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天抬头看着慕文轩,慕文轩逼近一步低声道:“林景天,本王不要你的命,更不会要顾倾城的命,相反本王还要帮你护住定国侯府,本王要的是你的归顺,是你的效忠!”
“嘿,”林景天轻笑一声道:“你想要当皇帝。”
“当皇帝不是目的,只是手段。”慕文轩看了一眼顾倾城道:“本王也有想要守护的人。”
“定国侯府世代忠良,我,我如何能`”
“侯爷,你知道晋王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放心让他做皇帝吗?更何况如今初云国虎视眈眈,你觉得丰国现在的样子可以抵御初云国的大军压境吗?”
“天下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王爷又何苦逼我?”
慕文轩轻笑一声,看向顾倾城道:“那,顾倾城,不知道侯爷是管还是不管?”
林景天转头看了顾倾城良久,终于双眼紧闭,沉声道:“请王爷赐药!”
慕文轩闻言喜上眉梢,赶紧上前搀起林景天笑道:“侯爷放心,尊夫人并无大碍,几个时辰之后自会醒过来的。”
“你说什么?”林景天疑惑道。
“本王既要招揽侯爷,又怎会伤害侯爷心爱之人。其实尊夫人只是较长时间吸入了一些镇神安眠的熏香罢了。”
“哈哈,”林景天连连苦笑,叹道:“王爷,真是好谋略。”
“并不是本王的计谋高超,而是侯爷你关心则乱。”慕文轩拍了拍林景天的肩膀说道。
林景天拨开慕文轩的手,抱起顾倾城道:“王爷,我先告辞了。”
看着林景天径直要走,慕文轩开口说道:“侯爷可知这白花蛇草带有剧毒,长期服用会毒入经脉,侯爷可要注意身体。”
林景天脚下的步子顿了顿,但并没有再言语而是大步离开。
陆修从后堂出来,看着林景天离开的身影,又看了看慕文轩问道:“王爷,为何不留下些凭证,这定国侯会不会反悔?”
慕文轩笑着摇了摇头说:“如今,林景天的命脉就握在本王手中,她逃不掉的。
“倾城,你醒了。”看到顾倾城想要起身,林景天赶紧扶着她坐起来。
“我,我怎么了?”顾倾城摇了摇头,还是有些恍惚。
“成王妃屋中的熏香有安神的作用,你可能不太习惯,吸入的过多,所以有些乏累罢了。”
“哦。”看到林景天的脸色有些苍白,顾倾城问道:“景天,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林景天笑了笑:“没事,我可能是有些累了。”
摸了摸林景天的脸颊,顾倾城道:“别再守着我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顾倾城的温柔使得林景天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低下头抿了抿嘴,再次抬头已是平静如初,“好,我先回屋了,你再躺一躺吧。”
林景天走了之后,顾倾城按了按太阳穴,脑子还是有些混乱,晕倒之后的事情完全不记得,模模糊糊似乎有人争论过什么,可是具体的却一点儿都没印象。
林景天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直接去了书房,对跟在身后的福生道:“让彭大夫马上来书房见我。”
“侯爷,您找我有什么事?”
林景天没有看向来人,而是直直盯着房梁,缓声道:“彭大夫,你在侯府有三十年了吧?”
不明白林景天为何会询问这些,彭顺还是如实道:“有三十二年了,老朽自十六岁便在侯府中了。”
“我从小就由彭大夫照料,不论是我爹、我娘还是我都很信任你。”林景天看着房梁出神的说道。
“能得侯爷的信任,是老朽的荣幸。”彭顺突然有些心慌。
“是啊,我那么信任你,可你,”林景天突然起身看着彭顺奇怪的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彭顺闻言匆忙跪下,焦急道:“侯爷明察,老朽对定国侯府忠心耿耿,绝没有任何欺瞒之事。”
林景天冷笑一声道:“好个忠心耿耿,我问你,白花蛇草到底是怎么回事?它究竟有没有毒?”
彭顺猛然抬头看向林景天,只见林景天满脸狰狞,眉间的戾气直让彭数心惊,过了良久,彭顺终于道:“不瞒侯爷,白花蛇草确实有毒,而且是剧毒。”
“为什么?林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这么做?”
彭顺紧紧趴在地上,说道:“侯爷,老朽对不起你,但是我从来没有对不起林家,没有对不起定国侯府。”
林景天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彭顺,过了良久突然问道:“我娘,她知道吗?”
“都是老朽的错,侯爷要杀要剐,老朽绝无怨言。”
“哈哈哈哈哈哈”林景天突然放声大笑,这令彭顺更加害怕,连连叩头道:“侯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与夫人无关,您杀了我吧。”
林景天靠在椅子上,满脸的落寞,她摆了摆手道:“你走吧,我都明白了,全明白了。”
“侯爷”彭顺还想再说,但看到林景天了无生气的样子最终还是压下了心头的话,缓缓退了出去。
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发病越来越厉害,明明心里有所怀疑,但还是自欺欺人,不断劝说自己她们是不会害自己的,可原来,原来她们早就知道一切,只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被她们玩弄于手掌之中。
是啊,彭顺说的没错。他只是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对不起定国侯府。对于她们而言,自己从来就不代表定国侯府,自己只是一个摆设罢了,只是一个使定国侯府可以延续下去的工具罢了。
林景天一手痛苦的捂着脸,连连道:“我不信,我不信。”突然似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林景天起身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提脚踢翻了整个书桌。
听到屋内的响动,福生惊呼道:“少爷!”一边想要推门进去。但手刚刚放到门上,便听到林景天的怒吼:“滚,都给我滚。”
福生被林景天的一声怒吼吓得连连退后,只得担忧的看着书房,不敢踏进一步。
良久之后,听到开门声,福生赶紧迎了上去,看着一脸冷漠的林景天,福生吞了吞口水,轻声道:“少,少爷。”
“夫人在哪儿?”林景天的话没有一丝温度。
“在佛堂。”
看到林景天要走,福生刚要抬脚跟上,林景天就抛来一句“不用跟着。”
看着林景天离去的背影,福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林景天的身份大白之后,第三人称就都会改成“她”了。
☆、自残
林夫人像往日一样呆在佛堂诵经,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始终心神不宁,就连熟悉的经文也不断念错。
“咔嚓”,一道闪电划亮了夜空,也吓了林夫人一跳,外面突然暴雨如注,林夫人叹了一口气,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刚转身就发现黑暗中藏着一个身影,林夫人心中一惊,大声喝道:“你是何人?”
那人没有做声,小侍女也有些害怕,紧紧抓着林夫人的手,突然又一道闪电划过,林夫人这才看清黑暗中的人,不禁怒道:“你站在那里想干什么?”
那人向前走了一步,小侍女这才借着烛光看清,喜道:“原来是少爷呀!”
林景天看了林夫人一眼,然后对小侍女道:“你先下去吧。”
少爷说话一贯温和,可今夜似乎有些反常,小侍女也不敢再说什么,匆匆离去。
看到林景天步步走近,林夫人不悦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景天对林夫人的话充耳不闻,径直越过林夫人,走近摆放着佛像的桌子,弯腰盯着桌上的玉佛缓缓道:“都说信佛之人善良宽厚,却原来也是心如蛇蝎。”
“你这个混账,你说什么?”林景天的一句话使得林夫人勃然大怒,她伸手颤抖的指着林景天责骂道:“你是不是鬼迷了心窍,跑到我这里来闹,我看你是疯了。”
“对,我是疯了,我就是疯了才会这么相信你!”林景天突然逼近林夫人怒吼道。
习惯了林景天的逆来顺受,此刻的林景天脸上狠毒的表情,吓得林夫人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林景天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夫人问道:“你早就知道白花蛇草有毒对不对?你也早就知道我会中毒对不对?”
林景天突然提高的声音吓得林夫人浑身一震,窗外的闪电映照在林景天的脸上,使得此刻的林景天就如地狱的恶鬼般可怖。
林夫人看着林景天突然又想起那张相似的脸,仇恨的火苗一下子被点燃,她一下子推开林景天站起身道:“是的,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是我让彭大夫去找白花蛇草的,也是我让他瞒着你的。”
心中仅存的一点奢望也被熄灭,林景天保持着被推开跌倒的姿势,喃喃道:“为什么?娘,我也是你的孩子,你为什要这么对我?”
林景天的痛苦使得林夫人心中大快,她看着林景天道:“我恨你,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多生了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天儿就不会死,是你害死了他,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林景天满脸泪痕的看着林夫人,她脸上的快意使得林景天痛的快要窒息,可林夫人并没有就此打住,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继续发泄着自己的怨毒:“这些年,每每看到你,我就恨得发狂,我一次次诅咒你。我就盼着你毒发身亡的那一天,你早就该死了,十一年前你就该死了。”
似是将多年的积怨喷薄而出,林夫人也没了精力,瘫软在地上,满脸的泪痕。
林景天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夫人,突然凄惨一笑道:“原来,你早就盼着我死啊。”
林景天从地上爬起来,拔掉烛台上的蜡烛,拿着烛台走近林夫人,蹲在她面前,将烛台塞到林夫人的手中,让林夫人手中的烛台上的尖钉对准自己的胸口,说道:“你不是想要我死吗?来,杀了我吧,现在就杀了我。”
林夫人想要将手抽离,但林景天紧紧抓着她的手使得她难以如愿,林夫人一边挣扎,一边拍打着林景天道:“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来呀,杀了我,杀了我。”林景天抓着林夫人的手,眼神疯狂而狠毒。
看着林夫人迟迟不动手,林景天道:“你不动手,那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