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情又没有开关,怎么可以任由自己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北京首都机场
江修泽和周一阳万分不解的看着即将飞往英国的慕晨。
江修泽:“你回来的目的就是对安若说一句,祝她幸福?”
周一阳:“我可是打听听到他们的婚礼就是在下个礼拜一,你真的可以接受自己的前妻变成别人的老婆?”
慕晨的目光扫过他们两人,轻扯了一下嘴角,墨镜遮去了他所有的情绪:
“我们已经离婚了,不是吗?”
“这可真不是你的个性。”江修泽忍不住的叹息:“如果你只是因为安若此时待在你的身边,你给不了她想要的保护,大可留下来阻止她嫁给叶冬阳,等到一切风平浪静了,再求的她的原谅,可是你现在这样的行为,无疑就是切断了和安若的所有后路,等到什么都平息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江子,我记得我离婚的前一天是你告诉我,安若再也不可能原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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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前一晚上,秦俊和秦格从h市赶了回来,将那边调查的事情暂时的放下,苏晴也从自己的公寓赶到安若的公寓,陪她度过最后一个单身的夜晚。
安若一点也没有即将做新娘子的感觉,依旧和往常一样,简单的吃过晚饭,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任何的不正常,苏晴虽然是来陪她,但是几乎也等于没有这个人,因为一项有些呱噪的她,今晚自从出现直到现在,竟没有说过一句话。
安若当她是在和自己生气,也就没理她,自顾自的看着好笑的八点档。
叶冬阳期间打过电话过来,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有没有吃饭,吃了什么,安若都一一回答,这样被人记挂的感觉很奇怪,安若不确定是不是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宁愿不被记着。
她和慕晨一直都没有再联系,安若也有些逃避的没有询问苏晴他的状况,事实上,她也没有什么特别想知道了,结局已经是现在的这个局面,说的再多,见的再多,也无法更改什么,可是在这样一个即将成为人生转折点的夜晚,安若很想知道他是不是也知道明天的自己即将结婚,他现在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心不在焉……
手中的手机被自己无聊的翻来翻去,连苏晴都觉得纠结:
“你想给谁打电话?”
安若回过神,眼中无限迷茫的看着她,然后懂了苏晴的意思,又低下头,略带嘲讽的笑笑:
“你不是看出来了吗?”
苏晴哦了一声,然后也笑了出来:
“那你知道晨子哥换号码了吗?”
安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回答,愣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对这个结果全然的消化,然后放下手机,走向窗边,静静的伫立,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苏晴看着安若,莫名的自己也感觉到累,她也不想去问什么究竟想没想好的愚蠢问题,答案是肯定的,安若嫁给叶冬阳,铁板钉钉。
苏晴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卧室: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有你累的。”
安若不带任何情绪的嗯了一声,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苏晴轻叹一声,离开了客厅。
婚礼是在叶家老宅的花园里举行,这里很少有人来,且因为是在郊区,风景怡人,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有耳目一新的感觉,现场也摆满了白色的玫瑰,树枝上也系上了粉色和紫色的丝带,看得出被人精心的设计过。
安若一早便被叶冬阳接到了老宅,梳妆打扮都在这里,省去了她不少的折腾,反正早晚要过来,梳妆前或者梳妆后过来,哪一种对安若来将都是无所谓的。
化妆师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姑娘,在给安若打粉底的时候,不由的赞叹一句:
“叶太太,你的皮肤可真好。”
安若和身后的苏晴都是一愣,她们的眼光在镜中相会,各自带着不同的笑意,又错开来,这对于安若是一个全新的称呼和身份,意味着她和前面的种种都没有了任何的关系,从今以后,她会是叶冬阳的妻子,别人眼中的叶太太。
安若对于她的夸奖,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轻声说了句‘谢谢’,可能是感觉到她的冷漠,化妆师也好心的不再多话,和助理一起精心为安若打扮起来。
叶冬阳正在试礼服的时候,叶夫人走了进来,陶子姐看到夫人,微微的笑了笑:
“夫人,你看,冬阳穿礼服帅呆了。”
往常一定会调侃几句的夫人,这次破天荒的竟保持着沉默,似乎注意力并不在这个上面,陶子和叶冬阳都感觉到了这一点,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她,夫人不由的笑了:
“看我干嘛?衣服试好了吗?”
陶子点点头:
“什么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时间了,夫人,你是有话要和冬阳说吗?我要不要先出去?”
“小桃子,我们在一起相依为伴30年,我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瞒着你的。”
陶子舒心的笑了笑:
“可你现在这个模样,像极了正儿八经的贵妇,也让我太不适应了。”
夫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就被陶子再次制止:“可别看了,你的不正常都写在脸上呢,算了,我还是出去吧,大概把儿子推给另一个女人的母亲都会潜意识的不正常,我可不想招惹你。”
说着便拿起床上的一起零碎东西,走出了卧室,叶冬阳对于陶子姐的可爱反应,不由失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西装,然后转身看着自己的母亲:
“妈,你在担心什么?”
夫人释放了真实的情绪,眼神包含着万千的情绪看着叶冬阳,几乎让叶冬阳以为她对于自己轻率的举止后悔了,可是她的犹豫又让叶冬阳觉得事情并没有他看到的那么简单。
夫人走过去,拉着叶冬阳在床边坐下,温热的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虽然这是一个母亲应该有的正常举动,却对于这个印象中她从来不曾如此的叶冬阳来说,很难接受。
他刚想开口询问什么,叶夫人却先一步开了口:
“冬阳,到现在你还是决定要娶安若吗?”
和想象中的差别不大。
叶冬阳笑了笑:
“妈,外面的宾客都已经在等了,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晚了点?”
“冬阳,我突然不确定这样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了,你对我说过的婚后培养感情,我并不反对,可是当我看到安若依然什么都把慕晨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时候,我就开始担心,你们今后的生活究竟要怎么过。”
“妈,安若的反应并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说,她和慕晨也只是才离婚不到一个星期,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让她释然一切,然后接受我,会不会有些太强人所难?”
叶夫人叹息一声:
“这我当然知道,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你感情的事情我不会妄加干涉,不管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只要你自己喜欢就好,可是安若不是平常的女孩子,你真的有那个自信去征服她?”
“为什么是征服?”
“就我个人而言,我是非常希望安若成为我的媳妇,可是当这一切都美梦成真的时候,我就开始奢望如果你们两个是因为相爱在一起的就更好了。”
叶冬阳哭笑不得:
“妈……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我们婚后的生活各自过各自的,完全没有夫妻的样子,耽误了两个人,这些我都想过,我的结果还是想去尝试一下,我答应你,如果尝试的结果还是不行,我们会尽早结束。”
慕晨躺在他们曾经生活了三年的公寓里,目光呆滞的看着没有任何改变的天花板,就这样整整5个小时。
他并没有回去英国,确切的说是进了安检,最后却没有了上飞机的勇气,之前想好有关放手的所有勇气在离开北京的这秒轰然崩塌,破碎的不成样子,于是他不得不遵从自己的心,选择留了下来。
想想也是,英国虽然是他们一切开始的地方,却终归是没有多长的时间,而自己所在的这栋公寓,是他们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地方,如果非要怀念,这里会是不二的选择。
江修泽已经在客厅里等了他很长时间,应该算不上等,因为他只是去参加安若的婚礼,顺道来看看让人不放心的他,果不其然,自己早出门的三个小时全部消耗在这场没有一句话的等待里了。
看看时间,再不离开,自己也会赶不上婚礼了,朝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却还是走过去:
“我必须要走了,有什么话是需要我带到的么?”
慕晨的眼睛眨了一下,因为动作太过缓慢,江修泽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微颤的睫毛,他看着慕晨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舒出一口气:
“你再不动一下,我就会认为你是死掉了。”
慕晨看向江修泽,眼神是江修泽最近这段时间看过最坚定的一次,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无可阻拦,他惊讶的张了张嘴,似是不敢置信,却因为太过激动,想尽快听到从慕晨的嘴里证实这一个答案:
“慕晨,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
慕晨扬起邪佞的微笑:
“江子,既然我还一如既往的不想放开她,为什么我还要眼睁睁的把她让给别人,如果我给不了她想要的保护,那么我宁愿和她一起粉身碎骨,也不想看到她成为别人的女人!”
江修泽觉得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都要被慕晨的这句话折腾出眼泪来了,不是他说的有多么感人,而是亲眼看到他们的分分合合,在情感路上的艰难跋涉,明明相爱,却为了那可以阻挡的外界因素伤害彼此,又是何必呢?
“你他妈的终于开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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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开窍了,必须承认自己的舍不得。
舍不得安若,舍不得那段三年的婚姻,舍不得那种未曾言说的感情。
他去衣帽间换了衣服,打算和江修泽一起去婚礼现场,江修泽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了,一个劲儿的在旁边嘀嘀咕咕,不过大致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慕晨终于又活的像个男人了’。
离开公寓准备出发的时候,慕晨落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两个人同时顿住脚步,相互看了看,似乎都有种感觉,这个电话不会太简单,慕晨的感觉可能还要更重一些,犹豫着要不要接听的时候,江修泽已经走过去把电话拿了起来,只看了一眼就有些色变:
“慕晨,是医院。”
慕文基病危。
安若看着镜中变的越来越美丽的自己,突然有些心慌,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样,正在为她设计发型的设计师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安,轻声安慰了几句,安若对此也只是笑了笑。
苏晴刚才接到电话出去了,一直到现在没有回来,这一点不仅让安若无法放松下来,反而全身更加的紧绷,她终于忍耐不住,打断了设计师的进程,说了句抱歉,就要起身走出去,设计师不明所以,一头雾水,想要劝她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推开,叶冬阳和苏晴齐齐的出现在门口,两个人的脸色正常,没有一点掩盖的痕迹。
叶冬阳看到梳了一半发型的安若,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你打算就这样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安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型,不自然的笑笑,坐回刚才的位置,让设计师继续,眼神却从镜中看着苏晴,眼睛一眨不眨,苏晴明明看到了安若的目光,却径自转过身去,假装没有看到。
安若提着还未放放下的心又添忐忑,却碍着叶冬阳在场,有些话,并不好问的出来。
叶冬阳走过去,倚着安若面前的书桌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挂着微微的笑:
“紧张吗?”
安若摇摇头,她并没有撒谎,因为她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上面,而她又如此的确定,那抹不安和今天的婚礼毫无关联。
叶冬阳笑了笑,仿佛是在对她的勇敢进行鼓励,可是安若那闪躲不已的眼神终究还是出卖了她的心,以前还懂得隐瞒的安若,在今天看起来始终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叶冬阳心里的一块地方,也终于伴着这样的表情,微微的松懈了下来,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安若:
“不要问我,也不要问苏晴,你如果想知道,自己打电话去问,我相信你还知道那个号码。”
安若猛然的抬头让设计师完全没有防备,一个隐形的发卡就这样戳中了安若的头皮,她连连道歉,安若却完全没有反应,只是看着叶冬阳,对那种疼痛,全然忽略。
叶冬阳轻笑摇头,伸手去帮她揉了揉被戳中的地方,然后再也没有说什么,将自己的手机放在梳妆台上,起身离开了房间。
苏晴假装的狠心也终于在看到安若这般无措的时候败下阵来,走过来,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
“你放心,没什么事情,明明是你自己心里有事,才这样敏感。”
安若看着苏晴,并不相信:
“真的吗?”
苏晴笑了笑,极其自然:“我骗你做什么?还是你很希望听到从我嘴里说出,晨子哥就在赶来抢婚的路上?”
安若不说话了,苏晴也察觉到自己的玩笑过分了,但是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让她呼吸不顺,让她几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了句出去透透气,也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安若和设计师,和一室的沉寂。
桌上的手机突然想起,安若下意识的看过去,却看到‘一一’两个字,她没有听到叶冬阳提起过这个人,直觉却告诉安若是个女人,于是只能任由电话响了又响,一分钟之后,然后恢复安静。
苏晴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叶冬阳,他站在那里,透过一扇小窗户看着花园里因为自己而欢声笑语聚在一起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走近的脚步声,叶冬阳回头看了看,发现是苏晴,就将手中的烟蒂熄灭,随手扔出了窗外:
“怎么不在里面陪安若?”
“她心情太浮躁,我陪不来,只能让我自己也变的烦躁。”
叶冬阳一笑:
“她就只有你一个朋友,就这样的把她丢下,她会很寂寞,尤其是,即将面对一场身不由己的婚姻。”
苏晴因为这句话也终于爆发出这几天一直隐隐压抑的脾气,瞪着叶冬阳口无遮拦:
“叶冬阳!原来你不是傻子,你明明知道这场婚姻的最后结局是什么,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我相信安若即便不嫁给你,你也一定会出手帮她,可你为什么要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而她因为秦家,肯定会义无反顾,你到底在想什么?!”
叶冬阳对于苏晴随自己的指责无奈的挑了挑眉,将敞开的窗户关上一点:
“你的嗓门,怕是会让所有人听到。”
“做了的事情,你还怕别人知道?!”
“当然怕。”叶冬阳自然的很:“就像贼怕官兵,老鼠怕猫一样,我也怕他们会听到从而抱着看笑话的态度来参加这场婚礼,这会扭曲了今天祝福的目的,而这对我和安若不公平。”
“你认为我是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对安若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吗?或者,你以为安若是被逼无奈才会选择嫁给我以此来拯救破败的秦家?苏晴,这些只是你的以为,我当时也在电话里和你解释过,我会娶她,只是因为她适合我,刚好单身,她会嫁给我,只是我能给她想要的东西,我不是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即便是等下婚礼的时候,神父还要代替我问她一句愿不愿意!你现在又凭什么来指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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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冬阳,你难道看不出来安若的心里完全放不下慕晨吗?”
叶冬阳面对苏晴,第一次露出冷笑来:
“苏晴,别让我一再的提醒你,我和安若也根本不是因为感情而结婚,她心里有谁没有谁,你以为我会在乎?”
“你……”伶牙俐齿的苏晴竟在这一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
是的,这一切她都知道,这样的发脾气其实是很没有道理可言的,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安若另嫁他人,心里太过不是滋味儿,说到底,在她的心里,叶冬阳的重要性永远比不了慕晨。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当安若穿过长长的红地毯,踩着白色花瓣,经过唯美的花海走向叶冬阳的时候,她看到了秦俊和秦格一脸淡然的表情,看到了周一阳勉强撑起的笑脸……
她感觉到自己的腿在抖,脸上的肌肉也僵硬的疼痛,她几乎是机械的到达叶冬阳的身边,看着面容慈祥的神父,竟有种想要回头再看看的冲动,叶冬阳被她挽着手臂,感觉到她的指节在微微的收紧,俯下身子,低语在她的耳边:
“专心一点。”
他们的举动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小两口暧昧**的正常举动,连安若的僵硬都能被认为是一种紧张。
夫人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从她的角度看这两个人,最清晰不过,可这一刻她莫名的释然了,或许是陶子在自己耳边将的那句‘儿孙自由儿孙福’将她一切的不安统统稀释掉了。
神父看着安若紧张的样子,特地轻声问了一句:“可以开始了吗?”
安若看一眼叶冬阳,想要开口说‘可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最后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
“今天我们聚集,在上帝和来宾的面前,是为了叶冬阳先生和安若女士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叶冬阳先生,你是否愿意接受你身旁的安若小姐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按照上帝的法令与她同住,与她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并承诺从今之后始终爱她、尊敬她、安慰她、珍爱她、始终忠于她,至死不渝吗?”
叶冬阳坦然微笑:“我愿意。”
同样的问题,问到安若这里,叶冬阳本以为她会纠结一下下,不管如何都不会回答的很快,可是神父的声音刚刚落下,叶冬阳就听见身旁的安若发出了‘我愿意’的声音,他惊讶的侧脸去看她,才发现,她居然是闭着眼睛,咬着牙关的。
叶冬阳不由的笑了笑,为她的决心,也因为她此时此刻的可爱。
他们交换了戒指以后,安若以为这场折磨人的婚礼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了,却不想刚刚稍微放松下来的心情,因为神父的一句话再次提起: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美丽的新娘了。”
现场一片叫好声,安若愣愣的看着叶冬阳,那眼神中包含着叶冬阳显而易见的求饶,他微微一笑,右手抚摸上了安若洁白如玉的左脸,轻轻摩挲一下,然后低下头,在碰触到她的那一刻轻声一句:
“闭上眼睛。”
安若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然后感觉到他的气息逼近,然后远离,由始至终,自己的唇瓣上都没有碰触过任何东西,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叶冬阳明媚的笑容。
这场婚礼,的确不够隆重,到场的人,完全可以数的过来,可每一位都是京城圈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动动手就会换了一方天地,这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夫人的面子。
大家移步大厅的时候,叶夫人特地喊了秦格过来走在自己的身边,众人都觉得惊讶不已,甚至比刚才看到秦格出现在宴会上的时候还要惊讶,他们实在想象不出一个此时此刻应该在监狱里的人为什么会收到叶夫人的如此待遇。
叶夫人将他们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将叶冬阳和安若也喊来身边,毫不避讳的为大家介绍:
“这位呢,是我的儿媳妇,安若,这位秦格想必大家也并不陌生,他不是别人,就是安若的亲哥哥。”
秦格和安若都知道叶夫人的意思,也就配合的冲着大家笑一笑,安若从大家的表情中领悟到一个真理,叶夫人的一句话,比她奔跑一个用都要来的有用。
叶夫人淡淡的一笑,拉过秦格的手:
“小格,如果有一天你还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一定要好好的跟几位前辈学学,别再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秦格点点头,表情认真:
“我会的,叶夫人。”
叶夫人的话明着是说给秦格听的,可是在场的又有哪一位不知道这些话其中的意思是什么?至于能领悟到几分,又会被他们做到几分,这点叶夫人一点也不担心,她相信身旁的安若也不担心,因为如果她不相信自己的话,这场婚礼也本就不必有。
秦格深深的看着此时正在笑脸迎人的安若,已经完全不能用心疼来表述自己的心情了,他很想有骨气一点,不接受安若这样的安排,不接受叶夫人这样明里暗里的帮助,很想安若能够快乐和幸福,可是自己连自己的罪名都无法洗脱,又谈什么骨气?
慕晨和江修泽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严素,慕欣和姚谦都已经到了,坐立不安的等在手术室的外面,看到慕晨赶来,慕欣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知道这并不是姐弟谈心的好时机,只是对他说了说慕文基的情况,然后就安静下来。
严素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没有了以往气势逼人的模样,慕晨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竟是一片冰凉,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又怕会让严素的情绪崩溃,于是只是握着她的手,想要给她一点温暖。
严素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小晨,你爸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我们整个慕家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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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文基在傍晚的时候才被推出手术室,长达10个小时的手术最终留住了他的生命,却还有三天的危险期要渡过,严素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说要在他的身边陪他三天三夜。
慕晨看着病重的父亲和哭成泪人儿的母亲,一种无力感瞬间将他淹没,他看向慕欣,后者和自己有一样的表情和愧疚,慕晨到这个时候才愿意相信,其实本性里,慕欣并不坏,只是太过强势,而这样的强势会蒙蔽住她的眼睛和心智,从而出现很多错误的决定。
病房里不允许有太多的人在,严素执意不走,慕晨还记挂着安若和叶冬阳的事情,并没有坚持留下来,先一步离开了病房,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刚走出病房,慕欣也随后出来,喊住了自己。
慕晨转过身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姚谦和慕欣,大概猜测的到他们想说什么,只是现在这个场景,他自己不想听,也没有时间去听,更何况,更姚谦这样的人渣谈事情,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你是去找安若吗?”
慕欣的这句话成功的留住了慕晨的脚步,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慕欣却好似笃定他会继续留下来一样,扭头对旁边的姚谦轻声说了什么,姚谦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的不情愿,大概也是因为慕晨在场,并没有反驳什么,转身离开。
慕欣走过去,在距离慕晨稍微近一点的地方停下:
“现在已经夜里十点了,该结束的都结束了,不该结束的,你也无力挽回了。”
慕晨自然懂她在说什么,只是由慕欣站在自己的面前,亲口告诉自己这些,慕晨觉得有些搞笑:
“我和安若闹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你有什么感想?”
“你恨我?”
慕晨冷笑:
“那你觉得我应该对你有什么样的态度?姐姐。”
“关于我之前对你和安若做过的所有错事,我感到很抱歉,虽然有点困难,但我还是会尽力将伤害减至最低……”
慕晨听到这里,笑了笑,异常的颓废:
“慕欣,等你真正想挽回的时候,是不是才发现原来一切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们背后的权势,也不可能永远任我们呼风唤雨?爸的昏迷,虽然对外公布是出国慰问,但是你以为相信的有几个?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已经在为你的错误开始尽力弥补了,可是曾经对你言听计从的那些官员,却在对你有意闪躲,对不对?”
慕欣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事情是不太好办。”
“所以说,你拿什么保证来减低对我们的伤害?安若和我已经离了婚,秦俊失去了他为之骄傲的公司,秦格也失去了他的前程,而曲姨也去世了,你又觉得自己可以挽回什么?”
“我会把你的公司都还给你,至于秦俊的sbs,我也会注资……”
慕晨打断她的话:
“慕欣,你觉得这些是我们想要的吗?不要再自以为是的觉得你的做法就是别人的最想要,仔细想一想,或许还有更好的。”慕晨正欲转身离去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暂停了动作,审视的看着眼前的慕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
“我有个疑问想请教你。”
“什么?”
慕晨看向刚才姚谦离去的方向,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姚谦这个人我不想再多做什么评价,可是他究竟怎么样,你比我们所有人都清楚,他对你没有半点的真心,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迷不悟的维持这段婚姻?不觉得可笑吗?”
慕欣的脸色有些苍白,慕晨因此也知道对于这段破碎不堪的婚姻,慕欣也在痛和煎熬着,可是选择这样的一种方式,慕晨接受不了,他很想知道,姚谦对于慕欣来说,究竟是有多重的重要,才能让强势的她委曲求全到这个地步?
“慕晨,你不会明白的。”
慕晨点点头:
“我确实不明白,如果我明白或许就会理解你一些,可是我试过了,还是无法理解,或许是人各不同,也必须有件事情是要打破自己的循规蹈矩,安若是我的例外,姚谦大概就是你的。”
慕晨离开了,慕欣没有再阻拦,她知道今天是安若和叶冬阳结婚的日子,也知道自己现在再也做不到的时候被叶冬阳轻易的实现,她在自己儿子的这件事情上做了很严重错误的决策,只是现在木已成舟,她的悔恨挽回不了那些伤害。
官场上很现实,随着慕文基的倒下,以前那些阿谀奉承,想要依靠着慕家攀爬关系的人也都开始保持观望态度,不冰冷,不拒绝的对待着慕家的每一个人,让他们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慕晨回到自己的车子里,久久的坐着却并不发动引擎,他原本提起的勇气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冲击的支离破碎,江修泽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他已经知道了结局,没有人像自己这样闹场,于是——
安若真的嫁给了叶冬阳。
他将车子调成敞篷的样式,放低了座椅,仰望着黑漆漆,雾蒙蒙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从口袋里摸出香烟,递到嘴边点燃,多么希望从自己吐出的烟雾也将胸口处的郁结带走,结果统统没有,想着摆在眼前的现实,他反而更郁闷不已。
他抬手看看自己腕上的铂金手表,10点30分,或许一切都还有转机也说不定,他掏出手机,拨给秦格,那边很快接听:
“现在才打来会不会太晚了?”
“她的地址在哪里?”
安若穿着礼服局促的坐在房间的大床上,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她从来都没有如此的紧张过,哪怕是和慕晨的第一次,她也坦然的很,认清局势后,索性接受。浴室里不断的传来流水声,每一声都敲打着她紧绷的心灵,唯恐害怕下一秒这种声音戛然而止,走出一个叶冬阳。
安若必须承认,在决定和叶冬阳结婚的时候,对于两个人婚后是否同床的问题,她潜意识的忽略掉了,又或者说,在她的以为里,和叶冬阳的婚姻,根本就不会牵扯到男女之间的‘性’。
可是婚礼结束后,叶冬阳直接牵着她的手来到这间夫人为他们精心布置的婚房,她才恍然觉悟,原来他们的婚姻,涉及的不仅仅的交易和得到,还有身体上的接触。
她很排斥,她骗不了自己,并且坚信叶冬阳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会这么告诉他。
手中紧握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专心想其他事情的她吓了一跳,差点把电话扔出去,可是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又是如此的眼熟,让她的思绪只能专注在这一串号码上。
苏晴说他换了号码,原谅是假的。
他在伦敦,那边现在几点?这个电话又是想说什么?
安若忽然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痴傻的可笑,想那么多做什么?她现在穿着结婚的礼服,待在叶冬阳的房间,坐在叶冬阳的床上,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自己,和慕晨之间,彻底的结束了。
本以为他会出现,不管是基于什么目的,安若想,她都是会开心的,可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出现,又或者出现了,待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和叶冬阳逢场作戏。
于是,她极其顺利的嫁给了叶冬阳,结束了和慕晨之间的种种纠葛。
安若没有按下拒听,任由它在自己的手中不知疲倦的响着,终于停止了,整个房间安静的不像话,安静到浴室的水声都没有了,可是现在的安若根本也注意不到这些,几乎是行尸走肉的站起来,走向落地窗。
叶冬阳站在浴室的门口,看着她孤寂的背影,一言不发。
他以为那么一个喜欢看着窗外的她此时此刻会在窗前站立很长时间,来悼念她和慕晨的一切,可是意料之外的,她只是走过去,拉开了落地窗的一扇玻璃门,让微凉的晚风吹进来,摇曳着轻薄的白纱。
她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回转身体,叶冬阳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却先一步响起,他在浴室的时候就听到了,猜得到是谁打来的,也知道她并没有接听,而这一次,对方发来了短信。
安若盯着手中的手机很长时间,手指才动了动,滑动看到短信的内容,简单的两个字:
下来!
安若一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