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妻主难为:腹黑将军嫁进门

妻主难为:腹黑将军嫁进门_分节阅读_3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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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的,柳金蟾返家的脚步冻在了村口,明明一切宛若初离,但三年的别离却好似拉开一个陌生的距离。

    走?

    不走?

    柳金蟾跳下马车微微踟蹰,身后的王虎就忍不住在后面小声催促:“四小姐?”

    柳金蟾微微一怔,努力轻松地一笑,就迈步踩过一头头牛踩过的五尺来宽的黄泥小路往村口进去。

    许是人老了,又或者是昔日的小孩儿没见过她,一个个打她身边经过的村人们,纷纷向她投来近乎位畏惧的目光,一个个不知不觉地或挎着篮、或背着背篓肃立在路两侧的田坎上。

    时不时还有许多几件单衣过冬的孩子,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地招呼着围聚在某一块大石头边,围观柳金蟾“衣锦还乡”。

    这……

    柳金蟾想故意问问娘近来如何了,以掩饰自己提着缎袍从粗布褴衣的人群间行过的尴尬,一个村人就拉长了头悄悄儿问柳金蟾身后,与莫四五步距离的王虎:“这是谁回来了啊?怎么隐约着,看着像先时的四小姐!”

    柳金蟾只觉得汗淌,暗问自己变化有那么大么?

    “可不就是我们四小姐从苏州那边回来了!”王虎偷偷与村人报喜的声儿一字不落地立刻传入柳金蟾的耳朵里来。

    “唷——这是要回来去衙门里当大官了?”

    村人们立刻思维无比跳跃地就冒出了这句,吓得柳金蟾才涨得满满的虚荣心,一瞬间就有跌进水田里的狼狈——

    这是告诉她当不了大官就不要回来了的意思么?

    “嘘——还不清楚呢,翻过年要先去京城赶考呢!”

    王虎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就追着无比尴尬的柳金蟾迅速朝村口不远处的柳家大院奔去。

    柳家大院自柳金蟾到了村口,就早已齐刷刷地将门两侧站了个满满当当,此刻远远一见柳金蟾一身银红福字纹素色侧襟长袍、脚踏鹿皮祥云小靴,飞扬着一头青丝轻巧地快步行来,柳家合族大小都兴奋难掩地迎出门来:“是不是、是不是四丫头?”

    老族长太姥姥,哆哆嗦嗦地手指着柳金蟾就叫一个激动啊——这是柳家头一位举人夫人啊!可给老柳家涨了大脸面了。

    “可不就是金蟾那丫头!”

    最是骄傲的何幺幺,立刻扶着老族长柳家太姥姥,一面鄙夷地扫过站在柳红身后,眼神很是闪烁、不安的秦氏,露出不可一世的倨傲来。

    “我们柳家的男人里啊,就你会养女儿!”

    柳家太姥姥抬眼一看是何幺幺,想也不想,就夸口大声赞道。

    此言一出,何幺幺更是觉得自己长了大脸面,在柳红身前也禁不住直了直腰板,嗔向柳红:听见没?太姥姥都赞我,你还一大早儿就骂我!

    柳红满眼都是柳金蟾异于当年的奕奕风姿,那还记得一早见到女婿,获知柳金蟾去薛家大闹的怒气,此刻眼见何幺幺拿眼斜她,也微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何幺幺,流露出讨好似的意味。

    何幺幺才不理他,恼怒似地“哼——”一声,就撇开了眼,扶着太姥姥朝着柳金蟾迎了上去。

    这一场盛情地欢迎,这叫一个热烈啊,柳家但凡有点子脸面的,全都上来,这个拉一把、这个摸一下,就连金蟾她大姐刚落地的娃儿,也不忘抱来参合了一脚。

    许是出门见了不少世面,整个场面,柳金蟾竟就这么从从从容容地一一应对下来,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着实让一早儿还气得像根红辣椒的柳红,打心底地既骄傲又激动,这女儿光宗耀祖了——

    为人母的激动,无不在她心头滚烫着。

    但柳红就是不敢显露出来,怕金蟾又跟当年考上秀才就止步不前,开始眠花卧柳不思进取了,硬生生地从头到尾就板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弄得柳金蟾在那边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暗暗担心她娘会不会待到酒席,就拿大竹条儿抽她跳跳。

    所以,狡猾如她从头到尾就拉着她太姥姥一个劲儿说说说,还无比恭敬地端茶送水,将这孝顺孙女做得人人赞不绝口——

    最后还骗了她太姥姥一对,据说只有柳家当家才能持有的传世龙凤镯。

    此一举,当即气得那边的一直由秦氏抱养的大姐柳金花,一张脸霎时间青了黑、黑了青,足足憋了半肚子的气。后她想紧随秦氏之后退场,就让她娘柳红怒目瞪了一个正着,哪里还敢动,只敢在原地继续憋屈着。

    第685章 柳家宅斗:何幺幺势压秦氏

    何幺幺则嘴角含笑,睥睨众人,冷笑着,尤其是与那脸色灰拜的秦氏对上眼儿时,他从容不怕地擦过秦氏的身侧,无比倨傲地低言了一句:“抱不了崽子就是抱不了崽子,抱了别人的也充不了数!”

    秦氏一顿,欲怒目。

    何幺幺立刻回瞪回去:

    “若我是你,早寻一根绳子吊死算了,也省得在这柳家白吃白喝废物一个,每日就等着看人白眼儿!哼——

    和我争,有本事屁股争气点儿,养出半个崽啊?别蹲着茅坑几十年,屎都拉不出来!”

    言罢,何幺幺故意撞了秦氏一下,就横着过去了,只留下秦氏扶着胸口,在原地儿涨红了一张脸儿,半日说不出半个字,欲让身后的小侍扶他一把。

    服侍他的侍从,倒也跟着火上浇油地补了一句:“何老爷也说得真没错,就你这样的,也配使唤人!”言罢,甩了甩帕子,丢下秦氏就大步挪开了。

    秦氏这才想起她的亲随早被何幺幺以一个错,打发到了厨房里干粗活!握紧拳,他努力要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中计,抬眼却不想看见了那边围墙边,绞着手帕,静静看着他落魄的薛青——

    何幺幺养来替代他时不时服侍柳红的小通房。

    “有些东西,错过时机就没有了;有些人,过了村就没这店了!”秦氏嘴角冷冷一勾,努力装作不经意地横过薛青身侧,“四丫头,真是越来越好模样!”

    薛青冷看好似落水狗一般的秦氏,切齿地咬着帕子不言语。

    只是他眼写过那厢意气风发的柳金蟾时,怎能不觉旧情就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横割过他的心房——

    六年……他爱了她六年,等了四年……躺在柳红身下时,他想得仍旧是她柳金蟾……

    “薛季叔,外面……你五哥那一家……又来了!”

    看门的李叔又悄悄儿来与薛青报信儿。

    “没钱!让他们一个劲儿等去!”薛青一听这节骨眼儿,石小宝家又来家想和自己借钱,不仅身子一扭,转身就往自己的屋里去——

    真正是穷疯了,不是一个爹养的,也好意思来家问他薛青借?

    “大雪天的,好像都站了约莫快一个时辰了……”李叔忍不住又追着薛青疾走了两步道,“眼下屋里四小姐回来,太太老爷们都高兴,要是你五哥又晕倒在门外……”

    薛青想说冻死了又如何?他薛青满心的憋屈谁又懂?想要钱,他薛红也委身一个老女人去啊?

    但心里话是这么说,眼下李叔说的对,柳金蟾回来,五哥昏倒在门外,大家只会说是他而今都是柳金蟾的小爹了,心里还藏着柳金蟾,所以今儿才故意给柳金蟾找晦气。

    薛青心里想着,少不得忍不住气就去了角门处,抬眼果见他这嫁人不到六年就看着何他爹一个老男人模样了薛红:“不说别来了吗?”出嫁前,就不是好兄弟!

    薛红一抬眼,先看见的是薛青笋尖般的芊芊十指之上羊脂玉扳指,接着便是绫罗裹身的薛青更比在家时娇艳了的脸貌,没来由的心中划过一丝拧痛。

    “小宝……”

    薛红眼看着薛青站在台阶上的一脸嫌恶,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小宝让你去抢钱,你也去抢钱不成?”

    薛青今儿心烦,尤其是看着薛红更觉得心里烦闷。

    薛红心里一梗,恨不得就此掉头就走,但……而今他不再是那个薛家未嫁的老五,而是石家女婿,三个儿子在家饿得只见眼睛大的孩儿爹。

    “我……只是想问问需不需要人手!”

    薛红忍了忍,少不得还是低着头,宛若一个长工般,低声下气半是祈求似地道。

    若是以前的薛青,定会觉得薛红这样是给他在柳家丢人,但今儿薛青心里伤心,再看薛红当日执意弃楚傻子,择石小宝,却落得而今这光景,不禁从台阶上下来,让李叔将今儿何季叔命人给他送来的一盒绿豆糕拿来,亲自抬手搁在薛红的手上。

    “你……”薛红有些惊讶。

    “今儿没心情吃这些!”薛青放下绿豆糕,就转身提着袍子往回走。

    “我真……只是想找份事儿做!”

    薛红哪敢要薛青这么贵重的糕点,赶紧着追上两步,就将手里拿着的绿豆糕重新放回薛青的手里:“这个,我不能要你的!”

    “算我给你三个儿子的!”薛青不收。

    “他们也就是三个窝窝头便够了,这么精贵的东西……”薛红欲再拒绝,只是看薛青有些不欢喜了,便立刻住了手,有些忐忑地道:“那就……替你几个侄儿先谢你了。”

    薛青一听薛红说侄儿,心里就更是闷,他也想当爹啊!当初盼着柳金蟾无论如何回来一早儿,让他给她养上一男半女,也有个盼头,谁想……他傻乎乎地等着,别的男人就先捷足先登了!

    而今柳红这年纪……

    薛青觉得自己弄不好就跟秦氏一般,要无儿无女过这一辈子了,不禁觉得膝下凄凉,便忍不住问了薛红一句:“你后悔过吗?”毕竟楚傻子才是良人。

    薛红先是一愣,接着瞬间明白了薛青的所指,不禁微微地垂了眼:“说这些有意思吗?”

    薛青却看着门外的小池塘:“就是忍不住想,若你我都不那么任性……”

    “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单自己就能勤劳致富……

    薛红叹气,说不后悔怎不后悔,就因为他没听爹的话,结果不仅害了自己,还引虎入室,最后……好好的家都散了。

    “是啊!谁想傻乎乎的天白,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地主呢!”甚至眨眼间,就比整个柳家的地还多!

    薛青有气无力地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