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由这两个丫鬟完成的。
现在长到十八岁,他自然是已经完全懂得男女之事的了,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可能没有这方面的需要,只是他自小被教育的规矩端方,又是练武之身自制力比较强,没有母亲妻子发话,自然也不会随便的牵了丫头就上床。现在自己母亲这样说,他是真的觉得没什么,那家的公子哥身边没有几个丫鬟服侍着。
府里的丫鬟被指到少爷身边服侍那是主家的抬举,站在旁边的青芜和芳洲听到林侯夫人和林凤祁的话后,连忙跪倒林侯夫人面前,磕头道:“谢夫人抬举,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少爷。”
青芜听到这样的话是很开心的,她的喜悦直接表现到了脸上。能伺候侯府的世子那是天大的福分,她们不像先前给主子性开蒙的通房丫头,因为见证了主子在男女之事上的无知与幼稚,一般不会给服侍的主子留下好印象,所以这些丫头若没有主子的特别发话,最后都是会被送出府去配人的。他们是第二批被选上的丫头,等以后主母进门,主母为表示贤良一般会将他们抬为姨娘,又有婚前伺候世子的情分在,就算是主母也要给她们几分脸面,更何况这未来的世子夫人出身低,只怕更不敢为难她们。出去配小厮一辈子都是为奴为婢,哪有做少爷们的姨娘好,还是以后承袭爵位的世子爷,等以后抬了姨娘生了孩儿,她的孩子也是侯府正正经经的少爷小姐,更何况,更何况……青芜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林凤祁,更加的羞红了脸,心里想着,世子爷是这般风姿卓绝的人儿,她也是喜欢的。
而反观青芜旁边的芳洲,她的神色倒是淡淡,既看不出欢喜也看不出厌恶,倒好像是主子派下来的分内事,主子让做就去做。
林侯夫人见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又嘱咐了几句自己的大儿子要注意身体等等便就回去了。
秋雨沙沙的下了几日便就停了下来,进了九月,天气越发的凉爽。
春秋多宴请,特别是秋季,天气干燥凉爽,适合在景致好的室外开赏花宴之类的。茵娘学了一两个月的规矩,略有小成,林侯夫人觉得她这样出去至少不会给侯府丢脸了,又因为世子夫人必须学会的外交应酬这样的学问,必须要实践才能出真知,便也会慢慢的带她出去参加一些宴请。
到了九月中旬,内宫里传出消息,怀孕已经七个月的燕娘由几位宫中有经验的产婆看过后,都说里面的是个小皇子。消息传出来,京城里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而林侯夫人则对茵娘又好上了几分。
这日傍晚,茵娘从林侯夫人的正院吃过晚饭回静香院。永宁侯府平时吃的都是份例饭,除了过年过节或有其他特殊日子会大家聚在一起以外,一般各个主子都是各自在自己的院子吃。茵娘也是这样的,但最近几天,林侯夫人对她殷勤的有些过度,经常三不五时的就叫她过去一起吃饭。其实她更喜欢在自己的院子吃饭,自由自在没那么多规矩。她的份例照的是侯府嫡女的例,永宁侯没有嫡出女儿,就只能照了前永宁侯即林大夫人所出女儿原先未出阁时的例。
林大夫人与原永宁侯没有妾室,林大夫人生林四少爷之前还有三个女儿,二女儿出生三天便夭折,大女儿和三女儿都已长成,两人现都已经出阁。长女凤菱嫁给了兵部侍郎袁通的长子,现在长女都快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三女凤蓉嫁了东昌伯的第三子。
说起来这永宁侯府里少爷小姐们的排行都是排的一塌糊涂,林二爷和林四爷因为是庶子早已分家,其所出的子女重新轮j□j这本没什么,但林家大房和林家三房便是一个糊涂账了,要说大房与三房没分家吧,当初林太夫人是将财产都分割清楚了的,要说分了家吧,这两房人又还同住在侯府,这少爷小姐们的排行也一样,小姐们分开轮j□j,少爷们又一起论排行。茵娘对此一直很有疑问,但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具体询问。
茵娘带着青花、青藤两人走在通往静香院的路上,青藤原是伺候陈夫人的,陈夫人搬出去时怕茵娘没有贴心的丫鬟照顾,便把青藤留给了茵娘。茵娘因为对静香院伺候的丫鬟不是太信任,对青花、青藤两人也多有倚仗。
主仆三人出了通往棠荣院的小路,正要往梅花林里往静香院的小路进去,却在此时看到一个穿了青色比甲的丫鬟抱了一个包袱从沐德堂的方向而来。那丫鬟见了燕娘,连忙放下包袱给茵娘行礼:“见过茵小姐?”
那丫鬟虽然行为上对茵娘规矩,但茵娘还是可以从她脸上看到微微的不恭敬。那丫鬟行完礼之后,也没管茵娘有没有问,主动说起了自己路过的原因:“茵小姐,我正在帮大少爷将换洗下来的衣服送到浆洗房去。”
主仆三人都认得这是林凤祁身边伺候的青芜,青花和茵娘一样,虽觉得她规矩没有错但就是觉得她行事有些张狂,刚想开口训斥她一句“主子没问要你多嘴”,但却被青藤拉了拉衣服摇头阻止了。
茵娘早不是什么不懂的小姑娘了,就算是,在跟着栗麽麽学了《女则》《女戒》之后也能够了解“通房”是一种什么东西了,林侯夫人抬举了青芜、芳洲两个丫鬟给世子爷做屋里人的消息传开后,茵娘当然也得到了消息,或者说林侯夫人根本就是有些故意将消息传到茵娘耳中的,目的或者是试探或者是提醒,或者二者兼有之。但就算如此,她一个未过门的人也不好表示什么。
茵娘对着青芜淡淡的点了点头,道:“那青芜姑娘快去吧,不要耽误了大少爷的事。”
青芜在心里不屑的想着,就算以后是正室又怎么样,还不是不敢把她怎么样,就算以后世子爷成了亲,她也得给她几分面子。这样想着,青芜面上却恭敬的道:“是,奴婢这就去。”说完起身拿了包袱离开。
青芜走后,青花对着青芜的背影呸了一声,然后有些不甘愿的问茵娘:“小姐,为什么不让我骂她几句,她张狂得都快骑到您的头上了。”
“人家好好儿的,干嘛骂人家?”规矩没错,表现得对她也恭敬,基本上挑不出大错来,今天若骂了她,明天估计全侯府的丫鬟婆子都背地里骂她狠毒了。还没过门呢,就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
她现在全无倚仗,连名都还没言顺呢,在侯府顶多也还就是一个客居的身份,她还是暂时低调些的好。
等回到静香院,茵娘抱出了自己装金银珠宝的匣子,一个人坐到靠墙的炕上,将匣子打开,里面的珠光立刻散发出来。到永宁侯府后,因为经常见一些夫人,茵娘收到了不少的见面礼,平时林侯夫人也会送一些,所以现在茵娘已经有不少的家财了。
茵娘将里面的玉佩挂件之类的一件一件往外数,青藤见了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出了房门去厨房给她准备晚上用的茶点。青花见了,也是无奈的叹气。
屋里伺候的丫鬟彩朱进来后,见到茵娘的行为不由疑惑,拉了拉青花的袖子低声的问:“这茵小姐在干什么呢?”
青花答道:“在数自己的家当呢。”说完叹口气,又继续道:“我们小姐高兴的时候和不高兴的时候都喜欢数一数自己有多少家当。”
彩朱不由惊奇,这爱好真是奇葩,又问青花:“那茵小姐现在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我们小姐高兴的时候,喜欢将所有东西都先倒出来,然后一件一件的往匣子里面数,不高兴的时候,则是将东西一件一件的往外数。”
那这样便是不高兴了,彩朱心里道。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这一章,可能很多人会对男主表现不满了,
一开始写的时候,我也想过为了我的收藏和点击计,干脆直接就将男主变成一个坚实维护一夫一妻制的古代思想超前男主好了,
但后面想想,虽然这样更符合读者对男主的想象,但是不现实,
男主是一个侯门公子,母亲强势,从小也没有受过三妻四妾的毒害,接受的就是三妻四妾的思想,所有的人都告诉她三妻四妾是对的,而且是应该的,你不这样做还可能被人看不起,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能一开始就长成一个维护一夫一妻制的人,我真的觉得是不现实的。
这种情况下,就必须有一个人来告诉他,三妻四妾是不对的,三妻四妾是害人的,你不要三妻四妾啊。所以,后面男主会变成一个专宠女主的忠犬,但现在,改变男主的思想,却是女主现在面临的必须解决的问题。
☆、菊宴
九月十四,威北侯夫人小杨氏在家开赏菊宴。作为在政治上与威北侯府同属一国的永宁侯府,林侯夫人自然也接到了请帖,帖子上还顺带注明了,把你家未过门的儿媳妇也带上。
于是,到了九月十四,茵娘穿戴一新,跟着林侯夫人去威北侯府去了。
虽说是赏菊宴,不过是打着菊花的名目各家拉关系罢了,但也不能说这名目上的赏菊宴,连盆像样的菊花都没有,威北侯府的赏菊宴不止有菊花,而且这菊花还放得很有诚意。从威北侯府的垂花门进来,两边就放满了各种品种的菊花,名贵的有墨牡丹、胭脂点雪、朱砂红霜等,普通的有杭白,瓜叶等。菊花沿路一路摆到了宴请的流芳坞,流芳坞里的菊花品种就更多了,各种类型的都有,什么单瓣型、复瓣型、莲座型、翻卷型、球型、卷散型、垂带型等,能想出来的型状,这里都有。
林侯夫人看着这一路的各种菊花都有些震撼到了,都说威北侯夫人小杨氏爱养花弄草,平日尤爱自己养菊花,威北侯为讨好自己的夫人,还专门在威北侯府里劈出一片土地来作花房,专给小杨氏养菊花用。但她没想到,小杨氏竟养出了那么多的名贵菊花,连最不好养活的点降唇她都看到好几盆。
林侯夫人和茵娘到的时候,已经有几家夫人已经到了,围在流芳坞中央的亭子上坐着的就有威北侯小杨氏、康国公世子夫人应氏,继远侯桑氏等几人,亭子的旁边放着几盆名贵的羞女和玄墨。
康国公世子夫人应氏正拿了继远侯夫人桑氏的手,问她道:“听说你家新进门的小星刚诊出了孕相?”
虽说应氏是世子夫人而桑氏是侯夫人,但桑氏却是比应氏小了一个辈分的,论辈分桑氏都该叫应氏一声伯母,应氏又是皇后的亲母,桑氏并不敢托大,恭敬的答应氏道:“正是呢,刚过了三月,坐稳了胎才敢放出消息来。”
桑氏今年刚二十出头,因为自小身体病弱的原因,脸色常年显得有些苍白,说起家里小星肚子里的孩子,脸上才泛出点红润来。
应氏和小杨氏想着桑氏嫁入继远侯府七年皆不得孕,最后无奈得从娘家找了个远房的族妹进府来给自己生儿子,都觉得她身世可怜,不由在心里为她叹口气。小杨氏道:“这样也好,等孩儿生下来,无论是男是女都抱在身边抚养,谁养的跟谁亲,以后身边总不会寂寞。”
桑氏已经习惯了身边人看她时的同情目光,此时听了小杨氏的话,弯着嘴微微的笑着。若说生不了孩子她心里不遗憾那是假的,但这么多年她也学着看开了,就算看不开又怎么样呢,自己与自家的夫君虽算不得琴瑟和鸣,但也是相敬如宾的,看在当初承爵时她的父亲桑大学士出了力的恩情上,这些年她无所出,继远侯也不曾逼她停了妾室的断子汤。她怨不着天怨不着地也怨不了她的夫君,能怨的就只能是自己身体不争气。她现在也只能如小杨氏所说,将来等自己那远房族妹生了孩子,将他记在名下养在身边,以后总有个依靠。
林侯夫人领着茵娘上前,边走边笑着问亭上的几人:“你们几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小杨氏几人看见林侯夫人走来,都站了起来,小杨氏笑道:“是田姐姐来了!”而应是则是笑着打趣:“可不是背着你说你坏话呢!”
林侯夫人道:“哦,那我倒要听听,你们几人是说我什么坏话了。”
等林侯夫人和茵娘上到了亭子,林侯夫人与她们相互见了礼,茵娘又给她们各自行了礼。桑氏笑着牵过茵娘的手,和气的问道:“这是陈家妹妹吧?长得可真标致。”说完送了她一个玉葫芦做见面礼,茵娘道了谢。
应氏和小杨氏重新坐下,桑氏为晚辈,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林侯夫人,林侯夫人拉过桑氏的手,指着旁边还空着的一个位置道:“不是还有位置么,你也做呀。”桑氏笑着说是,然后才坐下。
茵娘自觉的走到林侯夫人身后坐下,穿浅蓝色比甲的丫鬟用海棠花式的描金小茶盘端了菊花茶上来。正在此时,一个穿了红色撒花襦裙,大概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提着裙子从亭外跑了上来,跑到小杨氏身边抱着她的手臂娇俏的喊了声:“娘!”
那小姑娘长得与小杨氏有六七分相似,柳叶眉,鹅蛋脸,一双眼睛像一潭汪汪的泉水,眉黛唇朱,真真是个美人儿。小杨氏出声斥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没规矩。”那训斥的声音里却含着三分的温柔。
那小姑娘却一点不怕小杨氏的训斥,甚至还调皮的吐吐舌头,闹得小杨氏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姑娘正是小杨氏的小女儿,威北侯府唯一的嫡小姐蕴姐儿。
侯门里的嫡小姐自小都是常被母亲带着参加各种应酬的,在场的应氏、桑氏和林侯夫人都是认得她的,特别是应氏,跟小杨氏还是儿女亲家。应氏对小杨氏道:“妹妹倒是不必如此苛刻,小女儿家的还是活泼点才好,我是最不爱那些端庄得像个木头人一样的小姑娘的。”说完对蕴姐儿招了招手,道:“蕴姐儿过来我这里让我看看,我可是许久没有见过你了。”
蕴姐儿虽调皮但也还是知道规矩的,对着林侯夫人、桑氏和应氏一一行过礼了才走到应氏身边,抱着应氏的手撒娇道:“伯母,我也许久没见过你啦,大嫂生了小侄子,你也不常来看看。”
应氏呵呵的笑着,点了一下蕴姐儿的额头道:“就你这张嘴,竟敢埋怨起伯母来了,伯母最近不是忙嘛。”
蕴姐儿故意嘟起嘴道:“伯母,你可不能再点我的脑袋瓜儿了,会变笨的。”说完又望向茵娘的方向,跑过来牵着茵娘的手问道:“你是林世子未过门的小媳妇儿对不对,我见过陈嫔娘娘,你们姐妹二人长得可真不像,但是你和陈嫔娘娘一样漂亮。”
茵娘在外人面前向来乖巧,抿着嘴笑了一笑,回蕴姐儿道:“姐姐长得也很漂亮,如珠似玉一般儿的,又像刚出蕊的花朵。”
蕴姐儿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我不过夸了你一句,你却回了我三句,不过我喜欢你。”
林侯夫人等人正看着两个小姑娘的互动笑,这时候,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你们这些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来人是阜阳侯夫人和她的嫡长女柳蒹蒹。柳蒹蒹跟康国公府二房的少爷订了亲,所谓迎面不打笑脸人,应氏笑着道:“那,看两个小姑娘互相夸赞呢。”
林侯夫人对阜阳侯夫人虽有膈应,但也不愿意让人说她心胸狭窄,对着阜阳侯也挤出笑容来。几个大人又是一番相互见礼,茵娘和蕴姐儿对阜阳侯夫人行礼,柳蒹蒹又一一对应氏等人行礼,等轮到给林侯夫人行礼时,柳蒹蒹满含期望,懦懦的对林侯夫人喊了声:“夫人。”
林侯夫人淡淡的点头嗯了一声。
当初永宁侯府与阜阳侯付欲结亲家时,因为亲事还没定下来,两家也没有将消息往外传,后来阜阳侯夫人悔婚,两家就更不愿意说了,所以桑氏、应氏和小杨氏都是不知道林侯夫人与阜阳侯夫人这一茬的。
因为赏菊宴即将开始,流芳坞也渐渐让来参加宴请的贵妇人们占满了。小杨氏便对蕴姐儿道:“你带着你蒹蒹姐姐和茵娘妹妹去瀛月台玩去,帮我好好招待客人。”
蕴姐儿道:“我知道了,娘。”
说完牵着茵娘和柳蒹蒹的手道:“走,我带你们去瀛月台玩去,我秦姐姐也在,我将她介绍给你们认识。”说完就拉着她二人走了。
所谓的瀛月台,不过是长在湖中央像岛一样的地方,有一座桥连接着它和威北侯后院,瀛月台中央有一座亭子,亭子里也放置了几盆菊花,只不过不像流芳坞那么多,只是隔几米放置一盆。亭子中间坐着一个穿着苏青色襦裙的少女,那少女比她们都年长一些。蕴姐儿对着那少女挥了挥手,大声道:“秦姐姐!”
那秦姐姐抬起头来,对着她们笑了一笑。蕴姐儿牵着她们飞跑过去,然后对着茵娘和柳蒹蒹介绍道:“这便是秦姐姐,秦姐姐闺名叫暖儿,是东昌伯家的姑娘。”
那秦姐姐外貌长得不是十分出色,但胜在平和端庄,看起来又亲切,总让人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茵娘和柳蒹蒹对着她行礼,她又回了礼,蕴姐儿接着又向她介绍了茵娘和柳蒹蒹。等介绍完之后,蕴姐儿在茵娘耳朵里神神秘秘的道:“我告诉你,秦姐姐明年是要去参加选秀的,若她被选进去了,你让陈嫔娘娘多照应她一些,秦姐姐善良,要不然会被欺负死的。”
茵娘囧了一下,这要求提的。她是进宫去跟她姐姐抢男人的,到转头让她姐姐去照应她,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美事。
秦姐姐一直保持着特体的微笑,那笑容即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恰到好处,望着茵娘和蕴姐儿,温柔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蕴姐儿神秘一笑,道:“才不告诉你。”
秦姐姐又道:“哟,我们蕴姐儿也有秘密了?”
蕴姐儿紧闭着嘴巴,一副就不告诉你的表情。
茵娘觉得有些惊奇,蕴姐儿和秦姐姐看起来是差不多的年纪,但她们的相处模式却像是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相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得有点晚。
☆、青梅
四个女孩子,秦暖和柳蒹蒹年纪大些,两人凑在了一起,而茵娘则被蕴姐儿拉着,指着瀛月台四周的房屋院落介绍威北侯后花园的景致。
“你看那个种了两棵榆钱树的院子就是我娘的院子,我娘辣文种花种草了,里面还还种了很多的小植物,有文竹、秋海棠、水仙、鸡冠花、万年青等,我爹还专门给我娘建了一个花房,里面什么花都有,等一下你回去的时候我带你去看,你喜欢什么花我让人剪了给你带回去。”
“还有那里,用竹子盖的看起来像个茅草屋的,那是我爹的书房,那里放着可多的书了,不过拿书都是讲打打杀杀的兵法之类的,我可不喜欢看,我要看就去我娘的书房,里面藏着一些棋谱和乐谱,那才有趣呢。”
“对了,我娘还会制香精,都是用她自己种的花制的,可香了,你回去的时候也要拿几瓶回去,什么味道的都有。”
威北侯府的景致漂亮是在京城出了名的,每个院子各有特色,但彼此间连成一片又不显得突兀,茵娘也不得不承认威北侯府的景致比永宁侯府好了不止一点半点。永宁侯府除了梅花林和雪梅院能看外,其他地方都是差不多的模样,格局单调,哪有威北侯府令人看得赏心悦目。
茵娘很喜欢蕴姐儿,觉得她虽有些天真,但是待人真诚。蕴姐儿说的时候,茵娘也会附和几句或问一些感兴趣的问题。
几人在瀛月台玩了一会,蕴姐儿又提议要去采莲子。
瀛月台四面的湖中种了一湖的荷花,正是莲子长成的时候,都是十几岁年纪的女孩子,哪有不爱玩的,蕴姐儿的提议,也是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同意。蕴姐儿让人将湖中的小船拉了过来,旁边伺候这些小姐的大丫鬟想得更周到些,还叫了两个会游泳的婆子守在湖边,防止万一有小姐掉下去好有人去救。
四个人连着一个撑杆的婆子坐上了小船,小船悠悠的到了湖中央,蕴姐儿伸出手剥了一个莲子放到了嘴里,刚咬了一口,却吐着舌头直喊苦死了,逗得大家都笑起来。秦暖点了一下蕴姐儿的头,道:“活该,谁叫你什么东西都乱吃。”
几人在湖中晃了一圈,采了半篮的莲子然后就上来了。
上来之后,正可以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湖傍边的小路上走过去,那少年穿了一身蓝色的衣裳,不紧不慢的走在路上,给人一种温润沉静的感觉。蕴姐儿见了连忙对茵娘等人虚了一声,然后提着裙子跑过去,躲在一棵柳树下,将手中抓着的几棵莲子一个连一个的扔到少年身上去。
如你想象,一棵柳树,哪里藏得住人,那少年回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蕴姐儿,对着她笑着道:“蕴姐儿,我看到你了,你出来吧。”
蕴姐儿不甘不愿的嘟着嘴出来,然后叉着腰对那少年道:“今天是女眷的赏菊宴,你做什么到后院来,肯定是偷偷进来的。”
那少年装作认真的对蕴姐儿道:“可不是,我就是偷偷跑进来看你的。”
旁边伺候蕴姐儿的大丫鬟连忙插嘴道:“大小姐可不要胡说了,别人听到了可不得了,要败坏王公子的名声的,今天是王夫人带了二少爷过来,让二少爷去春和院拜见太夫人的。”
那少年还在跟蕴姐儿一往一来的说着些什么,身后,秦暖看着前面金童玉女般的一双人,不由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低着头露出点落寞的神色来。茵娘看见了,若有所思。
茵娘的身后,柳蒹蒹走上前几步,到了与茵娘并列的地方,也望向前面的一对少男少女,开口对茵娘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茵娘不知道,但有些好奇。柳蒹蒹也不等茵娘开口问,自己就接着说了:“那是王太师的孙儿,听说书读得很好,去年刚十六岁时就中了解元,京城里的人都说,等过两年他下场时,就是不中状元,那至少也是个榜眼探花。王老夫人跟蒋太夫人是手帕交,两家亲近,他跟蕴姐儿是一块儿长大的,算是青梅竹马。现在两家正在说亲,只怕等明年蕴姐儿及了笄,两家就要结亲家了。你看他们两小无猜的样子,看起来真像一对璧人,青梅竹马的情谊,自来是令人羡慕的,你说是不是?”
茵娘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实在听不懂柳蒹蒹话里的意思。她不是不懂这段话的意思,而是听不懂她潜外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到了回去的路上,茵娘就懂了点她的意思。
赏菊宴总有结束的时候,回去时,小杨氏送了她们出来,到门口时,几个大人站在门口依依惜别,而茵娘和柳蒹蒹则先站到路边等小厮套马车。正在此时,一辆马车得得的驶过来,然后在她们的旁边停下,帘子被掀开,露出林大世子的一张脸来。
林凤祁开心的叫了一声:“茵娘。”然后从马车上跳下来,茵娘还没来得及激动,旁边的柳蒹蒹先激动起来了,望着面前的两年多不见的少年,双目含泪,欲语还休的叫了一句:“凤祁哥哥!”
林凤祁好似这才注意到了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大活人,望了柳蒹蒹一眼,神色冷淡的道:“你也在啊!”
“凤祁哥哥,”她上前走近一步,林凤祁却又退后了一步,柳蒹蒹不由的神色黯然了几分,却也不敢再上前了,只站在原地说着:“我们,我娘……”我们,我娘的来来回回说了半天,却没有其他的话说出来。
林凤祁举手打了个停的动作,道:“行,行了,你别我们,我娘的了,我知道了。”
说实话,林凤祁对柳蒹蒹是心里有点复杂的,当初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林侯夫人和阜阳侯夫人是手帕交,从他们小的时候开始就筹谋着要把他们凑在一起结成一对儿。小的时候受到这种心里暗示,林凤祁也是将她当做未来媳妇儿看待的,虽说谈不上喜欢但也是不讨厌,反正娶媳妇嘛,每个男人都要的,娶个熟人相处起来还容易些。
但是,就是这样,等他到福建抗倭时,还没过两年呢,媳妇儿就成了别人家的了。一开始林侯夫人来信是说,他也老大不小了,得早点成家好生个大胖孙子让她享受一下天伦了,她准备现在就将他和柳蒹蒹的婚事定下来,等他一回来,两个人正好成亲。他觉得没问题,连准备当新郎官的心情都调整好了,结果三个月还没过去呢,林侯夫人又来了一封信,信中林侯夫人将所有能够骂人的话都将它们用了一遍在阜阳侯夫人身上,什么攀附权贵啦,死不要脸啦,言而无信啦,总之意思是,他们家看不上他,另给他们家女儿找了一门亲事。
他心里虽谈不上伤心,但心里也是呕的很。任谁被人嫌弃配不上他们家女儿心里没点脾气?若他们另找的那个人比他有能有才还罢了,偏偏他们家的新准姑爷是个吃喝嫖赌四毒俱全的败家公子哥儿,不过因为是皇后的娘家,就令他们看他比他还高一眼。
其实林凤祁也知道,这也不能怪柳蒹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不一定就是柳蒹蒹愿意的,但是吧,他见到她,却总又忍不住的不舒服。
茵娘看着这一幕,再将原先柳蒹蒹说的话想了一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双手在心里一拍,心道: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真是令人羡慕的情谊,说的不就是这个么!
不远处,刚跟小杨氏拜别完的阜阳侯夫人看到自家女儿对着林凤祁露出的不适当的眼色,脸上一黑,但很快又将这神色掩去,笑盈盈的走上前来,对着林凤祁道:“是凤祁啊,你是来接你母亲的?”
林凤祁恭敬的道:“是,今天提早下衙,便顺便来接我母亲。”
阜阳侯夫人毕竟是长辈,林凤祁再讨厌她,也不会当面使脸色。
“真是孝顺,我许久不见你,你回来有些日子了,怎么也没到伯母家里来看一下。”
林侯夫人上前来,直接笑着替儿子答道:“他忙着呢,回来之后又是拜师又是访友的,紧接着就开始去军衙里上值,到现在黑眼圈还没消呢。”潜台词是,我儿子可不是阿猫阿狗都会随便去见的。
阜阳侯夫人也听出林侯夫人的意思来了,两人都有些黑着脸的上了各自的马车,各回各家。
等回到了永宁侯府,茵娘早早的就辞别了林侯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林凤祁见茵娘走了,也连忙对林侯夫人行了一礼道:“娘,那我也不打扰您休息,我先回去了。”然后等不及林侯夫人答应,就急匆匆的出来了。
但没想到,茵娘人小脚程却不慢,等他出了棠荣院的时候,茵娘早就走远了。林凤祁在后面加快脚步追上去,终于在静香院的门口追上了,林凤祁拉着茵娘的手臂问道:“茵娘,你这几天干嘛不理我?”
茵娘道:“没有啊,我这几天要学绣花,可不能随便玩的。”
林凤祁道:“还说没有,明明有,你生气了?”
“你又没做错事,我干嘛生气!”
“就是啊,我就不明白你在气什么,”自己想了一下,好像突然间恍然大悟,勾着嘴笑道:“难道你是吃柳蒹蒹的醋了,那你可是白吃了,我跟她虽然是差点订了亲,但我可是没喜欢过她。”
茵娘看了林凤祁一眼,然后道:“你想太多了。”说完开门,进门,对着门外的林大世子道:“我要去绣花了。”然后门碰的一声关上,将林凤祁关在了门外。
林大世子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想起古人的一句话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责编通知,可能快入v了,
在此提前跟各位亲们说一下啊,请亲们到时候多多支持啊!
订v是对作者的肯定,希望我能多多的得到你们的肯定。
☆、三妻
阜阳侯府回程的马车上,阜阳侯夫人对着自己的嫡长女又是拍又是打的闹了好一会,又在女儿的手臂上重重的捏了一下,然后怒气不争的道:“你这是想做什么,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不知道康国公世子夫人在啊,让她看到你在凤祁面前的样子,要回去在姜二夫人面前一说,你的亲事还要不要了?你要真被退了亲,有你哭的时候。”
之前阜阳侯夫人动手时,柳蒹蒹是一直坐在马车上不动,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此时听到阜阳侯夫人的话,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哗哗流出来,边哭边道:“退亲就退亲,反正我也不愿意嫁。”
阜阳侯夫人急忙拿着帕子要去捂女儿的嘴,边捂边道:“你在胡说什么,被退亲的姑娘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柳蒹蒹挥开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想着自己的母亲道:“难道姜大少爷就是什么好人家不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京城里有身份的夫人哪个愿意将自己的嫡女嫁给他,只有你和我爹才会为了趋炎附势将自个的女儿往火坑里推。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不就是前段时间听到康国公府要将二房的嫡姑娘送到宫里帮皇后娘娘生孩子,所以想攀上姜家二房好以后帮衬弟弟么。女儿不值钱,儿子却要继承香火,你们重男轻女我理解,谁叫我命苦生成个女儿身。可是你们却一点都不为我想想,姜大少爷是个什么货色,他连给凤祁哥提鞋都不配,凤祁哥样样出色,他以后必有功成名就时,我若嫁给了他,到时难道不会照应弟弟,可你们却这样等不得,生生毁了我与凤祁哥的婚事,哪有这样的父母如此坑害自己的女儿的。”
阜阳侯夫人被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女儿不断的颤声道:“你,你……”但你了半天,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林凤祁在福建抗倭立了大功的消息传来时,阜阳侯夫人不是没有后悔过当初太过草率拒了这门亲事的。她不是不疼女儿,只是儿子毕竟比女儿重要,林凤祁出色她承认,林凤祁有能力她也承认,但这世上出色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不见得个个都能出人头地,或者能出人头地却是大器晚成,她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更何况走武将路子基本上都是拿命在搏前程,这要中途就壮烈牺牲了呢,林凤祁的那位大伯不就是这样的例子。而当时刚好康国公府的二夫人露出想结亲的意思来,又恰好有消息称国丈府要送二房的嫡女进宫帮皇后娘娘生孩子,若姜家二房的姑娘真能替皇家生出儿子来,这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太子,养恩不及生恩大,等小皇子长大成|人只怕会更亲近自己的生母,阜阳侯府若能攀上未来太子的亲外家,不愁自己的儿子以后没有出路。于是她权衡几天,最后还是选择了跟康国公二房结亲。
只是她哪想到,二房的姑娘进宫没进成,皇后娘娘又选择了一个出身低贱的宫妃给她生儿子,林侯夫人手脚快,立马就让林世子跟那宫妃的嫡亲妹子订了亲,不想几个月之后,福建那边又传来消息,林世子抗倭立了大功,只怕要连升几级做将军了。
她再后悔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好在那姜家大少爷人虽然有些糊涂,但康国公府毕竟是皇后的娘家,结了亲总能有些许助力。
过了好一会,阜阳侯夫人才将自己心中被气出来的那口气理顺,对着自己的女儿无力道:“不管怎么样,这亲已经定了,你这不想嫁也得嫁。”
不管阜阳侯夫人母女两个如何的谈话,但林凤祁自那一日见过柳蒹蒹之后,便将她丢开了,他现在苦恼的是,他的那位小未婚妻好像生他的气了,但是他不知道她因为什么生气。
而茵娘则还是整日呆在永宁侯府,不是跟着女先生学《女四书》等就是跟着栗麽麽学女工书法和算账。
这一日,茵娘拿了针线有些心不在焉的练习刺绣,绣花针穿过锦缎,却刺到了锦缎下面的手指上,茵娘疼得嘶了一声,然后伸出滴血的手指往嘴里含了一下。
站在旁边指导茵娘刺绣的栗麽麽见了,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对茵娘道:“小姐今日无心,再怎么练习也达不到效果,今日便停在这里吧。”
茵娘有些心虚的小声道了声是,然后便看着棚架上绣了一半的牡丹发呆。
栗麽麽虽然严肃,但却是个慈善心软的长辈,两个人相处久了,彼此之间也有了感情,栗麽麽见茵娘一副失魂落魄又带有什么事想不明白的模样,不由的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事想不明白的?老奴虽不才,但也吃过几十年的米,小姐若相信老奴,不妨说给老奴听听,看老奴能不能帮您解决的。”
茵娘想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栗麽麽不明白的道:“麽麽,前几天先生讲《女诫》‘专心’一篇时,上面说到: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求女人必须从一而终,男人却可以三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