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温看到那脸自贴上那一物后,竟是与他的脸一模一样!
陆尚温当然无法说出什么,他只能怔怔看着那张脸,感到一阵恶寒。
唐豫书在那脸上摆弄了一会儿,然后轻哼着曲子将侍卫放回床上,随后他居然向陆尚温的腰带伸出了手!
陆尚温不由得脸色一僵,他突然记起这是一群基佬聚集的世界了。
唐豫书却笑道:“你在怕什么?我不过是想交换一下你们的衣服罢了,皇上究竟在想什么?仁者见仁,淫者见淫。”
陆尚温说不出话,也就无法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扒光,只剩下亵裤。
陆尚温害怕他连亵裤也不放过,但唐豫书似乎对那最后一层遮羞布不感兴趣,扒完衣服后就转移了阵地,脱光了那侍卫的衣服,一件一件换上。
过了一会儿,等到唐豫书帮着他穿上了侍卫服,他的身子仍然无法动弹,唐豫书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切了,只是一笑,解开了他身上的尽数束缚,抱着他来到了一个烛台前,轻轻一拧烛绳,只听得哪处一阵轰隆声,似乎是拧动了什么机关。
唐豫书抱着他伏到床下,那处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下头是深不可见的黑暗,以及延伸入黑暗的阶梯。
唐豫书将他小心地放置在其中一节阶梯上,随后想了一会儿,回头拿了燃着烛光的烛台,放在另一节阶梯上。
陆尚温张了张嘴,发出了极轻的声音。
唐豫书:“这个密道通向皇宫外,我给你下的‘软骨散’一个钟头后就会主动散去,到时候你拿着烛台顺着墙走就好了……”
唐豫书突然笑了:“反正现在时间还久着,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
唐豫书:“传闻先帝幼时好玩爱动,且不听管教,他的父亲甚为忧虑,就找了一位教子有方名传天下的先生来教他,于是这两人日夜相处,先帝就此种下情根。后来先生家父犯了欺君之罪,本是只需斩他一人,只是当时的皇帝怒火攻心,便欲诛九族。先生乃其子,自然不能避过,先帝为救先生,就逼宫自封为皇,要免了先生一家之过,却应台下众臣加谏,只能够减轻责罚,杀了先生之父,余人降为奴隶。先帝为保先生,就让他进宫,却想不到奴隶不能作侍卫,只能为太监,于是先生就失了命根子,后来为了补偿,先帝对其是有求必应……你可知道这紫宸宫哪里来的?先帝想封他为妃所设下的,又害怕有人加害于他,故此处有密道。”
陆尚温只能看着他脸色黯然。
唐豫书:“你可知先帝怎么死的?你又是如何当上皇帝的?是那原为先生的太监毒死了先帝,又帮着你杀了其他皇子,将余留的唯一一个兄弟逼出国门……而我,却也是你间接促成这番模样的,如果你一直都这么狠心就好了……”
陆尚温张口了:“如果重来一遍,我没做那些事,你还会这么对我吗?”唐豫书为他点下的哑穴并不牢固,很快就松动化解了。
唐豫书的脸瞬间柔和了下来,可很快就被一种尖锐扭曲的恨意包围。
唐豫书道:“哼!我不仅要这么对你,还要将你关到十八层地狱之下,日日夜夜鞭打折磨,你死后我还要挫骨扬灰,令你永不超生!陆尚温,你可知我有多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唐豫书露出了病态的笑容:“没关系,我们很快就又会见面了……”
随后他按下了什么,只见得石板逐渐合上,外头唐豫书的脸逐渐消失,只剩下暗道内的烛火轻轻摇曳。
在石板关紧时,他似乎听见了刀剑进入肉体的声音,只是不知是唐豫书杀了别人,还是别人杀了唐豫书,亦或者是……唐豫书拿剑戳了自己。
至于方才唐豫书所说的那个故事,若是真的,这太监恐怕就是……郑公公了,唯有他,是离先皇最近的人。
一个钟头过后,浑身上下的知觉逐渐回到陆尚温身上,他慢慢起身,拿了拿不住流泪的烛台,摸着墙壁朝前走去。
等到他看到有光线从前方射来时,他才确信自己找到了出口,直至方才,他还在怀疑这暗道是不是永无止境。
这么久过去了,天也是亮了……
他不觉间加快了脚步,却不知是踢到了什么,倒在了地上。
他的脚阵阵生疼,起身时才发现这一处血腥异常,处处是尸骨,还有的尸体早已露出骨头,身上的肉腐烂生虫。
这场面过于恶心,陆尚温不由得俯首将昨晚吃下的牢房吐了出来。
等到他吐无可吐时,他才发现方才绊倒自己的是一把长剑。
那剑寒光闪闪,剑上刻着两字“弱卿”,应当是这剑的名字,剑锋处血迹斑斑,杀气凛然,陆尚温一时好奇,拿了剑柄,却拿不起来,他顺着剑刃看去,发现这剑还插在一个尸体上。他在心中默念:“无意惊扰,无意惊扰……”一边加大手上的动作,拔起了弱卿剑,而与此同时,那原先被插着的尸骨却是瞬息之间化作骨灰,洋洋飘洒在暗道内,只余衣服软软瘫在地上。
陆尚温对这奇景感到震惊,不多会儿,他低头去细细端详那剑,并且想要擦去剑上的血迹。
只是那血迹明显留在剑上已经有了许多年头,陆尚温也只好不去管它,拿着剑继续往出口走去。
距离那光射进来的地方越近,他这才发现那出口位置处于上端,被草木密密麻麻遮挡着,只留了一丝光线射进来,也许是当初凿这暗道时发现凿得有些过低,却也没办法矫正了。
他只好扔掉烛台一手拿着剑,一手扒上那出口边缘,三下两下爬了上去,挤出了丛丛遮挡着出口的草木。
在挤出去的那一瞬间,他闻到了外头清新微甜的空气,那就像是进入了温水洗浴一般,全身上下都放松了下来。
除此之外,陆尚温还听见了有水流动的声音……也许他可以洗洗这剑上的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 唐豫书(哭哭啼啼):伦家本来也不想黑化的,都是你的错啦!!!!
陆尚温:好好好好乖乖乖乖,是我错是我错!
唐豫书(迷人的笑容):那今晚就补齐一月的份吧!
陆尚温:……
☆、第 四十四 章
出口外是一片树林,京城内的树几乎没有,更不要说树林——大约这暗道是通向城外的。
陆尚温精疲力尽,他先在一棵树下休息了一会儿,然后重新拾剑寻着水声走了过去。
此时他的脑子还有些混乱。
唐豫书放过他了?他还没死?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复仇吗?
太阳出来了,与此同时下了一场大雨,陆尚温浑身湿透,寒气弥漫不散,远处出现了彩虹,陆尚温看了看,竟看出了讽刺。
走了不知道多久,水声已经近无可近,他已经看见了水光潋滟的模样。陆尚温加快了脚步。
但是突然,他的脚步一滞,一丝似有若无的哼唱声穿透树林上下,似乎微不可闻,却又极尖锐地进入了陆尚温的耳朵。
他握紧了剑。
这声音他极熟悉,那是荷清的声音!
陆尚温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走了上前,拨开斑驳陆离的树叶,看见河岸边坐着一人,身着彩衣,发簪晶莹剔透,脸极清秀,眼中却带着阴狠。
陆尚温沉气走了出来,与此同时,那哼唱声顿时变了个调,充斥着杀气。
荷清转过头来含笑看着他,他的腰间别着刀。
荷清站了起来,正对着他拆开裤带,然后脱下了裤子,脱下了亵裤。
那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性、器,没有睾、丸,只剩下一小节便于排泄的肉、柱。
“你可知道我恨你何处?”荷清笑着穿回衣物,问道。
陆尚温抿唇不说话,他的眼眸沉如大海,随时有剧烈的海浪淹没平静。
荷清怨恨道:“我恨你与他日日夜夜水乳交融,日日夜夜琴瑟和鸣。你与他隔着千刀万剐亦无法平息的灭门之仇,而他却甘之如始,你究竟有哪里迷人?明明我才是与他日日夜夜相对的人,原来那个陆纡说就算了,却又多了一个你,还害得我不能人道!此仇不报,非君子也!”
说罢,他抽剑出鞘,朝陆尚温飞来。
感情你喜欢唐豫书啊?!
陆尚温脸色大变,连忙拿弱卿剑格挡,心想还好方才捡了把剑,否则现在就没法这么正经地对着荷清了。
荷清出剑不利,眯着眼盯了一会儿他手中的弱卿剑,发出不明意义的笑:“弱卿剑,好剑呀!”
他又是一个狠劈,陆尚温手忙脚乱,勉勉强强接下这一击。
即使方才他休息了一下,此时却还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陆尚温深吸一口,又一个格挡,刀剑相劈之声,听过多少遍都会让人耳朵发麻。
“看来这。皇悄闼谰褪俏宜懒恕!甭缴形滦南搿
一息之间,他们已经过了十余招。陆尚温越来越吃力,他的额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与此同时,荷清却是越来越暴躁。
也许他之前以为自己一息之间就能杀了陆尚温,却没想到两人却战成了平局,谁也饶不过谁。
陆尚温只守不攻,只是后退,他只能够接住荷清的攻势,对于如何进攻却是半知半解,而越是战,陆尚温在体力消耗几近崩溃时,却将荷清的攻势看得一清二楚,也许原身所修的道,就是在打斗中逐渐提升自己一类的道吧。
只是可惜他体力跟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荷清缓慢的动作时自己也同样缓慢的动作,不能反击在这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中,不知是不是荷清找清了陆尚温的动作,他居然找到了一个空漏,一刀横劈过去,陆尚温应声而飞,倒地吐出了一口血。
荷清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接近陆尚温,一刀捅进陆尚温的腹部,顿时鲜血涌流,陆尚温的脸色更是苍白。
荷清道:“你可知我真名?我告诉你也不妨,吾名公孙清,字免浊。”
当初先帝一手创下的长亭之乱,受害者有唐家、公孙家两家。
陆尚温将口中血沫咬着牙吞了下去,嘶哑道:“有种你去找先帝复仇啊!”
公孙清冷笑:“当年的事也有你的一份,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
陆尚温道:“我究竟做了什么?一个两个都不告诉我!我有错,难道陆纡说就没错了吗?”
公孙清道:“是,你是有错,姓陆的都有错,都要为自己做过的偿还。我告诉你吧,当年……”
公孙清停下了自己的话,他不可思议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胸口破了一个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