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刚开学宿舍网络还没有装上,暂时只能断断续续的更新了,希望大家见谅,作者君会尽快搞好网络的。
☆、陪伴
“景天,”林夫人犹豫着喊住从身旁经过的林景天,看着林景天挺直的背影,林夫人低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林景天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夫人开口道:“你,其实是想问我会怎样安排定国侯府吧?”
“不,不是,我是······”
“你不必多说了,”林景天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林夫人的话,皱眉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定国侯府就此没落的。”
看着匆匆离去的林景天,一抹苦涩从林夫人的嘴角蔓延开来。
顾倾城走到书房门口,听到从屋内传来林景天压抑的咳嗽声,立刻顿住了脚步,眉眼低垂静立在门外,手紧紧捏着锦帕,直到屋内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下来,顾倾城才掩去脸上的落寞,轻盈的推门进去。
“倾城?”看着进来的顾倾城,林景天有些诧异,迅速将桌上的手帕卷了起来,塞进袖子里。
顾倾城莞尔一笑,刻意忽视林景天匆匆藏起来的手帕上的那一抹鲜红,轻声道:“最近公务很繁忙吗?”
林景天伸手将顾倾城拉坐在自己的怀中,无奈道:“都是一些琐事,没办法。”
顾倾城轻轻搂着林景天的脖子突然叹了一口气道自语道:“很久没有见到青丝姑娘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林景天闻言眉头皱了皱,如此想来确实自从自己杀死了赵祥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梦青丝,听说丞相府早已疲败不堪,也不知梦青丝现在如何。
轻轻吻了吻顾倾城的侧脸,林景天柔声道:“你若是想她了,我们明日便去看看她吧。”
“嗯。”看着怀中乖巧的顾倾城,林景天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阵怜爱,她蹭了蹭顾倾城的额头轻声道:“不过,现在,我有个地方想带你去。”说罢便起身拉着顾倾城离开了书房。
看着牌匾上“林氏祠堂”四个大字,顾倾城的脚步停了下来,林景天侧身看着顾倾城伸手浅笑道:“倾城,我想让你了解我的全部。”
看着一脸温柔的林景天,顾倾城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手递给了林景天,林景天眼中的笑意更浓,抓紧顾倾城的手上前推开了大门。
林景天抓着顾倾城的手没有任何的犹豫,一直走到了祠堂的最深处,才松开了顾倾城的手,静静看着桌上的牌位。
第一次走进这间祠堂的时候,顾倾城的心里只有痛苦、愤怒和疑惑,可这一次,再次来到了这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苦痛,看着身旁的人,只觉得格外的安心,似乎只要有身旁的人在,什么都可以不怕。
林景天转身看着顾倾城,指着桌上的牌位道:“这里供奉的都是我们林家的先祖。”看着桌子最中间唯一孤立摆放的牌位,林景天伸手揭下白布,沉声道:“这才是真正的林景天。”
林景天以手轻轻抚摸着牌位,轻笑道:“我顶着我哥哥的名字活了十一年,可这十一年我却从来没有活着的感觉。”
顾倾城伸手轻轻勾住林景天的手,疼惜道:“景,景澜。”
林景天含笑看了看顾倾城,自顾自道:“从我记事开始,每一次我和哥哥摔倒的时候,母亲总是最先奔向哥哥,我总奢望着什么时候她可以先来抱抱我,我想着是不是我不够好、不够出色,所有母亲她才会更疼哥哥,因此我拼了命的去学习一切我可以学的东西,我知道母亲喜欢画画,我就拼命去学习,我,只是想得到她的一声赞扬,哪怕只是一个赞许的眼神,也足以让我开心好久好久。”
顿了顿,林景天继续道:“我真的曾以为只要我变得足够好,母亲她一定会更喜欢我的,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所有的一切在出生时就已注定,我注定是个女子,难以承担林家的家业,更难以抵达哥哥在母亲心中的地位,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我父母都认为是我害死了我哥哥,他们恨我入骨,但为了林家的未来,却不得不让我假扮哥哥来继承林家的爵位。没有一日我不是在为哥哥而活,为林家而活,这十一年来我一次次以为林景澜真的已经死了,我就是林景天,可是只有每晚睡觉脱下衣服的时候,我才恍惚想起我始终不是真正的林景天,没有人会在意我、关心我,我的身份甚至是我的存在都是一个弥天大谎,每每午夜梦回之际,我都要不停地追问我到底是否还活着,可却从来都没有答案。”林景天停下来看着顾倾城道:“倾城,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父亲临终前看我的眼神,满含着怨恨和凄惨,还有母亲那凄婉的目光,时时刻刻如影随形,就像一把利刃一样,每时每刻就在我的心上划一刀。”
林景天眉眼的忧伤刺的顾倾城心中发酸,她紧了紧林景天的手安慰道:“景天,你还有我。”
林景天没有说话,转身紧紧抱住了顾倾城,顾倾城俯在林景天的肩头轻声道:“你的从前我无法参与,但此后我都会陪着你的,景澜,我会一直都在的。”
林景天轻笑一声,将顾倾城搂的更紧,柔声道:“倾城,谢谢你,谢谢你肯让我去爱你。”
“你说什么?”林景天看一眼身旁的顾倾城,又看向那妇人问道:“青丝不在玲珑阁,那她去了哪里?”
那妇人摇了摇头道:“青丝自去了丞相府,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顿了顿,那妇人掩饰不住脸上的焦急,担忧道:“如今丞相府已经分崩离析,也不知她去了哪儿?”
“丞相府出事了吗?”顾倾城有些疑惑的问道,因着这些日子几乎都呆在侯府,顾倾城完全不知道赵祥已经去世的事,所以听到那妇人的话倍感惊讶。
林景天闻言拉着顾倾城一边向玲珑阁外走去,一边道:“没什么大事,你放心吧,我会派人去找青丝姑娘的。”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那妇人转头道:“她们走了,出来吧。”
一个女子从厚厚的帷帐后走出,冲着那妇人盈盈一拜道:“多谢妈妈。”
“唉!”那妇人叹息一声,伸手将那女子扶起,道:“你我之间就别这么见外了。”
那女子抬头勉强一笑,正是许久不见的梦青丝,她脸色发白、神色倦怠,身形也消瘦了不少,妇人看着梦青丝隆起的腹部道:“你打算如何?为什么不愿见侯爷?”
梦青丝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冷声道:“我再也不愿见她,她毁了我的一切。”
那妇人按住梦青丝发抖的双手担忧道:“可侯爷她总会找到你的,到那时你打算如何?”
梦青丝莞尔一笑道:“妈妈,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那妇人先是一愣,随即叹了口气道:“如此也好,离开这里去过新的生活。”
梦青丝诡异一笑道:“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我便会永远离开。”
☆、作画
“你不能进去,你再乱闯我就不客气啦。”福生拉着眼前穿着斗篷的男子,气呼呼的说道。
那人穿一身黑色的斗篷,将浑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一双眼睛没有丝毫温度,厌恶的甩开福生,直向前而去。
“你,你太大胆了,侯爷府也敢乱闯,来人······”
“福生,”林景天走出房门,看了一眼停下身子穿着斗篷的那人,又看向福生道:“你下去吧。”
福生临走之前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但那男人似是浑然不觉,只是盯着不远处的林景天。
林景天侧了下身子,伸手道:“皇上,请吧。”
慕文轩冷哼一声,径直走进了书房,端坐在椅子上。
林景天刚把门关上,便听到身后慕文轩的声音:“侯爷真是好大的排场,朕连下数道圣旨,竟把你请不进宫。”
林景天微微一笑,坐到慕文轩对面的椅子上缓缓道:“微臣抱恙在身,实在是力不从心。”
“林景天,”慕文轩猛地站起来怒视着林景天道:“朕没有多少耐心,你不要欺人太甚。”
林景天并不惊慌,摇了摇头道:“都等了这么多年了,还在乎这十天半个月吗?”
“正是因为已经等得太久了,所以朕才不想再等了。”
慕文轩在屋内焦躁的走动着,压抑着声音道:“我等了太久了,我一天一个时辰都不想在等了,景天,”慕文轩抓住林景天的肩膀央求道:“朕求你了,你把千菱还给朕吧,求你了。”
看着慕文轩如此低声下气的央求自己,林景天叹了口气,抓下慕文轩的手道:“皇上,我说过的,我这么做,不仅仅是出于我的私心,长平公主她未必能接受你。”
“那难道朕就这样失去她吗?”慕文轩无力地垂下手痛苦的问道。
“皇上,”林景天起身将慕文轩扶坐在椅子上轻声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在我走之前,我会把长平公主还给你的,你也得给她时间。”
“什么意思?”慕文轩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他看着林景天道:“为什么时间不多了?”
看着林景天苦涩一笑,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慕文轩赶紧起身看着林景天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白花蛇草的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我活不了多久了。”林景天一脸平静的说道。
慕文轩连连倒退几步,稳了稳神思,快步上前抓起林景天道:”现在就和朕进宫,让御医替你好好诊断诊断。”
林景天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她看着慕文轩浅笑道:“不必再做无用之功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
林景天起身将慕文轩按坐在椅子上,一撩下袍郑重的跪在地上,看着震惊的慕文轩认真道:“皇上,我今日只求你一事,请你务必答应。”
慕文轩看着林景天突然哈哈一笑,满脸的苦涩,他起身搀起林景天道:“你不必多说,你所求的朕都明白,你放心吧。”
林景天低头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慕文轩不再说话起身向外走去,他走到门口将门拉开一条缝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林景天吸了口气沉声道:“景天,真的谢谢你。”说罢将斗篷重新穿上,大步离开。
随着慕文轩拉开门离开,阳光洒满了一室,迎着刺眼的阳光,林景天看到顾倾城站在门外淡笑着看向自己,但眼角的悲伤却也显而易见。林景天眨了眨眼睛,但视线却更加朦胧,她咧嘴一笑柔声道:“倾城,我给你画一幅画吧。”
铺好宣纸、磨好墨、拿起笔,林景天的笔尖在纸上留下了一行行虔诚的印记,额头和鼻尖都沁出了汗珠,顾倾城站在一旁并没有看桌上的画,而是一直盯着林景天,时不时拿着手帕帮她擦一擦额头的汗水。
林景天长长出了一口气,直起身子,将画笔搁下,看了看桌上的画,又看了看顾倾城有些遗憾道:“我几乎有十年没有画过画了,无论我画的再好,也难以抵上你的美。”
顾倾城莞尔一笑,俯身下去,看着桌上摊开的画卷,一个红衣女子站在河边,微微低头看着平静的水面,倾世的容颜一半被树荫遮挡,一半□□在外,眼角眉梢风韵天成,但偏偏浑身透漏出一种绝世独立的傲然令这美人更添几分漠然。
顾倾城看着这画忍不住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似是不敢相信画中的人就是自己,林景天凑近顾倾城柔声道:“喜欢吗?”
顾倾城使劲点了点头,转身看着林景天笑道:“再写几句诗就更好了。”
林景天笑着拿起笔,但刚将笔移到画上就觉得眼前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纱,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分外模糊,林景天有些焦急,腾出一只手使劲揉了揉眼睛,但眼前的世界还是一片朦胧。
顾倾城发觉到林景天的异常,见她提着笔却迟迟不肯下笔,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满脸的焦急,顾倾城心中一酸,险些掉下眼泪,她背过身擦了擦眼睛,笑着一手按上林景天执笔的手柔声道:“今日你累了,日后再补上吧。”
林景天这才觉得如释重负,放下笔,抹了把头上的汗,勉强一笑道:“今日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