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节俭的世民也决定开办一次新年晚宴,自然毫无例外的遭到了魏徵大谏员的反对。其实说起来有些好笑,他一个堂堂皇上,却总是千方百计的躲避这个大臣。还记得那些年时,逼得急了,世民恼羞成怒,还差点将他杀了,后来幸亏是长孙皇后拦着。这几年来,有几次世民都躲到我这里,说是要躲避那老头子的唠叨。
但是怎么说呢?魏徵对世民来说就像一个矛盾的存在体。在情感上,他是厌烦他的,在理智上,他是赞成并依靠他的。而在我看来,魏徵就是个固执可爱又有些倔强的老头。他来我宫里找世民时,我们曾对过几次弈,他棋艺在我之上,丝毫不给我留一点情面,次次都是将我杀得片甲不留。我私下里恨得牙龈痒,表面上还要装出大度的样子,赞他棋艺好。那些日子我没日没夜的练棋,只为了能赢他一局。
魏徵终是答应了可以开办晚宴,只是开支要一缩再缩。而世民竟将这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交给了我。这就像公司里要搞装修,累死累活不说,还会吃力不讨好,人人避之。可是如今皇后之位空悬,韦贵妃身子不好,燕德妃这些年又不理俗事,一心向佛,这担子只能落在我身上。
我手中能用的人本就不多,此时我竟是庆幸了身边有了个武媚娘。这晚宴既不可办得过于奢华,又不能失却半点皇家风度,着实是个难题。在我手中的钱只有那么一点,如何分配都不够。武媚娘此时却给我出了个点子,在举办晚宴之前,先举办一个家宴。将各个官员的有品级的夫人都邀请来,下面的意思不必她说,我便明白了,这确实是个好法子。只要处理得当,这是个一举两得的计策。这一计让我对武媚娘更加刮目相看。
这些年来,世民注重发展经济,吏治也较为清明。但是一个贪字自古便是难题。大臣们或多或少中饱私囊者应是都有之,趁此家宴,收取些礼金,既可解决晚宴的资金难题,又可一探这些官员的虚实。当然那些老狐狸除外。果然,当日那些夫人们花枝招展的赴宴,生怕给自己家大人丢了面子。送上的礼物也大多不菲,作为高级公务员,同现代一样,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小金库的。
其实这些夫人我多数未见过。但是还是要表现出亲切热络的样子,怎么说这次也是让他们放了血的。
在席间,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引起了我的注意。明眸皓齿,巧笑嫣然,举止得当,进退有礼,一看便是知书达礼之人。虽然这席间的大家闺秀很多,可是只有她,让我觉得不做作,自然便让人觉得她亲切。其实这一层我并没有想到,各家夫人带着自己的千金来,其目的自然而喻。在这孩子旁边的妇人见我一直盯着她,便推了推她,我微笑着看那孩子上前行礼。那妇人我是认得的,是任城王妃李道宗之妻,这女孩自然就是她们的宝贝千金了。
我问道,“多大了?”这孩子答道,“回娘娘,静姝今年刚刚及笄。”我笑着点点头,说道,“这名字是取自诗经中“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吧,娴静美丽,形容你,确实恰当。”她莞尔一笑,说道,“娘娘谬赞。”谦虚谨慎,进退有度。我简直太喜欢这姑娘了,私心里已将这姑娘当作儿媳妇的不二人选了。
任城王妃自是看出了端倪,高兴地合不拢嘴。旁人也是表情各异,宴中各人都往这边看来。我知道表现的过于明显了,只能挥挥手,让这孩子退下,与众人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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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春宴2
有了这次筹集的资金,困难小了很多。除了一些晚宴必备的东西,花卉,果品,酒水之类,我未在形式上下多大的功夫。而是尽心在歌舞表演方面。
宴会,吃的喝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要玩的开心。当然这里面也有我的私心。自那日家宴后,我便留了静姝住在宫里。每日除了陪我说话之外,还交给她一项重要的任务。接触的越多,我便越喜欢这孩子。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仿佛一滴无形的水,自然而然的便会悄然融入你的生活,让你离不开她。恪儿若是有了这样的贤内助,必然是一件幸运的事。
正月初一当日,宫里各处喜气洋洋。这是我第一次在宫里体会到在家中过年的感觉。世民也一反往日的日理万机,早早的来到我宫里,与寻常夫妻一样,闲话家常,本来我们两个是想一起挂灯笼,然后让世民写一副对子,一同贴在宫门外。然后再拉着他一起包饺子。奈何一宫的内侍如临大敌,纷纷跪倒,生怕我们有任何闪失。我们只好一同写了几幅字,我又实在觉得无趣。
世民见我这个样子,只是笑了笑,然后变戏法一样拍了拍手,他身边的一个内侍拿着一小碗的面还有一小碗的饺子馅进来了。我惊讶又喜悦的看着世民,他却只是将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下。然后我便笑嘻嘻的看着那个忧心忡忡的一步三回头看着我们的内侍走了出去。小跑着上前抱住他,开心得说道,“就你最了解我!”世民看着我,温柔一笑。
说实话,长这么大,我从未亲手包过饺子,世民就更不用说了。我们两个的饺子真是丑的半斤八两,连形状都是一样的,说圆不圆,说方不方。最后索性将面粉全抹在他脸上,他怎会示弱?抓起一手的面粉便来追我,两个老胳膊老腿的人了,竟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直到水月进来喊我们该去赴宴了。这才停手。水月看着凌乱不堪,变得白花花的书房,再看看白头粉脸的我们,惊讶的目瞪口呆,一个劲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我扑哧一笑,说道,“别揉了,还不赶紧侍候着换衣服,要不该晚了!”她这才手忙脚落的上前帮我们张罗。整理的差不多了,才叫进其他人来帮我们梳洗。
红灯笼上挂着的丝绸迎风飞舞,一直蜿蜒到了内苑的月辉湖边,湖的中央架了一个大舞台,水下的柱子浪费了不少的银子,让我心疼了好久。舞台的五角是五个四角亭子。最大的一个,是为皇上与嫔妃准备的。其他四个,分别是坐的是皇亲国戚,朝中重臣。无水不成宴,看着这波光盈盈,星光璀璨的水上景象,效果真的不错。
我们到的时候,众人早已到齐,连病中的韦贵妃,还有燕德妃都到了。行礼落座后,我先是询问了韦贵妃的病情,便与燕德妃闲话起了家常。世民也是接受众臣子的敬酒贺言。
时间差不多时,看着远处的水月朝我比了个手势,我略微点了点头。接着,一阵震天响的鼓声响起,忙着敬酒说祝福语的众人茫然的看向中央的舞台。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舞台上,忽然多了一面大鼓和一名敲鼓的妙龄女郎。接着变戏法似的,鼓面上忽然又多了一人,以轻纱遮面,身穿上好的天蚕丝,肢身柔软,水袖飞扬,鬓发高耸,眉眼盈盈,正是留在宫中多日的静姝。这段绸舞是我与一名舞师精心为她编排的,易学又容易演绎唯美的感觉。这孩子有点舞蹈底子,本身又通透聪慧,这些日子练成这种程度,着实让我欣慰。只见软绸像在她手中开了花,轻盈灵动,灵活百变,上下翻舞,似凌波仙子,又似月下美人。最后,软绸缓缓垂下之时,水中洒下无数片花瓣,花香四溢,五条软绸从水下冒出来,分别延伸到五个方向,看着似是从静姝手中的软绸蔓延出来的,其实做的都是水下功夫。而花香是我让人在各处洒的花香精油,在这情境下,却也分不清真假了。
接着,鼓声再次响起,舞台上多了几个藏族打扮的演员,一段荡气回肠,亦歌亦舞的传统藏舞缓缓展现在众人眼前。然后是粗犷质朴,节奏欢快的蒙古舞;柔美多姿,曲妙婉转的新疆舞;潇洒典雅,含蓄飘逸的朝鲜舞。。。。。。伴随着最后一个鼓点结束的时候,静姝领着众人拜倒,高呼,“恭祝天可汗身体安康,大唐国威永在。”世民高兴的哈哈大笑,让众人平身。然后深情的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回他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烟花绚烂中,一切显得那样不真实,美人美景,欢声笑语,我一杯杯的喝着酒,好像从未如此想醉过,今夜要好好大醉一场。这是我过的最快乐的一个春节。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世民听到动静,回过头问我,“是否不舒服,让人拿些醒酒汤来如何?”我摇摇头,说道,“我只是高兴而已,睡不着。对了,你看今晚那女子如何?”他翻过身来,搂住我,说道,“这就是你说的要给我的惊喜?”我点点头道,“你看她给我们做儿媳如何?”等了半日,却未听到他答复,抬头一看,却原来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他搂着我的手那样的紧,我也不能翻来覆去的兴奋了,只好也闭上了双眼,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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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命运的齿轮1
春节过后,我不好再强留静姝在宫中,她与恪儿共见过四次面,加上春宴那次,一共是五次。每次都是客气有礼,眼中有着对彼此的赞赏,却丝毫看不出男女之间的喜欢与情意。我虽着急,但想着凡事强求,也未必就有好结果。我能做的很少,关键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静姝出宫时,我嘱咐恪儿亲自去送她,单独相处,或许让他们能更加了解彼此。我是真心希望恪儿这孩子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能够真正找到一个他自己喜欢的人,度过一生。
世民近日对四子李泰越来越宠爱,对恪儿却是很是疏远,我不知是否政事上两人发生了什么分歧。不过这样也好,避开权力的漩涡。让他去送静姝,也能让他散散心。虽然我也很喜欢泰儿这个孩子,但是我总觉得这个孩子太过于八面玲珑,圆滑世故,这一点,倒是让我想起了清朝时的八贤王允禩。如今正统已立,李世民这样过于明显的依赖与宠爱确实不是明智之举,只怕会再生事端。想起当年的那一幕幕,我仍是心有余悸,希望一切我都是多虑了。
大唐天威远播,今年年初便传来消息,说是流鬼国要遣使入贡,世民很是高兴。我闲来无事,在宫中的书籍中翻阅,流鬼国,距离京师一万五千里,位于少海之北。这个国家的皮毛很是珍贵。此次不远万里来觐见,其诚心可表。可能天生的对这种比较特别的民族和国家比较感兴趣,所以我一直派人暗暗的关注着他们的到访。
七月,他们终于到达。在长安城外时,李世民便派人去接,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世民派的人竟是李泰。这只能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世民对流鬼国不够重视,另一个原因是他对李泰太过重视。可是从这一系列场面来看,李世民不可能不重视流鬼国的进贡,从他册封使者余志为骑都尉就可以看出。那么他此举岂不摆明了对李泰的偏宠?我想不明白英明一世的李世民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不明智的举动,难道感情真的能够打败理智?他这样做,要置太子于何地?
太子本就生性多疑敏感,本来李世民宠爱李泰还不是那么明显,可是此举过于张扬,对太子打击必定颇大,指不定会埋下导火索,留下日后的轩然大波。
这些年,我动用了李元吉当年留给我的那块令牌,培养了一批探子。这些探子分布于各个寝殿,各个府邸。其实这些人原先大部分是李元吉的人,当年他交给我那块令牌,我本不知欲以为何,但现在他们却是帮了我大忙。
据太子府的探子回报,这几年太子虽然言行有些过分,但是都不是太严重。可是近日行事却是越发乖张,平日里扮成胡人生活也就罢了。现在居然专门建了一个作战场地,让许多人互相拼杀,他却以此为乐,还乐此不疲。听到这件令人发指的事,我气得浑身发抖,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个畜牲。本来我心里认为他是将来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还总是刻意的拉拢他,为的就是能让我的孩子们立足。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要发生一些变化了。
李泰迎接流鬼国一事相当的顺利,既宣扬了我大唐天威,又给足了流鬼国面子。使臣余志对他大加赞赏,世民很是高兴。相比太子,在迎接宴会上,竟然托病未出席,世民嘴上虽没说什么,但不悦之情溢于言表。这天平正在慢慢的倾斜,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前堂朝臣,后宫嫔妃或许都在蠢蠢欲动,揣摩这未知的变化,尽力让自己选好砝码,落好棋子,分一杯甜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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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命运的齿轮2
正留神想着,却觉得身边有人在摇晃自己,一看是愔儿,他不满的说道,“母亲,哥哥在同你说话,你怎么又走神了?”我啊了一声,看向站着的恪儿,这孩子这几年变化真的惊人。古人本就早熟,何况是天黄贵胄。在外貌上,这孩子可以说是我和他父亲最完美的结合了。他本就性子稳重,这几年更是越发的成熟了。一直是弟弟妹妹崇拜的对象,说出的话甚至比我这个老妈都管用得多。
我笑着问道,“恪儿,你与娘亲说什么呀?”恪儿恭谨的一行礼,答道,“儿臣的门客都劝诫儿臣疏远太子,亲近四弟,儿臣想问母妃,儿臣该如何做?”我心下有些疑惑,这孩子向来很有主意,今日这种事他怎会来问我?索性岔开这个话题,笑问道,“恪儿也快娶亲了,可有中意的姑娘?”他一脸平静的答道,“回禀母妃,并没有。”倒是一旁的愔儿居然脸红了起来,难道这弟弟要走到哥哥前面去了?
我拉回思绪,笑了笑,望了望恪儿,他仍是一脸的面无表情。我就怀疑这孩子到底随谁,这性子也太淡了,喜怒半分不形于色。特别是十二年时他被弹劾贬官后,越发的变得沉默起来。我不知道这期间出了什么事,后来虽又做了安州都督,但是李世民对他的态度却不冷不淡起来,似乎遗忘了这个孩子。真不明白这父子俩是怎么想的,我也曾多次吩咐手下的探子去打探,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一切正常,那这突然的疏远是为了什么,难道世民就是忽然地不喜欢他了?
我对恪儿说,“既然已到了娶亲的年纪,就不能事事让母妃为你做主了,母妃也管不了了。”他这才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说道,“是,儿臣明白。”一旁的愔儿看看我,再看看他哥哥,一脸的茫然,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忽然大叫一声,“哎呀,哥哥,母妃,你们不要这样一本正经的好不好,弄得我头都大了,儿臣要回去了,我还和七弟约好去他那打猎呢,我先走一步了。”说着,就往外走去,我摇了摇头,唉,虽然恪儿过于稳重,他至少是让我放心的。可是歆儿,半分城府也无,整日不务正业,真不知这孩子怎的就越大越不像话,还不如小时候乖巧听话。
半夜,李世民在嘴里呢喃,“父亲,母亲,原谅儿子好不好,儿子,儿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大哥,三弟。”我睡觉本就轻,此时被他吵醒。看着他紧紧皱着的眉头,我一阵心疼,小心想替他抚平,却是徒劳。这些年他兢兢业业,不辞辛勤治理江山,我知这是因为始终有那么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里,他的努力一面是为了抱负,一面却是努力想填补自己的愧疚。
我总是心安理得的承受他的保护与关怀,心甘情愿的当鸵鸟。却无法分担他的辛苦与忧愁。世民,我是否也该为你做些什么了?我如此想着,不知何时便睡着了。
第二日,世民走后,我想着他昨日的样子,心情一阵烦躁。如何看我眼前的这盆栽,都不入眼。这些年来,闲来无事的我最大的爱好便是侍弄这些花花草草。以前半天都能弄的让自己满意,可是这盆盆栽已弄了四五天了,却总是不尽如人意,今天就更不用指望可以摆弄好了。这其实也与心绪有关系,这几天不知怎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好像老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最准,事实证明我是女人中的女人。
水月神色凝重的走进花室,屏退左右的宫人,附在我耳边耳语了几句。我不可置信的张大眼睛,手中的剪子掉在地上,发出尖锐而又响亮的声音。若是在以前,听到这件事后,我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去找世民问个明白。
可是现在我只能慢慢坐下来,接受消化这个事实。李道宗之女奉旨下嫁吐蕃王朝第三十三任赞普松赞干布。静姝,她竟就是千古传奇,奉旨入藏的文成公主!心中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我只凭自己的感觉喜欢静姝。却没有想到她的父亲江夏郡王李道宗乃是李渊的堂侄,也就是名义上来说她是世民的堂妹,她与恪儿是两个辈分。但这不是最大的问题,他们年龄相仿,若是真心相爱,皇室里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可是,我怎就忘了,这种较远的宗室女儿,向来是和亲的不二人选。除非是真的没有这种人了,否则皇室怎舍得把真正的金枝玉叶送去和亲?可是静姝,她一生的命运难道就这样凭一道圣旨决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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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命运的齿轮3
现在我只希望当初千方百计想要促成的好事,千万莫要成真。
我再次将静姝召进宫中,想着若是她不愿,我就是想方设法,拼尽一切也要扭转这个事实。我实在无法忍受在我的眼皮底下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一页没有生命的纸操纵。
这几日世民没有到我这里来。想起他那晚必是装睡的,他或许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了,所以才不知道怎样答复面对我。我不会怨他,也不能怨他。和亲远比战争要好得多,至少百姓不会流离失所,大唐和吐蕃可以换得几十年的和平,只是牺牲掉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即使我理智上可以接受,情感上却是怎么也不能容忍。
原以为见着静姝时,她必是双眼通红,形容憔悴。可是这孩子看上去与走时却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依然看上去那样的娴静温婉,莞尔轻笑间,是同龄人少有的从容与淡然。我心里想着这孩子难道还不知道吗?我不由试探的问道,“静姝,这些个日子,身子挺好的吧。”她微微一笑,答道,“谢娘娘关心,静姝一切都好。”我点点头,又问道,“你父母双亲也都挺好的吧。”她笑着点了点头,我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万一她并不知情,我若一问,那岂不是弄巧成拙。静姝看着我的样子,站起来,跪在了地上,说道,“我知这次娘娘召静姝来所为何事。也知道娘娘对静姝的心意。静姝感恩娘娘,能遇到娘娘实是静姝的福气。”
我连忙走过去,扶起她,说道,“静姝,此间没有旁人,你告诉本宫,你可有一丝的不愿?”静姝看了一眼我紧紧握着她的手,摇摇头,说道,“静姝没有任何的不愿。佛家有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无台,世本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凡事未必都是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或许我此次和亲,会给我一次新的开始,让我看到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何况,静姝作为一个女子,可以为大唐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感到荣幸骄傲!”我怜惜地看着这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孩子,恪儿没有娶到她,真的是没福气。她竟比我,比我们都看得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如此的眼界与胸怀,无怪乎后世的藏族人民那样的崇敬和爱戴她。
我虽然不舍,同情,难受。却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尽可能的让她多待在我身边几日。我心中早已将她当作自己的女儿,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比采儿都要贴我的心。有时候,不得不说,缘分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
贞观十六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与此相比,十五年是如此的短暂,短暂的只不过平定了几场叛乱,这日子就一晃而过了。就在这生机盎然的春天里,静姝却要一心一意的准备嫁妆,使者禄东赞要准备迎亲了。为了让她与家人多待些日子,我也不能再留她。采儿也很是喜欢这个姐姐,便去求世民,允许她随静姝回了家,这样在出嫁前她们还可以相处些日子。如今我真的很庆幸,当年没有给采儿封号。将来不论她喜欢的王公大臣还是平民百姓,只要自己幸福就好。没有政治利益。不用顾全大局,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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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命运的齿轮4
静姝走的时候,江夏王李道宗持节护送,使者禄东赞亲自来迎接,而松赞干布率兵在柏海亲迎。不管怎样,迎亲场面如此宏大,西藏方面是对静姝相当重视的。念采提前两日回来,她说她受不了分离的场景。在宫里,念采要好的朋友也并不多,她对静姝的感情就如我对采儿的感情一样。茫茫人海中,幸运的人才能找到这样同心不同血的姐妹。在现代,我们把这种人叫做铁杆闺蜜。静姝从家离开的那日,虽然在宫中并看不到她远离的景象,念采依然是在我怀中伤心的哭了一天。
我派人打听恪儿那边的情况,他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在书房中一遍遍地练字,并无任何异常。我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看来我并没有铸成大错,至少恪儿并没有对静姝一见钟情,就更不用提情根深种了。有些事虽然不能得到预想的结果,但事情总是有两面的,也许哪一天会收获到意外的惊喜。实在不必为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而郁郁寡欢,愁眉不展。我相信静姝和恪儿会收获到自己的幸福的。
今年的天气似乎特别的变化无常,亦如今年发生的种种状况。这日午后原本还晴朗无云的天气,忽然地就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不一会就落了下来。燕德妃本是在我宫中,这下走却走不了了。不过也幸好她在这里,陪着我下棋,否则这狂风暴雨的,实在没法打发时间。燕德妃的棋路看似温柔,其实处处藏着杀招,一开始与她对弈时,我还不以为然。但后来每每连败,我早就习惯了处处谨慎小心。
正在我眉头紧缩,苦苦思索下一步路时,燕德妃却淡淡的开口,“你觉得武媚娘此人怎样?”她的声音很轻,若不是抬头看她盯着我的目光,还以为我出现了幻听。我心中百转千回,武媚娘还真是狡兔三窟,难道近日她又去依附燕德妃不成?我紧紧盯着棋盘,心中却在思索,燕德妃这些年潜心向佛,基本上不理宫中俗事。此时向我问起武媚娘,语气中有试探亦有让我提携之意。可是我想不出除了她俩那较远的亲戚关系之外,还能有何原因让她来问我。
落下棋子后,我淡淡一笑,“姐姐,你也知道,除你之外,这宫中我并无多少交好之人,所以我不好多说些什么。不过从一些事情来看,武媚娘此人,八面玲珑,心思剔透,前途无限好。我们这些人,只能且行且看,姐姐,你说,是吗?”燕德妃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人的心思,真如这棋盘一般,复杂多变,纠结曲折。我不能懂得这人心,也不敢依靠这人心。
雨早就停了,燕德妃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我却依然呆呆的看着那盘棋不动。感觉有人坐了下来,我知道是他,便没有动。他啪的一声,落了一颗棋子,原本怎样都走不通的死棋,忽然一下子活了过来。我心中亦豁然开朗,人生下来都是自私的,这是人的天性。不可能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标准来做,重要的是要自己学会宽容与理解。我承认我心中对燕德妃有了芥蒂,但这些年的相处我了解她的为人,虽然总是对人淡淡的,但心中她总有自己的打算,也有真挚的情感。她或许只是为了单纯的帮扶武媚娘一把,为了自己的家族,也为了自己在宫中的地位更稳固些,这本就无可厚非。
我抬起头,朝他粲然一笑,“醉一次如何?”他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水月,水月笑着摇了摇头。不一会儿,她拿过一个酒壶,两个不大不小的酒杯。我立马接过放在桌子上,看到世民似笑非笑的盯着我,我笑笑说道,“没怎么喝过,真的。”借酒消愁,一直为我所不耻。若真的愁,区区几杯酒又岂是可以化解的了的。可是有时候醉了起码可以暂时忘记忧愁。我替他倒上酒,他却一把握住我的手,眼神中满是愧疚与心疼,“那些年,让你受苦了。”我看着他鬓角的几根银丝,忽然地就心酸的想哭。他说的没错,这些酒的确是我们误会最深的那几年备下的,满心的落寞,茫然,愤怒与孤单,全部靠酒来麻醉。白天我可以微笑待人,晚上却只有水月与桃儿知道我心中的苦化成了一杯杯肚子里的酒,在痛苦的夜里,肆意的宣泄与悲伤。
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今天喝酒是高兴,是真正的想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场,我拿起酒杯,碰一下他的,说道,“一醉方休!”他似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我,短暂的惊愕过后,他唇角扬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心中哀叹一声,不愧是皇上,这么有气势。可是我没有想过要一口喝下去啊,轻微的抿了一口。刚要放下酒杯,却见他眯着眼睛看着我。我知他一眯眼睛,必是不满,还不知要想怎样的方法惩治我,我心中一抖,立刻拿起酒杯一干而尽,喝的太急,呛得我咳嗽了起来,水月急的连忙的给我捶背,他却哈哈大笑起来,我恼羞成怒,狠狠的瞪他一眼,他却直接无视。唉,气势的差距已让我先输了。
不得不说,酒真是个越喝越有瘾的东西,心里,身上都暖和和的,一杯又一杯的下肚,喝到后来,我只知道一个劲地让水月拿酒,世民笑眯眯的看着我,其他的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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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婚事1
第二日一起来便觉得头疼欲裂,水月见我起来连忙赶过来服侍,世民恐怕早就离开了。
我捂着自己的头,就这水月的手喝下一碗汤,这是我以前自己配的方子,醉后第二日喝,用着挺管用的,所以就一直留了下来。喝完后,我问水月,“昨日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水月摇头道,“从未见娘娘如此醉过!昨夜皇上将我们都遣了出去,奴婢也不知里面的情况。”我听她如此说,心里已经有些没底了。以前虽然罪过,我总能保持清醒,所以可以放心的让水月进来服侍。可是昨夜我是真的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就这样冲动。
晚上世民来时,我一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万一问我些什么,我该如何回答。可是他与往常一样,半分未提昨夜之事,我自己倒是憋不住了。等宫人们侍候我们梳洗完,都下去后,我拉着他坐在床边问道,“昨夜,我,我。。。”他看着我的样子,笑道,“怎么了?现在后悔与我喝酒了?”我立马警醒的看着他,“你知道什么了?”他忽然地揽过我,一脸认真的说道,“灵溪,有些事,你如果不想让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问你的。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永远都是。”他很少与我说这样动人的情话,他的情意总会藏在心中,眼中,却从来不会挂在嘴边。他的几句话比昨夜的酒更加醉人,不知不觉我便醉倒在他怀里,早就忘了盘问我昨夜酒后到底吐出了怎样的真言?却只知道此时春光无限好,花烛始燃到天明。
虽然春光明媚的日子已经过去,可是这几日我的心情却是百般的灿烂,恪儿的婚事终于落定,他要娶的是右卫副率慈汾二州刺史静公杨誉的女儿,虽然没有静姝那样让我满意,但至少也是个是个温婉贤淑的好孩子。以前我与恪儿提起他的婚事,他总是沉默,可是这次他却点头答应了,终于有女子入了他的法眼了。我与世民说后,他自然也是高兴的,让我去张罗两人的婚事,我自然欢喜的去办了。
这婚事可比办晚宴要复杂得多,我每日是忙的昏天黑地,焦头烂额。正在听礼部官员列举当天的礼仪细节,歆儿风风火火的进来了,来了之后,就一直质问我这个做娘的偏心。我原先是听的一头雾水,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他嫌我替恪儿求亲,却未替他求。我真真是哭笑不得,本是想让他成熟些再成家立业,可是这毛头小子别的事情不上心,这种事他却要抢到前头。再想想念采,这几年也是文静了不少,也渐渐有了大姑娘的样子。这些当年还蹒跚学步,咿呀学语的孩子,转眼间却都要娶妻生子了。看来,我是真的老了。正兀自想着,却听到念采边叫我边往我这里跑。我摇摇头,刚在心中夸她文静了些,她便这样的不争气。
我问歆儿,看中的是哪家姑娘,歆儿正待回答之时,念采高声叫道,“娘亲,静姐姐来信了。”我一下子站了起来,也不管歆儿说了些什么,立马接过念采递来的信,娟秀的字迹印入眼前,“天地广阔任君游,凤栖梧桐,红尘未央,安好,勿念。”我欣慰的一笑,静姝是幸福的,那样胸襟的女子是该拥有这样的幸福的,我从心里替她感到高兴。念采在旁边高兴的摇晃着我的胳膊,说道,“娘亲,静姐姐还送来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玩意,回头我差人给你送来。”我爱怜的摸摸她的头,说道,“真的啊,既是静姝送给你的,你便自己留着吧。”她摇摇头,“娘亲,有好多是给你的,不光是我的,像什么子,雪莲,还有把精致的藏刀,还有。。。 ”我兴致勃勃的听着,歆儿在旁边几次三番的想要打断我们,却奈何插不进话。最后实在忍不住,一下子拉过念采,说道,“有个先来后到,好不好,你说个没完了你?”念采惊讶的说道,“六弟,你怎么也在这?”歆儿抓狂的叫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