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石木炭等,是用来制作黑火药的,还有装黑火药的竹筒,用来封口的粘土,以硝水浸泡过的干燥麻布,牛皮纸,茅草,这些用来做引爆的导火索,还有一些其他的材料。
牧天牧阳开始听说她要硝石、木炭,顿时蔫儿吧了,果然是做烟花吗?
但是听到后面,又不由得有几分疑惑,烟花的工序虽然繁复,却也不需要这么刁钻……
他们还在发着呆思索,冷夏一挑眉,凉飕飕的说:“还不去?”
两人顿觉后脑一冷,阴丝丝的小风吹啊吹的,一个激灵赶紧张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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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北燕的边关没有一点动静。
那场士兵之间的群架直到打完了,两国的上位者才收到了消息,大秦这边战北烈如此,北燕那边同样也是如此。
即便伤亡并不大,可是意义却不同,两国之间这仇怨算是结下了,尤其是北燕,斩杀自国的逃窜流民,却被大秦的士兵制止,还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这面子上的污点,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
战北烈并未给将士们降罪,冯贤立说的没错,战场杀敌是一回事,可是那些只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不论是哪个国家的,但凡有血性的人,都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残忍的屠杀!
照他的估计,北燕刚刚在东方润的手上吃了大亏,燕楚的战事尚未停歇,这个时候又和大秦对上,必定是左右为难的。
他们龟缩在雪山屏障之后,等的,就是西卫的援兵!
西卫会否出兵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卫王和慕容哲都不是什么甘心偏安一隅的人,从上次西卫主动对大秦挑起了战争,就能看出他们的野心勃勃。
与其等到两国兵力汇集,不如大秦主动出击!
然而难就难在北燕的喀达什雪山……
这日,冷夏找了一个偏僻的帐篷,吩咐牧天牧阳将寻到的材料搬了进去,空气中处处流动着硫磺硝石的刺鼻味道。
牧天牧阳和狂风三人照冷夏的吩咐,将东西一一归类放好,之后探头探脑的瞄着她。
冷夏唇角一勾,对他们好奇的眼神视而不见。
战北烈更是直接,一脚狠狠的踹过去,踹的他们轰然四散。
待帐篷外只剩下了冷夏和战北烈,她郑重的嘱咐道:“可能需要个几日,我出来之前,你就不要过来了。”
她可是杀手之王,对于军火枪械极为精通,全世界任何一种型号的枪支弹药,闭着眼睛都能随手组装。
更何况是这么原始的土炸弹!
虽然这个是她的老本行,她也自信这些只是小菜一碟,但毕竟也是有一定危险性的,这个可能性再低,她也要顾及到。
战北烈见她这般正色,不由得牵起她的手,皱眉问:“这个有危险?”
想起冷夏在前些日子对这个东西的描述,他更是担心,眉毛都拧成了一团,沉声道:“媳妇,不做了,咱们想别的办法,就算没有这个东西,我也能杀进北燕的老巢!”
战北烈说这话的时候,一双剑眉鹰目中,透着浓浓的、赤裸裸的紧张和担忧,更有几分毫不掩饰的俾睨和霸气,浑然天成。
大秦战神,用兵如神,即便没有媳妇的帮忙,攻下北燕,也是迟早的事!
战北烈一方面为冷夏对他的无条件支持,另一方面更是担忧于制作这个东西的危险,哪怕是有一丝丝触及冷夏安危的可能,他都不愿尝试。
冷夏浅浅的笑起来,双臂搂住战北烈的脖子,踮起脚尖深深的吻了上去。
这个男人啊,一心希望能统一五国,给大陆上的百姓一个安定不再有战乱的日子,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捷径,却也能为了那个低到不能再低的危险性,而选择一条更崎岖的路。
早在他为了胸口那个芙蓉纹身,而日夜忍耐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两人的唇深深的吸允着,唇齿辗转厮磨,舌尖嬉戏纠缠,缠绵而温柔的,毫不掩饰的传达着对对方的心意,冰天雪地里,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紧紧相拥,这一方狭小的二人世界,将四周晕染的一片炙热……
良久之后,唇瓣分开。
战北烈望着她的眸子,绵绵爱意仿似能滴出水来,冷夏在他棱角分明的唇上印下一个吻,笑道:“没有危险,我只是怕被打扰。”
战北烈狐疑的挑了挑眉,明显的不相信,态度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容置疑道:“不行!”
好吧,只好用终极杀招!
冷夏挑起眉,凉凉的说了句:“家规!”
哪知道大秦战神听见这两个字,顿时裂开了嘴角,露出两排明晃晃的大白牙,笑的骄傲又得意:“媳妇,家规十条我都能倒背如流,可没有哪一条说,王妃的话要无条件听从!”
冷夏望天,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人居然破天荒的反驳了,而是……
你一大秦战神,把那丧权辱国的家规十条倒背如流……
至于这么骄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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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北烈终于在冷夏的百般保证中,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半个时辰之后,才挪动了百米远的距离,回过头可怜兮兮的瞅着她,万分后悔刚才怎么就答应了呢!
那速度,那小碎步,那蜗行牛步,直把冷夏看的连连翻白眼。
母狮子仰天一声狮子吼:“走!”
大秦战神顿时化身大型流浪犬,耷拉着脑袋走了。
直到他的身影已经看不太清楚了,还能感受到那晶亮的小眼神儿,哀怨的喂!
之后的时间里,冷夏就憋在帐篷中,开始制作土炸弹,这一做就做了两天的时间。
这期间,可算是急坏了咱们的大秦战神,奈何开始答应过冷夏,绝对不进去打扰她,大秦战神一诺九鼎,答应过的事怎么也不会反悔的,所以这怒气只能在别人的身上发泄了。
首当其冲,就是悲催的叶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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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狂妃·锋芒 第三十章 我地个乖乖!
冷夏虽然是军火专家,但这极为原始的土炸弹还真是第一次做,具体能达到一个什么程度的威力无法估计,她可不敢在赤疆军营,大秦的老巢上做试验,万一一个不小心把这军营给炸毁了,战北烈还不得炸毛暴走。
未免波及无辜,他们穿过军营往赤疆最为空旷的地方走。
路上见到的士兵瞧着他们的冷大谋士一脸的灰不拉几,都捂着嘴笑的直不起腰来,被战北烈的鹰目一瞪,一溜烟儿的跑了。
开玩笑,谁敢嘲笑王爷的男人!
冷夏步子一顿,望向远方一个憋屈的身影,抱着脑袋蹲在一个帐篷边儿上,头顶阴影画圈圈……
走过路过的士兵,一个个向他投以怜悯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和他说话,经过他的时候步子一瞬间加速,飞快的从他身旁跑了过去。
战北烈也瞧见了,剑一般的眉毛斜斜一挑,那看大戏的悠然姿态,那满脸的舒爽表情,充分的显示了他的好心情。
这个悲催的人,正是这几日被大秦战神拿来开刀的叶一晃。
已经快要长毛了的叶一晃,一歪头看见了远处的冷夏,沮丧的脸顿时亮了起来。
他一蹦三丈高,拔腿飞奔了过来,嘴里哭喊着:“恩人啊!”
然而在奔到一半的时候,又发现了她身边的抱着双臂一派悠然的战北烈,那双闪亮若星的眸子,突然就红了。
叶一晃恶狠狠的瞪着战北烈,攥着双拳压住冲上去将他咬死的冲动,要不是兄弟我打不过你,一定把你揍成猪头!
这两天简直是叶一晃的噩梦!
早在他给副将们支了个招的时候,就预见了烈王回来肯定会整治他。
叶一晃想了无数个招,想了无数个可能的后果,甚至都做好了挨板子的准备了,哪知道,这人……
这人……
太贱了!
从三日前开始,原来和他兄弟来兄弟去的将士们,突然避他如蛇蝎,见着他皆是掉头就跑,那张嘴巴抿的紧紧的,该死不开声。
他想和谁说句话,得到的结果定然是那人捂着嘴瞪着眼,一边大摇其头,一边小心的朝后退着。
很明显,他被孤立了!
那个人居然在全军上下发出了军令,所有的将士一律不得和他说话,一律不得搭理他!
对于一个半刻钟不说话就能憋死,一个时辰不和人勾肩搭背侃大山就浑身痒痒不舒服的话痨来说,这个绝对是最残忍的惩罚。
已经快三天了,快三天没有哪怕一只鸽子搭理搭理他!
战北烈瞧着叶一晃那抓心挠肝的憋屈劲儿,别提心里多痛快了。
叶一晃瞪了他半响,突然张开双臂飞奔着就要给多日不见的恩人一个熊抱:“恩人啊,小的我惨啊!天下第一惨啊!”
不等冷夏回话,大秦战神一只铁脚猛然踹过去,将这朝着他媳妇过来的人一脚踹了个飞,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望着已经没了影儿的天空,狂风三人对视一眼,默默掬了把同情泪。
兄弟,一路顺风!
几人完全的没心没肺,转头就将悲催的叶一晃给抛在了脑后,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开始试验炸弹的威力。
钟苍等人不信归不信,但是对这从未见过的东西还是秉持着一个好奇的心思,摩拳擦掌的等着看。
冷夏在他们的脸上一个一个扫过,唇角浅浅一勾,声音淡淡:“唔,刚才谁说的这东西,敲人脑袋都敲不昏的?雷鸣,就你了,出来。”
这笑容清浅又温婉,落在众人的眼里,却诡异的紧,直笑的他们心里发毛,脚底泛凉,脑后阴冷。
尤其是雷鸣,摸了摸胳膊上刷刷立起来的汗毛,讷讷的点点头。
雷鸣按照冷夏的吩咐,取出火折子点燃了竹筒的引线。
一缕青烟升起,空气中流淌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道,火星顺着引线“噼噼啪啪”的燃着……
他握着竹筒,傻不愣登的转头问道:“王妃,朝哪儿扔?”
闪电几人的脑袋跟着凑上去,观察着燃烧的引线,通常一个东西被点燃后会迅速的升起火苗,可这引线燃烧的速度极慢,“嗤嗤”声响中伴随着绚烂的火花,极是好看。
冷夏的脸在一瞬间变得铁青,怒极攻心,大喝道:“扔出去!快!”
声音中是前所未有的惊怒!
见小王妃这般疾言厉色,雷鸣来不及想,赶紧将手里的竹筒远远的抛了出去……
轰!
竹筒带着一丝绚丽的火尾,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在半空中轰然爆炸!
响声浑厚如一个惊雷炸开在每个人的耳侧,恐怖的火浪随着竹筒的爆炸,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出,仿若一道飓风般扩散开来,混合着蘑菇云一般的黑灰色的浓烟,将这一片天空尽数笼罩。
那让人惊心的炙热气浪,那震彻九霄的爆炸声响,那涟漪一般一波波连绵席卷的呛鼻烟雾,令的众人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抑和危险!
战北烈倒吸了一口冷气,如今这竹筒还只是爆在半空,若是爆在地面上,又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他虽然听冷夏描述过这个画面,但是如今亲眼见到,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竹筒的恐怖!
这么想着,他吞了口唾沫,将目光转向了冷夏,眼中尽是骄傲自豪的神色,这样彪悍的母狮子……
他何其有幸!
冷夏转过头,回以一个自信满满的傲然笑容,那张灰糊糊的小脸儿上,一瞬间变的璀璨逼人!
直看的战北烈晕晕乎乎,不知东西南北了!
自竹筒爆炸就一直呆滞在了原地,手脚冰凉一动不敢动的钟苍几人,在背脊上的冷汗过去了之后,齐齐爆出了一句粗口。
“干他娘的!”
雷鸣伸手揉了揉发麻的脸颊,抖着刚才握着竹筒的手,心里一阵后怕,幸好在爆炸前扔了!
幸好,幸好!
牧阳惨白着脸,腿脚发软差点站不住。
刚才他就是把这恐怖的东西,放在手里一阵抛过来,抛过去?
“嗷”的一声惊叫,闪电突然炸了毛,头发都竖了起来!
他被烧了尾巴一样,一个高蹦到雷鸣面前,瞪着眼睛破口大骂:“你娘的你娘的你娘的,你他娘的刚才拿这个敲老子脑袋!”
雷鸣一惊,撒腿就跑!
闪电大怒,提腿就追!
在几人中一直处于劣势,被常年欺负的好脾气闪电,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反弹,他满脑子都是这个竹筒在他脑袋上爆炸的场面……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老子小命休矣!
越想脸色越惨白,越想心里越气恨,闪电发了狠,追的雷鸣满场乱飞。
就在这时,正在操练的士兵们,皆被这巨大的声响给惊了一跳,通通跑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火药味,七个副将捂着鼻子惊慌的问道:“王爷,发生什么事了?北燕的大军打来了?”
战北烈挥挥手,带着笑意的嗓音缓缓说道:“没事,谋士做了个小小的试验。”
副将们掏了掏耳朵,一副“咱没听错吧”的狐疑表情,一个小试验,怎么能发出那么骇人的声响。
谋士,你是把雷公电母一起邀来做试验了?
冷夏伸手揉了揉腰背,暗暗沉吟着,如今这个杀伤力很不错,但是如果和现代的军火比起来,真的是差的太远太远了,如果能在里面加入点铁珠铁片之类的东西,那爆炸之后产生的杀伤力,应该还会再强一些。
战北烈顿时紧张了起来,拉过她的手,大掌在她的腰际有力的揉着,问道:“是不是累了?”
冷夏伸了个懒腰,她在帐篷里一呆呆了好几天,完全做的入了迷,一动不动的,这会儿整个腰背都是酸溜溜的。
见战北烈关心,她摇了摇头,笑道:“没事,就是坐久了,腰疼。”
战北烈也想了起来,刚才光顾着兴奋了,竟然忘了媳妇这几天都没好好的休息过,他搂过冷夏,下巴抵在她脑袋上,心疼的叹了口气,道:“都是为了我,辛苦了。”
不一会儿,冷夏被他搂着朝帐篷的方向去了,回去洗个澡休息。
两人如胶似漆甜甜蜜蜜旁若无人的说着情话,完全没注意到围观众人那见了鬼的神色。
冷夏和战北烈经过的时候,数万的将士齐齐将伸的老长老长的耳朵给收了回来,“铿”的一声,快速立正!
冷夏狐疑的瞥了他们一眼,怎么……
眼睛都绿了?
待两人走远了,无数暧昧的目光“刷刷刷”的朝着他们的背影望去,众目之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我地个乖乖啊!
咱们听见了什么!
副将七人终于回过了神儿,郑石惊恐的瞪着眼睛,结巴道:“说说说……谋士说什么?”
冯贤立大张着嘴,嘴里都能塞下去一个鸡蛋,神色呆滞还没回答,众将士饱含深意的起哄声已经响成了一片。
“听见没,做久了!做久了!”
“还有腰疼啊……神勇!阳刚!威猛!”
“啧啧啧……瞧咱谋士操劳的,都是为了王爷啊,断袖之爱真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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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了帐篷。
冷夏沐浴过后,整个人瘫软在了床榻上。
战北烈把她翻了个身,大掌落在她柔软却有力的腰肢上,给她来回揉捏着按摩。
今日那炸弹虽然只爆在半空,但是以冷夏对炸弹的研究,已经对它的威力有了基本的了解,也就不必再试了。
她闭着眼睛趴在枕头上,享受着战北烈的服务,问道:“准备怎么做?”
战北烈知道她是在问,有了这个东西之后,接下来的准备。
他沉吟了半响,沉着的分析道:“这个东西毕竟危险,一旦操作不当引起提前爆炸,或者没及时将它扔出去,甚至会伤了己方的性命,作茧自缚!而且一旦被波及到,轻则死无全尸,重则粉身碎骨,未免有失人道……”
他说完,摇了摇头,叹道:“用在战场上,并不合适。”
冷夏唇角一勾,战北烈果然没让她失望。
若是换了别人,有了这个第一件想的必定是如何运用于战场,如何用它一统五国,大开其口夸夸其谈,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得瑟模样,而他却并未被炸弹的威力所迷失心智,依然能理智的分析,难得!
这个男人,是他的!
声音含着笑意,骄傲的笑意,冷夏认同道:“是了,不过用来炸炸雪山,炸炸地道,还是很好用的!”
战北烈坐在床榻边上,一边给她按摩,一边挑了挑剑眉,道:“想到一起去了,在雪山下炸出一条地道,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地下跃过他们引以为豪的屏障……直插北燕!”
冷夏点了点头,从背后拉过他的手,环在自己的腰侧,翻了个身倚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雪山下炸地道,上面也总会有些动静的,雪山每日有北燕军巡逻,不如先想个办法让他们封山。”
战北烈把玩着她的发丝,满头青丝自他的手臂上流泻而下,乌黑,微凉,滑若绸缎。
“用那些硫磺可以做出多少?普通的工匠可能胜任?”他启唇问,既然冷夏命牧天牧阳从长安召集了制作烟花的工匠,就绝不会无的放矢。
冷夏此时已经迷迷糊糊了,声音弱的像蚊子哼哼:“其实硫磺的需求并不是最多的,那么大的硫磺矿藏,足够了。你需要多少,我就能做出多少。但是这个有一定的技术性,并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搞定的,工匠那里我要先教他们,重点是他们靠不靠得住,这个配方不能流传出去,可不是每个上位者,都会像你这么理性的。”
战北烈瞅着媳妇嘴唇嘟着,开开闭闭说出来的话,语调没有一丝的起伏,仿似已经睡着了,完全是在梦中条件反射的回了他的话。
再等了一阵子,觉得冷夏应该睡熟了,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取过厚厚的被子盖好,掖好被角,俯身在她唇上印下轻柔却郑重的一吻,才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方一出营帐,大秦战神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帐外经过的士兵没有一个敢抬头看他,纷纷低垂着脑袋快速的从他身边经过,但凡过去了几步之后,再偷偷的拿眼角朝他瞄着……
那一脸的“原来如此”……
那一脸的“没想到啊”……
那一脸的“竟然会是这样”……
一个个兴奋、暗爽、仿佛知道了什么皇家机密,又便秘一样的表情,简直让战北烈一头雾水,满脸问号!
他摇摇头没再多想,去找牧天牧阳问了工匠的事。
冷夏的担忧不无道理,并非所有的人都能在这威力恐怖的杀器中保持冷静,若是配方一旦泄露出去,被有心人拿来征战五国,后果不堪设想!
牧天牧阳还沉浸在炸弹的震撼中,听到战北烈的询问,竖着手掌连连保证:“爷,咱们找的都是在长安做了一辈子的老工匠,身家绝对清白,应该是可靠的!”
在得到了两人的保证之后,战北烈才算放了心。
剩下的就是等到冷夏睡醒了,和工匠一起赶制火药了。
“原来如此啊!”一个兴奋的声音自拐角处传来,这几个字说的千回百转,里面暧昧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极为猥琐!
战北烈步子一顿,就听那声音接着说道:“咱就一直觉得王爷和谋士之间有点奇怪,咱王爷对谋士百依百顺,完全就是个小媳妇嘛!”
另一个声音响起,叹息道:“太颠覆了,以前听人说王爷是下面那个,咱都不信,这会儿事实摆在眼前,不信都不行了!”
战北烈顿时黑了脸!
不知所谓!
大秦战神怒气腾腾的大步离开,才过了两个帐子,又有另一波声音传来。
“哈哈哈哈……”这声音笑的诡异:“咱谋士那小身板儿,没想到还有两下子啊,操劳的腰都疼了!”
“王爷那么神勇威猛的男人,被白净瘦弱的谋士压在身下……”
战北烈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他正要冲进去给帐子里嚼舌根的小兵治罪,旁边的帐子中,讨论声再次传来。
“啧啧啧……所以说,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谁能想得到,咱王爷为了谋士,竟然牺牲这么大!”
“这还用说,王爷和谋士之间可是真爱!”
“废话!谁他妈不是真爱,好好的直的硬是给掰弯了!”
战北烈一双锐利的鹰眸眨了眨,运用上内力侧耳倾听……
好家伙,整个军营内接近十五万的将士,无一不在讨论着“直的”“弯的”“谋士上面”“王爷下面”……
大秦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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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深夜。
月黑风高,狂风呼啸。
喀达什雪山上无声无息的掠进了一道道的影子,自雪山脚分散开来,一人朝着一个方向飞去,轻巧的避过了一队队巡逻的北燕士兵,沿着整座雪山迅速的穿梭游移着……
天色渐渐转亮,直到了凌晨时分,一个个的弑天成员自雪山上下来,飞速回到了赤疆军营。
冷夏眉梢一挑,问道:“完成了?”
林青回道:“是,姑娘,咱们按照你的吩咐,跟在巡逻兵的后面,在雪山的各个方位都埋伏了地雷。”
冷夏点点头,唇角一勾,满意道:“很好,一旦他们换班,重新开始巡逻,只要踩到了其中的一颗地雷,就会产生连锁反应……喀达什雪山发生雪崩,北燕定会暂时封山,到时候咱们的地道就可以全无顾忌的开始炸了!”
这几日的时间里,冷夏将火药的配方教给了制作烟花的老工匠,手把手的监管着他们制作火药。
她也没闲着,日以继夜的赶制出了一批土雷。
赤疆军营里足有十五万的将士,其中不乏其他方面的能人高手,这地道已经开始炸了,只是离着雪山尚远,一旦炸到雪山底的时候,如果北燕不封山,就肯定能听到感到一些细微的动静。
轰!
轰!
轰!轰!轰……
突然,一道剧烈的爆炸声自喀达什雪山上轰然响彻,紧跟着一声一声,一声紧似一声,仿似多米诺骨牌一般,连续不断!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远远的,他们清清楚楚的看见雪山上暴起一片巨大的蘑菇云,紧跟着地动山摇,如万马奔腾般地隆隆作响……
一片一片的雪浪被炸的腾腾崛起,混合着黑龙一般的烟雾,夹杂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威势惊人!
弑天等人脸色发白,头皮发麻,盯着那仿似要毁灭一样的喀达什雪山,实在不能想象,竟然就是方才他们拎着的那一包一包圆圆的土豆一样的东西,造成的!
林青朝着冷夏凑了凑,吞下口唾沫,小声的咕哝道:“姑娘,下次再让咱们干这么危险的事,打声招呼先啊!”
冷夏一眼扫过去,林青舔了舔嘴唇,灰溜溜的溜回队伍里去了。
开玩笑,彪悍的姑娘哪是他敢招惹的!
狂风等人幸灾乐祸的望着呆滞的弑天们,哼哼,咱们前些日子已经被吓过一次了,看吧看吧,不是咱们没见过世面,实在是这画面太震撼啊!
当雪山上的土雷爆完,世界方方归于宁静,突然……
轰隆隆……
众人只见那雪山疯狂的颤抖着,只见巍峨的喀达什雪山顶,泄下一道十米高的白色旋风,仿若雪白的巨浪,带着惊人的天地之威,飞驰而下!
大片的雪花从山巅纷纷滚落,一颗颗巨大地岩石也摇晃着落下,排云滔天!
一浪高过一浪,后浪吞并了前浪,疯狂的咆哮着,嘶吼着,离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冰冷的寒风夹杂着雪崩引起的冰碴子,铺天盖地的刮了下来!
望着那毁天灭地一般的纯白风暴,战北烈和冷夏皆有了几分感触,大自然的怒吼,真的不是人力能抗衡的。
冷夏转过头,问道:“这次雪崩,北燕会损失多少人马?”
战北烈想了想,说道:“北燕的军队不在雪上之上,单单巡逻的人马,估计能有数千人。”
冷夏点了点头,相信这场雪崩结束之后,北燕定不敢轻举妄动,一旦他们封山,炸地道的工作就可以继续向着雪山之下行进。
就在这时,一个小兵奔跑着到两人身前,禀报道:“王爷,谋士,冯副将命小的来传话,地道内发现了一点蹊跷,请您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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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她原是现代美食家;
她现是农季家小女儿,身怀着随身空间,器灵随身相伴保护。
重生后,怒打大伯,修理堂嫂,利用空间摆脱困境。
觅得良人,铁腕持家,助夫君打造商业帝国,成为一个地方上赫赫有名的商业大佬。
女主拥有随身空间,内有良田万顷,池塘数万平方,灵药无数,各种物资的种子更是堆满仓库,带着家人创建一个巨大的农场。
第二卷 狂妃·锋芒 第三十一章 母狮子会哭?
跟着小兵到了地道的入口,冯贤立正候着,见到两人飞快的迎了上来。
战北烈望着下面黑漆漆的洞口,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王爷,谋士,是一个老兵先发现的,他家祖上是盗墓的,对于地道极为了解,刚才炸到前头的时候,隐约听到墙侧那边有轰隆的回响,猜测应该原本就有一个地下的空间。”
冯贤立一边说着,眼睛却始终落在冷夏的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上了几分敬畏的神色。
越看越觉得谋士深不可测,谁能想得到,这么一个白净瘦弱的少年,身体里竟然蕴藏着这样可怕的力量!
上次那惊雷一般的声响,王爷说是谋士在做试验,他们还半信半疑,哪知道试验的,竟是这么恐怖骇人的东西!
他们简直不敢想,若是这个杀器用在了战场上……
冷夏见他那别扭的样子,一拳捶在他胸口上,极爷们儿的挑眉问:“怎么的,不是兄弟吗?”
冯贤立一愣,随即脸色一红,是啊,谋士再彪悍也好,总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谋士!
他想着不由得哈哈大笑,粗声粗气的说:“是!兄弟我糊涂了!”
战北烈唇角一勾,剑眉也跟着挑了挑,道:“走,下去看看。”
自洞口下了地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火药味,呛的三人连连咳嗽。
这是一条可容十余人平行的甬道,很是宽敞,既然是用来让大军通过的,炸的时候就刻意的加大了面积。
里面黑漆漆的,地面上还残余了不少的零碎火药,没有人敢取出火折子火把,好在除去冷夏之外,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几分或深或浅的内力,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也大致看的清晰。
行路中地面湿滑,不时有细小的沙砾自顶端“扑扑”落下,冷夏的一只手被战北烈紧紧的握着,身侧低沉的男音轻声细语的指着路:“小心点,这里有水,迈过去……”
头顶战北烈的衣袖遮挡着,避免她被落下的沙砾刮到,极是体贴。
看的冯贤立啧啧称奇。
一直走了近千米,就见到了郑石等其他六名副将,还有十几个身穿盔甲全副武装的老兵,是专门负责炸地道的。
其中一个老兵戴着头盔,他指着一侧的墙面,示意道:“王爷,谋士,这墙面极是厚重,若非刚才爆炸的时候,隔壁传来轻微的隆隆声响,咱们也发现不了。”
他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出来颇为沉闷,想必就是冯贤立口中的那个老兵了。
战北烈几步走上前,在墙面上“咚咚”敲了两下,声音厚实,并不像有暗道的样子。
他运用上内力静神倾听,此时再敲,就能隐隐约约的听到那边空旷的回声。
老兵解释道:“王爷,照小的估计,这边的墙面最少有五米厚。”
战北烈点了点头,墙面的那头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所在,这个空间在另一侧,和地道呈垂直方位,他们发现的时候地道已经炸过去好一些长度了,并不妨碍炸地道的继续进行。
然而在这个地方,竟然会有一个地下的空间,地道要容纳十几万的大军行进,这个空间会不会造成超出预计的事情发生,却也不好说。
既然发现了,总要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冷夏想了想,轻启朱唇,提议:“炸开!”
为今之计,也只有炸开了。
众人在那侧墙面前,沿着不同的位置摞积了两叠炸弹,鉴于这墙面的厚度,炸弹足足准备了二十个。
沿着来时的路退了出去,沿路顺着干燥的地面洒下少许的火药,一直出了地道口,那个老兵掏出火折子把火药点燃。
“刺啦”一声,伴随着一股刺鼻的青烟,火药绚烂烧灼,火苗向着地道的内部极速蔓延……
只须弥的时间,地道深处巨大的沉闷声响“轰”的炸开,仿佛大地都颤了几颤,紧跟着轰鸣的爆炸声不断响彻,一股炙热的火浪扑了出来,隐约能听见石块砸落地面的铿锵声,里面浓烟滚滚,顶端的沙砾落雪一般扑簌飘扬着。
战北烈将剩下的人留在了外面,只带了冯贤立和那个老兵一同进去。
漆黑的甬道内突然闪烁出微弱的光,照亮了一方狭小的空间。
冷夏瞧着战北烈手里的一颗夜明珠,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慢悠悠的说:“这可不像你随身会带的东西。”
夜明珠并不大,不过一个玻璃球大小,光亮很是微弱,不过在这黑漆漆的空间内,倒是聊胜于无。
“当初从莫宣那里顺的,一堆宝贝里这个算是最小的,顺手就揣进了衣兜里……”战北烈掂了掂手里的珠子,笑道:“过了这么久,我都忘了。”
说话间前方侧墙一个狭窄的缝隙已经历历在目,炸出了一个扁形的洞口,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不少的沙石堆积在下方,上面顶端黏着几块欲掉不掉的大石,一侧的墙面皆被炸的斑驳破碎。
冯贤立瞧了半响,吩咐老兵道:“再炸一次吧,这么窄可不好走!”
“不可!”冷夏和老兵同时开声。
老兵仔细打量了冷夏几眼,憨厚的开声道:“小的是因了祖上的活计,才对这些略知一二,没想到谋士也知道!”
见冯贤立不解,冷夏解释道:“这地道的承重和物理受力已接近最大,如果再在这个地点炸一次,上面落下的大石也会将洞口堵住,同一个地点若是再多炸几次,我们恐怕都要被活埋!”
冯贤立瞠目结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反正谋士说什么,那都是对的!
战北烈就更是如此了,媳妇说的话无条件听从!
从斑驳的洞口朝内看去,里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没有丝毫的光亮,是一条完全望不到尽头的狭窄甬道,仿似一条蜿蜒狰狞的长蛇,张着森森大口,吐出阴冷而腐朽的气息。
这阴寒的气息迎面扑来,顺着皮肤渗进身体,冷夏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战北烈搂着她的肩,沉声道:“里面太阴,你别进去了。”
冷夏摇了摇头,一边率先侧了侧身子,抬腿自洞口堆积的沙砾上跨了进去,一边说:“没事。”
若是战北烈一个人进去,她也是不放心的。
见她坚持,战北烈也没再劝阻,同样侧着身子迈了进去,紧跟在冷夏的身后。
进到里面,才感觉到这甬道的狭窄,不过比战北烈的肩长再宽了一点点,外面本就是三九严寒,而这里更是仿佛冷到了另一个世界,那种如同地狱里刮来的阴风,自耳边呜呜响起,仿若鬼哭夜啼。
后面冯贤立朝里面望着,战北烈和冷夏方走了几步,就已经淹没在沉沉的黑暗中,看不清晰了。
他正要进去,战北烈已经开声:“你们在外面候着吧,人多反而不好走。”
“王爷,谋士,小心啊!”冯贤立想了想,将火折子抛了进去。
战北烈接住飞来的火折子,扶着冷夏,轻声道:“慢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切小心。”
冷夏刚点了点头,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微弱声响,她后背的汗毛一瞬间立了起来,那种危及生命的危险预感再次蹿上了心尖儿。
战北烈也听见了这声响,那双锐利的鹰眸陡然眯起,不由自主的说:“刚才炸弹响了……”
“十九下!”冷夏猛然高喝,冲着外面的冯贤立和老兵大吼一声:“快跑!”
同一时间,身后的战北烈猛然飞扑了上来,一把将她扑倒护在了怀里!
洞口处一声巨大的爆炸轰鸣在耳际,炙热如岩浆的火浪轰然砸了过来,冷夏被战北烈压倒在地上,坚实的臂膀紧紧的护着她,不留一丝的缝隙,外面澎湃的气浪,汹涌的冲击,全都被他结实如山的身躯阻挡住,再也不能伤及她哪怕一分一毫!
熟悉而好闻的松香飘进鼻翼,无端的让她感到安定。
这一刻,那耳边轰然震彻的炸雷声,那一波波隆隆响起的巨石滚落声,那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模糊了,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人温暖的胸膛……
不知过了有多久,声音渐渐湮灭,仿似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了。
阴冷的风拂在身上,冷夏动了动,从战北烈的怀里抬起了头,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一丁点儿的光亮,她的手迅速的朝后摸着,摸到了他的胸膛,轻轻推了一下,急声问道:“你怎么样!”
上头好久都没有回答,战北烈的重量沉沉的压在她身上,她的心猛的沉了下去,高声唤:“战北烈!”
依然是沉默……
“战北烈!”冷夏从他的身下迅速的移动出来半个身子,反身抓住他的肩膀,语调急促而清厉,却含着毫不掩饰的紧张:“北烈!”
“媳妇……”战北烈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低低的咳嗽了一声,缓缓说:“我没事。”
不对!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冷夏只从他的声音就能分辨的出来,他受伤了!
从未有过的慌乱占据了一向冷静的头脑,冷夏抚上他的后背,触手一片湿濡黏腻,是血!
玉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战北烈慢慢的爬了起来,搂过冷夏抱在怀里,沙哑的声音安抚道:“媳妇,我没事,只是皮外伤,你有没有伤到?”
一双凤眸有些酸涩,冷夏埋在他的怀里,微微摇了摇头,声音闷闷:“我很好。”
战北烈取出爆炸前冯贤立抛进来的火折子,一丝颤巍巍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两人此时才得了空望向四周的环境。
先前炸出的那个洞口,已经被巨石沙砾整个儿的堵上了,不留一丝的缝隙。
战北烈望着完全被封锁住的洞口,眉峰微皱,叹气道:“不知道外面的两个人如何了。”
冷夏摇了摇头,淡淡道:“但愿来得及跑开。”
这句话说完,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在她刚喊完“快跑”之后,那个漏网的炸弹就爆炸了,这其中的时间就算是战北烈都未必逃得开,更何况他们……
冷夏闭着眼思索了一下,那炸弹应该是在即将要点燃的时候,被上面落下的大石和沙砾给埋住了,然而还有零星的火星未灭,不知道什么时候引线再次燃了起来,才会爆的突然。
战北烈也知道两人估计凶多吉少,然而此时最要紧的是先出去。
他走上前两步,勉强运起内力一掌轰然击在巨石之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