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好天气,李慕白回到剑门的时候已经日晒三杆了,早晨的太阳暖而不烈,李慕白很舒服。
一个人对面着温暖的太阳,心情总是会舒畅的。李慕白摸了摸鼻子,他很喜欢摸鼻子,摸鼻子是他的一个习惯,习惯是不需要理由的。习惯也是不自觉的,不管是遇到高兴还是烦心的事,他总是不自觉的摸鼻子。就像日本的一休小和尚喜欢摸脑袋,李慕白摸着鼻子的时候总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李慕白迎着阳光,伸了个懒腰,他笑道:“要是现在有壶酒就好了。”
酒真的来了,给他倒酒的是李洛云,喂他喝酒的是上官婉儿。李慕白真是个幸福的人,连他自己也常常这样觉得。懂得什么是幸福的人才会去珍惜,不懂幸福的人往往得不到幸福。
公子并没有陪他喝酒,公子早上不喝酒,他说早上是练剑的好时机。别人练剑常常刷一套剑招,公子练剑的时候却只有一个动作。拔剑!收剑!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公子之所以是公子,是天下第一剑神,就因为没人看得到他拔剑,没人看得到他收剑。人们只看得到一道光,一个圆圆的脑袋便掉在地上。他从五岁开始练剑,这个动作他练了二十年,每天一个时辰,周而复始,日复一日,公子就诞生了,剑神也就诞生了。
独孤九剑,独孤的公子,独孤的剑,独孤的酒。没人知道他的孤独,更没人理解他的孤独。
人们只知道他是剑神,知道他出剑必见血,却不知他这一剑背后有多少辛酸。人们常常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结果是否真的比过程重要?
李慕白虽理解不了剑,却理解什么是孤独。一个人就是孤独,一个人练武,一个人喝酒,一个人赏花。“纵使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这都是孤独。
而天下第一永远是孤独中的孤独,没有对手总是寂寞中的寂寞。
公子已经收剑入鞘,他坐在李慕白的正对面,看着他喝酒,公子早上不喝酒。
公子的表情并不多,他的话也不多。李慕白的表情很多,他的话也很多。他道:“这样就够了?”
公子道:“够了。”
李慕白笑道:“你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公子道:“知足常乐。”
李慕白喝了口酒,酒是上官婉儿喂他喝的,上官婉儿可不常这样做。李慕白叹了口气道:“可是你并不快乐。”
公子不说话了。有时候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李慕白又道:“你想不想见她?”她自然是柳春雨。柳春雨不在极乐谷,若她还活着,就极可能在月神殿。
公子又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他才道:“这是我的事。”
李慕白道:“那我若有麻烦与你你会不会帮?”
公子道:“会。”
李慕白笑道:“那你的事为什么不可以是我的事?”
公子喝了一杯酒,他早上本并不喝酒的。他不是一个喜欢讲话的人,他想说话都在这杯酒里。朋友就像一杯老酒,不管多冷的天,喝下去都是暖暖的。
直到李慕白离开剑门。公子才笑了出来,笑的有点僵硬,他的表情确实很少,他也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表情。但他一个人还是不自觉地笑了,人在高兴的时候总会笑。在遇到一个好朋友的时候总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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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白要去唐门,因为唐门有罗网组织。(详情间一卷二十四章和二十五章)天罗地网,无孔不入。如果唐门再没有月神殿的情报,那要找到月神殿的希望就渺茫了。
李慕白本该驾着车,但现在驾车的却是李洛云。李慕白在哪?他现在全是穴位被点,静静地坐在车厢里。
李洛云忽然道:“婉儿妹妹,你可发现些什么?”
上官婉儿从车厢里探出个头,道:“洛云姐姐,慕白身上至少有三种胭脂味。”
李洛云皱了皱眉,道:“他身上可有吻痕和抓伤?”
上官婉儿摇摇头道:“好像没有。”她又接着到:“或许是因为姿势不同。”
李洛云咬了咬嘴唇,也钻进了车厢里,她揪着李慕白的衣服道:“慕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在极乐谷到底有没有碰女人?”
女人吃起醋来比什么都可怕,这不仅是事实,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李慕白摇着头。男人在女人吃醋的时候若不想让事情闹大,可千万别解释。
上官婉儿忽然羞红着脸道:“洛云姐姐,不如我们看看相公的存货吧?”
李洛云一听,粉面也是微红,她道:“这样不太好吧。”话虽是这样说,但她的手已经解开了李慕白的腰带。
李慕白的上衣并没有脱下来,因为楚春吟给他的玉佩还带在他身上。若是让她们发现,那可不止是醋坛子打翻那么简单了。
恋爱或婚姻中,如果两个人对彼此视而不见、一点醋都不吃,爱情也就淡而无味了。在情感中,吃醋是普遍的一种心理感受,即使彼此深深相爱,也会因为某个事件,让其中一方吃醋。在遇到情感问题的时候,用爱来应对,也就是说弥补自己的爱,用更加完美的爱去牢牢拴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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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白已经进入了蜀地,这里下着绵绵细雨,他披着蓑衣,驾着车,唱着蜀地的民谣:“
巴山夜雨纷纷,何处留故人。
仿若梦中镜里画,风细水清沙。
笑谈归时梦中泪,哪知相逢在何方。
巴山夜雨纷纷,难寻杯中苦香茗。
可怜心中落魂人,乱似在天涯。
笑谈归时梦中泪,哪知相逢在何方。”
车厢里传出上官婉儿的声音:“慕白为何唱如此哀伤的曲子?”
李慕白道:“看着雨,只是忽然想起来了。”
人有时会因为一点儿东西想起很多事,或快乐,或悲伤。感情真是种奇妙的东西。
“嗙”的一声,一棵大树倒在了路中央,两侧跳出来许多人,他们披着蓑衣,带着刀。很明显,李慕白遇到土匪了。
为首一壮年男子说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李慕白听这声音耳熟,想起了一起在返程的时候也被打劫过一次,他掀起头上的斗笠,笑道:“天王盖地虎。”
那壮年男子,也听着耳熟,惊叫道:“是你?”
李慕白摸了摸鼻子,笑道:“是我。”他又道:“你们怎么雨天还出来做生意?”
壮年男子听着红了脸,垂下来头,道:“公子莫讽刺在下,在下实在被逼无奈。”
李慕白道:“哦?兄弟可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
壮年男子道:“蜀地本有个地头蛇王四虎,他是蜀地黑道头子!他帮会伏虎堂遍布整个蜀地,每家每户每月都要进贡二钱银子。他为人也算是公道,交了银子也保我们平安。怎知他十天前忽然被刺杀了。现在伏虎堂换了老大,我们每月却要进贡一两银子,这日子没法过啊。”
李慕白皱着眉,他知道最近个地方小帮小派基本都换了头子。总有一天会有什么事发生。
壮年男人身边的一个像猴精一样的人道:“大哥,你看着人想不想李慕白?”
李慕白抬起头道:“哦?你认识我?”
壮年男人的刀忽然掉在地上,惊声道:“公子真是李慕白?”
李慕白摸了摸鼻子,他郁闷的时候常喜欢摸鼻子,他道:“怎么?”
壮年男人道:“公子莫非还不知道?在下也曾听说公子是个劫富济贫的行侠客。但公子劫富自然会有仇家。黑道上忽然传出了公子的画像,现在不少人花钱买公子的人头啊!”
李慕白眉头紧锁,认识他的人并不多。聚贤庄,聚贤庄的人不可能。武当的掌门和六道,少林的方丈和觉明。(详情见一卷第七章)他们是李震宇拜把子兄弟,六道和觉明是自己拜把子的兄弟。上官令?六皇子朱世旺?
李慕白排除了许多人,现在只剩下一个可能性!————极乐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