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分和小小再次相见的那个晚上,已是初秋了,夜凉如水月如钩。
那晚,分分正在网上追看一部叫《越狱》的美国连续剧,等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盼到新出一集。
记得小径跟她推荐这部片子的时候就说,看《越狱》要有耐性,不过绝对等有所值。
当时分分可不太相信,记忆中只有当年初初引进港剧如《射雕英雄传》、《霍元甲》的时候,有过这样每周一次的万人空巷,现在想来还是一段壮观的回忆。但时隔这么多年,在资迅高度发达的网络时代,谁还有那耐心静候每周不足一小时的更新呢?是炒作吧?或是一种跟风?
这疑问倒是很快就有了答案,因为第一集还没看完,分分就已经迷上了,精彩紧凑的情节,步步惊心的悬念,牵引她一口气看完已经发布的十三集,接下来顺理成章的加入了苦候大军。
正看到惊险之处,手机铃猛的响起,倒让分分又惊了一下。
她随手一把抓起手机接了,听筒里的那个声音似乎带着呜咽:“分分……我在‘圆缘园’……”
“啊?谁啊?你……是小小?”
“嗯……”那鼻音象是更重了。
“哦……等等,你说,你在‘圆缘?无?错? m.quledu. 园’?我家楼下那个‘圆缘园’?”
“嗯。”是信号不好吗?那声音听起来好吃力。
分分看看电脑,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小小居然出现在自家楼下,她怎么在江城?明天是星期一,不用上班吗?她又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出什么事了吗?……
一大堆的疑问象乱麻一起涌进脑子里,分分觉得完全没力思考了。屏幕上人头还在攒动着,快暴动了吧,可哪里还看得下去,分分定定神,冲着手机那头的小小嚷嚷着:
“你就在那里等着,哪儿也别去,我马上就来。”
“圆缘园”是一间茶楼的名字,虽然就开在分分家楼下,但她却从没进去过。
在暗黑里绕过数桌赌局和几对情侣后,推开一个包厢的门,分分终于看到了小小。
但缩在角落里的那个女人,真是小小吗?数月不见,分分真有点儿不敢确认了。上次还神采飞扬的面容清损了很多,脸上怎么还有点儿花,坐近前细看,却是一团淤青。看得分分心里一阵阵的发紧。
一看见分分,小小象终于见到亲人似的,眼眶里蕴含了良久的泪连同心底的委屈刷的一下子涌上来,“哇”的一声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分分就这样坐在一旁,揽着小小的肩,默默的陪伴着,不时给她递上面巾纸。
待桌上那卷纸变成地上的一堆小山的时候,小小的声音终于渐渐小了下来,最后转为细细的抽泣,这时,分分才有机会释放自己满肚子的问号。
“到底怎么回事啊?高原呢?脸上是怎么了?……”
“我跟王斌提出离婚了。”小小抬起头,眼睛经过泪水的冲刷倒是格外发亮。
“哦?他怎么说?”想必不会很容易吧?
“他不同意,说急了就打我。”小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那这伤……”分分试着轻轻用手去摸摸那脸上的淤痕。
“哎……”小小下意识的闪躲一下,微吸一口气,鼻子里“嗯”了一声。
“什么男人嘛?也真能下得了手?还很疼吧?”分分愤愤不平的收回手来,无意中碰到小小的手臂,只听得她又是一声低呼。
分分觉得不对,小心翼翼的卷起小小的衣袖,却见手臂上纵横交错的,除了一道道淤青,还夹杂着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儿,全是伤痕。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分分气得快语无伦次了,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高原知道吗?”
“嗯,我前天下午就来了。”
“那他人呢?”
“他陪了我两天,刚才把我送到这里,让我给你打电话,自己就回家去了,说是办点儿事,一会儿就来。”
难怪小小会出现在这里,以前一起玩儿的时候,高原有时候也送分分回家,所以知道她的住址。
看样子他还很清醒,知道现在只能把小小托付给自己,他回家去办什么事呢?分分感到那里又将会有一场轩然大波。
正想着,高原推门进来了。
一贯比较整洁的他也流露出难得的疲惫跟狼狈,就算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见眼里隐约的红丝。
“我跟丁香说了。”高原的说话风格向来开门见山。
“说什么啊?”这次轮到小小跟分分异口同声了。
高原把手上的烟放到嘴里使劲吸了一下,那烟霭扩散开来,连同刚才的境遇,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两天我没在家,是陪一个朋友玩儿去了,”高原回到家,盯着丁凌的背影,直截了当的说,末了又加了一句注释——“女朋友”。
丁凌刚把孩子哄睡着了放到床上,听着这句,背不禁僵了一下,旋又继续弯下腰去,给孩子盖好被子。
“我要跟你离婚!”高原继续抛出重磅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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