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荷一下子汗如雨下。
噫!这家伙好无耻!
自己勾搭大的,还不忘搭个小的。
蒋政看看外面,道,“时辰不早,我先走了。”说着告别韩绯荷韩水荷,朝外走去。
韩水荷这才随手把金馃子一扔,道,“可算走了。”
韩绯荷看她言行无状,白她一眼,替她把小老鼠放进荷包,道,“别人给你的东西,总是心意,怎好乱丢?你看,那叔叔喜欢你,我便没有这个。”
韩水荷心想他要真送你反引起你注意让你警觉,才不会办这样的傻事儿。
要送也绝不会送这小孩子玩的。
“让着家伙搅的,书都没听多少。”光成着急了。
韩水荷心情郁郁。
韩绯荷劝她,“别这样,这叔叔与哥哥关系匪浅,我猜着哥哥生意多有劳人家,下次见面,你客气些。”
水荷不意绯荷这满脑子风花雪月诗书礼仪的也能想到这些,却不知是韩清洺故意透了底儿,顺便离间,她不愿让妹妹替哥哥伤心,才委婉说出来。
水荷激动不已。
艾玛,让那傻叉男人刺激一下,姐姐还真聪明了些?可喜可贺可贺可喜,回去让他们揍人的时候多打断一根肋骨吧,看事都清明了,显然刺激的狠了。
绯荷看看下面,说书先生正在说今日最后一段,马上就结束,问,“你还听不听?”
韩水荷眼角含泪,“听!”怎么不听?还有最后一段呢!
蒋正文!就凭这个,你休想沾我姐!
韩府,书房里的韩清洺看完进货册子,伸个懒腰,这才叫来大管家三管家,道,“你说,逼迫良家女嫁人为妾导致家人死亡,按律能叛个什么?”
三管家一听,便知说的是韩舟济。
韩舟济如今大小也是京官,虽因着是捐来的,无实权,却很有几分交际功夫,身后关系网也是千丝百缕。
他道,“这……若想重叛,怕是不好办。流徙千里又易生变,若是被他逃出,反给爷惹了麻烦,才是得不偿失。”
二管家敲门,送上一个匣子,见大管家三管家都在,赶紧解释完是韩清洺吩咐新造的花样花片,便是前些日子吩咐独一份的那个,匆匆退下。
大管家管的是家宅内外外加一些阴私事,二管家管的是里外生意,三管家管的,却是消息链关系网,以及那些大宅子里见不得人的事。
大管家三管家都在,那便是主家要做大事。
他这个管生意的,再不能听。
韩清洺打开匣子,拨弄里面的花样,“你们继续。”
大管家道,“杀头怕是不成,韩舟济总有那么几个不成器的帮手,还是流徙比较划算,路上艰辛,熬不过死了也有,毕竟监管苛刻,地方艰苦。”
三管家江湖杀手楼出身,被前主子追杀,多赖韩清洺救下换了身份还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才得见天日,因此很忠心耿耿,行事也颇有几分狠辣。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韩清洺拿出一朵烧琉璃玫瑰和一朵玻璃玉兰,“都不错,只要别留后患,那个都可以。你们说,哪个更方便些?”
大管家三管家对视一眼,三管家道,“只要爷开口,不管哪个都不会有后患。”言语间杀气腾腾。
大管家道,“若是方便,自然是流徙方便,毕竟他身后倒也有那么些人。”
“大概多久能彻底解决?”
妹妹是他的逆鳞,被触了,他绝不叫那人好过。
“三个月。”
“太久了!”韩清洺放下玫瑰玉兰,拿起展翅欲飞的宝石蝶,在一弯明月上比划,却是月光石,便是月长石的。“我等不及。”
搬家交给了水荷,可大大小小产业安置和转移却要自己来,纵有大管家二管家帮忙,也是焦头烂额。而且孙佺那人实在恶心。
或者说这种东西还敢觊觎自己妹妹本就是死罪。
韩舟济那人,这些年更是不留余地的给自己挖坑,如今便有谏官借着自己包玻璃坊一事发作,扯到了当今皇商过多,虽和自己无关,可事却被拖延下来。
这谏官岳父便是参知政事,那参知小女儿可不心慕韩舟济?
类似事项林林总总还有许多。
韩清洺甚至听过对方故意放来让他知道的话,必要让他得偿当日毁名肉笞之辱。
这叔叔,不要也罢。
“若要快……”大管事道,“不如病死狱中吧。”
韩清洺动作一滞,“这倒快。能办到?”
“不无可能。”
韩清洺想想,道,“那便如此,结果是流徙还是杀头都不重要,越快越好。”
而此时,花楼里左拥右抱的韩舟济还不知自己将大祸临头,身边是几个狐朋狗友,有好不容易勾搭上的纨绔,也有巴望他提携的狗腿,听着淫曲儿喝着花酒,好不热闹。
纨绔也有纨绔的分别。
这平阳城纨绔分两类,一类便如韩水荷那般,野玩野闹,招猫逗狗,吃宴作席时风雅时野趣,把玩当天下第一等大事,什么新鲜东西都沾,一派富贵奢华气,倒也有些文采,偶尔还开个诗会,分明是富贵人家里好玩的猴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