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那可是在下的终身一大憾事。”
百忍大师道:“任施主你这贴身的小童死去了。”
任无心惨然一笑伸手抱起那青衣童干的尸体缓步向前行去。
只看他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显然他心中正有着无比的激动。
行不数步忽见任无心放下那童子的尸体闪电般朝前驰去。
百忍大师心头亦是略有警兆急奔几步与百代大师抢着了并排。
任无心身形闪电眨眼出了十余丈外目光到处觉守护内洞的四个手下俱都背贴墙壁直挺挺呆立当地。
一条看似颇为娇小玲珑的黑影一闪而逝瞬间隐没入昏暗之中。
这内洞深藏山腹难见天光日以继夜俱以特制的***照亮。
这条娇小玲珑的身影一现即隐若非极好的目力实难觉。
任无心惊怒交递竭尽全身功力猛地朝前飞射口中大喝道:“什么人?姓任的有话问你!”
他的轻功何等高强疾追数步重又瞧出那条淡影向内洞左侧闪去其疾若电几非目力能见。
任无心怒不可抑厉喝道:“你再不站住姓任的要出手伤人了!”
语声方落一阵粗重的暴喝突地传了过来。
四名手横厚背单刀的青衣大汉霍地冲了出来并排挡住了甬道。
这四人乃是闻得任无心喝叱之声由暗处冲出来阻截敌人不过八只眼睛瞪注甬道之内却又眼下茫然一无所见。
任无心目力锐利虽在远处却瞧出那条淡影已奔近四人身侧不禁大喝道:“留神……”
一言未了那条娇小的淡影已奔临四人面前。
但见那四人一分为二倏地向两侧摔开!
只听一阵金石相击之声响起四把沉重的厚背单刀同时坠落于石地之上。
任无心见那四人丝毫声息未出便已死去不觉又惊又疑不知来敌用的什么诡异手法如此轻易地打掉了四个武功不弱的人。
一阵强烈的好胜之念与难以抑制的怒气同时升起奋力几掠霍地赶到了那条淡影之后十余丈处。
灯光之下瞧出那条淡影青布包头身披黑色大氅足踏薄底快靴闪动之间显出一副娇小玲珑的背影予人一种神秘飘渺诡异恐怖的感觉。
任无心失去了平时那种从容不迫儒雅倜傥的气概提身一纵倏地一剑刺去一面冷冷地道:“什么人?与我转过面来。”
他连连喝问意欲引得那人开口、或可由其语音之中辨识其人。
这一剑乃是蓄势而威力之甚无与伦比。
那黑衣娇小之人似是识得这一剑的厉害不进反退倏地身形一旋。
蓦地一片黑影之内一双白玉般的手掌一晃一阵柔和的微风随手而起突地向任无心怀中扑来:
任无心忽感手腕一震掌中的宝剑似欲脱手而去霍然惊凛之下宝剑一抡霍地反撩而上左手一探陡地一指点了过去。
这一剑一指倾尽了任无心毕生的武学造诣。两招同中蕴无穷的变化。
放眼当世高手实难找出何人能以干干净净地脱出这剑指之下。
孰料这黑衣娇小之人身形一晃倏地与任无心探身而过其快之甚.无可比拟。
任无心与这人面对面的拆了一招但见一只莹白的手掌晃下一晃除此之外竟是毫无所见
一阵羞怒泛起心头任无心大喝一声旋身一剑蓦地猛推出去。
一阵刚猛无俦的剑罡突然由剑身涌起风雷之声震得四壁皆应。
那黑衣娇小之人应变之大异常人。
但见她身形一侧忽地横飘数尺黑衣外氅一抖晃眼逸出了数丈外。
忽听百代大师宏声道:“阿弥陀佛施主何不停身答话?”
举臂一挥一拳击了过去。
少林金刚拳出之于少林寺第一高手其威力之强端的惊人。
那黑衣娇小之人刚刚脱出任无心的剑罡之外复遇一阵倒海狂澜般的挚风迎面撞来匆促之下.又复身躯一侧背贴墙壁朝前急掠而去。
百代大师一惊不小未待那黑衣娇小之人经过身前右腿一弓吐气开声猛然一拳击了出去。
这一拳击的巧妙之极拳向墙壁似是无的放矢但那强劲的拳风击出时黑衣娇小之人刚刚掠到凑了上去。
这乃是百代大师由少林“罗汉阵”之内参惜出的武学精髓黑衣娇小之人似是大出意料黑影一顿倏地停了一瞬。
在场之人全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就这眨眼不到的时间业已同时抢住这稍纵即逝的时间齐齐出手攻到。
只见百代大师右拳一缩左单一挥直袭那黑衣人正面。
百忍大师立时抢步上前右手一探疾向那黑衣人肩臂之处抓去。
任无心左手五指箕张罩定那娇小身躯背后的诸大岤道右手宝剑一挥封住了一侧的空门。
这三人合围大有歼虎屠龙之势拳掌指风布成了一面天罗地网。
三人意下纵是南宫夫人亲自到此也插翅难飞了。
但见那黑影突然原地一阵旋转。
三人拳、指、掌眼看业已击到那黑衣人身上却同感空无一物仿佛那黑衣入乃是有形无质似的。
百忍、百代惊诧欲绝两人变招换式即待出手攻去。
忽听任无心急声喝道:“两位大师快退!”
百忍、百代听他言语微颤似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惊惶不觉齐齐一蹙眉头身子一晃倏地闪退数尺。
忽见任无心宝剑护胸晃身闪拦于百忍百代之间。
那娇小的黑衣身形顿然而住那裹身黑氅中缓缓伸出一只纤纤玉手。
任无心低声喝道:“两位大师快退。”
手中长剑陡然挥转不息。
一股内力由那长剑绵绵不绝的涌了出来随着那轮转的剑势幻化成一堵无形之墙横挡在身前四五尺之处。
百代轻轻叹息一声暗道:人言江湖之上能人无数今天方证实此言不虚任无心这等功力实非我等所能及。
被誉为少林第一高僧的百代至此刻才真正对任无心生出了敬佩之心。
只听任无心施展传音入密之术说道:“两位大师快请退开在下虽可挡她一时决难长久。”
但见那一只素手缓缓地伸出了裹身黑氅黑暗中仍可见那雪白的玉腕。
那是只美丽绝伦的玉手白中透红细指如葱。
百忍大师心头大震只觉这玉手似是哪里见过。
任无心忽然一闭双目沉声喝道:“两位大师如若再不退开在下也将无能相护了。”
但那出氅的玉手有如带磁之物吸引了百忍和百代两位大师的目光对任无心那沉重喝叫之声恍如未闻。
因为那一只美丽的素手实在是太动人了世上最优秀的名家也无法雕刻出这等美丽夺目的艺术品。
激荡的剑风震飘起来那黑衣人的衣袂。
只见那高举裹身黑氅的玉手忽然轻轻招动。
百代大师先抗拒不住那素手魔力的诱惑举步向前行去。
忽然剑风掠面一股寒意凛然直透心底。
百忍、百代被那素手吸引的心神忽然一清转头望去只见任无心顶门之上汗水淋漓直流了下来。
耳际间又响起了任无心沉重的声音道:“两位大师快些闭上双目。”
百忍、百代究竟都是有道高僧神智一清立时警觉到不对赶忙闭上了双目。
任无心又道:“两位大师快请转过身去回到小弟居住之室等候于我。”
百代大师道:“任施主可需要贫僧相助一臂吗?”
任无心道:“不用了。”
百忍、百代听他说话声音散微颤动显见内心中甚为焦急。
依言举步行去行约十四五步突闻任无心大喝之声传了过来。
百代大师忍不住睁开双目回头一望只见白光耀目剑气漫天环绕着一只红色的手掌盘旋。
两人目光一和那血红的手掌相触不自禁又停下了脚步。
耳际间又响起了任无心的声音道:“两位大师可是当真的想死了吗?”
百忍心头大凛默念金刚经回而行。顺势一把牵了百代大步行进匆匆绕过一个弯子。
两人匆匆走回任无心的静室中回手封闭上石门。
百代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原来他心中蕴埋着甚多疑问欲待提出:
但目光一和百忍大师相触看他脸上的茫然之色心知百忍大师正和自己一般在心中存了甚多疑问当下住口不言。
两位少林高僧默然对坐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突听石门外面响起了一阵轻微步履之声。
百代突然挺身而起暗运功力紧握匕旨蓄势待敌。
石门呀然轻启缓步走进来满面倦容的任无心。
此时任无心已失去平常那神定气闲的从容风采慢步行来似有着不胜负荷之感。
百忍大师站了起来迎上任无心道:“阿弥陀佛任施主可要老衲相助一臂吗?”
任无心轻轻摇道:“不用了大师请坐:”
他勉力以剑作杖支持身体缓步走到一处座位上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百忍、百代都是一流高手已看出任无心似是受了很重的内伤知他此刻正在运气调息也不惊动于他:
大约过于顿饭工夫之久任无心那苍白的脸色才缓缓泛生起一片红润长长吁一口气睁开了双目。
百代大师赞道:“任施主能在这片刻工夫之中调息复元内功精深惊人。”
任无心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没有受伤只是用尽了我全身的气力咱们今日之局当真是险恶的很。”
百忍大师道:“那人可是南宫世家中的人物吗?她的武功似犹在南宫夫人之上不知是何等人物?”
任无心仰起脸来凝目沉思似是回忆着一件重要的往事又似在推敲着一个极为困难的问题。
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两位大师可还记得五十年前江湖上传诵摄魂女魔的往事吗?”
百忍怔了一怔道:“老衲甚少在江湖上走动对此事虽略有所闻但知之不详。”
百代大师接道:“贫僧虽然听人谈过但也是仅知皮毛莫明真象何况那摄魂女魔的出现为时甚暂有如突起狂飚昙花一现虽然伤了武林中不少高手但为害时短受害人又无一生还在世真象迄今仍然无一人能口述其详。”
任无心道:“正因为那摄魂女魔在江湖上出现的时间太过短促是以武林中人都已把此事淡忘了。”
此人年纪甚小但却似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百代讶然说道:“怎么?那摄魂女魔可和适才出现的那素手有关吗?”
任无心道:“何止有关如在下想象不错这只造劫江湖的素手就是那突然消失于武林中的摄魂女魔。”
百代先是微微一怔继而摇头笑道:“想象终归想象想那摄魂女魔已息隐江湖数十年如若她果真还活在世上料她也难耐数十年的寂寞而不再涉足江湖退一步讲那人如真是摄魂女魔也决不甘听受南宫夫人之命”
任无心点点头道:“大师说的不错但在下决非凭空揣测此事关系武林命运至大……”
他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就以在下来说吧江湖之上又有几人知我来历?”
百忍大师暗暗想道:“这话倒不错近年中原武林以四君子盛名最著后起之秀中虽不乏才气纵横之人但却从未听到任无心三字而且这名字又起的有些怪道任无心似乎不像一个人的名字。”
他为人老成持重虽然急于知道任无心的身世但却不愿出言相询。
百代大师却合掌一礼接道:“任施主出现江湖确似神龙自空而降贫僧早有相询任施主来历之心只是不便启齿。”
任无心逐渐的又恢复了那爽朗的气度微微一笑道:“在下的身世确然是大异常人只是眼下不便说出好在来日方长两位终有知道之日。”
百忍大师道:“任施主既不便说出身世也就罢了老衲另有几点不解之处不知可否请教?”
任无心道:“大师请说。”
百忍大师道:“据老衲所知练武之人如想登峰造极必得有三个条件那就是‘天赋、师承、时间’任施主天纵奇才必得良师垂青三件已具有二但时间一关却是不易闯过如若老衲没有走眼任施主只不过二十四五但以你的功力而论却非四十年以上莫辨此乃老衲不解之一。”
任无心笑道:“大师有多少不解之处一并说出来吧!在下当尽我所知奉告两位。”
百忍大师的脸色突转肃穆说道:“任施主遍请天下名医研究南宫世家施用之毒早于数年之前已然开始那时任施主只不过是一个二十一二的少年不知何以和南宫世家结仇又如何知得南宫世家的隐秘此乃老衲不解之二。”
任无心点点头道:“老禅师还有什么可疑之问题?”
百忍大师道:“有志固不在年高任施主智慧过人那是有目共睹但你处世的从容处事的周详辨事之精微执事之方法均非一个毫无阅历之人能够做到。”
任无心感慨地叹息一声道:“老禅师问的好……”
仰起脸来沉思不言显然他在考虑着一个极难决定的问题。
百忍大师合掌说道:“阿弥陀佛任施主如若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就算了老衲只不过随口相询并无要施主非说不可之意。”
任无心叹道:“在下确然是在考虑着一个极难决定的问题此事关系重大……”
他微微一顿又接道:“两位道行深远心怀救世之念在下如若不将胸中的隐秘相告一旦伤亡在南宫夫人手中只怕主持其事的将继起无人了。”
百代听得茫然不解忍不住问道:“任施主此言何意贫僧大惑不解。”
任无心道:“在下只不过受人之托其实主谋对付南宫世家的另有其人。”
这几句话字字像铁锤一般击打在百忍、百代心上两人听的同时一怔。
任无心长叹一声道:“不敢相瞒两位在下适才和那妖女相搏已然受了极重之伤只怕已难久于人世……”
字字如霹雳击打下来百忍、百代同时为之心神震荡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听任无心继续说道:“当今之世只有死谷二奇可和南宫世家中人一较长短但这两位老人都已重伤残躯寸步难行隐居死谷无法行动……”
他的目光突然放射出炯炯的神采逼视在百忍大师身上接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求不知大师可否答允?”
他忽然转变话题更令百忍大师有着一种莫测高深之感当下正色说道:“只要老衲力所能及之事无不答应。”
任无心微微一叹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密封的锦囊道:“这锦囊之中记载着二奇居处和死谷的形势请两位代我物色两位智勇兼备心地纯厚之人把这锦囊交付两人赶往死谷会见二奇。”
百忍大师道:“只怕老衲目难识人选才难中人意。”
百代大师接道:“此洞之中现有名医任施主如若当真受了重伤何不请他们会同诊冶一下?”
任无心摇摇头道:“我不能冒这个险。”
百忍大师道:“任施主一身系武林安危岂可轻易言死名医下药再加上任施主精深的内功想来不难痊愈。”
任无心道:“正因为在下身负责任重大才不敢冒请他们下药之险……”
忽然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倒出四粒绿色的药丸吞入腹中。
对这位神秘的年轻人百忍和百代都已有七分敬重三分畏惧的感觉。
他多才多艺布衣啸傲谜般的身世绝代的才华仁心侠胆铁骨柔肠似是武林中豪侠的美德都已为他占尽。
偏是又生得如临风玉树风采不可逼视
面对这样一个神奇人物使两个少林高僧也有着相形见绌之感了。
百代大师常年在扛湖上走动看那药丸颜色惨绿不似治疗伤势的丹药忍不住问道:
“任施主你眼的什么药?”
任无心黯然一笑道:“毒药。”
百忍讶然惊叫道:“毒药……”
任无心道:“不错毒药大师俗语饮鸩止渴这句话正是在下此刻的处境……”
百忍大师心地慈善听任无心服用的是毒药早已惊慌无措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以……”
任无心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必须要留下有用的生命所以我不能冒险疗治伤势……”
百忍大师道:“任施主愈解说老衲也实在愈迷糊了。”
任无心道:“我受伤奇重如若要疗治伤势势非要冒生命的危险不可……”
百忍大师道:“古人天相我佛有灵必佑施主。”
任无心道:“若事出大师的意料之外呢严
百代大师接道:“那是天道了。”
任无心道:“两位大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唉!我当时虽然中她一击但却未料到竟然是如此的沉重初时在下并无告诉两位大师受伤之意但此刻不行了我必得把身后之事托付两位。”
百忍大师道:“阿弥陀佛这么说将起来任施主服食那毒药之后也是难以活了……”
百代大师接道:“横竖都是一死何不冒险疗治一下伤势呢?”
任无心正色说道:“死不了我只要能把这百数粒毒丸服完人就不会死了……”他脸上突然泛现起一股恐怖的疑惧剑眉连连的耸动接道:“不过我的躯体虽然还活在这世上可是我的灵智和魂魄却远远的离开了人间说我是一具行尸走肉也好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也好……”
百忍大师愕然接道:“任施主这个这个……”
任无心又从瓶中倒出了六粒绿色的药丸放入口中吞了下去接道:“大师不用惊慌我虽然失去了灵性但却保存了我的武功……”
百代大师摇摇头叹道:“如非贫僧亲眼看到了南宫世家中那些恐怖事物这些话实叫贫僧难以置信。”
任无心接道:“因此我必须找一个可信可托之人因为失去主裁自己灵智之徒可以为善也可以为恶……”
百忍大师似是已听出一些端倪脸色忽然大变愕然道:“任施主难道你要仿效南宫世家中那些永存于棺木之法以保存武功……”
任无心惨然一笑道:“不错服完这百粒毒丹后我的伤势即将为绝毒的药力托住不但不会再恶化下去且将逐渐的开始好转……”
百忍、百代都听的愕然一怔暗暗忖道:“只闻下药医病尚未听到用毒药疗病之事。”
任无心似是已看出两人的怀疑之情不待两入反问接道:“物极必反极刚则柔这药物虽然非我调制.但决然不会有错两位大师不用怀疑了……”
他脸色突然转变得十分严肃接道:“我服完这瓶药物之后身体或将生变化两位请将我放入一具棺木之中寻一处阴寒之所置放但必须在那棺木上开一处极小的透风孔两位最好守在那棺木之侧不要让虫蚁恶兽侵伤到我的身体七七四十九日之后请打开棺盖如若那时我身上能生绿色的短毛这药物已有效用万一不幸尸体有变两位就任选一处风水之处把我埋了起来也就是了……”
百忍大师突然站起来道:“任施主的仁侠胸怀老衲虽然敬佩但此等怪力乱神之说老衲实难相信如若任施主能够信得过老衲还是遵循正规早些设法疗伤老衲愿以千遍金刚经祈祝任施主伤势早愈。”
百代大师接道:“邪门旁径之学或有其诡异之处但那终非正统武功难望身承大统贫僧亦愿任施主早日从治疗调息之法着手我们师兄弟愿以全力护法保护你疗伤时的安全。”
百忍大师接道:“这盒药丸纵然是确如任施主所说当真有保全你的身体之能但一个灵智闭塞行事茫然无善无恶观念之人纵然是活在世上与死何异古往今来又有凡人能活过百年但他们的声誉功业却能永传后世不朽任施主胸罗玄机才华绝代尚请三思老衲之言。”
任无心似是已被百忍六师说动默然不语。
百代大师接道:“南宫世家那迷魂牢的恐怖凡是涉足其间之人无不惊心动魄有如入鬼域之感任施主虽然出道江湖不久但短短的一段时日当中已在武林中建立了崇高的地位岂可旁走邪径。”
任无心忽然长长叹息一声道:“两位大师之言字字金玉捣地有声但在下亦有难以言喻的苦衷。这药丸虽然剧毒但它却调和了百毒而成百种剧毒相冲相克使之产生出一种奇妙的作用那就是麻痹了人的神智却坚强人的身体自然在下服药之前要告诉两位大师控制我的办法只要两位心无恶念在下亦不致沦落武林……”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步履之声打断了任无心未完之言。
百代大师霍然而起探手抓住了案上古剑厉声喝道:“什么人?”
喝声中左手一按桌面飞跃而起横剑挡在门口。
只听柔音细细室外响起了一个娇细的女子声音道:“我。”
虽是短短的一个字但细润娇美动人至极。
但室中的百忍、百代大师却是听的头皮炸心神震颤那柔柔细声入了两人之耳如降春雷
百代举起衣袖拂拭一下头上的汗水喝道:“你是谁”
一阵香风拂面门口处俏生生站立了一个全身黑衣的少*妇。
百代大师长剑疾挥划出了一道银虹封住了门户道:“女施主……”
忽然住口不言长剑陡然变了一招“潮泛南海”颤出一片剑花直刺过去。
原来百代大师已看出来人正是南宫世家中五代寡妇中的一人。
那黑衣少*妇娇躯疾闪避开了一剑喝道:“住手我要见任相公。”
任无心霍然站起沉声喝道:“大师快请停手。”
百代应声而退手中仍然平举长剑暗运功力凝神戒备。
任无心举手一挥道:“四夫人。”
那黑衣妇人缓步走入石室两道锐利的目光凝注在任无心脸上瞧了很久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你受了伤吗?”
任无心点点头道:“我中了她一掌。”
那黑衣少*妇点下点头道:“我知道你和她动上了手。”
任无心奇道:“夫人何以得知是在下和她动过了手?”
那黑衣妇人道:“我见到她衣服上被长剑划破了两道口子就想到定然是你了果然被我料到……”
她的脸色突然间变的十分严肃缓缓扫了百忍、百代一眼倏然住口不言。
任无心凄凉一笑道:“四夫人有话尽管请说在下的伤势甚重只怕已难久于人世了。”
那黑衣妇人道:“这两位和尚不妨事吗?”
任无心摇摇头道:“不要紧。”
那黑衣妇人严肃地说道:“幸好轮到我守值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百忍大师急急接道:“听夫人的口气任施主的伤势似是尚有救?”
黑衣妇人缓缓点头道:“如若无救我也不会来了不过我尚有二个时辰的轮值时光此刻寸阴如金无暇对你们解说内情咱们必须得立刻动身。”
百忍大师茫然地问道:“到哪里去?”
那黑衣妇人目光一掠任无心道:“帮他疗伤”
对南宫世家中人百忍和百代都已生出了极深的戒心听她说出此等之言登时有一种茫然无措之感四道眼光一齐凝注在任无心的脸上。
任无心淡然一笑说道:“在下承蒙四夫人多方相助感激不尽……”
那黑衣妇人似是已耐不住满脸焦急地说道:“任相公可是不相信我吗?”
任无心答非所问地说道:“夫人的闺讳可是陈凤贞吗?”
那黑衣妇人先是微微一怔继而黯然说道:“他都告诉你了吗?”
任无心道:“非是在下不肯相信夫人实因此事关系重大在下不得不多加小心……”
探手入怀摸出一截玉簪道:“夫人可识得此物吗?”
陈风贞两道清澈的眼神凝注在那半截断簪上看了两眼忽然流下了两行泪水。
她美丽的脸上泛现出一片凄苦的神情缓缓从怀中摸出了一截断簪托在掌心。
轻伸皓腕取过任无心手中断簪接在一起。
这两截玉簪分明是用一根玉簪折断两截合璧之后天衣无缝。
情势的变化大大的出了百忍、百代大师的意外不禁呆在当地。
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陈凤贞才似由往事的回忆中清醒过来缓缓把玉簪分开一半还给了任无心道:“时光不早了咱们得快些走了。”
任无心收好了半截玉簪放入怀中道:“四夫人要如何疗治在下的伤势可否先行见告?”
陈风贞道:“解铃还须系钤人据我所知南宫世家中还没有解救的药物……”
百代大师讶然说道:“怎么?咱们要去见那妖妇吗……”
他似自知失言倏而住口不言。
陈风贞目光一掠百代说道:“不错她确已和常人不同了常人所无法练成的武功她都能练成唉!个中之密我虽然知道不少但还未能全盘了然……”
语音一顿急急接道:“咱们得快些走啦!再晚来不及了。”
任无心低声说道:“两位大师是否有意同行?”
百代大师道:“如若是不妨事的话贫僧极愿相随你去开开眼界。”
遥遥传过来陈凤贞的声音道:“两位如不放心不妨相护随行。”
话说完人已在六七丈外。
百代低声对百忍说道:“师兄咱们去见识一番吧!”
紧随任无心向外行去。
陈凤贞当先带路出了洞口立时放腿而行身法疾快奔行在荒凉的山道上。
百代大师对南宫世家中人一直存有戒心虽然这陈凤贞早巳叛离了南宫世家但他仍然不敢松懈戒心暗运功力蓄集内劲。
行约七八里路出了山区到了一个荒凉的山崖下面。
只见三间茅舍依山势建筑而成。
陈凤贞大步行近门前轻轻互击三掌木门呀然而开迎出来一个长披垂的少女。
百忍大师凝目望去夜色中仍然隐隐辨出正是叶湘绮。
陈凤贞横里跨开一步道:“请进吧!”
百代大师一侧身当先而入。
陈凤贞仰脸望望天上的星辰道:“咱们只有一个时辰了。”
举步进了茅屋。
百忍大师只觉南宫世家中人天性上似乎都有着一种冰冷之气虽是亲如师友看来也好像毫无亲善之感。
火光一闪点亮了一支白烛房舍中登时一片通明。
陈凤贞熄去手上的火折子低声对任无心道:“任相公我虽然知道南宫世家中不少隐秘但非全盘了然能否疗治好你的伤势细想来全无把握这要看你的运气了。”
百忍大师一入室门立时留神打量着四周的景物:
只见这三间房舍除了一榻一桌一张竹椅之外别无长物木榻上有一条高高隆起的黑色布幔上面似是睡着一个人。
任无心淡然一笑道:“这个在下自是不能责怪夫人。”
只见陈凤贞不再言语冷峻的目光.扫掠了百忍、百代一眼缓步向木榻走去。
百代大师施展传音入密之术低声对百忍大师道:“如有惊变之事师兄请保护任施土夺门而走小弟对付南宫世家中人:”
只见陈凤贞揭去那床上黑色布单果然木榻上仰面卧着一个全身黑衣的女子。
百代暗中凝神看去觉陈凤贞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显然她心中正有无比的惊惧。
荒凉的房舍荧荧烛光四周一片沉沉夜色这景象给人种诡奇的恐怖之感。
连百忍、百代那等修养有素的高僧都不禁由心底冒上宋阵阵的寒意。
只见陈凤贞两只皓腕在那侧卧在木棕上的黑衣女于身上不停移动了一阵陡然向后退开三步;
她的动作熟练迅快那侧卧在木榻上的黑衣女于突然挺身坐了起来。
那是个面目清秀的女人圆圆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樱口柳眉只是面色惨白的不见一点血色:
她举起左手理一下长垂的秀右手却戴了一个长长的黑色手套。
陈凤贞幽凄一笑道:“这就是我那婆祖费尽了三十年心血培养出的毒人在她那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上不但蓄蕴着举世无双的奇毒而且她的武功举世间也难以有人抗拒……”
只见那黑衣女人缓步走下了木榻举步向前行去。
她长的娇美柔弱极尽纤巧玲珑之妙只是全身上下似是笼罩着一股冰冷阴寒之气。
百代大师眼看她直对自己行来不禁侧抽一口冷气不自禁向后退了两步陈凤贞突然合掌当胸低垂眼帘喃喃低吟不绝。
百忍听她吟哦之声似在低诵经文但声音古怪却是从未听过的。
那行进中的黑衣女突然转过身子两道目光凝注在陈凤贞脸上缓步行了过去。
四目相注片刻陈凤贞缓缓伸出手去轻轻在那黑衣女脑后点了两指。
百代大师一直留心着陈凤贞的一举一动看她如何支使这黑衣女人。
这是南宫世家中一种神奇的隐秘谁能了解这神奇隐秘就可以使南宫世家解体使无数的武林高手得救从南宫世家的奴役下解救出来。
那陈凤贞出手虽慢但落指奇快匆匆一瞥之间百代大师只能隐约的认出大略的部位却无法看出她指点的岤道。
黑衣女被陈凤贞点中后脑两指之后突然泛现出一脸红润之色两只大眼睛也灵活了甚多。
只见她嘴角间泛出微微的笑意缓缓坐下了身子。
陈凤贞举手一招低声说道:“任相公请过来。”
任无心缓步行了过去。
陈凤贞指指那黑衣女人接道:“你和她对面坐下吧!”
才气纵横的任无心此刻似已失去主宰自己的能力依言在那黑衣女的对面坐下。
陈凤贞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兰姑兰姑你可识得这位相公吗?”
那黑衣女人本已闭上的双目听得陈风贞喝叫之言突然睁开凝注在任无心脸上瞧了一阵后微微笑道:“啊!好像见过他……”
陈凤贞突施传音入密之术说道:“任相公她此刻已暂时恢复了灵智。但她脑际之中却记忆着无数屠杀往事充满着怨、恨你要和她多多说些亲切之言先博得她的好感我再指令她为你疗伤。”
任无心一皱眉头暗暗忖道:“和她说些什么呢?”
凝目望去只见那兰姑脸上绽开的笑容如花慌忙说道;“姑娘的武功高在下好生敬佩。”
兰姑听他赞美心中甚是得意缓缓举起那只带有黑色手套的右臂笑道:“天下高人甚少能挡我一击……”
浯音微微一顿又道:“咱们动过手吗?”
她的言词木讷、单纯生似一个尚未全解人世的少女一片赤子之心。
任无心正觉无言可答陈凤贞已抢先说道:“他和兰姑动手受了内伤求你医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