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好。”
“哈?”
“啊?”
沉默之后的倏然妥协,让姐妹俩相互对望,傻愣在当场,还未反应过来,已被莫无一手一个,拎出了蒙古包。拔了门框上的弯月刀,直入门口的泥土中,居高临下的身子投射着阴影在姐妹俩的身上。
“程……”
话未说出口,厚实木门帘子砰然关上,只余满是杀气的宝刀在风中呜呜诉着警告和傻了眼的姐妹俩,哭笑不得。
“莫无……”看着一脸不悦之人几步走到床侧,冷青翼下意识向里挪了挪。
“我们继续。”语毕,复又脱了外衣。
“莫,莫无……”情欲退去许多,冷青翼噌然红了脸,羞涩难当,又向床内挪了挪,已是贴着床边。
“……”莫无二话不说,拉过被头,钻进被子里,将冷青翼小心揽在怀里,头在柔软颈间一埋,闷闷说道:“让我抱一会儿。”
“……”冷青翼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放松了紧绷的身子,向着温暖贴了贴,“嗯。”
“别乱动,陪我睡一会儿。”苦苦抑制欲望,怀中之人万分珍贵,哪里舍得伤害。
“嗯,我也累了……”
轻轻阖上眼,真的累了,累得很快便沉沉睡去。
均匀的呼吸,伴随着契合的姿势,梦中有谁相伴,淡淡的笑,浓浓的柔情。
只可惜,轻微的动静,肃然的警觉,莫无这一觉注定睡不安稳。
“如何进来的?!”
“我的屋子,自然进的来。”
“你可知差点死于掌下?”
“……我本就要死于你之手。”
“……”
“还不让开么?贻误治疗时辰,遭罪的可是他。”
“他还未醒。”
“那也得换药下针,否则心疾发作,你可舍得?”
“……”
“要不然,你给他治,我走?”
在姐姐的墓前待了好一会儿,说了许多话,心中一片坦然,忽然间就什么都不怕了。
心中唯剩一念,治好此人,然后安然闭眼,黄泉路上,告诉姐姐,虽是错了,但有好好弥补。
“还不让开?”
莫无终是让开,穿好外衣,立于床侧,看着薛语昕换药下针。
先前身心折磨,床上之人心力交瘁,如此动静之下,竟也是未醒。
先是银针刺穴,辅以药物和内力,抑制心疾发作,再是卸去纱布,重新上药包扎。先前崩裂的伤口已在药物作用下好了些许,薛语昕打来清水,拭去伤口附近的残血残药,重新洒上淡黄色粉末。
“你抬起他一些,我用纱布重新包好。”薛语昕拿着净的白纱布,自是需要冷青翼抬身配合。
莫无依言而行,放轻手脚,竭力不碰冷青翼伤处,但毕竟移动了身子,人算是疼醒了。
“……”醒来便见薛语昕,两人对望,薛语昕黯然垂首。
冷青翼垂眸看了眼身上三处覆盖着药粉的伤处,伤口虽痛,但药物清凉,并非无法忍受,而心口的平缓舒坦,似是许久不曾体会,沉重的身子轻了许多,只是疲软无力,恹恹然还需调理休养。复又抬眸看向薛语昕,看着少年刻意掩去的不安。
害人者与被害者,一者已然愧疚,一者本未介怀。
“阿离也曾用过催眠之术,外族并非少见……”冷青翼看着替自己缠着白纱的垂首少年,轻轻说道,“你与薛姑娘凡事低调,故而不知,薛姑娘名动江湖,其人其貌,书册上多少有些记载,而我平日里多是无事而做,自然书看得多些。”
“原来,一开始你就知道……”薛语昕暗自咬唇,自己如跳梁小丑,于别人面前丑态尽显,还自以为是,根本愚蠢至极。
没有泪痣,样貌、性子毫不相似的两人。
若非要说姐姐与这人有所相同,便是这心疾之症。
“……”白纱绷紧,伤处刺痛,冷青翼轻颤几下,身后沉默之人僵直几分,“无碍,莫无,让我说完……”
无声相伴,全心相守,身后温暖,从来如是。
“我知不知道,并非重要,实则你究竟想要什么,可知晓……”包扎之后,身子缠裹于纱布间,伤口固合,又减几分疼痛,疼痛一减,睡意来袭,疲乏亏累太多,如今偿还,自是不够不够。
“药物里有安眠之效,你不必强撑,睡吧。”薛语昕起身而立,转身而行,自以为忽略了去的问话,却是落在了心里。
薛语昕走后,莫无将冷青翼放回床第平躺,什么也不问,似是并不关心。
“相依为命四字,太过沉重……”冷青翼躺着,微微阖了眼,被下抬手轻压腹间伤处,“失去之后,何所依从……”
“他人之事,与你无关。”莫无替他掖好被角,仿若再无心思睡下,“莫再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