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外设有休闲桌椅和遮阳伞,但历城的气候春秋短而冬夏长,不是一个四季都适合在室外候餐的城市。
客户的忠实度得多高才能甘愿在外面等候?
沈俊彬默默心算着餐厅厨房和服务人数,忽然听到背后的人犹豫着说:“要不,改天……”
不知道为什么,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蓦然一紧。
盛骁:“改天你自己来吃两顿啊?”
沈俊彬:“……”
盛骁有理有据:“要是连我都能认出来,杨总一来他们肯定更能认出来了,趁着你面生,抓紧啊。你来之前事先跟杨总打个招呼,有报销金额。”
沈俊彬莫名浮躁:“少多管闲事了!”
车内空间就那么大点儿,沈俊彬一动气,嗓门不小。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还遭人吼了一句的盛骁:“……”
他不明白沈俊彬在凶什么?他一共才说了几句话啊?
这么不待见,为何刚才还一定要送他回家?
他开始怀疑自己自我感觉良好习惯了,刚才的判断可能有些偏差。
冒泡的小纸条里,“他要跟我没完”的最后被加上了一个问号。
沈俊彬一加油门朝盛骁指的方向开去。
空调早已不知把车内空气循环过了多少遍,但沈俊彬的戾气好像还在回荡着,迟迟没有散去。
盛骁这些年已经磨砺出了“敌气我不气”的胸怀,否则不可能耐心处理投诉直至客人满意。
他决定说两句让双方面上都过得去的话来缓和气氛。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盛骁道:“其实咱们西厨的师傅做菜还不错。”
沈俊彬冷笑一声,毫不领情:“你的标准是肯德基,还是麦当劳?”
盛骁:“……”
这话像是在说,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懂个屁!
盛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貌似豁达地微笑着躺到靠背上,闭口不言。
到了楼下,沈俊彬一把将车倒进了路边车位。
虽然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但是盛骁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沈俊彬:“看什么?”
盛骁:“你昨天是不是把车停在a1停车场车位外面了?”
酒店楼下的车位是直停的,划线宽绰有余,比路边的侧停车位不知好停多少倍,他今天刚一见时还以为沈俊彬是个只知道飙车的傻小子,没想到水平并不差。
那他急个什么劲儿?不能好好停车?这是来明泉支援餐饮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沈俊彬不答,拿了钥匙下车。
盛骁心中警钟大作:如果沈俊彬开口要上楼坐坐,他绝不能答应,这一上去就真的没完了,后患无穷。
尽管长相没怎么变,但沈总监显然已不是当年戴银链子穿t恤衫的小青年了,他们不再是三天两夜的室友,而是即将在一个屋檐下并肩的工作伙伴。
最好,不要有太多……“过分”的私交。
然而沈俊彬环视一圈,却问:“你车呢?”
盛骁一愣:“什么车?”
沈俊彬抬起右手,做了个拧车把加油门的动作。
盛骁心中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原来不光他往人事部打听沈俊彬,沈俊彬也在偷偷打听他?
这件事上显然沈俊彬占的便宜更大一些,他都问了些什么?
“我怎么知道的?”沈俊彬笑了,不过他假笑褪去之后的表情让人恨不得想把刚才收到的那个假笑赶紧交出来,“早晨备餐,姑娘们围在一起猜你什么时候来。”
有老员工边整理餐具边给后入职的新员工讲当年这位盛经理是何等的风骚,上班时穿西装打领带,看起来简直神圣不可侵犯,下班后换一件令人脸红心跳的紧身背心,披一件什么风都挡不住的敞怀风衣,骑上重型机车“咻——”就走了。
只可惜左等右等盛骁都没来,姑娘们有点失望。
沈俊彬站在餐台前背对着她们假装失聪,其实将细细碎碎的一言一语尽收耳中。
夜值经理早餐期间至少要巡视两次餐厅,第一趟查备餐,第二趟查服务,今早盛骁却一趟都没来。
百翔历史上不是没有过失职后受到处分的值班经理,难道盛骁躲起来睡觉去了?他的夜值经理就是这样当的?
沈俊彬刷新了两百次手机,依然登录不进明泉的日报系统,看不了是否有需要值班经理亲自迎送的vip宾客。
他昨天傍晚才到,权限和相关账号还没批下来,最快也要等今天行政办公室的秘书们上了班才能一一开通。
一直到早餐放进罩盅准备进场了,杨总监才姗姗来迟,说了西厨房昨晚发生的事。他考虑到沈俊彬昨天才到店,原本想让他好好休息的,谁知道他一大早起来就来盯餐了呢?
沈俊彬:“盛经理,你人气很旺啊。
盛骁:“……”
他实在掌握不准沈俊彬的节奏。
不给西厨背锅,他要被怼,背了锅,他又被咬,不上沈俊彬的车,他被软磨硬泡,上了车又被骂。
他思索了片刻,根据最新的乘车经验,他认为还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比较好。
况且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真诚的交往是人与人之间信任的基石。
盛骁试着说了一句:“没办法,一直如此?”
沈俊彬脸色瞬间白了,两个眼珠子黑得要当场月夜变形。
实验失败。
盛骁看着他僵硬地转过身,适时地保持了安静。
他感觉此时不太适宜火上浇油,否则容易引火烧身。
沈俊彬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一顿,回头恶声恶气地问:“哪个楼?”
第14章
回想起来,在那年认识沈俊彬之前,盛骁对于如何与男同胞“耕耘感情”这一领域的知识是空白的。之所以发生了后来的事,是因为他吻上去的时候沈俊彬乖巧地仰起头来和他津液交融,柔软的唇上沾的爆米花甜星儿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产生了本能的冲动,非常想把这个人压在什么地方狠狠亲吻。
最好是别人看不到、听不到,只有他们两个的地方,要足够安静,他迫切地想听沈俊彬接吻时发出轻轻的“嗯”声。
他在亲密无间的距离里提议道:“要不今天别回去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宿舍太远。”
沈俊彬像是赞同“宿舍太远”这个观点,特别轻地亲了他一下,小声说:“好。”
盛骁还记得他们开的那间房只有5、6个平方,房间内除了以门为边长的一块正方形空地外就是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几乎没有走动空间,洗手间更是小到只容一人转身。
虽然北京地价昂贵,客房面积小情有可原,但这间房的容积与盛骁在前台支付的费用显然不成正比。这种房通常多在其他建筑改建而成的酒店中出现,或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