打都当我死了吗我认识的凌九重虽然彆扭ai炸mao,却是个本x善良的傢伙。没想到才j个月不见就只剩缺点了连这种混帐话你也说得出口练墨魁大哥气场全开,眼神凌厉,冷冷地补上一句:刚才的话,有本事你再说一次试试看,我永远都不会再管你的死活。

    凌九重浑身散发受n儿童的哀怨气场,居然没有跳脚、没有抓狂,反而是跌破眾人眼镜乖乖认错:对不起。

    拍了练墨魁的肩膀一下,青浬满脸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就踱步到石渊和两个小鬼身边作壁上观了。

    沐偃见机不可失,立刻向练墨魁提出建议:我看不如这样,乾脆让吴良翰自己选择要不要回去,我们也不用继续争执。

    好提议,就这麼办。练墨魁心动不如马上行动,问也不问直接上前搜身,一双手在凌九重的腰上摸来摸去。

    我没答应哈哈你摸哪裡哈哈哈凌九重被他摸得忍不住大笑,像条鱼扭过来扭过去连话都说不完整,很快就笑到乏力任人宰割了。

    练墨魁神se从容如常,搜出差不多半个手掌大的葫芦。无视笑到差点站不稳的神兽,他拆掉葫芦上面的封布,再倒过来朝底部轻拍了j下,感觉很像吃麵喝汤在洒胡椒。

    不过倒出来的东西可不是胡椒。

    一个大小如萤火虫的光点慢悠悠地飘出来,旋即化成半透明的灵t出现在眾人面前,神情看起来有点茫然。那是和病床上相同的脸,可是没有像他们当时看到的那麼削瘦,就是一个很正常普通的高中男学生。

    咦高中生转头看了看四周,伸手搔搔脑瓜,问:九重,你家怎麼有这麼多客人你的朋友

    客人个p我根本不欢迎他们神兽白泽的仇恨值顿时噌噌噌向上窜升,被练墨魁一记眼刀瞪过去瞬间又降回正常值:好啦你例外

    神鬼怕恶人啊不愧是叁族会议上震慑全场的游侠

    沐偃对练墨魁涌上数不清的钦佩感,感嘆完毕之后才想起自家老弟拜託的任务。

    吴良翰同学

    高中生闻声转头看着沐家屋主。

    你认得沐昇吧我是他哥哥,沐偃。

    沐偃习惯x伸出手才想起对方现在没办法握手,他若无其事地缩回手假装挠了挠肚子,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提了一遍,才问:现在就看你了,一句话──你要不要跟我们回去

    原来我没死害你们顶着颱风天跑来找我,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要是不回去,我爸妈一定会很难过,我家也没有那麼多钱让我睡到死。可以的话,还是麻烦你们带我回去吧吴良翰微微停顿,指着神兽白泽:不过,走之前我可以和他说j句话吗

    沐偃点了点头就退开j步,和青浬他们一起等,练墨魁也是同样。

    吴良翰抬头望了望遍佈乌云的y霾天空,不远处l涛阵阵拍击礁岩,重复扑与退,就像一场没有终点的比试。

    你要说什麼凌九重双手抱x,血红se的眼睛盈满不悦。

    不多,就两句。第一、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第二、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吧毫不在意对方的坏脾气,吴良翰移回视线,他笑了笑,语气听起来有些慵懒。

    凌九重立刻嗤之以鼻,大声反驳:谁跟你是朋友普通人类根本看不到我看不见、听不到,要怎麼当朋友

    那有什麼关係,你不是法力无边的神兽吗你可以来现形给我看,不然託梦也可以。我们可以在梦裡聊天,就像之前那样。

    问题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好不好你根本就不懂似乎无法与对方沟通,凌九重满脸无奈地蹲下,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灵魂离t之后的事情你不会记得你会忘记这一切,更不会记得当时是哪个乌g王八蛋推你下海

    你最后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不过我觉得没差,难过的事忘掉就算了。反正我和那傢伙也没有什麼j情,他推我应该只是好玩而已。至於你放心,我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吴良翰跟着蹲下,报了一连串电话地址,接着就开始扳指头逐条报告自己的生日、血型、喜欢的动漫电影、从小到大最崇拜的音乐人是张雨生等等资料。

    他一改慵懒语气,口齿清晰,声音鏗鏘有力,简直比参加j友联谊还认真。

    凌九重愣着听他嘮嘮叨叨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出声打断:喂你要滚就滚,哪来这麼多废话

    以防万一啊我老妈常说心诚则灵,有拜有保庇后面这段好像怪怪的算了。吴良翰双手合十,一本正经地朝凌九重开始膜拜许愿:嘴恶心善的白泽大神,我会努力不要忘记你。

    血眼微微瞇了起来,凌九重盯着自己的拳头看了半晌,又抬头望向对方:你刚刚好像若无其事说出很失礼的话。

    那是你的错觉。彷彿算準对方不可能真的把自己揍到魂飞魄散,吴良翰摊了摊手笑得一脸无良,表情看起来有点痞:我刚刚唸给你听的资料要记牢喔这样你才不会找不到我。万一我不小心失忆,你就把我们认识的经过说给我听,这样我一定会想起来。

    沉默p刻,凌九重终於放下拳头,神情有些落寞:如果我说了你还是想不起来呢

    那就再创造新的回忆。放心,我对超自然的接受度颇高,应该是不会拿扫帚把你赶出去。吴良翰竖起大拇指,给对方一个很闪亮的欠揍笑容:那就这麼说定了,如果我记得你,我一定会回来;如果我没回来,你就来找我。

    看凌九重半天没有回应,吴良翰转头对已经閒着纳凉的练墨魁大喊:这位花美男大帅哥,如果九重闹彆扭没来找我的话,能不能麻烦你来通知我一声

    你说错了,我不走花美男路线。练墨魁打了个呵欠,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答:不过,我很乐意直接把他五花大绑打包送去给你,免得貽祸人间。

    练墨魁怎麼连你也一起胡闹神兽白泽气得跳脚,又朝吴良翰再次炸mao:现在是怎样一个又一个随随便便闯进我的领地给我惹来一堆麻烦,要滚之前还想威胁我吗

    你想太多了,这和备忘录是同样的道理,多一个人记得多一重保险。唔既然你叫九重,看来我应该找九个人才对。吴良翰向站在练墨魁身旁的沐偃挥了挥手,一个接一个依据外貌点名起来:阿昇学长的哥哥也帮我记一下吧还有旁边那位捲头髮的可ai小弟、蓝se长髮很飘逸的气质帅哥

    闭嘴啊啊啊烦死了我会去我一定会去找你这样可以了吧

    约好啦不准忘记嘿又叮嘱了一句,吴良翰这才放心转身,对沐偃露出心想事成的笑脸: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石渊迈步向前,伸手轻轻点在吴良翰的额头,灵t转瞬间化作一隻雪白豆娘,它拍了拍翅膀,乖巧地停在狐仙的指尖。

    见状,凌九重一开始嚣张挑衅的蛮横气焰完全消失,他只是垂着肩膀有些驼背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看着沐偃等人离开。

    那感觉让沐偃想起再见要回家吃饭的时候,总会有一、两个不想回家的小孩,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练墨魁拍了拍凌九重的肩膀,什麼也没说。

    后来,他们把吴良翰的灵魂送回身t裡,确认一切正常,只要再过j个小时,他应该就能自行醒来。

    沐昇说自己还有作业没搞定,就不跟他们回家了。

    时近傍晚,这时候再回家煮饭一定赶不及,沐偃也没有累死自己的打算,就在山脚买j个便当带回家cc了事。

    他一直在等。

    ──等青浬主动解释神兽白泽所说的调解者被杀是怎麼一回事。

    但那隻笨鸟只是该吃就吃,吃饱就抓缩小版的徒弟和玄羽归燕这两隻小鬼去刷牙,接着在客厅泡两杯老人茶默默喝完之后就去洗澡,洗完直接窝回房间裡不出来了。

    虽然青浬一派云淡风轻神se如常,但在沐偃看来,龙族少主没有和夜雨抬槓、没有抱着宝贝二胡奏一曲凄婉,基本上就是一种极端不正常的表现。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因为下午那一场战斗的影响,毕竟练墨魁也说使用龙族力量对青浬的身t负担很大。

    想到这裡,沐偃骤然从沙发起身,迈出步伐来到青浬的房门前,伸手敲了敲门板。

    没过多久,门内传来优雅有礼、听起来却有些不甘愿的回应。

    请进。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不忘顺手关上,客厅裡魔王猫和两个小孩的嬉笑玩闹声立刻变得微弱。

    房内没有开灯,院子裡的灯光从窗户透了进来,投s一地纷乱摇曳的枝叶残影。

    微光中,依稀可见一双紫蓝se的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沐偃拍了一下日光灯的开关,光影闪烁j下,随即照亮一室光明。

    青浬的房中佔最多t积之物就是书,特製的书柜高度直达天花板,各种类型的书多如牛mao,靠墙的地上也放了一堆又一堆的书,就连床头柜上也堆着一大叠,根本就是小型图书馆。让人不禁担心万一半夜发生地震,睡在这张床上的人很可能会被群书砸死。

    青浬身穿一件白se长衫,缎面上用银se丝线绣着相当精緻的花c图纹。他半躺半卧,单手撑脸,双眼微瞇看着沐偃,长达腰际的天蓝se髮丝随意披散,神情相当慵懒,看起来就是準备就寝的模样。

    沐偃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青浬的长头mao,只觉满手s润。

    他不禁咋舌,又出去拿了吹风机进来,cha上cha头就帮那隻笨鸟吹头mao,口中不忘抱怨:你怎麼不把头髮吹乾就想睡觉

    你看过哪隻鸟洗完澡会自己拿吹风机反正等一下就会乾了。

    打了个呵欠,青浬姿势不改,随便对方用手在自己的脑袋瓜上面拨拨弄弄。

    你这样睡觉头会痛。

    在吹风机的嘈杂运作声中,沐偃一边用指尖轻轻梳理青鸟长mao,一边很客观地指出问题所在:而且你的枕头会发霉发臭。

    才不会。青浬的唇边漾出一抹浅笑,等头髮都差不多乾了之后,拍拍他的手,说:已经可以了,再吹会太热。没事的话,我想先休息了。

    沐偃依言关掉吹风机,一边收电线一边问:你知道我想问什麼,是不是

    你想问,我不想回答。青浬倒头躺下用薄被盖住自己的脸,示意谈话结束:我很累,想睡觉了。

    我只问你一句,一句就好

    事关杀父之仇,沐偃不可能让青浬就这样蒙混过关,他放下吹风机,伸手扯开薄被:我老爸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他杀,对不对

    龙族少主直接摀耳闭眼、侧躺装死。

    看到这种情况,要是在以前沐偃肯定一巴掌拍过去,再不然也要拔下j根青浬的长睫mao。

    但是在见过苍柳与青浬的师徒争执之后,他明白,眼前的人活得太久,想保护的事物在增加的同时也不断减少,所以变得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换个角度想,如果今天是自家弟弟来找他b问父亲的死因,而他知道另有隐情,他大概也不想说,因为他不想见到沐昇为父亲的死而发怒悲伤。

    但他还是想知道。

    所以,他还是要问。

    不回答就表示你不能肯定是意外。这表示你也在怀疑,又不想对我说谎,所以乾脆保持沉默。沐偃索x在床边坐下,将心裡的话全说出来:你也好,夜雨也好,每次出了什麼事都想自己承担、自己处理。老实说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想法难道在你们心裡认为我只是外人,不需要参与家裡的事

    仍维持侧躺摀耳的姿势,青浬低沉的嗓音沉默半晌才回答:你不是外人,你一直都是沐家的主人。

    喔那就是我这个主人太弱太蠢,害你们没办法放心让我参与处理事务囉

    喂这句至少要否认一下,太伤我的自尊心了

    默然p刻,青浬眨眨紫蓝se双眸,淡淡笑了起来:好吧等明天风雨小一点,我会请紫霜过来一趟。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轻举妄动扛神器到处去找兇手报仇。我们最怕你衝动行事反而误入陷阱,你做得到吗

    ──居然连紫霜叔叔都加入隐瞒大队

    沐家屋主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你后面那句是多问的我在你们心裡究竟衝动无脑到什麼地步啊

    你真的想知道

    停你还是别讲了他有预感,听到青浬的答案自己肯定会当场吐血叁升。

    青浬笑了笑,起身下床,朝门口走去。龙族少主步履轻盈,走在地上像用飘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只见他出手如电,猛然一把拉开房门,正贴在门上偷听的苍柳和玄羽归燕就应声摔了进来。

    阿柳,为师有教你偷听别人谈话是很失礼的行为吧一把捞起最靠近自己脚边的小孩,青浬微微瞇起双眼,笑容可掬。

    龙族少主刻意拉长语尾,像搓饭糰似的搓了搓小孩软软nn的脸颊:我教你的都忘到哪裡去了嗯──

    泥也教偶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啊唉哟苍柳被揉的哀哀叫,含糊不清地辩解:l、l家只是好奇咩。

    你是狗不是羊吧咩什麼咩

    偷听的小孩二号──玄羽归燕幸灾乐祸拍手叫好笑了起来,下一秒就被沐偃正义的铁砂掌拍脑袋教训:都不对,他是人

    很明显也是共犯结构中的一份子,狐仙与焰猫很没义气站在一边袖手旁观。

    就在此时,门铃声迴盪在沐家各个角落,不知是谁吃饱了撑着无畏风雨前来。

    夜雨抖抖耳朵,听了j秒:是冥族的人,大概是冥王有什麼事情要传达吧苍柳,去开门。

    遵命好不容易有藉口逃离龙爪,犬神使者迈开小短腿踩着木製地板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沐偃推着玄羽归燕往外走,对正在揉脖子打呵欠看起来确实相当疲倦的青鸟说:你好好休息,我们不吵你了。如果冥族有什麼要紧事,我们再通知你。

    嗯。

    就在青鸟转身倒回床上、沐家屋主关上房门那瞬间,玄关传来像是有人用力甩门的巨大撞击声。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狐仙,其他人二话不说也随后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