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变化
(21-)
火，凡目所及，都是燃烧不止的冲天大火。
叶轩吞下第一颗赤精果后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醒来时，现自己身处于一片陌生的荒原，四周是望不到边界的高大枯草。
不知从何处，落下了一点火星，瞬间引燃了整片荒原。叶轩就这样被困在无尽的大火中。更可怕的是，任凭烈火焚身，他竟然死不了，甚至都不能晕厥，只能被迫的忍受着折磨痛苦。
终于，在不知多少个日月交替后，荒原上的草烧光了，叶轩也已经变成了一具惨不忍睹的焦黑残躯。
大雨，在一个没有星辰的夜晚悄然来临，从细雨润物到大雨瓢泼，整整一夜
次日，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浸泡在草木灰和泥水里的叶轩睁开了眼。赤裸，但毫无损，通体红润，连九岁那年留下的刀疤也消失不见。
“喂，能听到吗？醒醒……”
呼唤仿佛来自辽远的天界。叶轩站起身，抬头看过去，那轮太阳是那么刺眼。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再睁开，面前站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
“爷爷，他醒了。”小男孩显得很开心。
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者走来，端着一碗姜汤。“在河里泡了那么久，快喝碗姜汤驱驱寒。”
小男孩扶着叶轩坐起，给他拿了个垫子靠着，把姜汤递到了他手里。
接过碗，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十分简单的卧室。叶轩问道：“你们是？”
“我叫小绺，这是我爷爷。你溺水了，是我跟爷爷把你救上来的。”
“溺水？”叶轩皱起了眉头，想了很久。看来荒原和大火都都只是一场梦。但自己分明记得昏过去之前还在矿底的熔岩世界。后来到底生了什么？
察觉到他的迟疑，小绺爷爷笑着坐到床边，关切的问道：“年轻人你还记得生了什么吗？你怎么会掉到河里，还昏了过去？”
“我……我不记得了。”叶轩摇了摇头。“不过还是谢谢您救我。”
“没什么，你就好好休息，过几天没准就想起来了。”
“嗯。”叶轩喝下姜汤，递过碗去，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我昏迷多久了？”
“这个……”小绺爷爷搓了搓大腿，“之前不知道，不过把你救上来已经三天了。”
三天？！还只是被救上来之后。
叶轩有点慌了，影子有没有找自己？没找到会不会告诉父亲？父亲又会做什么？
“我想问问您，这段时间北海王有什么什么比较奇怪的举动吗？”
听完他的问题，老头愣住了。小绺一脸好奇的看向他，道：“北海王是什么啊？”
“你不知道？”
北海霸主，护国将军叶长天的名号，在北地是妇孺皆知啊。
老头这才说话：“他确实不知道。我也没法回答你。我们这小地方离梁州十万八千里之遥，哪里知道北海王的事儿。”
“十万八千里？这……这是哪里？”
“荆州，亡灵山脉。”
这下轮到叶轩愣住了。
梁州在大梁北部，而荆州在西南。亡灵山脉是西方大泽所在的高原源出的一座横贯大梁三分之一的，割分南北的山脉，位置极西。也就是说，叶轩目前所在的地方，距离他昏迷前的渊禾山脉足足垮了半个大梁的距离。
“年轻人？年轻人？你没事儿吧？”
“嗯……哦，没什么。”回过神来，叶轩压下震惊，挤出来一点笑容。
“没事就好。我去给你煮点粥。”小绺爷爷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住了，回过头：“还没问你怎么称呼。”
“十千。”
小绺把这个不像名字的名字在嘴里念叨了几遍，笑嘻嘻的跟着爷爷一起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叶轩。
到底怎么回事？我昏过去之后生了什么？我是怎么从祸斗抓下逃出来的，又怎么来到了这里？
一连串的疑问无法解答，他觉得有点头疼，只好先放下不去想。揉了揉脑袋，眼前又浮现出漫天大火的场面。
“那个梦……莫非是赤精果的原因……”
背过手去摸了摸后背，叶轩惊讶的现那个长长的疤痕确实没了。再看小腿，被祸斗利爪划出的伤也没有了痕迹。
叶轩赶紧坐照内观，开始探查起自己身体内部的情况。大6上的修士神识内照观察丹田经脉很平常，可他九岁之后，很少这样做了。
这一打坐不要紧，一件接着一件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他的神识，比之前强大了很多。
修士的神识一般会随着境界增长提升，境界越高神识越强大。天境之后修为进步很难，但神识的增长并不受影响。他们往往是一念动，便能探查方圆千里，或者地底百丈。这也就是为什么影子找到熔岩世界那么快。
有些专门修炼神识的强大修士，还能在对战中以神识力量攻击对手，一些境界低微的对手很可能直接被神识击碎识海变成傻子。
人境的修士，比如叶轩，最多用神识探查自身或者感知其他人的存在，神识离体尚且很难。
但就在刚才，坐在床上的叶轩催动识海时，竟然看到了小绺生活的整个村庄。外屋做饭的爷爷，院里玩耍的小绺，后山上打猪草的男子，稻田里劳作的阿婆。一切都清清楚楚，甚至他们说的话都听得见。
叶轩又惊又喜，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接着，他就开始尝试扩大神识所及的范围。但范围越大，能感知到的东西就越模糊，很快便只剩下一个山形轮廓。无奈的收回神识，叶轩还没尽兴。他又想到如果控制着神识只朝一个方向呢？
说试就试。考虑到下游城镇繁华，神识如一支箭朝着村庄前的溪流上游飞去，转眼已经穿越上百里。来到了一座形状奇特的山峰前。
这座山壁立千仞，四野低缓，山脚荒芜冷寂，山峰好像一把剑直入云天，峰顶被浓郁的云气缭绕，看不清楚。
心生好奇，叶轩操控着神识沿着山体向上，想看看峰顶的景观。可还没到一半，一道锋锐无比的强大神识就自上而下的杀了过来。那神识和这山一样，如同一把剑一般，凌厉霸道。
叶轩自知不是对手，赶紧避让。幸而那道神识的主人不打算追究。
收回神识，睁开眼，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叶轩摸着狂跳的心脏，暗道：太莽撞了。那山峰一定是有高人修行，那么强悍的神识，差点就废了……
定了定心神，叶轩不再玩闹，认真仔细的观察起自己身体内部。
先是丹田。
修士丹田是一片混沌空间，初始时灰蒙蒙空无一物。
开始修行后要引天地元气入体，化为乳白色真元。人境全过程就是不断地往丹田填充精纯的元气，直到填满。这时，修士就要把气态的真元压缩成一个固态的内丹。这一步成功，就突破了三转通玄，到了地境。
地境大同小异，就是不断引导元气进入丹田，汇入内丹，让内丹一点点增长。与此同时，由于功法属性的差异，丹田内的内丹颜色会逐渐生改变。这个过程在内丹颜色不再改变，体积不再增大时停止。算是到了六转圆满，地境巅峰。
下一步，便是最艰难的内丹化形。天境强者修行的不再是真元数量，而是感应天地创造属于自己的小世界，也叫作“场”。
场初具雏形，就代表踏入了七转通玄。
叶轩八岁踏入地境，当时就已经凝出了黄豆大小的内丹。后来多年不涉修行，内丹又散了。但此时，他的丹田里，正悬浮着一颗金黄色的拳头大小的内丹，缓缓转动着，散溢着温热的气息。
经历了神识暴涨，叶轩看到那颗内丹时已经能平静的接受了。
睡了一觉……就六转圆满了？
不知该喜该忧，叶轩暂且不理会，继续内观。
接下来是经脉。
叶轩的经脉和别人不一样。他第一天修行时就知道这一点。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父亲叶长天。他后来翻阅过很多资料，最终在一本叫做《茂林野史》的杂录上看到了类似的说法。
那本书的作者是谁早就不可考证。书中有一章总结了所有所谓的大道垂青的特殊人群，也就是适合修行的人。
排在第一位的是天赋血脉，血中暗藏大道真言，代表人物是战神高仙芝。
第二位是先天灵根，识海中长有灵藤灵花，神识与天地规律自然契合，代表人物是道家师祖王重阳。
第三位是契约之人，上古神兽死后魂灵不灭，寄生于人族体内，两个灵魂共居一体，代表人物是凤凰契约者，千古女帝。
还有一种，书中并没有排名，作者形容：他们就是大道。这类人的身体就暗合大演之数，携带着大道最本源的秘密。万年难寻。
叶轩的的经脉不是肉质血色，而是温润如玉，还刻满了玄奥难懂的古老豆形文字。每次他打坐时，便能听到一种神秘律动，好像是天地的呼吸心跳。
自己属不属于那一类，他不确定。但那神秘的律动，他觉得就是大道。芸芸众生苦苦寻觅，而他，听得到。
神识进入经脉，看到的仍是玉质，仍是豆形文字，只是那些文字，更明显了。
“一颗赤精果就这么厉害？”
叶轩挠了挠头，他并不知道自己失去神智后吃了些什么。
“姐姐你来了，十千大哥哥醒了。”
院子里好像是来了什么人，小绺在和她说话。
“十千？他的名字吗？”
“嗯。”
脚步声靠近，小绺当先迈进屋，身后跟着一个十二岁上下女扮男装的姑娘。
姑娘的右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从眼角到下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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