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感觉到深深的挫折感和无奈感,有权有势有什么用,到头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
“不,王妃不会怪您的,一切都是烈火宫,都是左翼……”
“烈火宫,左翼……”
枭云楚的眼中划过一抹嗜杀,手中的拳头渐渐紧握,“左翼,左翼……”
知否看到他的眼中燃烧着不可熄灭的怒火,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枭云楚,愤怒的让人害怕。
王爷,她死了你的心也跟着死了吗?
大雨渐渐停歇,原本人群攒动的山崖上空无一人,只有无数的脚印声和那沙地上的鲜血昭示着这里曾经发过一场惨烈的大事。
山崖上,一带着诡异面具的人手中抱着一个女人,那人站在山崖上神色淡漠。
怀中的女人全身是血似乎早已死去多时,那双手已经无力垂了下去,可是那人却依旧紧紧抱着不肯放手。
一阵妖冶的鬼风吹过,从天而降一个白衣飘飘的女人,女人有着姣好的身段和容颜,举手投足间动人心魄。
她如凌波仙子一般的走到男人身后态度恭敬的单膝跪地,“月妖拜见宫主……”
那人缓缓转身看着眼前叫月妖的美丽女人,“把她带到月魔那里……”
月妖起身接过女人抱在怀中微微蹙眉,“这人全身骨头以碎,已经没用了……”
“半个月,半个月本宫要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人……”
丢下这句话后便化为了一团黑烟消散在空气中,月妖注视着怀中的女人眼中划过一抹妒恨,“你何德何能能受宫主赏识?”
“你何德何能能受宫主赏识?”
月妖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那美丽的脸上却有着说不清楚的阴寒。
这世上只有月魔可以和阎王相竞争灵魂,可是,月魔不会喜欢做这件事情,哪怕是宫主吩咐的。
一阵诡异的大风刮过沙眼飞走,月妖抱着怀中的女人腾空而起消失在了崖上。
一轮冷月高挂,王府门口站着一个女子,女子似乎站在这里许久了,她的目光一直看向街道的两旁,她无时无刻的不在奢望那人突然之间会从一旁的街道走来,再轻轻的唤她一声傻丫头。
“朵儿,外面风大,你进去吧……”
一袭黑衣的夜鹰从府里走了出来,他站在朵儿身后神色担忧,自从得知王妃死去的消息,她便一人站在府外不吃不喝。
朵儿抬起憔悴的小脸,一双眼睛因为哭的多的缘故红肿不已,“夜大哥……”
她似乎情绪奔溃的扑倒夜鹰怀中失声痛哭,“为什么会是小姐,为什么会是她……”
夜鹰一时之间不敢乱动只能呆滞的站在那里,看着朵儿哭的撕心裂肺他都不知道用什么话语安慰她。
王爷自从回来后就去了宫里没有回府,为了追捕左翼王爷甚至不惜动用了暗卫,这一次,王爷是不会放过烈火宫的人了。
“朵儿,节哀顺变……”
夜鹰抬起双手轻轻拍打她颤抖的双肩,朵儿的眼眸却是一亮快速的跑进府中一把抱住那女子,“小姐,小姐你回来了?”
绯色一人站在王府门口看着她扑向自己,她的眉宇轻蹙随后用力的推开了她,“大胆奴婢,你看清楚我是谁?”
朵儿的身子猛然一惊忙放开了她双膝跪地,“奴婢知错……”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和楚旋瓷长的八分像的绯色,为什么不是小姐,为什么?
绯色看着她这样子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她轻轻叹气把朵儿扶了起来,“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要接受现实……”
“小姐,朵儿该怎么办?”
绯色沉默一刻,“你也算是忠心为主,你可愿意留在我身旁伺候?”
朵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轻轻摇头,“奴婢和小姐一起长大,此生只会有小姐一个主子,请侧妃娘娘恕罪……”
“好吧,我不勉强你,回去吧,你小姐要是知道你这么伤心,她会不安的……”
绯色难得的好脾气轻声安慰,“回去吧……”
“小姐,小姐……”
身旁跑来了绯色的侍女,她在绯色耳畔低语几句绯色神色一变,“我有事走了,你也回去吧……”
绯色带着侍女离去,朵儿却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似乎那是楚旋瓷一样。
“朵儿……”
“王爷去哪了?”
朵儿转身看着夜鹰,“我想离开王府……”
“你要走……”
夜鹰的心猛然一疼,果然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小姐。
朵儿点头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她瞧了一眼王府苦涩一笑,“想当初我陪小姐嫁过来的时候王爷穿着丧服成了亲,看来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不是这样的,王爷只是……”
夜鹰想说的是,失去了王妃,王爷的痛苦无人能明白,他虽然是蛮横了一点,可是他对王妃的情是真的。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姐不会再回来了,我也没有留在此处的必要……”
朵儿看着眼前的夜鹰,曾经的她有一种冲动想求小姐跟王爷说她喜欢夜鹰,可是如今……
看来她这辈子注定漂泊无依,无依无靠。
“你要去哪?”
夜鹰一张黝黑的脸上浮现一抹浓浓的痛苦,那双深邃的眼中藏着无人能懂的悲凉。
喜欢却知道没有结果,他能怎么办?
朵儿缓缓转身摇头,“四海为家……”
夜鹰看着她娇小的背影越走越远,他终于冲破阻碍大声喊叫,“留下来好吗,为我留下来……”
朵儿的眼泪不停滴落却是固执不肯回头看他,“对不起夜大哥……”
冷风瑟瑟吹拂着树叶莎莎直响,夜鹰握紧了长剑呆滞的站在那里看着那抹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他自嘲一笑,“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别自作多情了……”
夜凉如水,冷月如勾。
凉亭处,一袭白衣的绯色站在那里抬头遥望仓颉。
“都找了吗?”
侍女点头,“都找过了,那断肠崖下终年云雾飘渺,凡人根本无法下到崖底,所以……”
“所以,楚旋瓷必死无疑吗?”
侍女再次点头,“小姐,王妃要是死了,您不就可以做正妃的位置了?”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响彻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小姐,奴婢知错……”
侍女双膝跪地捂住发疼的脸颊,她的嘴角溢出一股鲜血,几颗门牙被打了出来。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不能乱说话,记住了吗?”
“奴婢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