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分分看阿风脸上沉沉的。
“嗯,我店里小妹的男朋友死了。”阿风心里沉沉的。
“啊?”分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刚她打电话来,说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得赶紧去看看,”阿风歉意的看看分分,“对不起,不能送你那边了,这样吧,我把你送到长途客车站,你搭车过去,我叫阿土在车站等你。”
“好,可以的,我自己能行,你放心去忙你朋友的事吧。”
现在,该自己一个人面对了,分分想。
滨城,长途客车站。
萧笛坐在售票窗外的椅子上,那把掉了漆的旧吉他就斜斜的倚在他身旁的角落里。
电子屏上的字不停在闪,可那些字落在萧笛眼底,都是没有意义的,反正对他而言,这是一块全然陌生的土地,能来到这里纯粹是偶然,为了逃避那道滴血不尽的伤口,去哪里根本就不重要,所以买机票前只是随机的做了几个纸团,抓到的那个上面就写着两个字——滨城。于是他就来了。仅此而已。
那现在呢?不想待在喧嚣的大都市,只想静静的呆坐着,可是,这么多闪烁的地点似乎都在召唤自己,又似乎都那么刺眼,叫萧笛无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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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又得做纸团吗?
萧笛正迷茫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是她?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余年,萧笛自诩阅人无数,还没走眼过,而在前面窗口排队的那个女孩儿,也就是他飞机上的邻座,倒是给他一个有趣的印象。
那个女孩自打上飞机后几乎就没闲着,倒不是说她手舞足蹈,而是她的神经,她的思维,感觉一刻不停的在运转,而那些运转都无一例外的摆在她脸上。或焦躁、或傻笑、或皱眉、或撇嘴,这些表情综合在一起,不用通过大脑,萧笛也知道那是意味着什么,一个陷入爱河的女人。
后来,女孩沉静下来,望着窗外的眼神变得好深,深得让人觉得她在刹那间成长了一轮很长的岁月,眼神里多了些许沧桑,些许看透,就像一颗沉淀了万年的琥珀。
而到了最后半小时,萧笛就算闭着眼睛在入定休养,也禁不住感受到身边的那抹抑制不住的躁动,就像自己曾经躁动的青春。
萧笛又想起了女孩起初在嘴里哼起的那首歌,也是他曾经最喜欢的郑智化唱那首“年轻时代”:“哦年经时代年经时代,有一点执着有点无奈,年经时代年经时代,有一点甜蜜有点悲哀……”
一个充满矛盾的女孩,而她此行的目的,肯定是为了去找她心爱的人,这是萧笛对那女孩得出的最终结论。
因为是元旦,好多窗口前都排满了长龙,而女孩排队的那个窗口人却不太多,可能目的地是一个比较爆冷的地方。
咦,那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萧笛忽然萌起一股冲动,横竖不知去向何方,不如跟那女孩一道,路上也算有个伴,顺便去看看那个让她魂萦梦牵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萧笛背上吉他,排在女孩背后,不过她这时候看起来心事重重的,甚至买完票转过身来路过萧笛,也没认出他来。
“买一张跟刚才那个女孩一样的票。”萧笛说着,不顾售票员有些诧异的目光,在心里暗念:
“可能这里是来对了,至少可能认识一个有趣的旅伴。”
分分坐在大巴车上,车厢里人很多,空气有些沉闷,但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只想快点儿开车,快点儿抵达目的地。
座位差不多都坐满了,只自己身边的位子还空着,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不过,无论是什么人,似乎都跟自己没有关系吧。
分分正想着,手机响起来,是阿风。
“喂,分分啊,你买到票了吗?”
“嗯,我刚上车,马上就出发了。你朋友那里还好吗?”
“好不好也是后事了,我帮忙料理一下,跟阿土说,我明天晚上回来。”
“好的。”
分分合上手机的时候,车已经缓缓驶出了站台,身边的座位上也没再闲置了。听乘务员说要三小时才能到,睡一觉时间会过得比较快吧?
她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阵,耳边却听到有人在轻哼:“喜欢上人家就死缠着不放,那是十七八岁才做的事……”
咦,“年轻时代”,怎么这么巧?
分分睁眼歪头看去,一件敞口衬衫,视线向下,满是补丁的破裤子,天哪,不是真的那么巧吧?分分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那张脸上,天哪,居然真的就那么巧,半天内两次同坐,跟素不相识的那个——“流浪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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