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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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进屋时，叶轩正端坐在床上，一副标准的打坐姿势。
“你是修士？”
“算是吧。”叶轩笑着坐到了床边。
听完回答，那女孩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地板，好像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又问道：“你叫十千？”
“嗯。”
“哪里人？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掉到河里？”一个接着一个问题，女孩的眼神也一直带着审视和怀疑。
“额……”叶轩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戒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这时小绺爷爷端着热粥进来了。
“好了好了，小兄弟就是遇到了意外流落到了这里，不用担心。去，出去陪小绺玩吧。让他好好休息。”
女孩显然还是不相信，但很听话的出去了。打走她，小绺爷爷来到床边，“你别坐着，刚醒过来，小心受了凉。”
“我没事。”接过粥，慢慢喝了一口，叶轩有些犹疑道：“那个小姑娘？”
“唉，你也别见怪。”提到小女孩，老人露出了同情惋惜的表情。
“这孩子挺可怜的。她叫张宁儿，原本是村上铁匠张合条的女儿。两年前岭里的一小撮盗匪下山劫掠，老张学过几手拳脚功夫，年轻气盛打伤了他们。结果就惹下了大祸。那土匪头领是个修士，亲自带着人下山来找老张。咱们普通人哪儿斗得过修士，老张一家五口，除了这个孩子，别人都被杀了。”
“她脸上的疤是那群土匪弄得？”
“那倒不是。”老人的神色生了一些变化，沉默了好一会，缓缓说道“那是她自己用刀划的。”
“她自己？！”叶轩很是吃惊。
“对。土匪下山寻仇的时候，小姑娘躲在地窖里算是躲过了一劫。可后来就性情大变。原本挺好的孩子，开始整天想着练武报仇。有个外人进村，她就四处盯着人家，怀疑人家是土匪派来的。大家伙觉得不能让她这么下去，就劝她，说女孩以后总是要嫁人的，她再这样就嫁不出去了。谁知道这孩子脾气那么拧，二话不说就从老张打铁的灶台上抻出来一把破刀，往自己脸上划了个大口子，说誓不嫁人。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小绺爷爷讲完，屋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匪盗祸乱，杀人劫掠是年年都有的事情，便是北海铁骑踏平了的梁州也时常生。叶轩从小就知道这些乱匪不可能完全解决，并不觉得多可怕。只是那个小姑娘的举动，她脸上那道赫然在目的疤痕，让叶轩真切的体会到了这些匪盗带来了怎样的恶果。
“那她的武艺练得怎么样？”
“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娃，又没人教，能练出来个啥。”
“那些土匪呢？后来又来过吗？”
“经常来呢。”小绺爷爷一脸气愤，“隔一个月就下山一趟，周围的几个村子要定期上交钱粮，否则他们就要杀人。”
听到这儿，叶轩皱起了眉，问道：“官府呢？不管吗？”
“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官府除了每年收税的时候派两个人来，平日里根本不管，反正上级也不巡查，有几个土匪也不影响他们做官的仕途。”
短短的话语，充满了嘲讽和无奈。一场让人心里不舒服的谈话就此结束。
叶轩自认为不是那些只知道声色犬马的贵胄子弟。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鼎盛安宁的大梁还有这样一面。而这些内部问题，就算北塞的兽人部落全部降服也解决不了。
每天傍晚时分，小绺会跟着爷爷去山上采药，用采来的药换些粮食。今天也不例外。
叶轩一个人躺在里间床上，想着父亲是不是在找自己，自己是不是该给府里写封信，报个平安。
突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神识增长后，六感也灵敏了很多。从脚步声听得出，那人走的很小心，偷偷摸摸的好像怕被人现。
他没有感觉到危险，便不动声色假装在睡觉。
很快，外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紧接着来人进了里屋。他能感觉到那人站在了门口。好长时间过去了也没再动。
对方不动，叶轩便先开了口：“你打算站到他们回来吗？”
“你没睡？”
叶轩不紧不慢的坐起来，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张宁儿。“被你吵醒了而已。”
此时的张宁儿竟有些局促，不像下午那样咄咄逼人。
“我……我有点事想让你帮忙。”
“帮你报仇？”
张宁儿先是一愣，旋即明白是小绺爷爷说过了她的事情。便摇了摇头，很坚定地说道：“我想让你教我武艺。”
“哦？”这个回答有些出乎叶轩意料。“可我听说那个土匪是个修士，你只学武艺怎么打得过他，为什么不修炼真元做个修士呢？”
张宁儿脸色涨红道：“我，我不能修行……”
“不能修行？你怎么知道？”叶轩很好奇，在他看来，这个村子上的人几乎接触不到修士的世界，张宁儿又是从哪知道自己不能修行。
“之前我父亲带着我去过县城，那有一家武堂教授修行门法，他想让我成为一名修士。可是那个武堂的师父看过我之后，说我经脉有问题不能修行。”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明显也对这件事很失望。
叶轩看着她，心里有些不忍。“你过来，我帮你看看经脉。”
张宁儿犹豫了一会，走到了叶轩身边。她并不抱什么希望。
等她站定，叶轩闭目凝神，释放出神识，尽量温和的探查起她的身体情况。
人有八条主脉，其中两条对普通人来讲没有什么作用，但对修行来说十分重要，是元气入体的必要通道。而张宁儿这两条主脉，是断的。
睁开眼，面前张宁儿那张被疤痕毁了的脸上，带着一丝希冀。“怎么样？”
“确实有问题。”
看着小姑娘眼神中一抹光彩消失，叶轩又补了一句：“但是可以修行。”
“你说什么？”张宁儿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样子。
叶轩笑了笑，重复了一遍：“我说可以修行。”
元气入体确实主要走那两条主脉，但并不是说只能依靠那两条。毕竟人身体里的大小经脉有成千上万条。一条路走不通，换一条就好了。估计那位武堂的师父也没多少见识，要么是不知道能换经脉吸纳天地元气，要么是不会。
“真的可以？”
“真的可以。”
张宁儿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她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你会教我吗？”
“这个嘛……”叶轩没有立刻回答。
如今的他虽然境界提高了，但属于旱地拔楼那种，没有什么可以指导借鉴的经验。而且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长久待在这里，也不能带着张宁儿满天下溜达吧。
想了想，道：“我恐怕没那个能力。但是我可以帮你拜入一家宗门。那样你努力修行，还能获得更多指导和资源。”
张宁儿原以为他要拒绝，听到这个答案自然很高兴。可没多久又不知为何敛去了笑容。
“怎么了？”
“离这最近的修行宗门也远在承天江一带，而且我资质一般，不知道多久才能学有所成。万一这些畜生走了，我还怎么报仇，学成了又有什么意义……”
看来家仇还是她最大的心结。
叶轩叹了口气，“你父亲出事前不也希望你能成为修士吗。你学成了就满足了他的愿望啊。”
“仇不能不报。”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足见她心里的恨有多浓。
“那这样吧，你待在这一辈子也肯定报不了仇。我先去杀了那些土匪，你去学艺，等你哪天打败我了，就算是你报仇了。怎么样？”
张宁儿听完这个方法，思考了很久。
直到太阳完全落山，小绺和爷爷走进了院子，她才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目送她出去。叶轩点上灯，看着灯光眼神闪烁不定。
张宁儿不了解外面的世界，自然不会想到，那些自视甚高的宗派，怎么会随便收下一名已经十二岁还没有接触过修行的孩子。
而叶轩之所以敢这样说，因为他还在这个小姑娘身上，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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