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啦。”
巧云慢慢的抬起头,有些无措的看着慕文轩,那是一张非常英俊的脸,只是那冷酷的眼神使得整个人显得有些冰冷,巧云微微抬了一下头便又匆匆低下。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慕文轩刻意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
“奴婢叫巧云,是,是桐城人。”
“哦,原来是丰国人。”慕文轩挑眉一笑,看着巧云道:“你起来回话吧。”
看到巧云乖巧的起身,慕文轩继续追问道:“在丰国还有家人吗?”
一想到远丰国的弟弟,巧云红了眼轻声道:“弟弟在桐城,爹爹为了换粮食将我卖到了初云国。”
巧云正在伤心时,突然看到一双修长的手递过来一条洁白的手绢,不禁惊讶的抬头。慕文轩将手绢放到巧云的手心,随口问道:“你弟弟叫什么?”
巧云愣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我,我弟弟叫兴旺,张兴旺。”
慕文轩微微一笑说道:“你只要尽心侍奉皇姐,你的弟弟本王自会派人去照顾他的。”
“真的吗?王爷你真的能替我照顾我弟弟吗?”巧云抓住慕文轩的袖子惊喜的叫道。
看着巧云抓住自己的袖子,慕文轩掩去眼角的不快,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袖子,反问道:“难道本王会骗你不成?”
巧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不过看到慕文轩并没有动怒,便咬了咬牙跪倒在地,看着慕文轩认真道:“王爷放心,奴婢一定会全心全意的照顾好皇后娘娘的。”
☆、监国
“巧云姐姐,你在想什么?”小宫女看到巧云傻呆呆的坐着,不禁有些疑惑上前问道,突然看到巧云手上的东西,一把抢过去,惊呼道:“呀,这个吊坠真漂亮。”
巧云正在出神之际,被小宫女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手上的吊坠已经不在了,连忙转身看着那个小宫女怒道:“你吓死我啦,快把东西还给我。”说完就起身上前夺回了吊坠紧紧抓在手里。
小宫女嘴巴一撇,不悦道:“只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干嘛那么凶!”看着巧云将吊坠宝贝似的搂在胸前,小宫女调笑道:“巧云姐姐,你这么看重这吊坠,是不是哪个男人送给你的?”
“你,你别胡说。”巧云的脸上一下子飞起两块红晕。
“嘻嘻,好姐姐,你就告诉我是谁吧?长得俊不俊?”看着巧云的反应,小宫女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拉着巧云的衣袖问道。
“好了,别闹了,我还要去服侍皇后娘娘,我先走了。”巧云挣开小宫女的纠缠,飞快的跑开。
十天前慕文轩离开时将这块吊坠交给了自己,说是作为他们约定的凭证,从那以后巧云便将这块吊坠随身携带,闲暇的时候就掏出来看看,那个看起来冷漠的丰国王爷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占据了巧云的整个心,明知道自己身份低微,这段感情注定是一厢情愿,可是巧云还是愿意这样默默坚守着内心的爱恋,也是从那以后,巧云更加用心的服侍慕千菱,一想到自己能为他做一些事,内心便充满了喜悦。
慕千菱懒懒的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吩咐宫女将午膳撤下,巧云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娘娘,您还是多吃点吧。成王爷临走前特意嘱咐奴婢要好好侍奉您,您现在这样,成王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担心的。”
慕千菱有些惊讶的看向这个一贯沉默的贴身宫女,听巧云提到慕文轩,慕千菱笑了笑,看着巧云问道:“哦,是文轩嘱咐你要好好照顾本宫吗?”
看着浅笑的慕千菱,巧云突然想起在慕文轩离开那一日自己看到的景象,不禁低下了头,轻声道:“成王爷,他,很关心您。”
想起慕文轩,慕千菱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大,看着低着头的巧云柔声吩咐道:“巧云,重新传午膳吧。”
慕文轩回到丰国之后才发现自己在初云国的这些日子里,慕丰突然病倒,已经有半月未上朝,除了贴身的近侍元禄之外,就连皇后和太子也得奉诏觐见,更不要说别人。而这半月里,由于慕丰不理朝政,一些老臣便纷纷奏请太子依照惯例暂时监国,原本慕文羽是坚决不答应,可看着朝政确实已经荒废了许多,再加上叶太师等人日日聚集在东宫请愿,慕文羽无奈之下只得答应暂时监国。
听着陆修将这段时间的事情详细的讲述完了之后,慕文轩问道:“先生,如今的局面,你怎么看?”
陆修想了想说道:“太子怕是保不住了。”
听到陆修话中的惋惜,慕文轩讽刺道:“怎么,先生后悔了?”
陆修也不害怕,而是淡然道:“请恕在下失礼,只是平心而论,太子确实会是一名仁君,但是在下也绝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丰国需要重新清理,而不是得过且过。”
陆修说道后面几句话时语气中的慷慨之气也让慕文轩一愣,随即笑道:“本王一定会帮先生达成所愿的。”
“王爷,太子监国,怕是会对付我们呀。”张章看着悠闲画画的慕文远,忧心忡忡的说道。
慕文远放下笔,对着张章道:“张太尉,你看看本王这幅美人图画的如何。”
张章凑上前看清了画中人的面貌,心下已有些恼怒,说道:“王爷,请恕下官直言,这顾倾城已经嫁给定国侯了,王爷,您还是```”
慕文远对张章的话恍若未闻,摇头叹息道:“可惜画得再好,终究不如美人在怀来的舒服。”说完,看着一脸阴沉的张章,慕文远笑了笑安慰道:“张大人不必担心,太子若是真能狠下心来对付咱们,那本王也不会走到今天。”
慕文远将画放到一旁,坐下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讥讽道:“说到底,本王还得感谢太子的仁德,要是太子心肠够硬,本王也不敢打这东宫的主意。”
听了慕文远的一番话,张章一想确实依着太子的性格,短时间内肯定不会针对他们,便也放松下来,说道:“但是太子监国毕竟对我们不好,我们得想想办法。”
“张大人,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享享清福吧,朝堂之上任由太子去做,咱们不必过于操心。”慕文远顿了顿,继续道:“你想想若是父皇知道在自己病重之时,太子竟擅自监国并且还如此勤勉治国,父皇会做何反应?”
张章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赞道:“王爷果然英明,下官明白该怎么做了,下官这就着手准备。”
“张大人”慕文远出声叫住了正要离去的张章,随口道:“父皇不会在乎群臣怎么说,重要的是百姓的心意。”
“王爷放心,下官明白。”
看着张章离开,慕文远又踱回到书桌前,看着画中的人,冷声道:“顾倾城,终有一天,本王会得到你的。”
定国侯府中,顾倾城看了看手中的书,又看了看一旁专心看着自己的林景天,不禁笑道:“你真的不用去上朝吗?”
这些日子以来,林景天就借口身体不适,多日来都闲在府中,在顾倾城看书、弹琴的时候就静静坐在一旁,顾倾城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几天下来也就渐渐默许了林景天的行为,只是这人好长时间都不上朝,顾倾城不免有些担忧。
想起最近朝堂之上党派的斗争不断,林景天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顾倾城说道:“这朝堂之上的那些琐事还是留给他们去争吧,陪你才是正事。”
听到林景天将民生大计说成琐事,陪自己说成正事,顾倾城也是哭笑不得,无奈的放下手中的书。林景天见状赶忙上前柔声道:“倾城,反正闲着无事,成亲后你也很少回太傅府,不如我陪你回去看看?”
一听要回太傅府,顾倾城也喜上眉梢,不过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这,会不会不妥?”
林景天闻言认真道:“倾城,没有什么妥不妥当,只要你想,我都会帮你达成。”说完便吩咐一旁的春香和秀禾去收拾东西,尽快出发。
两个时辰后,顾倾城和林景天已经坐到了马车上,听着嘎达嘎达的马蹄声,顾倾城越来越紧张。除了成亲后的第三日回门匆匆见了一次顾正,顾倾城就再也没有回过太傅府,现在突然要回去,顾倾城不免有些紧张。
“倾城,别紧张,顾太傅一定会很高兴的。”察觉到顾倾城的紧张,林景天不禁轻声安慰。
看着那双微笑着的漆黑的双眸,顾倾城突然觉得无比安心,微笑着点了点头。
☆、生辰
当看到林景天和顾倾城突然出现时,顾正很是吃惊,但是看到女儿回来更多的还是喜悦,连忙将两人迎入府中。
“倾城,这些时间在侯府可还习惯?”顾正看着顾倾城爱怜的问道。
顾倾城看了一眼林景天,对着顾正笑道:“父亲放心,女儿在侯府一切都好,侯爷他对我很好。”
顾正这才转过身看着林景天说道:“多谢侯爷对小女的照顾。”
“太傅,您客气了,倾城是我的妻子,这是我分内之事。”林景天看着顾正诚恳道:“太傅您是倾城的父亲,也是我的长辈,您唤我景天便可。”
看到林景天温文尔雅的样子,顾正满意的捋了捋胡子,笑道:“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客气了。”然后又看向顾倾城问道:“既然回来了,就陪景天在府中多住几日吧。”
看到顾倾城询问的目光,林景天笑着点了点头,顾倾城对着顾正柔声道:“女儿知道了。”
只是当天晚上,顾倾城就发愁了。在侯府自己和林景天分房睡必然不会有人乱说,可是在太傅府自己若是还和林景天分房睡必然会引起父亲的怀疑和担忧,可是若是睡在一起,自己又······
顾正一时兴起拉着林景天畅聊了许久直到暮色沉沉才意兴阑珊的分开,而林景天一进房门便看到顾倾城正抱着被子坐在床沿发呆,林景天先是一愣,看了看屋内的一张床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他笑了笑走近顾倾城轻声道:“倾城,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顾倾城回过神来看了看林景天又看了看怀中的被子,匆忙放开被子站起身来:“我,我还不困,你,先睡吧。”
看着顾倾城紧张的样子,林景天心中偷笑,表面却淡定道:“好吧,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听到林景天的话,顾倾城心中更是焦急,可当看到林景天走向门口时,犹豫了一下,出声道:“你,去哪里?”
“我去其他房间睡。”
顾倾城想了想,把心一沉说道:“还是留下来吧,这里毕竟不是侯府,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有很多麻烦的。”
林景天也知道若是两人分房住的事被别人知道了肯定被怀疑,可自己实在不忍心让顾倾城为难,所以主动提出去别的房间,可是此刻听到顾倾城的挽留,虽然明知顾倾城是不想让顾正担心,但一想到两人可以独处一室,林景天还是满心欢喜。
“不如,我睡地上吧。”林景天提议。
“还是算了,地上太凉,这床够大睡两个人应该没问题。”顾倾城说完就转身进了帷帐,只脱下了最外层的衣裙,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躺到床的最里侧。
看到顾倾城的一连串动作,林景天无奈的笑了笑,将蜡烛熄灭,慢慢走向了床。感觉到脚步越来越接近,顾倾城下意识的紧紧抓住被子,又往墙里面挪了挪。
林景天和衣躺在床的最外侧,看了看里侧背对着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顾倾城,微微一笑也不再说话就闭上了眼睛。
直到黑暗中渐渐传来林景天平稳的呼吸声,顾倾城这才放松下来,顿时感到倦意如浪潮般袭来,很快就沉沉睡去。
在太傅府的第四日,林景天又被顾正邀去下棋,而顾倾城正在园中漫步,突然看到福生和秀禾两人在花园的角落处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心下好奇便轻步走进,暗中关注着两人的动静。
“哎,福生,你快说,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少爷本来就不喜欢,你就别自作主张了。”
“瞎说,谁会不喜欢过生辰,往年少爷在这一天都不开心,咱们今年要给少爷一个惊喜。”秀禾插着腰噘着嘴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