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茹暮打消了十九的顾虑,“放心,没事的。”她把视线移到了远处的天幕,碧蓝的天空上飞过几只渺小的鸟,很快就不见了,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空空旷旷,就好像她的心一样……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6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6)
数日后,冉驭的伤已经好了多半,而他们的感情却还是不温不火的继续着。
冉驭的好,茹暮看在心里,可却没有理由说服自己“移情别恋”,或许,他们早已太过熟悉,熟悉到无论冉驭如何做,都不会叫她的心惊起波澜。
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动声,茹暮警觉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的聆听着。
“不用担心的。”冉驭宽慰着茹暮,穿好了衣物,把换下来的药布扔到了一边,对着外面命令道,“进来吧。”
霎时,窗外就飞进来一个男子,一张银色的铁面具遮挡住了他的脸,“属下拜见门主。”
“不必多礼。”冉驭抬起手,示意眼前的杀手站直腰板,“我要你找的人,可有下落?”
“回门主,你命属下找的人,属下找出了三个相符合的,但这一切还需要有人去亲自确认。”银色面具低下头,等待冉驭的回应。“属下已将她们带到了城郊西侧荒废的城隍庙了,马已经在外面备好了,如果门主想要……”
不等银色面具说完,冉驭就打断了他的话,“那好,你可以先行离开了。”
“是。”银色面具抱拳告退,一闪身便不见了。
对于这一切,茹暮很是困惑,她几乎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想带你去城郊西侧的城隍庙,那里或许有你找寻了多年的老乞丐。”冉驭笑得温润,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的望着茹暮,不愿意错过她脸上的每一点细微的变化。
老乞丐?茹暮蹬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又是欣喜又是感激的问:“你在帮我找她?”
“恩,要是想要去见她,就跟我走吧。”说着,冉驭拉起茹暮的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间,他知道此刻的止苑是没有人走动的,所以,很放心的牵着茹暮走到了墙根下,然后,一同翻了出去。
骑上马,茹暮跟随着冉驭挥动了缰绳,但还是忍不住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十九说的没错,我不能只知道爱你,而不去深入的了解你,所以,我尝试着了解你的一切。”想起茹暮的悲惨的过去,冉驭不由得怜悯起她来,从一出生就被韩家的人丢了出去,在外面与老乞丐相依为命着……他看着茹暮,更加坚定的要保护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子了。“在你离开老乞丐后,老乞丐也离开了京城,我派了好多人四处寻找她……”
真挚的话语叫茹暮尤为感动,她听着冉驭的声音,心里暖融融的,“谢谢你,这些年,她过得好不好?”
“应该不是很好吧……一个老乞丐能好的到哪里去呢?”
“是,应该很苦。”茹暮知道做乞丐的艰辛,“那种苦日子,我过过,我知道她一定很苦,如果我没有离开她,或许能帮她分担一些辛苦。”
“别胡思乱想了,想见到她,就快些哦。”冉驭不想茹暮陷入悲伤中,“驾!”
“恩,驾!”茹暮也加快了度。老乞丐,现在我叫你一声娘亲,可好?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7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7)
不多时,两匹枣红色的骏马就停在了一座看似荒废了许久的城隍庙外,从马背上翻下一双男女,男的俊,女的俏,若是不仔细看真的很容易忽略女子脸上的疤痕。
茹暮看了看冉驭,有些犹豫,又有些迫不及待,但终归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偏奔了进去。
破败的庙宇,尘土轻扬,老旧的石像上堆积着一层厚实的尘土。祭奠用的桌子早已被磨去了菱角。
墙下,倚靠着三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头凌乱且斑白,看起来是受了不少的苦。
茹暮倒吸了一口气,定了定慌乱的心,才鼓起勇气走上前去,站在了三个乞丐的面前,却不敢说话。
三个乞丐见面前多了一个人,且穿着不凡,皆是好奇的抬起头,以略带势利的眼光打量着茹暮。
茹暮用眼睛仔细的看着她们的脸,似乎在透过那三张同样是脏兮兮的脸颊,找寻着熟悉的感觉。而后,失望的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两步。轻哝着:“不……”
冉驭也已赶到,从背后支撑住茹暮,“有没有?”
茹暮咬了咬嘴唇,转过头,迎上正扶着自己肩膀的冉驭,“没有,不是,一个都不是。”方才慢慢的希望,在一瞬间被破灭的滋味不好受。
“当真一个都没有吗?”冉驭不太相信的问,见茹暮失落的神情,终于相信了这是真的,“这帮饭桶,办事……”
“不,不能怪他们。”茹暮制止了冉驭的话,“这不能怪他们,天地之大,要找一个人是何等难办的事情啊。冉驭,谢谢你为了我做的一切,我很感动。”
“大爷,赏口饭吃吧。”一个不知趣的乞丐抓住冉驭的袍摆,脏兮兮的手抓脏了白色的锦缎衣袍。
冉驭厌恶的白了那乞丐一眼,平静的叱道:“松开。”
茹暮从悲伤中回过神来,解下腰间别着的荷包,从中倒出了银两,分成了三份,分别递给了三个乞丐,“这些银子足够你们过上好日子了,只要你们勤快一些,就可以不用再做乞丐了。”
三个乞丐接过茹暮的银子,看了一眼,生怕失去的紧紧的攥在了手中,对着茹暮宛如叩拜菩萨一般的拜着,“谢谢姑娘,姑娘真是一个善人。”
“别说这些了,叫你们在这里在这里等了那么久。”茹暮一一扶起她们,叫她们离开了破庙。望着那三个人离开的背影,补丁摞补丁的衣物,勾出了她的泪,暗暗的想:她应该也是这样落魄的背影吧?穿行在人群中,拿着破碗乞讨着,却不断的遭遇令人厌恶的眼神。
冉驭为茹暮擦去了眼泪,一下子把她拥入了怀中,“别哭,总会找到的。”
淡淡的薄荷香,给了茹暮些许的安慰,她溺在冉驭怀中,去调理那颗写满了忧伤的心。此刻,她竟然不再想要推开冉驭了。宽厚的胸膛,给予了她无限的勇气,叫她慢慢的走出阴霾。感动萦绕于心间,或许,是源自于对冉驭的依赖……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8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8)
满含期待的匆匆而来,却换来了希望破灭的现实。重新翻上的马背的茹暮,无精打采的任马匹缓慢的行驶着,铁蹄撞击着地面,出“踢踏,踢踏”的声响。
冉驭以同样的度,与茹暮保持着并驾齐驱,烁烁的目光却从来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半分,一直担忧着她。“扇舞,你还好吧?”
青丝飞扬,如同柔弱的柳枝,随风轻舞。茹暮淡淡的笑了笑,“我没事的。冉驭,能带我去看看茹希吗?”
“茹希?”茹暮的决定太过突兀,冉驭有些措手不及了,算来差不多有二十多天没有看过茹希了,他不太清楚茹希的状态,生怕茹暮看到茹希后,会更加难受。“一定要看吗?”
“恩,我想去看看她。”茹暮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你放心,我就是想看看她,无论她是什么状况,我都不会难过的。”
“好,我带你去。”
……
冉驭栓好马匹,与茹暮一同走入了一间农舍,在土炕前停了下来,板动机关。顿时间,床板间就裂开了一条缝隙,两块木板向两边分了开来,露出一段不知通向哪里的石阶。“这是通向茹希房间的入口,你不方便出现在佐刹门,只能悄悄的潜入了。”说着,带头走了进去。
茹暮跟随着冉驭也下去了。
石砌的长廊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对着燃着两把火把,淡淡的松油气味弥漫着。长廊与王府的游廊类似,都是迂回弯折的,时常会碰见四岔口,根本就不清楚每一条都是通向哪里的。
冉驭解释着,“这地下长廊是我命人在一年前建造的,你跟好了,走丢了,说不定就会落入布置好的机关当中。”
“恩,我跟着你走。”茹暮紧跟在冉驭身后,随他一同走着,走了很久,终于在前面看到了一丝不同于火焰光芒的光亮,那片白色的光亮告诉她,他们到了。沿着台阶走了上去,前面是一座小茅屋。
“茹希在里面,机关在门外。”冉驭示意茹暮进去。“屋子里面是间石室,所以,茹希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当然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茹暮向前走了过去,却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茹希。“我能不能从远处观望她?”
“有,你随我来。”说着,冉驭带着茹暮走到了茅屋的后面,从小门处走了进去,拧动了石壁外的机关,就见灰色的石壁上开了一个小窗子,能看见石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茹希一袭粉红色的衣裙,正贴着对面的墙壁练习走路,因为疼痛的缘故,额头上渗出了涔涔的汗珠,但依旧倔强的缓慢行走着。
望着不肯屈服的茹希,茹暮心头轻颤着,随着茹希的脚步而失去了原本的节拍,最后,不忍心的转动了机关,不再去看里面。“她还会好吗?”
“或许,会吧。”冉驭也不确定茹希能否恢复到以前。
“如果她恢复了,请叫她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我会尊重她的选择。”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9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9)
见过了茹希,确定了她平安无事,茹暮这才稍稍的展出了笑颜,“我们回去吧。”
稍纵即逝的笑意定格在冉驭心头,化作了酸涩的惆怅,他跟随着茹暮走了出去,却没有按着原路折回去,“跟我走。”快步上前,牵起她的手,向着心中的目的地走了过去。
茹暮迷惑的跟着冉驭,越走便越清楚冉驭想要带她去哪里。
不多时,他们停在了山谷,冉驭松开了茹暮的手,“还记得这里吗?”
熟悉的景致,怎么可能不记得?他们一起在这里练武,一起在这里休憩,冉驭抚琴,茹暮伴着蝶儿舞。只是,后来长大了,在她遇见步羽后,就鲜少来这里了。
见茹暮迟疑,冉驭知道她在想,于是,脸上挂起了比阳光还要明媚的笑容,脱俗俊朗的脸,在微风的吹拂下,又多了一份柔情。“你记不记得,这里是我第一次大声的告诉你,我想照顾你一生一世的地方?”
一生一世?茹暮忆起那段往事,那时的冉驭就是站在这颗树下,牵着她的手,对她说,“扇舞,以后我要照顾你一生一世。”
“还记得你当时的回答吗?”说话的时候,冉驭的笑容里平添了一份苦涩,浅浅淡淡的几乎不易察觉,“那时候,你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避开了我的目光。现在,我想重新对你说一遍,扇舞,我要照顾你一生一世,你可愿意?”
“啊?”突如其来的问题,与第一次听见时,是一样场景,换来了同样的悸动,茹暮陷入了尴尬,不得已的摇了摇头。冉驭逼走了步羽,逼走了她最爱的人,却始终没有背信当初许下的承诺,甚至还帮她寻找老乞丐,她该怎么办?“能给我一些时间吗?”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话,更令冉驭欣喜呢?茹暮的请求,正好说明了她已然开始接受他的事实了。冉驭点了点头,“好,我只想就这样一辈子守护着你。”
“我现在的脑子里都是在想老乞丐去了哪里。”茹暮害怕伤害冉驭,又多了一句解释。
“我能体谅你的心情,我会陪着你一起寻找的。”说着,他把茹暮脸侧的碎别到了她的耳际后面,“但是,你要答应我,去医治你脸上的伤疤。”
伤疤……茹暮很想摇头来否定,或许,只有脸颊上的伤疤才无时不刻都在告诉她,她是韩茹暮,不是韩茹希,她是佐刹门的杀手,是害死魏廷的母妃的罪人。很多时候,茹暮都在想,自己的脸不医治就是最好的结果的,她本就是一个丑陋的人,又何须在乎外表呢?
“别说你不想治,这次,我会强迫你的。”冉驭极为坚定的说,他不允许茹暮的绝世容颜有任何的瑕疵。
缓慢的抬起头,迎上冉驭的明朗目光,一丝暖意划过茹暮心田,她终归还是被他的真诚所打动,“好,我会按时涂药的,只是我的脸还能好起来吗?”
“傻瓜,佐刹门还有办不到的事情吗?”冉驭一把拥住茹暮,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一定可以的。”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10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1o)
天边的云被风推动着,极不情愿的动了动,很快霞光满天,呈现出一种暧昧的橘黄铯。垂柳如丝,应和着白色的蒲苇沿着风息弯了身子。
夕阳下,茹暮与冉驭并肩而行,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影,远远望去,好似交汇在了一起。
回到止苑的时候,已是黑夜了。斗大的星,在漆黑的夜幕中大放异彩,与之相比,屋子里似乎就显得黑了许多,没有掌灯,只能借着微弱的光亮才能辨认清彼此模糊的影。
茹暮站着,感觉整颗心异常的累,很想找个肩膀来靠一下,叫她想清楚未来该如何。
冉驭走至茹暮身后,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你在想什么?”
“似乎,你的举动太过大胆了,以前,无论生什么,你都不会这样做,现在的你……”意识之于茹暮,叫她很想挣脱开冉驭的怀抱,可心却累得难忍,想找寻一个港湾来遮风避雨,哪怕只有片刻,只要能休息一下便好。
“现在的我,举动很大胆?”曾经的冉驭想过要尊重茹暮的选择,可是自他吻了她以后,才终于明白,一味的被动的等待是换不来幸福可言的。所以,他选择了主动,在想要抱住茹暮的时候,便双手相绕将她揽进怀中。怀拥着心爱的女子的感觉很好。“你并不排斥我,可为什么就不能逾越最后的界限呢?”
“我……”茹暮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掰开冉驭的手,将自己与他分离开来,“我需要时间。”
“好吧,我不再逼你了。”冉驭妥协,却不老实的又一次抱住了茹暮,似乎不愿意叫茹暮离开他。他们就这样一直靠在一起,默默地站在原地,安静的屋子里彷如没有人一般。
不知站了多久,屋外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魏廷走得沉稳,一路走来都飘着竹叶青的味道,他喝酒了,大抵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想要来止苑的。见屋子里没有光亮,迟疑了片刻,但还是走上了前去,轻轻的叩了叩门,“你睡了吗?”
或许,这是一个脱离开冉驭的机会,茹暮不想被冉驭温柔的强攻掳获芳心,因为,她还不能说服自己,去忘记步羽而爱上冉驭。“没……”后面的音被勒了回去。
冉驭用力的抱着她,强烈的不愿意叫茹暮离开,可还是感觉到茹暮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了,然后,挣脱开,朝着外面走了出去。望着两扇木门被关阖上,落寞与嫉妒平分秋色,心绪异常繁乱。她为何要去找魏廷?难道她还要逃避吗?
茹暮收敛了一颗错乱的心,走向魏廷,福下身子,道:“臣妾拜见王爷……”
“不用多礼的,我只是想找你聊聊天。”说着,魏廷向着院子里的石凳走了过去,茹暮默契的跟随着,没有任何暗示的言语,有的只是心照不宣的一致。
“王爷,怎么了?”坐下后,茹暮顺着魏廷的意思问道,却忐忑着他会不会察觉到冉驭的存在。韩茹暮,你还真矛盾,想要逃离开冉驭,却还在忍不住为他担心……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11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11)
魏廷并不知道茹暮的担忧,只是一味的沉沦在自己的痛苦中,“没什么,就是多日没有见你,觉得有些想你了。”
呃……茹暮觉得这样的话很诡异,特别是知道在屋子里还有一个冉驭偷听时。
“我很差吗?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动心?”魏廷拿起一同带来的酒葫芦,打开瓶塞,往嘴里灌了些酒。“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见我了?”
“我……”被一语道破,茹暮的确没有打算主动过,她只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呆在止苑里,不受外人打扰,更何况,她的屋子里还多了一个人的存在,怎么可能放心的脱开身呢?
“我说过,我不会逼你的,我会等到你开始接受我为止。”魏廷又往嘴里灌了些酒,眉心深锁,神情异常凝重。“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流芳居。”
“我知道,纾颜跟我说了。”茹暮很平静的接受了魏廷所说的事实,她还能怎样呢?魏廷为了十九已经做了很多了,现在,十九在王府中的地位已经比如俏还要高了,自然不会再有人瞧不起十九了。
“可是,有些感觉不同了。”魏廷顿了顿,寒彻的目光中聚积了一层浅薄的寂寥,“这些日子,我试图去找回与俏儿曾经的感觉,可每当面对俏儿的时候,我想到的是你,而不是别人,就连面对纾颜的时候,我想到的也是你。”
这算什么?茹暮只觉得后悔出来了,或许,留在屋子里,就不会觉得这样的尴尬。这算什么?难道老天爷真的要她放弃步羽,才会把冉驭与魏廷都安排到了她的身边?冉驭与魏廷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性子相悖,却都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忽然间,她竟非常的恨上苍的残忍了,叫两个男人连番的攻击她心中最为软弱的堡垒。
“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魏廷觉自己的话并没有打动茹暮,甚至没有漾起任何的涟漪。“你是不是觉得很难面对我?”
“恩?”头脑里一片空白,茹暮甚至不想从迷惘中走出来,谁能保证走出了这片空白,就不会陷入其他的空白当中吗?
魏廷本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因为早已料到茹暮会是这样的反应,“我没有逼你,对了,有一件事,或许,我该告诉你。”
“恩?”又是一个音的问题,此刻的茹暮找不出任何的一个词来掩饰紧张与彷徨。也许,无声胜有声,可她的确很好奇魏廷要告诉她的内容。
酒葫芦里的酒已经喝光了,魏廷的醉意又添了几分,“四弟,要成亲了。”
“安南王要成亲了?是与若羌的红郁公主吗?”这次,茹暮说出了两句话,“什么时候?”
“大概是两个月以后吧。父皇希望红郁公主能更为了解我们的习俗风情,所以,没有着急魏澈的婚事。四弟也终于该成亲了。”说的时候,他特意留意了下茹暮的反应,可写在她的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的异样,叫他有些困惑了。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12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12)
聊了一夜,就见漆黑的夜晚渐渐转成了白昼,魏廷见茹暮有些疲倦了,歉疚的笑了笑,酒意也消去了大半,或许,他从来就未曾真的醉过。“今日,你就休息吧,不用去给奶奶请安了。”说着,准备离开。
“等一下。”
“恩?”从来没有料想到茹暮会主动叫住了自己,魏廷有些欣喜的转过头。
茹暮脱下披在自己身上的玄色袍子,递给了魏廷,“你的衣服。”
一瞬间,欣喜转为了失落,魏廷接过了袍子,穿在了身上,整理好后,重新迈开步子,离开,将茹暮一个人留在了石凳边上。韩茹希,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去做?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你一样的女子,明明已经嫁给了我,却还是学不会出嫁从夫的道理。
望着魏廷愈渐消失的背影,茹暮不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一夜的长谈,叫她心烦意乱。拖着如灌了铅一般的脚,走回房中,映入眼帘的是冉驭低沉的脸,着实把她吓了一跳,“你一夜都没有睡吗?”通常,冉驭一夜未睡的时候,眼睛就会泛起红色。
“我该睡吗?”冉驭反问,心中的那坛醋已经打翻,“我以为你出去后,会很快就能回来,可是,我等了你一夜,而你只在外面与魏廷谈天说地,我似乎不该听这些。”
听闻冉驭这般的说辞,虽然明知他生气了,但是却在他的表情中读出了几分可爱,惹得茹暮很想笑出来,“你要是生气就生气吧,现在我还是他的妻。”说罢,直接爬到了床上,恨不得马上能大睡一场。
“你……”冉驭知道自己失败了,敛起伪装出来的动怒的神情,“哪有你这样的女子啊?”老实说,他的确生气了,可就是舍不得对茹暮脾气。他想不通茹暮为什么肯陪魏廷那么久,只知道自己藏在窗户后,偷偷的观望了他们整整一个晚上。
“古人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茹暮解释着,说完最后一个字后,身子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
“那我愿意养你,你可愿意只做我一个人的妻?”冉驭没有半分玩笑的成分,“以后,你跟我离开这里可好?”
茹暮紧闭着双眼,听见冉驭的话后,眼睛渐渐被酸涩填满,但不肯睁眼,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她需要的不止是时间,还有一个遗忘掉过去的理由。她是倔强的,倔强到即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局,但还是愿意一条路走到黑,哪怕是撞个头破血流。
“我想跟你说,如果我愿意将你和羽的那个孩子视如己出,你是不是就不会再有顾虑了?”这一夜,他想了很多,很怕会在某一天就真的失去了茹暮。他想要带茹暮走,哪怕去接受一个原本就没有想过要接受的孩子,只要和茹暮在一起,就什么都无所谓的。“能不能告诉我,孩子究竟在哪里?”
我能相信你吗?茹暮依旧闭着眼,不,我不能拿孩子的命和你赌……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13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13)
日升月落,又是十多日过去了,关于孩子,茹暮绝口不提。
在冉驭的督促下,茹暮开始敷药了,佐刹门的秘药果然不同凡响,她脸上的疤痕已经淡了很多,若是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
在给佘太君请安时,茹暮与往常一样的会对佘太君笑一笑。
佘太君一把拉住茹暮的手,“茹希,你的脸终于好了。”
“是。”茹暮淡淡的回应着。每天都被逼着涂药膏,不见好,显然说不过去,每次抹完药膏,脸就像火烧一般的疼,简直不是人受的。
花露儿抱着雪白的依依,凑上前来,仔细的看了看茹暮的脸,顿时间,喜出望外,“还真的,恭喜姐姐,看来王爷的心思没有白费。”
“恩,是。”茹暮尴尬的笑了笑,附和着花露儿的话说道。天晓得,魏廷送过来的药,她可是很少用的。
如俏没有上前,“是呀,我们都该恭喜姐姐,姐姐本就是京城第一美人,脸上就该是完美无瑕,想来过些日子,就可以叫那些奚落过你的人,都……”故意说错了话,又故意的停了下来,一脸无辜的道,“姐姐,俏儿又说错话了。”
佘太君不满如俏,毫不避讳的直接对她投上了厌恶的眼神,“说错了话就不要再说了。”这些日子,因为又有了魏廷的宠爱,如俏的气焰似乎又高涨了许多。
“是,是俏儿说错了话,俏儿先行告辞,反省去了。”本就不愿意留下来看别人眼色,这下更有机会离开,如俏福过身子后,径自出了屋子,心里却是装满了对茹暮的恨。韩茹希,你还真了不起,居然把整个王府的人都收买了。
负气走回了流芳居,正巧看见一丫鬟行色匆匆的对着她使了个眼神。如俏顿觉奇怪,“什么事?”
丫鬟是如俏的眼线,机警的环视了眼四周,“夫人,叫艳儿扶您回去吧。”说着,走上前,搀起如俏的手,走了起来。
进屋后,如俏厌恶的弹了弹衣袖,“说吧,什么事。我看艳儿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啊!”艳儿立即跪到了地上,“夫人饶命,艳儿有话要对你说。”
“姑且饶你一次,站起来说事。”如俏看着自己的红指甲,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她就是这样,连亲信都不肯相信,除了利用,便不会给予其他的感情。
艳儿从地上站了起来,“夫人,王妃的房间里藏着一个男人。”
“当真?”如俏有些激动了,终于抓到了茹暮的把柄,但还是不放心的问,“你确定?”
“恩,是止苑里的下人亲口说的,夫人,那个人已经被我们收买了,是他亲口说的,而且那个男人在王妃房间里住了一个多月了。”艳儿极为肯定的说,显然,对那个被收买的下人很有信心。
“哦?”如俏的杏目忽的亮了起来,刹那间笑颜如花,“艳儿,我回来要好好的赏你,你先下去吧。”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消息,她便开始了算计,算计着一个缜密的计划,好叫魏廷来亲自揭开茹暮伪装的面纱。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14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14)
几个时辰后,天黑了。
兰妹端着动了手脚的菜肴,走了进来,码放到了桌子上,几碟丰盛的菜肴,都是动了手脚的。“夫人,一切都准备好了。”
“好,酒备好了吗?”如俏又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
“也已经备好了,就等王爷来了。”兰妹不懂如俏的行为,困惑的问,“夫人,你为何要把王爷送给王妃呢?”
“送?我送的不是王爷,而是一份‘大礼’。”说话间,如俏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桌子上的每一道菜肴都放入了少量的**,药效不会很快作,但足够叫魏廷乱性的了。
“可是,你要把王爷亲自送到王妃身边啊。”兰妹真的不明白。
如俏掩嘴浅笑,“艳儿都说了,韩茹希的房间里有一个男人,而且孤男寡女共同相处了一个多月,你说他们会做什么?”纤长的睫毛一张一合,露出一副妖娆的神情。
“可是,你把王爷推向了王妃的床,王爷与王妃快乐了,以后不是会更难绊倒王妃了吗?”兰妹不甘心如俏就这样的把魏廷推向了茹暮。
如俏瞪了兰妹一眼,用力的在她头上一敲,“死丫头,笨死了。王爷与她不是还没有圆房吗?”她在计划的时候,就做了两手准备,如果茹暮的房间里没有现那个男人,那么就叫魏廷和她圆房,待魏廷现茹暮不是处子的时候,怕是茹暮有一千张嘴都说不清了。
“可是夫人,这个很难说,万一王爷与王妃曾经同床过呢?”兰妹谨慎的问道。
“那就权当便宜那贱人了。”如俏说得洒脱,她不相信会有兰妹说的第三种可能,她在赌,赌一晚上的命运。“兰妹,去看看王爷来了吗,若是没有来,就去书房里请他过来。”
……
少时,魏廷来到了流芳居,见到了满桌的菜肴,还有托着腮小憩的如俏,顿觉心疼,悄悄的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品了一口微凉的菜。
装睡的如俏悠悠的睁开眼睛,看见了魏廷正在咀嚼着菜肴,顷刻间,笑逐颜开,娇滴滴的问:“王爷,你来了?”
“恩。”
“王爷,吃些这个。”如俏为魏廷夹了些菜后,便一直静静的看着魏廷把饭菜都吃进肚子里。
魏廷吃了很多,几乎每样菜都吃过了。
见他吃得差不多了,如俏才开口,“王爷可吃好了?俏儿就不留你了。”
“哦?”魏廷有些迷惑了。
“姐姐的脸已经好了,难道王爷就不想看看吗?”如俏抿嘴浅笑,后又恍悟一般的说道,“呀,俏儿忘记了,王爷最近事物繁重,怕是没有注意过这些,但是俏儿希望王爷能去看看,毕竟王爷是在乎姐姐的。”
本就无心留在流芳居过夜的魏廷,听到此言后,好奇心起,“她的脸真的好了吗?”
“恩,王爷要亲自看了才能确定俏儿的话是不是真的。”如俏好似温婉的女子,装出成全魏廷与茹暮的样子。“王爷,还等什么,快些去吧,再晚了怕是姐姐就睡了。”
“可是,俏儿……”
“俏儿只是想陪着王爷吃个饭而已,现在,俏儿已经满足了。”如俏见魏廷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动手将他推向了门外,“王爷,快去吧,俏儿知道姐姐在王爷心中的分量。”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15
鸳鸯错,花落愁断肠(15)
既然如俏都说了,魏廷就顺势离开了流芳居,心里想的是茹暮的脸,到底有没有和如俏说得一样,已经恢复如初了?
望着魏廷离开的玄色身影,如俏的心忽的痛了起来。痛得越多,就越恨茹暮。她将希望寄托给老天,默默的祈祷着:但愿一切都能和我想的一样。
这一局,她输不起的。走出房间,坐于花藤下的木质藤椅上,一手搭在椅背上,出神的望着前方,那是魏廷离开的方向。
坐了一会儿,只觉身边刮过一阵冷风,吹起乌黑的,转,慌忙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
太子魏淮没有叫如俏起身,而是负起手绕着她转了起来,“怎么?还不肯告诉我,魏廷在中了坤香后,都说了些什么吗?”
虽是夏天,可地上较凉,对于如俏这样习惯了锦衣玉食的女子更是难耐。“太子殿下,坤香……你也说过坤香对于意志力强的人根本不起作用的,所以,每当王爷被坤香迷昏后,除了睡觉的鼾声外,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是吗?”魏淮挑起如俏的下巴,眼神如鹰一般犀利,却多了几分邪魅,“当真如此吗?”
这样的眼神叫如俏想到了魏廷,在魏廷与茹暮洞房的那一晚,魏廷就是以这样的眼神羞辱着茹暮的。此刻,她才切身的体会到了被这样的眼神看着的感觉,很害怕,彷如一切都已经被看穿了一般。“真的……”如俏紧紧的捏着衣裙,“是真的。”
“啪”的一声,魏淮将如俏扇倒在地,“还想给我耍花样吗?”
脸颊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痛,如俏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却还是跪着的姿势,“太子既然不相信如俏,那为何还要如俏留在王爷的身边呢?”
“如俏?”魏淮挑眉,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