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 其实都是百鍊成钢 (4)
「陆同学，这幺激动啊？我们也只是想让戏更逼真呀。」
施亚茜虽是被陆耳突然的气势吓了一跳，仍是捺着心惊，撑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难道妳连这幺一点牺牲也做不出来？亏妳还是模範生，这幺自私怎幺做同学的模範？」
哼了一声，陆耳反而笑了，只是那笑反而更令人胆慄，「真要说的话，负责人更应该确认这煤灰有没有问题吧。」她提起煤灰朝施亚茜走近，「要我牺牲，行，妳先抹上。」
施亚茜的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妳……为、为什幺我得抹！演灰姑娘的是妳！」
「喔？不是因为这煤灰里掺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抹了会过敏红肿发痒，顶着张麻花脸，看那丫头还敢怎幺撒野』……」陆耳寒声，脚一踢，旁边课桌应声倒下，桌脚不偏不倚指着角落边摀着嘴瞪大眼睛的施亚茜的小跟班——这话不久前正是自她口中所出。
「忍着让着妳的已经够多了，这是最后一次。要再敢犯到我头上……」陆耳看向后门边上隐隐露出的脑袋瓜，又补了一句，「或者我朋友头上，我不会跟妳客气。有的是方法治妳，只是不想髒了手，别想一而再再而三刺探我的底线。」
说罢，掉头扯了书包离开，把教室外头躲着的邱静也给拉走。
教室瞬间降到低气压，非难的声浪越滚越大，施亚茜浑身颤抖，猛地砸下剧本朝外头大吼：「陆耳！给我站住！」吼着就要追上去，手肘却冷不防地被箝住。
「行了吧，别更丢人了。」
施亚茜恶狠狠地甩掉那只手：「干你什幺事！」
被甩开手的男生耸肩，手插回口袋，痞痞扯起一边嘴角，「怎幺不干我的事了？陆耳可是我的灰姑娘。」
「你的灰姑娘？呵，听了都觉得噁心！」
「噁心的是妳吧，见不得别人好就想搞小手段。」他丝毫不留情面，以刚好能让人听清的音量说道：「我劝妳安份点 ……如果妳不想让灰姑娘跟王子同时罢演。」
语毕，他回头朝同学们笑道：「嘛，主角不在也练不了，大家就早点回家吧，解散啊。」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解散——去把这场惊天动地的争执传播出去。
施亚茜握紧拳头，看着自己的跟班怯怯回头望了一眼，又飞快地溜走了，心头那把火越烧越兇。
「薛之廷，我记得我跟你无冤无仇。」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他笑出一口整齐白牙，「妳跟陆耳作对，就是在跟我作对。」
□
远在北京的易同学打了个喷嚏。
「感冒？」小马立刻回头。
易烊千玺皱皱鼻子，调整耳麦，「没事。」
小马拍拍他的肩道：「撑着点，你爸妈来接你，在外头等着呢，彩排完就能见到楠楠了。」
提到弟弟，易烊千玺嘴角难得出现温暖的弧度，「嗯。」
一旁的小马看了只觉得扼腕——这种笑容要是在摄影机下出现，估计又能圈到一堆姐姐妹妹阿姨太太了，可惜。
易烊千玺站到净空的舞台中央，偌大的舞台衬得他的身形更加单薄。
电子音乐一下，三架机械手臂同时大动作拉远，灯光嚓一下全打亮，红白光束準确打在身上，易烊千玺几个有力的大震，带出一连串精炼舞步，舞群在后跟进，动作同步气势倍增。
舞蹈以乾净俐落的后翻结束。他稳住身子，等音乐停下来，等主控的声音从耳机传来：「ok！」
深深鞠躬，他向工作人员道了谢，跟着小马，脚步不停歇往家人的方向去。
易父的车等在停车场。小马上前和易爸易妈打了招呼便离开了，易烊千玺坐上后座，乖巧地先和父母问安，方才开心地把弟弟抱起，放上大腿。
从后照镜看见一切的易家父母只觉宽慰。
「在那里过得好吗？」
易烊千玺抱着弟弟，笑道：「嗯，过得不错，爷爷奶奶身体也很好，就是太想你们了。」他亲了下弟弟的额头，「还有楠楠。」
「你经纪人说你这次考试班级第四？学习越来越好了。」易母笑吟吟道。
「嗯。」易烊千玺不好意思地挠头，「还得再努力。」
「北京的学校怎幺样？」易父又问。
「唔……也挺好的，课业要求更高一些吧，逼得挺紧。」
易父嗯了声，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过了一会儿才问：「有没有想过就到北京读？」
身子一僵，他低眉道：「……爸，当初不是已经说好了幺？」
「你爸就是担心你一个人辛苦，想把你带在身边，没事儿。你想在哪儿读就在哪儿读。」易母出声缓颊，「待会回家休息下吧，晚饭都是你爱吃的菜。多陪楠楠玩儿，你不在的时候他成天喊哥哥呢！」
易烊千玺闻言笑开，「真的？」
怀中的易烊千楠咿呀嚷了两声，把头埋进哥哥胸前。
晚上难得住回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竟升起陌生之感。太久没回家了。
不是没想过在北京读书，有爸妈有楠楠，交通方便，资源也更充足。但相对的纷扰也更多了，他当初选择留在怀化，大半原因就是因为不想被打扰。
而今留下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思及此，他摸出手机。因为忙好几天没和陆耳联络了，也不知道这期间她过得如何，大概又会回答「我可是学生当然都在学习啊」之类的像敷衍的话。
电话很快便接通，他语带笑意：「喂？」
那端却迟迟没有回应，他又唤道：「陆耳？」
他听见她倒抽口气。
「易……易烊……千玺？」
心陡然沉了下来——那声音，不是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