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或是楼体设计有凹凸所致,或是因管道分布、承重墙不便打通而与其他房间相隔。按理说,这种房一般是作为内部房使用,不可出售的。
当然也有特例,比如满房情况下有客人坚持要入住时,比如碰上心急火燎赶着“办事”的客人时——总之,前台要确保客人上楼后不会再下楼来退房换房。
盛骁刚想低头看看前台到底是从他身上的哪个部位看出来他无暇返回楼下找茬的,沈俊彬已经把他推进门里,反手锁上房门抱上了他。
不得不说,前台小姐经验丰富,她的判断是正确的。
那一天,盛骁确实再也没出那个房间。
当时的北京已入夏,两人走过很长的路,还喝了酒,身上多少有点味道,而沈俊彬像是等不及他冲澡了,就站在门口那狭窄的空间里,将手伸进他的衣服,从上吻到下,吻遍他所有鲜少或不曾见到阳光的部位,把属于他的一切照单全收。
偶尔皱眉也不像是嫌弃之色,倒像是遗憾索求得还不够多,汲取得还不够深。
盛骁被沈俊彬的奔放和实诚打动,要知道,连他亲爹亲妈都很多年没有这么不嫌弃没洗澡的他了。那一瞬间,他心头热血沸腾,一把将人抱上了床,三两下脱了对方衣服,心里想着:今天在这间屋里,只要沈俊彬同意,多么疯狂的事他都愿意做。
沈俊彬的疯狂并不比他少,那一夜,他们各流了二斤汗,沈俊彬出了一点血,他出了一点力,燃烧自己青春的一个角,在对方身上烙了一个小小的印记。
没想到多年以后,他又一次站在沈俊彬身前给房门开锁。
此时此刻,连他们二人站的位置都与从前如出一辙。
“咔嗒”一声,房门打开了。
记忆清晰如昨,盛骁的心随之一颤。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四目相接中,他以每秒三次的频率觉得沈俊彬要抱上来了——酒店公共洗手间作案风险那么大的地方沈俊彬都袭击过他,如果这个人真的想跟他“没完”,那眼前的天时地利又怎么可能放过?
盛骁察觉到自己身体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的心底生出了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难以启齿、无从倾诉的……紧张。
沈俊彬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不明所以地看向开门后忽然回头的盛骁。
门禁也进了,电梯也上了,都已经走到这里了,难道这个人刚刚想起要闭门谢客?
房门都开了,还有不让客人进门的道理吗?
哦,别人或许没有,但是盛骁还真不一定没有。
想想西餐厅里的姑娘们说起他时的样子吧,分明是一副“只要盛经理垂青,我随时愿意私定终身”的语气。这只是餐饮楼的西餐厅而已,主楼前厅部的女孩们还不知道一天看他多少回呢!
这个贱人,肯定早就被惯坏了!
沈俊彬把手抄在裤子口袋里,一脸不好惹地喝道:“进去啊!”
盛骁:“……”
沈俊彬果然变了,不是当年那个等不及他洗澡就要咬他的人了。
人家现在是年薪百万的“沈总监”,和他上床的人恐怕得先熏个香吧。
和他上床的……是什么人呢?
盛骁甩手把钥匙往玄关柜上一扔,钥匙串“嗖——”一下滑出去八百米远,“哗啦”掉到了地上。
没人捡。
盛骁的住处是每层四户的小公寓,格局和酒店的单人套间相似,连陈设也简单得不像是个“家”,只比酒店多了一间小厨房。
他为了方便休息考虑,挑了朝东的一户,下午时分,客厅的光线有些暗。
在来的路上,沈俊彬问过自己很多次:明泉国际会议中心的西厨房百废待兴,西餐厅一无是处,库房漏洞百出,他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跟着盛骁跑到他家里来?
“洗洗脚”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排在茶余饭后,当做无聊时的消遣么?
盛骁是下班回来睡觉的,他来是干嘛的呢?
不过盛骁的住处陈设简单,地暖温度适宜,仿佛具有一种安定的力量。他在这儿坐了一坐,心里盘旋的那股焦虑渐渐被什么东西打败,化成碎片,飘到足以影响他心情的界限之外。
客厅只有一张沙发,是双人的,沈俊彬坐在上面。
盛骁无端对自家的沙发冒出了一种抵触心理,不太想凑过去。他不动声色地将木质茶几拉远了,稳稳地坐在上面,假装它本来就是个凳子。
自从进门的那份紧张感落空之后,24小时没睡觉的疲惫让他越来越浮躁,他面无表情地胡思乱想着:门口那块地方是他唯一与回忆有交集的节点,进完这个门就已经晚了,沈俊彬现在再抱上来的话,他一定会毅然决然地拒绝。
尽管对方始终在沙发里稳如泰山地坐着,并没有靠近的意思,但是没关系,他决心已经下好了。
二人各自静坐片刻,沈俊彬喊道:“盛骁。”
他后知后觉地想通了盛骁提醒他早点去our meeting考察以及叮嘱他提前跟杨总打招呼是替他考虑,随之发觉自己刚才在车里吼的那一嗓子其实是无理取闹。
就这一点来看,盛骁的教养还算是比较好的,没当场跟他一般见识。否则平白无故地被人斥责,十个男人里得有一半都会像斗鸡一样恼羞成怒,拍桌子回一句更大声的。
他在房间里随处打量了几眼,刻意避过盛骁的脸,免得看到那人一脸困倦自己会忍不住主动起身告辞。
他随口问了一句:“你那车,有没有照片啊?”
他不看盛骁,可惜盛骁却一直盯着他。
盛骁反问:“你为什么老想看我的车?”
盛骁心里正不由自主地出神回想着面前这个人当年一览无余的模样,再一被喊回神,看到他现在毛衣领子高得恨不得把下巴都包进去,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四平八稳地坐在那,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忍无可忍了。
他不客气地说:“您不会还喜欢我吧?”
沈俊彬的下巴终于从厚实的毛衣领里抬了出来,眯着眼轻蔑地笑了笑:“你说梦话呢?”
盛骁心想,当总监当到他头上来了?
平心而论,上床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沈俊彬那天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穿了五六件衣裳,但凡他在动手脱衣服的时候沈俊彬开口阻拦一下,他都不会跟他来硬的。
他也问过他还做不做,沈俊彬从头到尾一脸“求你上我”的样子。要不是那一晚这小子叫起床来像是死而无憾了,盛骁也不会把他翻来覆地伺候得哭出来。
到底谁占了谁的便宜?
现在在这儿摆一副“你欠我的”脸,给谁看啊?
就因为他第二天早晨起来说话不好听?
凭什么他要说话好听啊?
他还觉得他表现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