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残扇遮妆

第 2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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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回房间,而是去了灶房,拿出昨夜的饭菜,热了热,才端了出来。

    房间的门是敞开着的,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着实叫茹暮吃了一惊,慌忙的加快了步伐,走到门口时,见二虎把怀中的依依交给了花露儿,“这是……”环视了一遍屋子,似乎没有现冉驭。

    花露儿对二虎道谢,才对茹暮解释道:“姐姐,刚刚花露儿经过止苑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石头,险些摔倒,依依因此而受到了惊吓,一下子就窜没了,幸好遇见了二虎,他帮着花露儿一起找,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这才决定去你房间里的,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是花露儿的错,请姐姐不要怪罪二虎。”

    花露儿说得头头是道,茹暮点了点头,“妹妹说得什么话,依依找到了就好,妹妹还没有给老太君请安吧?”

    “恩。”花露儿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本想与姐姐一起去的,可是姐姐不在,然后依依就丢了……”

    “哎,是我的错,我今天起的早,所以,就自己去了。”茹暮简单的道过歉,又道,“妹妹还是快些去给老太君请安吧,免得她不开心。”

    “那妹妹就先告辞了。”说着,花露儿抱起依然害怕得依依离开了止苑。

    “二虎,你先退下吧。”茹暮赶走了所有人,关起房门,又仔细的把屋子里扫了一遍,“奇怪,他受了伤能去哪里呢?”

    冉驭从屋梁上跳了下来,风度翩翩的立在茹暮面前,沾着血的衣物不能影响他的绝然独世,他又回到了往常的那个冉驭,不再是昨晚凶残的佐刹门门主了。“你在关心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茹暮不解的问。

    “真的饿了。”冉驭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菜,“本来我在床上躺得挺好,就是有些无聊了,正想着什么时候能有个人陪陪我的时候,就见门忽然的开了,走进来的不是人,竟然是一只猫。我心想,这感情好啊,知道我不能说话,就找个活物陪着我。于是,我就把门关上了,开始和小猫在屋子里玩捉迷藏。”

    茹暮听着冉驭陶侃的语气,也坐了下来,在佐刹门的时候,冉驭就是这样的跟她说话的,“那小猫不叫吗?”

    “叫?”冉驭无奈的摇了摇头,“那猫真懒,除了撒欢乱跑外,根本没叫唤过。”停顿了片刻,继续说,“后来,我就听见院子外的两个人朝着这里走了过来,我想我要做个防范,就把小猫一并带到了屋梁上,后来,我见他们找的实在是着急了,于心不忍的将猫扔了下去。”

    “啊?!”茹暮微微惊讶着,“那可是花露儿的全部啊!”从屋梁扔下去,怕是有九条命该都被吓去了多半了,更何况依依还是娇生惯养的“小姐”猫。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30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3o)

    “逗你玩的,我还不会无聊到与猫同处一室,还玩得无亦乐乎呢!”冉驭笑得飘逸,“好歹我也是个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头头了,怎么可以为了一只猫而降低身价呢?”

    这样的话叫茹暮想到了以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冉驭总是喜欢以这样的口吻说出类似的话,比如:“好歹我也是堂堂的少主,怎么可以叫一个小女孩给我端茶送水呢?”再次听到了这个语调,心头泛起一阵暖意,但随即又被寒冷的冰雪覆盖住了。时过境迁,往事已经如同清风薄雾一般消失了,再也回不去了。

    冉驭端起碗,把里面剩下不多的饭扒入口中,这样的饭菜虽然不是茹暮做的,但吃起来却是格外的香。他很感激昨夜暗袭他的杀手,正是因为他们的心狠手辣,才叫他有机会留在茹暮身边。

    茹暮随意的挑起几根青菜,送入了口中,复又心事重重的放下了筷子,“刚刚他们有没有现你?”

    “恩……”冉驭开始陷入了沉思,想了很久,终于说道,“大概看见了吧?我的身上都是伤,怎么地也不如以前身手灵活啊。”

    听闻此话,茹暮的神情更为凝重了,二虎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没有过多的了解过,万一,真的被他现她的房中有个男人,会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傻瓜,我的功夫又没有退化,随意上个高的,还是不成问题的,放心,不会有人现的。”冉驭自信的说道,闪亮的眸子探索着茹暮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很快就看出了她的担忧,顿时间,脸上的笑意凝固住了,“我想我还是走吧,免得你为我担惊受怕。”

    “走?”茹暮慌忙拽住冉驭的袖子,她不能叫他走,因为他的身上还有伤,万一在途中再遇见一群杀手,那才叫担惊受怕,“我没有说叫你走。”

    “哦?”

    或许,现在是可以偿还冉驭恩情的机会,茹暮浅浅的笑了笑,“以前,都是你在照顾我,现在,老天给了我一个机会,叫我来照顾你,我会照顾到你伤愈为止。”

    冉驭心里暖洋洋的,彷如那片澄澈的天空又多了一轮温暖的太阳。“那你不怕会被现吗?”

    “但我不能叫你离开,因为你身上还有伤。”茹暮说得真诚,如果可以选择,她很是希望能把欠下的所有债都偿还清,包括冉驭,也包括魏廷。即使是不能给予其他人如爱步羽一般的爱,至少可以在其他方面去补偿,或许效果不会很好,但至少努力过,也可以换来稍稍的心安。“我想,我有办法不叫他们现你。”

    “如果现了呢?”

    “还能怎样?”茹暮说得洒脱,在看淡了生死之后,便没有什么事情看不开了,“被人知道了就知道吧,大不了说我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我想那些徒有的名节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用。”

    “不许你以后再作践自己。”冉驭打断了茹暮的话,他不喜欢茹暮把自己看得很卑微。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31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31)

    大抵是许久没有畅快的聊过天了,他们聊了很久,一天的时间中,有很多时间,他们都是在讲着如故事一般的事情,也有很多话题,能勾起他们的回忆。聊到尽兴处,总会有一个人开始沉默,抑或是两个人都沉默了。

    “你在想什么?”沉默了很久,冉驭忍不住开口问,他很好奇此刻的茹暮又想到了什么。

    “想了些过去的事情。”茹暮轻轻地说,又与现在做了比较,才现原来在佐刹门的日子,也可以称之为快乐的,是月歌准许她的快乐。“方才,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在你离开佐刹门的这四年,你都是如何过来的。”冉驭用好奇且心疼的眼神看着茹暮,不似世俗的脸上那一对剑眉向中心深锁着。

    “四年?”很长一段时间,茹暮都认为在外面漂泊的那四年是她一生中过得最为惬意的日子,也是最为快乐的。虽然很多的时候,她是寄宿于别人家中的,但不再去杀人,不再接触血,每天抱着孩子,坐在门口,看着太阳从西边落下,不用去担心或许一觉醒来,自己就是死人。“我离开佐刹门的时候,我现我的肚子已经快要隐瞒不下去了,所以,才选择了以假死的方式离开,这一离开就是四年,待我重新回到佐刹门时,我才知道,你因为我的缘故而走火入魔。”如果月歌没有找到她与孩子,怕是她一辈子都情愿寄宿在农家小院,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

    “恩。”冉驭开始回忆当初听到茹暮死亡的消息时的情景,“那个时候,我正在修炼武阳诀,可是听说你死掉的消息后,急火攻心,气血外涌,然后,走火入魔。后来,迫于无奈,我就选择了闭关,本想着在关中一直修炼到武阳诀的第九重,可是,某一日,十九忽然告诉我,你还活着,并且已成为了三大杀手之一。”说着,他抓起茹暮的手,“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我很担心你。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接受过杀手的残酷训练,在锁神阁中,我害怕你会遭遇危险,三大杀手的名号很好听,但也很可怕,有很多人会觊觎你的位置,想要杀了你,取代你的位置。”

    冉驭说的是实情,是佐刹门的规矩,任何一个人都有权力去争取属于自己的荣誉,只要想要,只要能力够,就可以。而证明能力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杀了那个是阻碍的人。

    三大杀手?那不过是月歌逼我的。茹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来了一片灰黑的影,似乌云遮挡住了她的视野。如果不是月歌威胁她,她又怎么会去争那个丝毫不想要的位置?!

    那时月歌的话,还犹在耳畔,“你说要我放过你的孩子,好,可以,但是,你必须当上佐刹门的三大杀手之一,你的时间是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你的孩子是生是死,全由你决定。”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32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32)

    那段时间,她不懂月歌为何要逼她去当三大杀手之一,直到她替茹希嫁给魏廷前的十天,才懂得其中的深意。月歌是计划好的,计划着她一点点沦入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当中,漫长的计划,甚至是不惜用了四年的时间来完成。“你相信我会觊觎阁主的位置吗?”

    冉驭没有犹豫的摇了摇头,“我不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还好,还有人知道,我不是想要那个位置,茹暮欣慰的笑了笑,似乎良久都没有找到这样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了。月歌是逼着她走向地狱,一步一步的叫她这个如草芥一般的女子,渐渐的淡出冉驭的世界。想来,月歌很早就明白,就算是茹暮死了,也会一直停留在冉驭心中的,所以,才把茹暮接回了佐刹门,要以亲情来离间一段极为纯美的感情。

    “你恨我娘吗?”于心里,冉驭是不希望茹暮与月歌生矛盾的,因为,一个是他深爱的女子,另一个则是他的至亲。

    “很多事情,不能用恨或不恨来衡量。我知道阁主是个好母亲,对你很好,她做得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你好。”茹暮很是体谅月歌,同样都是人母,为孩子考虑,是表达母爱的一种方式。

    说到了他们的感情,冉驭敛起笑意,“说真的,我更愿意她能接受你,就像她当初告诉我,给我从众多孩子中挑选了一个玩伴的时候一样,对你没有任何偏见。”一丝困惑,油然而生。是从何时起,月歌开始排斥茹暮的呢?恩……恐怕是冉驭第一次告诉月歌,自己喜欢茹暮之后了……

    “她不会接受我的,更何况……”茹暮还没有说完,就又被冉驭打断。

    “别说出口,我情愿那种话是我自己说的,而不是你一再的提醒我。”直到此刻,冉驭都未曾想过要放弃茹暮,放弃这个爱了很多年的女子,“我更希望,你能由衷的接受我,叫我取代羽的位置,照顾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羽?”茹暮摇了摇头,希冀的看着冉驭,甚至不惜残忍的再伤害冉驭一次,她只是想要了解是什么样的话逼走了步羽,“能告诉我,当时你都对他说了些什么吗?”

    冉驭的心“咯噔”了一下,随后,是无以名状的疼痛,且以疾的度蔓延遍全身。“我能不说吗?”

    “能。”

    “那你能告诉我,羽究竟为何会博得你的爱?”

    “你是天上的神,飘逸、悠然,与我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羽和我一样,都是徘徊在修罗地狱的小鬼,稍有差池就能沦入万劫不复。他总是对我说,情愿用自己的所有,来帮我赎罪,叫我在来世活的安稳。”每说一个字的时候,茹暮的心就多痛了一分,她与步羽的过往又何止于他为她的牺牲?然,那个说可以为她牺牲的步羽不见了,而那个说会一直陪着她的冉驭却还在一直的陪着她,从来不曾食言。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33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33)

    “如果,我为了你,融入你的世界,哪怕是由神变成魔,你可愿意?”冉驭着实不想失去茹暮,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可是,你该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与我一起沦入那黑暗的修罗地狱。”茹暮不愿意冉驭为她牺牲什么,她只想他能在月歌的计划中一步一步走得很稳,月歌已经为他规划好了一个理想的未来了,而她之于他,只能是一枚绊脚石。

    “我们也是同样的人,不要把我想得很脱俗。”冉驭拉起茹暮的手,无比认真的问,“老实回答我,如果没有羽,你会不会爱上我?如果很难回答,请闭上眼睛,然后,叫你的心告诉你答案。”

    这个问题着实叫茹暮很难回答,她依从了冉驭的话,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回忆起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可能是太过习惯了,以致于现在根本说不出来。

    “扇舞,我要保护你一生一世,下回别乱跑哦,走丢了,我就不能信守诺言了。”少年时的冉驭经常会这样对她说。只是现在,她才明白那样的语气中夹杂了他对她的不舍与不想失去。羽,如果我爱的是冉驭,是不是我就不会感到这样的心累了?

    转瞬间,所有的回忆都化作了孩子的模样,他在喊,“娘亲,我要娘亲……”哭喊的声音,叫她的心随之一颤。孩子,我该如何保护你?

    茹暮睁开眼睛,迟疑的点了点头,“或许吧。”淡淡的声音背后,是她对孩子的眷恋与担忧。孩子在月歌手中,而昨日的冉驭也在打孩子的主意,万一两个人都要孩子死,她该怎么办?“我们……”

    听到这样的话,冉驭笑了,笑得如阳光般明媚,茹暮的那句“或许吧”,已经告诉了他答案,握着茹暮的手更紧了,信誓旦旦的对她讲,“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努力叫你爱上我的。”

    “恩?”茹暮迷惑的抬起头,还在为自己方才的残忍而愧疚不已,却见冉驭的唇贴了过来,四唇相碰,但没有深入的动作,便戛然而止。

    冉驭慢慢的离开了茹暮,“就把期限定于我在你这里养伤的这段日子吧?”

    唇瓣上还有冉驭停留过的感觉,茹暮心乱如麻,大脑间是一片空白,从来没有料想到他们之间会有这样暧昧的举动。她对冉驭应该是有过爱慕之意的吧?否则,怎么会忘记了逃避?或许,她该给冉驭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可以暂且忘记过去的理由。“如果,我没有爱上你,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这辈子,我最不愿意失去的就是你这样的朋友。”话是自内心的,即使是误会了冉驭杀害了步羽,但当看见他身负重伤的时候,她真的慌了,是从来没有料想过,冉驭会伤得那么重,流那么多的血……

    窗外,花开灿烂,谁人知晓,它们是在笑,还是在哭?但茹暮却很清晰的听见了自己的心在滴血的声音,她与自己的本意已经越遥远了……

    给读者的话:

    咳咳,冉驭(玉,驾驭的驭,不是奴隶的奴),为什么这部小说的男人名字都被念错了呢?tot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1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1)

    随着夏的深入,天气越燥热了,知了隐匿在树影里,吱吱咋咋的叫个不停,好像是颇为愤懑这恼人的鬼天气。

    午后的时光最易令人昏,茹暮托着腮,闭着眼帘假寐,与冉驭共处一室的日子,的确不好过,除了第一夜以外,他们都是分开睡的,两张椅子相抵就是一张床,每一夜都是冉驭睡在上面,叫她尤为难安。

    屋子里门窗紧闭,生怕外人看见什么。这段日子,茹暮很小心的把冉驭藏着,就连小诺也很少叫她踏入屋子。

    外面,传来了十九的声音,“姐姐,怎么好端端的把房间关起来了?难道不热吗?”问着,她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略显惊慌的茹暮,随即便是她自己的惊惶不定,她捂住嘴巴,向前走了两步,利落的把门关阖上了,“这……”眼前是冉驭,竟然是冉驭,那个在几日前还红着眼扼住她脖子的冉驭。

    对于十九的反应,冉驭不以为然,在他的印象中,十九不是一个好婢女。如果不是她有意隐瞒,很多事情就与现在不同了,想到这里,温文尔雅的举动中多了一分凛然。

    茹暮见他俩一副水火不容的模样,开口对十九解释道:“他受伤了,是因为我。”说罢,又看向冉驭,“十九也有她的苦衷。”

    “苦衷?那好,叫她自己讲清楚。”冉驭似乎已经把十九否决了,若不是看在茹暮的面子上,怕是一掌就了结了她。

    十九观察着他们二人的神情,隐隐察觉出了些许的内涵,“少主,如果你知道扇舞姐曾经有过孩子,你还会爱她吗?那一夜,你不是就已经疯了吗?十九曾问过你,如果扇舞姐心里没有你,你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深爱着她?”

    “是,你问过。”冉驭坦然的承认着,“我当时回答的很肯定,甚至是没有犹豫。”

    “可是,你的爱可不可以包容所有,是十九不能肯定的。”此刻的十九还不敢肯定冉驭是否会对那个孩子不利,但似乎月歌并没有告诉冉驭孩子的下落,否则,茹暮也不会把冉驭留在自己的房间中。

    十九说的没错,冉驭确实没有伟大到可以包容茹暮的孩子,但只要茹暮回到了他身边,那自然就另当别论。相处的这些日子,感情虽然没有太多的进展,但茹暮已经开始了频频的露出笑意,这算不算一个良好的开始?

    “好像扇舞姐已经开始决定考虑正视你们之间的感情了。”十九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一直看着冉驭,“少主,如果你真的爱扇舞姐,且不想失去她,就应该试图去走进她的心,了解她内心最渴望的是什么。”与茹暮相处久了,十九已经很肯定的知道,在茹暮的内心深处最割舍不下的是什么了,那就是亲情,血浓于水的情。

    冉驭细细体会着十九的话,“这是自然,你若没什么事,可以离开了,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2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2)

    被下了逐客令,十九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不过是自讨没趣,索性顺着魏廷的意思,说:“那十九……”

    “来了,也不坐坐就走吗?”茹暮拽过十九的衣袖,拦住了她,“坐下吧,怀有身孕的女人怎么可以一下子走那么远的路呢?”

    十九被茹暮按到了凳子上,挨到凳子的那一刻起,屋子里便不再有声响,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似心事重重,又似心照不宣。

    茹暮被压抑的气氛弄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跳过冉驭,直接与十九聊起了天儿,“最近,太医可有开补品给你?”

    “补品大大小小的,看着就想吐了,真是浪费好药材啊。”十九俨然一副当家作准的口吻,“姐姐,最近王爷似乎喜欢往流芳居走动了。”

    流芳居?如俏的居所?茹暮忍不住开始为十九担忧了,但又不想强迫十九。当初,没有询问过十九的意见,就把魏廷推给了十九,是茹暮一直都觉得很是愧疚的事情。“他们……”

    “或许,旧情复燃了吧?本来,我就不是他爱的人。”十九惨然一笑,魏廷之于她的,不过是因为孩子才会有的假象般的美好。好在,她从来没有想过魏廷会爱上她,或者是喜欢。现在,她只想弄清楚,那次害她流产的点心到底是谁做的。“姐姐,能否告诉十九,那个点心里你可有下过毒?虽然我知道不是你,但是我必须问一下,这个问题压在我心头很久了。”

    茹暮不懂十九为何会这样问,更不知道她为何要对此事耿耿于怀,难道这些日子的沉淀还不够吗?不够叫她足以忘却这件事?“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不会去害你。”

    “那你还会为如俏申辩吗?”方才只是抛砖引玉,现在的话,才是十九想要问的。

    “这件事,还是过去吧。”茹暮不想趟入这浑水之中,她也不会再为谁袒护,“你怎么了?”

    “如果有人在某一日骑到了我的头上,我还傻兮兮的不知道防范,那我岂不是白活了?”说的时候,十九的眼中闪过一道晦涩难懂的光亮。这段日子里,她想了很多,如俏花了很大的心思才把魏廷重新的吸引了回去,如果获取魏廷芳心的是花露儿,或许她还不会那样生气。

    茹暮懂得十九话中的深度,“你想怎样?”她很想劝说,“人都会有过错,如果一味的揪着某人的过错不放,自己也不会快乐的。”但转念一想,这样的话仿佛在默认,上次在糕点里下毒的就是如俏了。

    “我想保护好我肚子里的孩子。”说着,十九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把所有的爱与希望都寄托在了上面,她不能允许自己的孩子有任何的闪失。“不过姐姐放心,十九只是防范下而已,若是她不再犯我,我们便是井水不犯河水。”

    何必呢?两个女人又何必这样?茹暮无话可说。十九的想法没有错,但面前的女子与她所认识的,似乎不一样了。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3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3)

    “姐姐觉得我这样做不对吗?”十九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妥,人都该为自己着想。不会平白无故害人,但至少也该考虑下该如何保护自己了,只是她甚是想不明白为何茹暮总是要有意无意的偏袒如俏。

    “没,我们不要谈这个了。”茹暮错开话题,叫十九坐在了自己身旁,“别都站着了,坐下吧。”一边说着,一边按着冉驭的肩,叫他也坐了下来。

    冉驭被茹暮强行按到了椅子上,冷着脸,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十九的话不无道理,如果十九当真告诉了他,茹暮有过一个孩子,怕是……

    十九看出了冉驭的动摇,心明眼亮的她决定为了茹暮而铤而走险。“姐姐,能否叫十九与少主单独谈谈?”

    “单独谈谈?”茹暮几乎不敢相信这种愚笨的话,是出自十九之口。

    “没事的,过错是十九犯下的,就叫十九一个人来化解它吧。”说着,对茹暮柔柔一笑,用眼神告诉茹暮,自己有十足的把握来劝说冉驭。

    茹暮意会了十九的意思,可还是不太放心,又多看了他们一眼,“无论生了什么都别动手,好不好?”

    “姐姐放心吧。”

    “好,谈好了记得叫我。”说着,茹暮把他们两个人留在了房间中。既然十九执意要她离开,她就姑且相信十九有能力说服冉驭吧。

    自那日佘太君打翻了小诺弄起来的香炉后,茹暮的房间里就未焚过香火。干净的房间里飘出了冉驭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闻起来会令人神清气爽。

    冉驭放下茶盏,挑眉看着十九,“你要说什么?如果三句话不能勾起我的兴趣,那么你可以离开了。”

    “十九多次问过少主,如果扇舞姐有她的苦衷,你会不会站在她的一边。”显然,十九的第一句没有叫冉驭的表情有丝毫的变化。“十九也曾多次问过少主,如果扇舞姐与阁主两个人对立,你会帮助谁。这个问题,你始终没有给过我答案。”冉驭懒洋洋的用手拨弄着茶盏的盖子,似乎不是在听。他的举动,告诉了十九,这一句话也失败了。于是,她不再绕弯子,“扇舞姐一心求死,这你可知道吗?”

    死?冉驭把盖子“啪”的一声扣了回去,“什么意思?”

    “难道少主当真不知道阁主为何要扇舞姐嫁给王爷吗?又当真不知道为何扇舞姐执意不肯离开王府吗?”十九一连问了两个问题,簪上的流苏轻轻晃动着,“这些全是阁主布的局,她要扇舞姐与你分开,又抓准了扇舞姐的善良。”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冉驭不是听不懂十九的话,只是不敢妄下断言。

    “扇舞姐杀了王爷的母妃,所以,对于王爷她是愧疚的,她留在王府里是为了赎罪,懂不懂?她甚至还想过要在以后,以命偿命。”十九最懂茹暮,自然不希望她把自己捆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愿走出。

    “胡闹!”冉驭为茹暮的蠢笨而气恼,“丽妃根本就不是她杀的。”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4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4)

    见到冉驭如此的反应,十九又落实了一件事,却故作高深的说:“那会是谁杀的?扇舞姐执意要替他隐瞒,想必那个人在她的心中分量很重了?”

    分量很重?冉驭锁眉,又缓缓的舒展开了,似乎想通这样一个问题,花费了很长时间。暗忖:一直以来,都是我太傻了,居然看不出扇舞的心意!

    十九莞尔笑笑,笑得清浅,继续明知故问着:“少主,是不是扇舞姐已经给了你机会?”

    “恩,没错。”此刻的冉驭似乎不再怪罪十九了,“你怎么知道的?”

    “扇舞姐都肯把你留下来了,难道不是在给你机会吗?”十九不确定茹暮到底是如何想的,但她更愿意叫冉驭相信茹暮对他是有感情的,冉驭与茹暮之间只是欠缺了一个主动的理由。

    在她看来,与其叫茹暮去痴痴的等待着一个早已离去的步羽,不如叫她与冉驭走得更近一些,这个世上,也只有冉驭能给茹暮幸福,何况签文上也说了,步羽与茹暮之间牵线的船很难再渡过来了。

    “我们之间约定,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会努力叫扇舞爱上我的,如果在我离开前,她还没有爱上我,那我彻底的放弃。”冉驭说出与茹暮的约定,“几日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获取她的芳心了。”

    “要获取扇舞姐的芳心并不难,刚刚十九也说过,要想一想扇舞姐最在乎的是什么。”十九提醒着冉驭,见他依然不太明白,就索性又多说了很多,“你知道扇舞姐为何总是对茹希那么好吗?即使茹希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但她始终都没有怪过茹希。因为,扇舞姐在乎的是亲情,她不愿意看见她的亲人受到伤害。”

    “好,我明白了,我会命人去给茹希用药的,定会叫她重新站起来的。”冉驭好似明白了十九的意思,只是还是不太肯定医治好了茹希,茹暮是否就会对他改变。

    “茹希的事,只是十九打的比方。”十九顿了顿,“你果然不了解扇舞姐,在扇舞姐还没有来佐刹门以前,一直都和一个老乞丐生活的,在她心中,真正割舍不下的是老乞丐,这些年来,她一直苦苦寻觅老乞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那个孩子对于扇舞来说,也很重要?”蓦地,冉驭想到了茹暮的孩子,他做不到完全的接纳那个孩子,但为了茹暮甘愿去尝试把他视如己出。“那个孩子在哪里?”

    提及孩子,十九沉默了,良久才再次开口,“少主是个聪明人,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装傻,叫十九一点一点的说出来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冉驭没有沿着十九的思路深入下去。“你还想要隐瞒孩子的下落吗?”

    “十九没有隐瞒,该说的已经说了,扇舞姐在外面呆得太久了。”十九转过身子,走到门前,“少主,放心养伤吧,你还有将近七个月的时间,只要不到一年之期,你都是有机会的。”说罢,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5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5)

    茹暮在外面等了多时,见十九走了出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扔掉手中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芍药,站起身子。

    “姐姐,可否送十九一程呢?”没等茹暮回答,十九就挽起了她的胳膊,带动着她走出了止苑。

    王府里花香弥漫,围绕着虫鸣鸟叫,一派盛夏之景。

    她们二人相伴着走至花间的凉亭中,以一个小小的高度审视着遍地灿烂的花海,美丽的景致令人目不暇接。

    茹暮倚栏靠在一侧,“你们谈好了?”

    十九随着茹暮,靠在了栏杆的另一侧,面对着茹暮,笑了笑,“姐姐聪明,是,我们已经谈好了。姐姐,如果少主能打动你,就不要再继续排斥他了,好不好?”

    “冉驭的心意,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最能给我幸福的人,但我知道我们并不可能,我能给他的,只不过是一个叫他安心养伤的借口罢了。”茹暮垂下眼帘,风轻轻吹拂而过,吹乱了她额前的刘海儿,似乎也吹乱了她的心绪。

    十九能体谅茹暮的苦衷,但不赞同她这样的举动,“真正否决这段感情的是你,而不是命运。是你一再的告诉自己,不能接受这段感情。可你想过没有,你把少主拒之于千里之外,只能叫他更加伤心?”

    心事被十九一语道破,茹暮也没有理由再隐藏什么了,苦苦的笑了笑,“是我在拒绝,我想给我一个坚持的理由,坚持着自己对步羽的那份爱,我害怕动摇,害怕有一天会不再深爱着他了。”

    “你已经动摇了,在漫长的等待中,已经动摇了,懂不懂?”十九不担心会戳到茹暮的痛处,此刻,她只想叫茹暮学会正视一些问题。“你之所以排斥少主,是因为少主对你太好了,你怕沦陷在他的好当中,对不对?”

    忽的,心头涌现出一阵疼痛,剧烈的疼痛叫茹暮险些喘不过起来,她看着十九,“是,我是害怕。”

    “你已经给了少主机会了,扇舞姐,别再逃避了,如果少主真的能打动你,你就尝试着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吧。”十九拉起茹暮的手,把那只紧闭的手摊了开来,就见手心上有四个带着血的指甲印,“这是何苦呢?”

    “其实,我答应给冉驭机会,全是为了孩子而考虑。”茹暮说出了压在心底的秘密,“我害怕有一天冉驭会伤害他。”

    “那是你的借口而已,正视你的心吧。”十九果断的拆穿了茹暮,“孩子的事情,会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的。”

    茹暮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难道她当真不是为了孩子吗?为何十九会这样说?!

    十九不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替茹暮着想的问:“姐姐,小诺留在止苑可否安妥?万一现了少主……”

    “小诺应该不会的,你也看见了,她属于那种毫无心机的女孩,我并不觉得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