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你怎么了?不是才离开一天吗?怎么回来就是这样了?”
十九没有回答,反过来问:“王爷说了吗?”
“他说什么?他根本没有告诉我,你已伤成这样。”茹暮抓着十九的手,明白十九是靠着口中的丹药勉强撑到现在的,“他只告诉我,要纳你为妾,十九,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此话,十九释然的笑了,从怀中取出一卷被鲜血染红的书卷,“这个给你,收好。”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1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1)
书卷被强行推入了茹暮的眼前,茹暮接了过来,血红的纸卷上黑色笔迹分外清楚:焚心扇。难道十九就是因为焚心扇的要诀而受的伤吗?“你受伤与月歌有关?”
十九摇了摇头,“收好。”说罢,咳了两下,身上的剑伤处淌出了血。
“好好好,我收好。我去叫王爷给你请大夫。”茹暮站起身子,准备向外面走去,裙裾却被十九拉住。
十九拽着茹暮的裙裾,“出了这个门,以后十九就不能照顾小姐了,这是约……”话还没有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茹暮没有听清楚十九后面的话,也无暇去弄清楚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向着门外跑去,对魏廷说:“快去给她找大夫。”
大夫已经在这里候着了,听到茹暮的话后,立即提着药箱走进了内室。
茹暮看着三个大夫一同走了进去,忽然觉得莫名的悲伤,她看着魏廷,第一次把恨意展现出来,质问道:“既然有大夫,为何不给十九看她的伤?”
魏廷叹了一口气,“这是十九要求的,她说除非本王答应她,纳她为妾,否则,拒不治伤。”
拒不治伤?天底下还有谁有本事,可以叫十九拒不治伤的?茹暮了解十九的个性,绝不会为了贪慕虚荣而做出这等决定的,心里更加肯定了,月歌果然出手了,要把十九从她身边带走。“所以,你才会一进门就问我那些奇怪的问题?”
魏廷沉默,算是默认了,他见茹暮一直紧皱着双眉,开口说道:“大夫是太医院的,一时间找不到林太医,就把他们三个资质最老的,叫了过来,十九也服下了本王的护心丹。”
“谢谢。”茹暮听着魏廷的话,抬起头,感激的看着他,此刻,她才觉魏廷也有令人感动的一面,欣慰的笑笑,又问道,“能告诉我都生了什么吗?”
魏廷黑漆漆的眼眸中掠过一道惋惜,是出于对十九的惋惜,稍纵即逝,脸上的疲惫越来越浓,仿佛刚刚经历了很多事情。“一个时辰前,本王遇刺了,后来十九出现,代本王承受了一剑。她拽着本王的衣袖,告诉本王,最大的心愿就是陪伴在本王身边。”
视线移到魏廷的衣袖上,玄色的料子上有一处的颜色特别不自然。茹暮想象着,十九负伤,拽住魏廷,口是心非的说出那句话时的模样,心不由得痛了起来,耳畔回荡起月歌的声音:“别以为你选择了十九,就可以‘主仆同心’,该你面对的,终究还是要你面对,而且,是一个人。”
低下头,看着同样被十九拽过的裙裾,上乘的衣料上突兀的红色,叫她不忍的闭上了双眼,“然后,十九就对你说,如果这件事不是由我亲自告诉她,她就不治伤,对不对?”
“嗯。”魏廷出一个肯定的音。“她救了本王的命,本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至少本王还没有弄明白十九为何会武功。”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2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2)
这才是魏廷,是她所熟悉的魏廷。茹暮看着魏廷,看到了他的冷,亦在他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一丝极难被觉的担忧,才懂得,魏廷也有他怀疑的理由。毕竟所生的事情太突兀,不由得不叫他小心。依照魏廷的性子,如果真的只是想弄明白十九的问题,完全可以不理会十九的请求。现在,他将十九带到了他的床上,并且没有吝啬自己的丹药,甚至决定纳十九为妾,说明了很多……茹暮仍不太肯定的试探的问:“她拼劲性命救了你,你还要怀疑十九吗?”
“一码归一码,本王会感念十九的救命之恩,但眼下,本王更想弄清楚她的身份。”魏廷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真切,冷傲的神情里有他的一丝不苟,“难道要本王派人去调查一下吗?本王的印象里,好像那个随你一同嫁过来的女婢不是十九,这事是不是该深究一下呢?”
“不用了,十九是我爹安排在我身边的侍女,当时,是小榕陪嫁的,但是我爹说,女孩子家家还是有个会武功的丫鬟比较好,于是,十九取代了小榕。”茹暮为十九的身怀武功捏造了一段虚假的过往,“我爹很疼爱我,叫我带一个会武功女婢应该不用再怀疑了吧?十九把武功藏起来,就是不想惹人注意。”
魏廷觉得这样的说辞还算合理,便也不再深问下去了。回到京城的这四年来,他所经历的暗杀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只是这次前来的刺客,好像来自不同的两个组织。若非那袭来的第二批刺客,怕是他也不知道十九会武功。
屋子里陷入了沉寂,这份沉寂在此刻显得特别压抑,茹暮不清楚魏廷在想什么,试探的问道:“刺客可有活口?”
“一共来了三个人,一个是穿着与平常人无异的女人,借着花灯会散去的人潮很快就消失了,后来,来了两个黑衣人,毙命当场。”魏廷简单的陈述了下三个刺客的特征,觉得说得有些多了,“好了,十九受了重伤,不方便再挪动,以后,你要是想来看她,不用与本王请示了。”说着,向着外面走去,他还要去找他的属下询问关于死掉的那两个刺客的事情。
魏廷离开了,带着整件屋子的压抑离开了。朱红色的木门被从外面关阖上了,“砰”的一声,预示着茹暮可以放下戒备。她盯着那两扇门,忽然想要知道,门外正在离开的玄色身影是否也同她一样,悄然的卸去了防备?在他的心中,怀疑与感恩,孰轻?孰重?
太医从内室走了出来,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唤道:“王妃,她的伤口处理好了,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茹暮走进内室,坐到了十九身旁,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人儿,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魏廷说第二批来了两个刺客,凭你的身手,打不过区区的两个刺客吗?你在佐刹门呆了三年,怎么可能还有给对手伤你的机会呢?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3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3)
内室里,闲杂人等已经退却,屋子里很安静,茹暮一直守着昏迷的十九,直到小诺担忧着跑了过来,才意识到,已在这里呆了很久。
小诺打开带过来的食盒,顿时间,饭香味弥漫开来,“小姐,吃些饭菜吧,你都守了一天了,十九姐姐已经倒了,但你不能倒。”小诺对茹暮的印象,是从她姐姐小榕嘴里得来的,小榕说过,韩小姐对下人从来都是不温不火的,所以,当看到茹暮痴痴的守在十九身边,很难理解茹暮与十九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微妙,值得茹暮如此的劳心费神。
一日来,滴水未进的茹暮抬起头,微微笑了笑,干涸的唇传来了一阵微小的痛感,是因缺水而裂开才产生的痛。“没事,我不饿。”说着,把手附到了十九的手背上,被那份热度吓了一跳,又想确证的把手移到了十九的额头上,忙问:“她的身子怎么这么烫?”
小诺走上前来,摸了摸十九的脸颊,“十九姐姐烧了,小诺去找太医。”说着,小跑起来,跑出了醒神居。
少顷,太医便赶了过来,为十九号了号脉,开了一副退烧的药方,安慰道:“王妃,只要烧退了,就可以没有大碍了。”
就可以没有大碍?人都烧成这样了,怎么还没有大碍?退烧了,伤还没有愈合,怎么就叫可以没有大碍了?茹暮腹诽着,暗暗的泄自己的不满,但终究什么都不愿对太医说,挥了挥手,叫他退了下去。
小诺跟随着太医去抓药,走之前,不忘瞧了茹暮一眼,小脑袋向一侧斜了斜,疑惑了片刻,就走了出去。
太医又如何?还不是庸医!茹暮打湿了帕子,贴到十九额头上,又拿起另一块打湿了,擦拭着十九的裸露在外的肌肤。
眼前昏迷的是她的十九,那个口口声声对她说:要主仆同心的十九,是那个为了帮她偷焚心扇要诀而受伤的十九。
“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在你跟我请假的时候,或许,我就该多想一些,多问一句,问你要去干什么。如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而偷偷的潜入佐刹门偷东西,绝对会阻拦你的。”情到深处,口中泛起浓浓的酸涩,迫使她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第一次有了为十九而哭泣的冲动。她仰起头,不叫眼眶中的泪流出。你一定是想要帮我,想要帮我在一年后,打败月歌,对不对?可是,我行吗?如果你还身在佐刹门该多好,至少那里的灵药绝不会叫你承受痛苦……
佐刹门?脑海里忽然闪过差一点就被遗忘的事情。茹暮低下头,看着十九,“我曾经也是高烧不退,那个时候,应该是冉驭……或许,药还有。”说着,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与小诺撞了个满怀,顾不得细说,叮咛着,叫小诺好好照顾十九。
月色凄凉如霜,夜幕朦胧如烟,不见半点星光。
茹暮乘着月色而行,疾的奔跑在王府的游廊里,直奔向十九的房间。
给读者的话:
加更一章,为7oo1的苏菲,虽然她在和我拼字的时候走神了,但是是她抢到的。亲们,周六日是系统自己审核,章节不一定能显示…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4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4)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极为简单的布局,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径自跑向柜子前,打开,几件衣服上是一个蓝色布包,不做考虑的把它打开,翻翻找找,找到了一块玉佩和两瓶药,庆幸的是两瓶药都是佐刹门的药,而且她都认得,一瓶是冉驭给十九疗伤的,另一瓶则是退烧用的。拿起退烧的药瓶,把十九的东西收拾好,却被玉佩上的纹理吸引了,长圆形的玉佩的背面有三道像是代表水的凹纹,看上去有些奇怪,但也只是看看,便放了回去。
重新走回醒神居的内室时,小诺正要为十九喝药,茹暮赶忙制止,借故以换水的名义,支开了她,把手中药瓶打开,倒入了褐色的药汁中,搅匀,一勺一勺的喂十九喝下。
后来的很多天里,茹暮就是以这样的姿态,一勺一勺的喂十九喝了很多碗的药,她的生活因为要照顾十九的缘故,而变得充实起来。
“小姐,还是叫十九自己来吧。”十九坐在床上,注意到茹暮脸上的疲惫,有些过意不去的想要把药碗接过来,“十九可以自己来的。”
茹暮端着药碗向后移了移,“没事的,我来就可以了,你就专心养伤吧。”
“可是,天天吃很多药,就算没事,也会被那些太医找出来点事的。”十九厌恶药汁的苦涩,每天至少喝三碗,换谁都难以忍受。
茹暮手拿着白色的瓷勺,搅动着碗中褐色的澄净的药汁,笑了起来,“这药是太医开的补药,对你身体好,是王爷……”说及魏廷,她的动作忽然停住了,整个人僵在原处,呆了好一会儿,心头传来一阵阵难以克制的疼痛,只因为想到十九为了她,将要委身于魏廷。“你这样做不值得。”
虽然这些日子里,魏廷也会来看望十九,但茹暮清楚,魏廷对十九的是感恩,而不是爱。
“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只有十九是否是心甘情愿。”十九笑着说,笑意里夹杂着她没有说出的千言万语,这是她能为茹暮做到唯一的事情,帮了茹暮,就等于帮了她自己。“你没有觉吗?自从十九受伤以来,王爷频繁的往这里跑,都把某人的醋缸打翻了。”
十九所说的醋缸,除了如俏就再无他人了。
这些日子来,魏廷因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而忙得焦头烂额。在前日,才想起来许久没有去流芳居了,可是,不想到了流芳居,等待他的却是如俏阴沉的脸色。后来,他们就吵了起来。据说,这是如俏入府来的与魏廷的第一次争吵。
至于吵成什么样子,就不太清楚了,因为下人们的嘴实在厉害,真相就在各种版本中变了模样,只是可以肯定,魏廷被气得不轻,而如俏望着魏廷离开的身影,眼泪止不住的流。
想到这里,茹暮勉强笑了笑,但笑意很快便消失了,她看着十九,问道:“能告诉我,正月十五的晚上都生了什么事吗?月歌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5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5)
十九敛起脸上的笑意,从茹暮手中夺过药碗,眼睛注视着清澈的药汁,不算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上一片灰黑的阴影。“我听说阁主在上元节的时候,都会离开佐刹门,所以,我想那一天是偷焚心扇要诀的最佳时机,于是,我就跟你请假,前往了佐刹门。”
那日的十九,一直潜伏在月歌的房间外,看着月歌离开后,才潜入了房间,按着曾经打探来的机关开启方法,开启了房中密室的门。
密室是一间七步见方的石室,里面藏着月歌这些年来收集到的武功心法,但每一种都只有半卷。月歌是个聪明的女人,在她掌管的锁神阁里,每一个杀手都拥有一个独特的名字,还有一门独特的武功,但月歌只给了她们武功要诀的上半卷。这样以来,杀手们可以去杀人,但无论如何修炼,武功修为都绝对不会越月歌。
于是,月歌培养了杀手,同时,也很好的保护了自己阁主的地位。
十九在众多秘籍里找到了焚心扇的下半卷,欣喜的笑了起来,用手拧动着石室的机关,可拧了半天,厚重的石门就是不见开启。一连尝试了多次后,她终于明白,自己中计了。
果然,石室的外面,传来了月歌妖媚且空旷的声音,“里面呆着,可觉得是一种享受?”
十九紧紧攥着手中的半卷焚心扇要诀,身子贴在石门上,不用猜,也能想到月歌的神情。月歌是妖孽,是可以读心的妖孽,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这点小伎俩?
“怎么?在与扇舞‘主仆同心’后,连性子也变了?”月歌笑出声,声音里是隐隐催动的内力,“你是哑巴了吗?还是当真以为不说话,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月歌的声音,好像是庙堂里的撞钟声,一声一声直击十九的心肺,那颗火红且脆弱的心,就在声声轰鸣中,变得扭曲,惹得身体里的奇经八脉也错乱了流淌的方向。十九手抓着胸口,恨不得把心从里面抓出,却还是咬着牙,坚韧的问:“你早就知道我会来这里,对不对?”
月歌的笑声更加甜美,宛如刚刚飞出山谷的百灵鸟,愉悦的放声高歌。“这一局是我亲自设下的,难道我还不了解我手中的棋子吗?”
“噗”的一声,一口殷红的血从十九的口中喷出,喷到了灰黑的石门上,留下了一朵妖娆的花儿,红艳艳的血珠向下坠落,以不规则的轨迹滑着,仿佛等待它们的是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你知道,我会来偷秘籍,你什么都知道,可你为什么要给我机会?”
“请君入瓮不是更有意思?”月歌魑魅的声音里,是她的自信,“比起把你抓住来说,我更希望看见你自投罗网。这样,我才可以看着你在一个两难的抉择中摇摆不定。”
两难的抉择……十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她知道,这些都是月歌早就计划好了的……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6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6)
听到这里,茹暮已经明白月歌的意思,她不再叫十九说下去了,“两难的抉择?就是要你在焚心扇与自己的幸福面前选一个,对不对?”
十九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是,她说,焚心扇的要诀可以带走,但是,十九必须离开你,要么留在佐刹门里,要么嫁给王爷。”
留在佐刹门?月歌肯定早已想好无数种办法折磨十九了,生不如死,还不如选择嫁给魏廷。茹暮凝起眉,带着疲倦的脸庞上,闪过一道尤为复杂的表情,“这两种选择,还是后者来得好一些。”
“不,十九不是怕受痛苦、受折磨,而是担心一旦十九留在了佐刹门,就没有人给你送这半卷焚心扇的要诀了。”说着,十九又把头垂下,手中药已经凉了,“所以,十九选择了后者,这样至少可以守在你身边。现在,十九会武功已经不再是秘密,你虽然帮十九说了谎,但总有一天会被揭穿……”
“说什么呢?!以你的聪明才智,会有被揭穿的可能吗?”茹暮制止十九的胡思乱想,“我相信绝不可能有那一天出现的。”
十九对着茹暮笑,脑海里却回荡着月歌的话,“不要以为主仆同心就可以证明什么,该扇舞一个人面对的事情,她是逃不掉的。而你,注定属于佐刹门,属于这最为残忍的人间地狱,走不出,逃不掉,你的自由与渴望,永远都不会变成现实。你留在魏廷的身边,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最先死掉的就是扇舞……”
自由?我还有吗?唯一支撑着我走到现在的,就是对你恨,你杀了我全家,灭了我满门,我岂能不恨?想到这里,十九端起药碗,把药汁一口气全都灌进了嘴里,药汁的苦涩与内心的愁闷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后来,我就在阁主的安排下,在街上成功的提醒了王爷小心身边的刺客。我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了,可是,就在我挤走了如俏夫人,成功的站在了王爷身边时,又来了两个刺客,是真的要杀人的那种。就见那两把长剑步步紧逼,我不得已使出了武功,但还是没有躲过去,不过,说来我也要感谢他们,至少从我被刺的角度来看,我是替王爷挡下的那一剑。”
难道说那两个刺客的目标不是魏廷,而是十九?茹暮把药碗从十九手中拿走,放到了一侧,询问道:“那两个刺客可是佐刹门的人?”她笃信,会派刺客杀十九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月歌。
十九摇了摇头,“不,不是佐刹门的人,虽然他们也戴着面具,但面具上有标记。”
“什么样的标记?”
“记不得了。”十九说了谎,此刻,她还能回想起铁面具上的标记,但不敢面对,她的感觉告诉她,那个标记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后来,他们被王爷杀死了,在检查的时候,现他们的舌头都被利器从中间划开过,看起来像蛇信子。”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7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7)
“蛇信子?蛇舌?”茹暮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有的人喜欢蛇,便把自己的舌头从中间割开,待伤愈之后,舌头便成了叉开的了,叫做蛇舌。
她在脑海里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某个杀手组织可以残忍到将杀手的舌头割开,任其变成蛇舌的,或许,蛇舌就是那个组织的标志,可他们面具上面的是什么?“十九,他们面具上的标志明显吗?”
“不,一点也不明显,在右眼角的下侧,如果换做外人,恐怕会认为是佐刹门的杀手。”十九如实的说着,蓦地,垂下眼帘,“或许,他们真的是佐刹门的杀手,是来杀我的……”
“不,不会的,佐刹门的杀手还没有被割过舌头的。”茹暮很肯定前来杀十九的不是佐刹门的人,而死掉的那两个刺客也绝非是想要冒充,否则,他们就该戴上没有任何标记的铁面具了。
月歌虽然妖媚,但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杀人的时候,也不会躲躲闪闪,回避什么。
十九依旧低垂着头,心间仿佛被压上了千斤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六年前,她是严家的漏网之鱼,如果月歌知道她还活着,会当不知道一样吗?何况,那些杀手是冲着她来的,剑剑都要置她于死地。
事事非非,不是茹暮的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她相信月歌,既然找不到证据推翻,就不提了吧。“十九,过几天你就可以回止苑了,这些日子,我叫小诺帮你买了好多东西,你那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谢谢你。”十九欣然的笑了笑,随即僵硬在脸上,不算精致的五官上落上了感伤的飞尘,“十九恐怕回不去了……”
对,回不去了。茹暮的笑意也在瞬间变得不在自然了,她的十九恐怕再也住不进那个房间了,而她们主仆怕是也很难有机会,天天腻在一起了。‘主仆同心’,不过才实现了二十多天,就硬生生的被毁掉了。
“小姐……”十九不舍的喊出口,“起先,十九还觉得这样的称呼太过别扭,可是,想到以后恐怕再没有机会喊了,心里就真的别扭起来了,以后,十九还能喊你叫小姐吗?”
茹暮的眼中被雾气氲湿,朦朦胧胧的,几乎连十九的模样都看不清了。闭上眼,把眼泪深藏,再次睁开时,笑颜如花,“傻十九,以后咱们就平起平坐了,哪里还有机会喊我叫小姐?何况我也……”
十九赶忙堵住茹暮的嘴,生怕她说出贬低自己身份的话。“别说,十九能明白。”
按下十九的手,牢牢的握在手心里,茹暮摇了摇头,“不,你不明白。不是说,我们私下里要以姐妹相称吗?以前,你总是顾虑太多,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做姐妹了,不是吗?”她笑了,笑得温和,如同雪霁后的太阳,感染着周遭的一切,“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姐妹,最亲最近的姐妹。”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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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8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8)
十日以后,十九的伤已经痊愈,魏廷将十九纳为了小妾,没有红烛,没有嫁衣,也没有繁复的拜堂仪式,只是收拾了一处院落作为了十九的居所,拨了两个丫鬟,四个家丁。
下人来收拾十九物品的时候,茹暮并没有出门,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着眼前腾着热气的茶渐渐冷掉,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心一样,渐渐的沦入冰冷,悄然的被什么东西渐渐的吞掉了,不剩分毫。
来的只是下人,没有十九。
空空旷旷的止苑里,好像更为冷清了。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冷清,只是现在与当时的心态不同。
站起身子,走到雕着精细花纹的木窗前,抬起手,推开了其中的一扇,望着远处十九的房间,两个下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向着茹暮走了过来。“王府,纾颜夫人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纾颜,是魏廷赐予十九的名字,很好听的名字。
茹暮挥了挥手,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带着十九本就不多的几件家当离开。有种想要哭泣的冲动。纾颜,纾颜,纾颜……一遍一遍的默默念着,像是着了魔一般,后又果断的摇了摇头,不,她还是十九,我最好的姐妹。
天幕已近黑沉,月亮爬上了苍穹,与还未来得及隐退的日头,一同出现在一片天空上,似乎也在无声的告诉茹暮:无论是十九,还是纾颜,都是她的好妹妹,变了的只是一个名字,一个称呼,她的好妹妹依旧可以为她出生入死。
明明已经想通了这些,可是,不知为何,心还是会痛,像针在扎,一下,一下……不曾停止。
她以这样的姿态,守在窗边,站了很久,直到一个陌生的家丁把手中抱着的青瓷花瓶不小心打碎了以后,才回过神来。
凝视着地上破碎成很多片的花瓶,又抬,看着定在原地等待处罚的家丁,茹暮实在想不通,这个家丁为何是笨傻到把花瓶送错了地方,还失手打碎了它。“这是……”
“王妃,奴才该死。”家丁见茹暮眼神不太一样,慌忙的跪在了地上。“奴才该死,打碎了王爷送给您的花瓶。”背脊上冒出冷汗,他腹诽,为何自己这么倒霉?一上来就把新主子的家当打碎了。
“花瓶?给我的?”茹暮略显茫然,的确,她实在想不出魏廷有何理由,给她送东西。“哦,碎了就碎了吧,你回去告诉王爷,我很喜欢。”
“王妃不处罚奴才吗?”家丁跪在地上,以为自己听错了话,自讨没趣的问。
“处罚有什么用?花瓶都已经碎了。”茹暮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她不懂这东西的价值,所以,视同泥土。“好了,以后王爷问起来,我就说我打碎的,你走吧。”
家丁从地上站起身子,“谢谢王妃,不过,奴才是王爷给您拨过来的。”他顿了顿,“王爷说,您的院子人手太少,所以,把奴才们拨了过来。”说着,他看向身边的家丁。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9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19)
“要你们做什么?我身边有十九……”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茹暮立即停止,粗粗的看了看新来的这两个家丁,心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去了。
家丁明白茹暮的不适应,继续开口道:“王爷还说,如果您觉得身边少了纾颜夫人不顺心,他可以再派两个丫鬟过来。”
“罢了,你们收拾收拾退下吧。”于心底,茹暮还是不能接受十九离开的事实,懒懒的关上窗子,同时,也把自己的心门关上了。
今夜,魏廷会不会出现在十九的房间呢?她一边问着,一边想起自己的洞房花烛。魏廷阴郁桀骜的神情,字字如冰的话语,就像梦魇一般渐渐浮现。他以指甲深入自己脸颊上的伤中,来回滑着……那样的感觉是痛苦,亦是折磨。现在想起来,还会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脸颊,凸起的疤痕依旧明显。
十九会不会……不会的,十九懂的什么是圆滑。茹暮不禁拧起如黛秀眉,心不安的跳个不停,迈开步子,向着十九的院落走去……
十九的院落有个很有深度的名字,叫舒苑。舒,舒心,舒服……无论怎么理解,都潜藏着淡淡的惬意。茹暮把视线从牌匾上移了下来,望向了泛着昏黄烛光的那扇窗子,上面映着魏廷挺拔的身影,在一点一点的向着床头靠近。
蓦地,烛火被熄灭了。窗子被黑暗所笼罩。
茹暮紧紧的拽住身侧的衣裙,纤瘦的手指上狰狞的骨节分外清晰,宛如她那颗纠结着的心。她在等,等着房间里的异动声响,如果十九出了什么事,她可以第一时间冲进去。十九为了她,可以牺牲一辈子的幸福,那么,她也可以为了十九,抛弃一切伪装。
天空又开始飘雪,洁白的雪花就是世上最为纯净的东西,但它的纯,很容易被世俗污染。
茹暮站在原地,任雪花落于自己身上,一片一片。呆了很久,如果不是魏廷走出院子,怕是还会继续的等下去。
魏廷身着暗紫色的长袍从房中走去,只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远处的茹暮,心头拂过一道异样的情绪,大步走了过去,“你……”喉咙里莫名的干涩起来,沙哑的说不去话来。
茹暮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身子已然被冻僵,但还是启开微微泛白的唇,“你要去如俏妹妹那里吗?”这些日子里,也已听下人说及魏廷与如俏的僵局似乎缓解了。
心中所想之事,被眼前女子道破,魏廷没有开口。他是想要去找如俏,仿佛如俏的流芳居才是他的归处,哪怕他的上半夜是在十九这里度过的。
“回答我,究竟是,还是不是?”答案已是显而易见的事,茹暮却还是固执的想要听到从魏廷口中得知的那个答案。可对方始终都是沉默的,沉默得令她心寒,“你不该这样对十九,你占有了她,却不愿意多多的陪着她,这对她不公平。”她清楚,十九是不会要魏廷施舍着虚伪的幸福的,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为十九留住魏廷。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20
盼春来,春意却迟迟(2o)
泛寒的星光映到魏廷漆黑的眸子中,如同白雪似地融化,他看着茹暮,第一次看到了她隐忍的伤心,不知为何,由衷的心疼起她来,“你站了多久?”
“你不能这样对十九,现在,她是你的妻。”茹暮心痛如刀割,美目微微颤动着,她的十九不是一件物品,玩过以后就可以被人随意丢掉。
你在难过吗?魏廷终于可以确定茹暮是难过的了,或许,他终于得偿所愿的见到了这一幕,但是,却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反倒是,被那几句质问,弄得哑口无言。
“你就不能把对如俏的爱分给十九一些吗?”茹暮痴痴的问,天底下,每个女人都希望嫁给自己最爱的人,可她没有嫁给步羽,所以,能了解十九嫁给魏廷的悲哀。“把爱分给十九一些,每个女人都希冀被夫君宠爱。”此刻,她觉得自己毫无尊严可谈,但却是心甘情愿。
夫君的宠爱?魏廷忽然懂得了茹暮激动的原因,想想茹暮也嫁到王府有两个月了,可他给她的除了嘲讽便是挖苦,甚至还把十九从她身边夺走,然,她并没有指责他,甚至连哭闹都没有,这样的女人与如俏截然不同。“你冷不冷?”说着,解开长袍,披到茹暮身上。
茹暮向后退了退,躲闪开魏廷的好意,“把你的爱,给十九,你这件袍子应该安安静静的呆在某一个角落,而不是披在谁身上,如俏是女人,十九也是。”
那你呢?魏廷险些夺口而出,“你多想了,我只是出来透透气。”终被茹暮的坚决说服。不管怎样,十九替他挡了一剑,就算不爱十九,至少也要像茹暮说的一样,分给十九一些爱。“你说的没错,她也是我的妻,我还为她改了名字,以后叫她纾颜吧。”
茹暮苍白的脸上,挂起了笑意,“但愿你说的是真的,十九……纾颜是个好女孩,你要照顾好她。”说罢,离开,在转身之后,泪水从眼中滑了出来。她能为十九做的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