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啊！乙帆来了！」刘友滢眼尖，梨乙帆才刚踏进场地就被叫住。
「大家都在啊！」梨乙帆看见所有人都到齐了，环顾四周，就只剩郑夏杰没有现身。
「乙帆，妳还好吗？」郭宜柔带着悲伤的眼神揪住梨乙帆的袖子。
「很好啊，怎幺了？」梨乙帆睁大眼，发生什幺事？为什幺大家都这样看她？
「妳不知道吗？」大家面面相觑。
「郑夏杰他…前几天…」刘友滢低着头，手指交缠着欲言又止。
「郑夏杰他怎幺了？」提到郑夏杰，梨乙帆慌了，喉咙忽然嚐到一丝苦意，她无法发出声音。
「他…」刘友滢还没开口，梨乙帆的身影从她眼前消失。
梨乙帆着急的挥手招了一台计程车，直冲医院。
千万不要！千万不可以！郑夏杰！梨乙帆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嘶吼，握紧的手心已经泛白，好不容易到了便匆忙的下了车。到了医院的三楼，她慢下脚步，停在郑夏杰房门前，颤抖的手握住了门把，梨乙帆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缓缓打开。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枕头，白色的床。没有郑夏杰。
整个房间空无一人，所有东西都被收的乾乾净净，彷彿从来没有被放置过。
梨乙帆动也不动的站在门口，就这样默默盯着空旷的房间，没有一丁点的感觉。她只是漠然的，看着。
「乙帆。」熟悉的声音。
梨乙帆慢慢转头一看，不是他。她眼神空洞，又将视线移回。
「他换病房了吗？」不带任何感情，梨乙帆开口。
「没有。」徐予澄撇开头，声音颤抖着。
「他回家了？」再一个问题。
「没有。」一样的回答。
「他病好了吗？」沉默了很久很久，安静到让人几乎忘记时间。
「乙帆…」徐予澄用不捨的声音叫唤。
「他离开了。」
像是用刀狠狠刮着梨乙帆的心，即使已经被磨到遍体鳞伤，那种痛楚一样不减，也没有麻痺。
「这是他要我给妳的。」徐予澄从背包里拿出两封信，递到梨乙帆面前。
「骗人，不可能。」
徐予澄见她毫无反应也没有动作，他索性把信塞进她手中。
「加油。」徐予澄悄然离开。
「我回来了。」梨乙帆没有哭，她只是推开门，郑夏杰的家。
机械式的移动脚步，抵达二楼的房间。
还是什幺都没变，一样的摆设，一样的照片，但没看到想要见到的人。
梨乙帆掀开被子，用力钻进被窝，拿着枕头盖住脸。
「味道…还在。」她小声说。
梨乙帆坐起身，抱着枕头，轻手轻脚的打开编号为1的信封。里头是她最喜欢的信纸，一个男孩和女孩头靠头，手牵紧紧的，在大雪中互相依偎。
但是，当梨乙帆读起时，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下了。
「老婆，抱歉，当妳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吧。」
梨乙帆伸手抹掉刚溢出的泪水，用力咬着唇继续往下。
「妳说的，不要说走就走，我没有做到，也对不起。
妳知道我们去露营的那个晚上，我许了什幺愿吗？
不是摩天轮上的愿望了。」
梨乙帆抬着头，想办法不让泪水掉出眼眶，但这办法丝毫不见效。
「在摩天轮，我希望我和妳能永远在一起，在露营，我许了，希望妳可以幸福。」
看到这行字，梨乙帆忍不住叫出声，「没有你我要怎幺幸福！」
「妳知道吗，妳的存在，是习惯。
我很后悔没有早点遇见妳，早点爱上妳，早点开始守护妳。」
「我安排妳出国，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状况，差不多不行了。
我不想让妳担心，不想让妳看到我的样子，更不想让妳痛苦。」
梨乙帆征了半晌，眼睛一眨，斗大的泪滴又染湿了被舖。
「我真的好想，陪妳过18岁生日，19岁生日…直到100岁都不停止。
我知道妳肯定捨不得忘了我，但是不要把我留在回忆里太久，好吗？」
「郑夏杰…」梨乙帆此刻已经哭到无法自己，当把上一刻的眼泪擦掉时，下一秒又泪流满面。
「这辈子，我很幸运可以爱上妳，也很幸运可以被妳爱上。
谢谢妳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和妳在一起的这一年，我很幸福。
啊，对了，一直都忘了问妳，我试用期到底过了吗？
请妳，一定要找到一个可以陪伴妳走一辈子的男人，可以代替我守护妳一辈子的男人。
我爱妳。
郑夏杰 」
「过了，郑夏杰，你早就过了…呜呜呜…」梨乙帆阖上信，心里却像是被撕裂着。他们相爱的证据，过去的点点滴滴一直都历历在目，要她怎幺否认这一切那幺突然的变化？
但梨乙帆明白，就算在内心吶喊他千遍万遍，一样连他的影子都唤不回，郑夏杰，真的消失了。
「啊！」梨乙帆大喊了一声。好难受，好想吐，她紧咬着下唇，一丝血腥传来。梨乙帆双拳紧握，不停的搥着胸口，好痛，真的好痛。
悲伤的眼眸瞥到身旁编号为2的信，却发现是被黏死的，她仔细看，上面注明：请结婚前再打开。
梨乙帆红着鼻子，落寞的笑了。都什幺时候了，郑夏杰还开玩笑，那是让她一辈子都不打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