涞模缓蟮谌牛?
四颗……解开牛仔裤的铜扣,拉下拉练,一只手伸进白色内裤里,另一只手探向胸前抚摸。
冷不防地,我打了一个寒颤,还起鸡皮疙瘩。
「冷吗?」他问。
我下意识点头,但事实上并不是冷。我自己都无法形容这种心情,好勉强,像是生病吃药那样不
情愿。可是实验已经进行到了这个步骤,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的。
我脱去全身衣物,在他的目光追随下,匆匆进了浴室。
旋开莲蓬头,让热水从头顶淋向全身,才刚开始冲洗身体,就瞥见冉冉蒸气后的毛玻璃门打开了
。他赤裸着走向我,倒了一些沐浴||乳|在手心里,为我搓背。缓慢地搓洗着,从肩骨到脊椎两侧
,到髋骨,到臀部,然后再循原路绕回,来回数次之后,他用身体顶着我的背,在喷洒的水花里
,舔我的耳垂。
「你的皮肤好细。」滚烫的那里也顶着我。
「因为沐浴||乳|……」我把头埋进水柱里,说得不清不楚。
他低声笑着,手指随着泡沫滑进我的股沟,一只,接着又一只……
「这里也很滑。」
随着手指进入,我深吸一口气,像是输得精光的赌徒期待开牌翻本的那一刻,我期待重温翻天覆
地暴雨倾盆的快感。
可是并没有………
只有沐浴||乳|。和水。和手指。
我感到一阵噬人的沮丧,沮丧得几乎都要站不稳了。
他倒是快乐得很,亢奋又急切,才动了一会儿手指,就急着将整个身体都贴在我的背上,火热的
下体不断沿着我的臀部上下移动。粗重的呼吸,带着急待爆发的欲望气息,在我耳边的水流里蒸
发。他的手指顺着水流,在我全身上下不停滑行,一面动作,一面还不断亲吻我的肩膀和手臂。
热腾腾的浴室里,尽是喷洒的水声和嘴唇亲吻湿濡肌肤的声音。暧昧得要命,但是一点都不甜蜜
。
我推开他,滑过他的身边,跨出淋浴间,抓起一条浴巾,快步出了浴室。
坐上床沿,我把脸埋进浴巾里。真不晓得到底哪里不对劲了,我觉得好后悔好后悔喔。
他走到我身边,拿开我手里的浴巾,亲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咬住下唇,闭上眼睛。
亲过了额头,他又亲我的眼睛、我的脸颊。轻轻地,缓慢地。他的亲吻,温柔得让我想起跑车里
那些治疗伤口的吻。我忍不住伸手攀上他的肩,我对草莓的感觉又出现了。
吻着吻着我们一齐倒在床上,他紧拥着我,手指熟练地侵入我的身体里爱抚。我的脸颊贴上他的
胸膛,嗅吸着他沾着水气的身体味道,跨间也在他抚摸之下,渐渐兴奋起来,我已经准备好要尝
试看看和a级草莓zuo爱的滋味,可在内心深处,我实在是意兴阑珊,我的大脑指挥着身体动来动
去,感觉就像是笨拙的胖子摇着呼拉圈那么吃力。
终于做了。
做完了。
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从头到尾我清醒得不得了,该哼的时候就哼两声,也没忘记提醒他要
全程戴上保险套。
27
「不休息一下吗?」我起身穿牛仔裤的时候,他问。
「不。」
「要留电话给我吗?」
「不。」
「……我留电话给你?」
「不,不用。」我叠声婉拒,动作不停地扣上衬衫,把还没干透的头发撩到衣领外面。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是因为你的情人吗?」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停止穿袜子鞋子。
「我看到那些吻痕了,占有欲很强的情人,对吧?」
是占有欲很强的客人吧?拜他所赐,我的心脏一下子苦涩得变了形。
「我真的很喜欢你。」他掀开被子,站起身想拥抱我。
我闪躲开,拿起夹克套上。
「不能偶而约一次吗?」他问得有些失望。
我摇头。
「会再见面吗?」
我又摇头,转身走出房间,带上房门。
28
走出饭店,我仰起脸望向飘着细雨的夜空,从肺部深处用力叹出一口气。
我这个第一名的脑袋想出来的草莓理论,根本只是个屁。
难怪杰会说我是第一名的猪头。
害怕回到孤零零的公寓,我沿着大街到处乱晃,这个区域酒吧林立,将近午夜了,擦身而过的人
,个个带着浓郁的酒味,还有人疯疯癫癫地大吼大叫。
因为爸爸是酒鬼,我一向很讨厌酒,但是今晚不一样,我烦死了,决定要用讨厌的酒来惩罚自己
。
我弯进街边的石板路,走进一家爵士酒馆。
酒馆里空气很糟,而且很吵。三教九流的客人、各种牌子的香水古龙水、各式各样的香烟雪茄,
混杂着谈笑声、音乐声、杯盘声,全都浓缩地挤在不到十公尺见方的空间里。
拥挤的吧台刚好只剩下最角落的位置,我坐上去,点了一杯威士忌加冰。酒保动作飞快地把酒递
给我,我也就毫不含糊地一口气咕噜咕噜喝完。
哇,好辣!
像这样子灌酒真是蠢,不过我今天做的蠢事特别多,也不差这一件。于是我又点了第二杯。
好孤单。
从来没有这么孤单过。
第二杯威士忌加冰。咕噜。
喝完之后,脚趾很快就麻了,脸颊烧烫起来,头也有一点发晕。
今天晚上应该会睡得很好吧。
再点一杯威士忌加冰。
发现地板浮起来了,我不敢再咕噜一下喝掉第三杯,买了一些薯片,配着慢慢地喝。
视线模糊了,身体的感觉也迟钝了,我的意识,随着一口接一口咽下的酒,变得愈来愈不清晰。
烟雾弥漫的酒馆虽然拥挤又热闹,我却像是裹着一层厚厚的膜,和所有人隔离,和整个世界隔离
,只有音乐和歌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穿透我躲藏的膜,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从来,都没有,恋爱过。
而现在,我心里只有你,一直一直只有你。
我从来,都没有恋爱过。
我以为我神志清醒,以为我知道分寸。」
「我这些愚蠢的歌,一定要唱给你听。
对不起,请原谅我。
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恋爱过。」
「嗨。」
我从酒杯里抬起脸来,看见一个棕色长发的女人,飘着甜甜的香水味,站在我面前。
「喜欢这首歌吗?」
不喜欢。
「想跳舞吗?」
不想跳。
「怎么不说话?」她又问。
不想说话。
我把酒杯里剩下的威士忌喝干,咚的一声趴在吧台上。
29
雨一直都没有停。
雨水浸透了石板路,填满纵横的缝隙,倒映出黄|色的灯影。
十只脚趾都被酒精麻痹得失去知觉,手指也是。深夜里,气温降得更低了,每一次呼吸,都呼出
薄雾般的白气,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冷。全身细胞好像被铅块取代了,就连雨水洒在脸上的湿度也
都感觉不到。
如果能就这样躺下来睡觉该有多好?
不过我还没有麻痹到那种程度。还知道要先回到家,上床盖好被子,再睡。
走到大街上,拦下一辆计程车。重复说了好几次,才让司机先生搞清楚我到底要去哪里。
车子里的暖气、车窗外摇动的夜景,让我昏昏欲睡又很想呕吐。
我竭力忍着,鼓励自己一定要忍,千万得忍,只要再忍一下就到家了,我用尽各种方法分散注意
力,但是--
「停车!!」我大吼一声。
司机先生倏地煞车,我几乎是连滚带跌出了车门,冲到路旁,还来不及站定,就呕心挖肝大吐特
吐起来。
呕……恶………好难过……胃里的东西全都翻搅出来了还不够,痛苦的干呕无法抑
制地不断涌上喉间。
够了……够了啦
我在心里苦苦哀求,但是没有用。像是要报复不自量力乱喝酒的笨蛋,身体狠狠地用呕吐教训我
。
吐到最后,不知从哪里分泌出来的奇怪液体,一阵接一阵地攀出喉头,随着脸颊滑落的雨水,滴
落在地上。胃已经完全掏空了,被当作是烂毛巾一样拧纠。我痉着,一个站不稳脚步,整个人
向前跪倒在地上,手掌上,膝盖上,全都沾满了呕吐物和泥水。
百年难得一见的狼狈,但呕吐总算停止了,我勉力站起身,顾不得脏臭和难过,双手在裤管上乱
抹一通。
我受够了!我要回家!
就当我举步维艰地走回计程车时,车门关上了。计程车扬长而去,只留下排气管在雨里留下的一
道白烟。
怕我吐在车上,司机先生连车钱都懒得要就跑掉了。
呵呵,呵。
我心里难过得要命却又好想笑,而且还真的笑出了声音。空洞的笑声掉进滴滴答答的雨里,说不
出的诡异,又说不出的愚蠢。
哈哈哈,太倒楣了!
倒楣的事情全都排队站好,一桩接着一桩发生了。
凌晨四点半,我被计程车嫌弃地丢在回家的路上,全身脏得要命,又被雨水淋得湿透,我的眼睛
醉得看不清楚,膝盖也站不直,两只手掌还沾满呕吐的残渣,哈,好狼狈,好狼狈喔………
恶!
扑上身边的树干紧紧抱住,我投降了,要怎么吐都随便吧。
扯心撕肺的干呕结束之后,我拉起衬衫下摆把嘴巴擦干净,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抬起头,睁大眼睛
打量四周。
空荡荡的街上,除了雨雾和路灯,什么都没有。在这种时间这种地段这种天气,要招到计程车的
机率是零,而且因为已经超过十二点了,所以想要搭到灰姑娘的便车机率也是零。呵。呵。
呕
左脚拖着右脚,跌跌撞撞一步接着一步,我像劫后余生的难民,慢吞吞硬撑着走,走了好久好久
,才终于回到自己住的巷子。
咦?这里怎么盖了一间小房子?
感觉到身旁不远处传来陌生的灯光,我一边用麻木的手指从裤袋里掏钥匙,一边眯起眼睛弯下腰
打量。
喔,不是小房子是车因为里面亮着小灯,所以在漆黑的巷子里看起来像是房
子。
我低下头继续摸钥匙。好不容易掏出来了,钥匙却从冻僵的指间掉下去。
掉进黑黑的水里。
已经没有力量生气了,也没有力气蹲下身去检,我垂下肩膀抬起脸,无声地哀悼自己。
这时,小房子的门开了,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走向我,站在我面前。
他的脸,我看到了,心里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知道,得救了。
我不要钥匙了。
我什么都不要了。
3o
再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安安稳稳地躺在白色的床上,身上盖着干净的被子,上面还加了一条红
格子的羊毛毯。
温暖极了。
昨夜像是一场奇异的恶梦,也像是一场恶劣的暴风雪。但终于,一切都过去了。虽然我宿醉,头
很痛,喉拢痛,身体也发着高热。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小心翼翼地侧过头,果然是真的,他就躺在我旁边,靠着竖起的枕头
,撑着手肘,面对着我侧卧。
他的脸被手里的杂志遮住了,在折过的这一页上,我看见oced就业率成长估算图表,贸易汇率与
预算总表,还有,全球股市前后期比较数据,这些枯燥无趣的东西。
我猜,杂志后的他的表情,应该是微蹙着眉一脸严肃的样子吧。
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冷冷的脸,冷冷的眼睛,冷冷的嘴唇和冷冷的声音,只有抱着我的时候例外
,只有用热巧克力哄我的时候,例外。
他是付钱买我身体的客人,也是付了钱却不zuo爱的客人,他把我的日常生活扰得一团糟,却也给
我最甜蜜的亲吻和拥抱,他是这么,这么,特别的客人,特别到,让我没办法再继续把他当作是
客人。
我喜欢他。
我不该喜欢上客人的。
我不该喜欢上只见过五次面的人,不该喜欢上身分性格都和我天差地远的人,更不该喜欢上把我
当作小兔子那样摆布的人。
千不该万不该,可是我没办法。
就喜欢上了啊!想躲避也躲不掉,想否认也办不到,一头撞上就栽进去了,我当然知道和客人谈
恋爱不会有好下场。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都知道,可是,我也知道,能被他温柔拥抱是幸福的,能被他搅得身心失常是幸福的,能被他
的眼神和触摸诱惑是幸福的,能被他独断买下也是幸福的。
即使幸福的基础是肉体交易,即使幸福会消失不见会过去,即使幸福的代价是失望是痛苦是被遗
弃,但至少目前的我,很幸福。
我很幸福,因为我终于有勇气承认自己喜欢他,因为我终于有勇气面对未来的危险和失落。
我再也不害怕了。
我很勇敢。
只要能和他一起,我什么都无所谓了。
身体好热,心脏好热,眼眶也好热。
我恋爱了。
这种事我不能对他说,因为他终究只是客人。但是,我可以对自己说。而且,我要不停地对自己
这么说。
这是只有我才知道的决心,这是谁也不能分享或剥夺的权利,这是我的初恋,是我最秘密的倾慕
,我要把它好好地深深地放进记忆里,永远不忘记。
从现在开始,每一次见到他,他的眼神、他的轮廓、他的一举一动、姿势角度,我都要仔细看清
楚,每一次听到他,他的喘息、他的叹息、他的话语和沉默,我都要认真听清楚,每一次感觉他
,他的触碰、他的抚摸、他的亲吻、他的拥抱,我都要完整体会。和他在一起的所有感觉,我要
存放在身体里,藏在心里,绝对,绝对不忘记。
我的眼泪,觉悟而又纯净,悄悄地滑出眼眶,慢慢地沿着脸颊流下,湿湿地沾在枕上,好凄凉也
好美咯!
啊呀!身体真的很爱跟我作对,哽咽的喉咙为什么偏要在这时候出声嘛!
我恨
他放下杂志,淡然的眼睛从纸张上移过来。
我太糗了,慌忙缩进被子里。
他扯了一下棉被,没有拉开,因为被我从里面抓得很紧。
「小兔子。」
一听见他的声音,我马上把棉被揪得更紧。
「我有话问你。」他说。
有话问我?
!
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在凌晨喝得烂醉,又搞得全身脏兮兮的淋雨回家?
别问这个!拜托千万千万不要问这个!
他又扯了一下被子:「你这样要怎么说话?」
那就先别说嘛。我死命拉住棉被,把自己裹得更紧。
没有动静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说:「好吧。」一只手从被缝里钻进来。
「我问你,如果答案『是』,你就碰一下我的手,如果『不是』,就碰两下,明白吗?」
又在骗小孩了。
差点掀开被子跟他说我不干,但才一抬起头,就感觉鼻涕湿湿地流到嘴唇上,不想让他看见这么
丑的脸,我只好碰一下他的手背,顺便把脸往被单上猛搓。
问题一:「我不让你做别人的生意,你很生气?」
唉呦,这怎么答啊。生气归生气,可还有其他很复杂的情绪诶。
不过因为讯号的选项只有「是」和「不是」,我只好碰了一下他的手。
「你和你的老板谈过,不想再跟我做?」第二个问题真尴尬,但是比较容易回答,我又碰了一下
他的手。
「结果还是做了,你气得摔兔子?」
干嘛问这个啊!是啦是啦……我又碰了一下。
「你的手机在我这里。」
我碰他的手,碰了之后才想到,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昨晚,你的老板打电话给你。」
我正就着被里微弱的光,欣赏他的手指骨节和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一听见这话不禁震了一下。
「我接了电话。」
你接接了那
「我告诉他,生意还是成交了。」
啊你你告诉他了那那
「我还告诉他,那是最后一次。」
……………
什么?!
最后一次?!!
「最后」?「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那那那那那……我在干嘛?我刚刚在干嘛?!我才刚刚喜欢上你耶!你就这样,不要我了!你怎
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啊?!
我一头撞上床垫,才刚抹净的眼泪又飞了出来,鼻涕也是。
「………怎么不回答?你听见了吗?」
我不想听!不想回答!!我讨厌你!!!
呜……我的初恋………。
大家都说初恋之所以美,是因为注定会逝去。
我知道!可是!我这初恋也未免逝去得太快了吧!混蛋!大家都是混蛋!我也是混蛋!他是最混
蛋的混蛋!呜……咳咳………哼呜咳
啊!
趁我忙着哭的时候,棉被突然掀开了,我那张变形的脸,顿时暴露在凉凉的空气里。
「怎么又哭了?」他问,语调是一贯的冷静。
可恶透了的冷静。
我立刻翻身背对他。
他伸过手来,连人带被子轻易地把我拖过去抱进怀里。
「不要抱我!放开我!」我吼得又凶又狠,因为我失恋了!
他妈的!明明知道喜欢上客人会很惨,这种措手不及的结局却还是让我痛苦得想撞墙!由爱生恨
只在一瞬间,现在我真是恨死他了!之前那么霸道地不让我接别的客人,现在却又说什么「最后
一次」!
「你走开!走开!咳咳!」大哭大叫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被倒灌的鼻涕呛到。
人倒楣,唉。
他扯开我紧抠着脸的双手,拿起面纸擦拭糊成一团的眼泪鼻涕,我皱起鼻子,不领情地用力撇开
头。
「别再乱发脾气了。」他还教训我呢。
这个混蛋!都不知道喜欢上他的我是多么辛苦又多么痛苦!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还敢教训我!!
我踢了他一脚,想要蹬下床,结果马上被他抱在腿上搂得更紧。为了要让我在吵闹的哭声中听见
他说的话,他俯下身体,贴近我的耳边:
「我再说一次,你以后别再卖了。」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清楚得不得了。
咦?
我停住哭吼,睁开眼睛。
「……什么?」
「我不是说过,那是『最后一次』吗?」他拿起纸巾,擦去我脸上新增的鼻涕眼泪。
「那是……」最后什么?
「你的最后一次。」他补充。「以后你和老板,和其他客人都没有关系。只和我有关系,懂吗?
」
他说得可真独断。
真骄傲。
好像他是国王,而我,我是国王的小兔子
这个人!
居然自作主张干预我的人生大计!真是气死我了!
可能就是太生气了,我愣愣地躺着忘了动,任他在我脸上捏来捏去。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应该要大发脾气了,我却哭了。
又哭了。
唉,我也不愿意啊。
「别哭了乖,」他的嘴唇贴在我的脸上,凉凉的。「这样不好吗?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哪,就是喜欢得不得了才会这样啊,谁教你--
「你是客人!」
「现在不是了。」他很快地答。
「可是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就是啊!」这是任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们之间就是这么糟的开始。
那时候,他还用那种秤猪肉挑衣服的眼睛看我呢,我可没忘记。
他皱着眉心沉思,神情专注像是拆除炸弹的专家,过了好一会儿,他似笑非笑胸有成竹地说:「
我们可以重新遇见一次。」
这什么话?谁听得懂哪?我张开嘴想指责他,却「哈啾」一声打了一个好大的喷嚏。
我感冒了。
(真快,明天就要正式给他们一个了断了。
并没有什么要比旧版长三倍的打算,
写到这种长度已经是我的极限,而且想说的差不多也快说完了
的确,就像美幸说的,
写旧版故事的时候,我根本就只想h而已,
那是我的chu女作chu女对于床上发生的事总是很好奇的。
那种作品根本毫无风格可言,所以后来看不下去才又改写了。)
(ps我很喜欢你们用的饲主这个称呼。
饲主配上小兔子,感觉再恰当不过了。)
[在这之后]
饮酒过量又淋雨走了那么久的路,不感冒才怪呢。
我感冒了。他更有理由把我留在他家,一住就是三天。
今天是星期一,身体已经恢复不少,本来该要上学的,但是前天史医生来看诊的时候,开了医嘱
要我停学修养两天,所以今天一早就有人带着诊断证明到学校请假,我连电话都不用打。
史医生人很和善,胖胖的身材像肯德基上校,笑起来声音像圣诞老公公。不过他一到诊,就给了
我两针。
我怕死打针了,从小就是这样,长大以后也没改。以前生病的时候,只要身体还能动,绝对是手
脚飞舞同时高声尖叫地反抗到底,誓死决不打针。妈妈很疼我,每次看我哭成那个疯样子,总是
含着眼泪依了我。可前天,这一套完全不管用,我都已经叫得声嘶力竭了,却只换得护士转过身
去吃吃窃笑而已。
医生、护士、莫先生三人联手把我压在床上,扯下睡裤,结结实实给了两针,一针退烧,一针消
炎。结果我的屁股马上就淤青了。
在这过程当中,他当然也是帮凶。不过,打完针之后,他哄了我很久,还特别要厨子烤枫糖饼干
给我吃,吃的时候,他在旁边守着。因为史医生说我咳嗽,不宜吃甜的东西,他守着是为了帮我
把风,不要被莫先生看到了。他对我真是不错,所以打针的事我就原谅他。
除了生病和打针之外,这三天都过得很愉快。
早上起来,他扯一扯床边的拉铃,早餐就会送进来。我们在床上吃早餐,餐毕梳洗之后,有时候
到花园的温室坐坐,有时候在游戏间里听音乐,更多的时候,在床上互相搂抱着说话。随便乱说
,不着边际地说,常常说到一半就做了起来,或是睡了过去。
无所事事,无忧无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就像在天堂一样。
今早醒来的时候,他不在身边。昨晚他说过,今天有事外出,要到下午才会回来。
我坐起来擤鼻涕,擤完之后又趴回床上继续睡觉。
我看干脆就这样赖床等他回来好了。他不在的时候,我好无聊喔。
真的就快要睡着的时候,莫先生进来了。他亲自端着早餐盘走到床边,唤了我一声。
我想继续装睡,但又实在很怕莫先生,就起来了。
莫先生是个不折不扣的冷面人,不怒而威。学校老师如果都像他,这个社会大概就不会有什么不
良少年了。
我接过早餐盘,很有礼貌地谢了一声,开始静静地吃着。
呜。有讨厌的炒蛋。
趁着莫先生不注意,我把它藏在没吃完的面包下面,不料还是被发现了。他轻咳一声,说:「蛋
是史医生交代了一定要吃的」。
我只好又把炒蛋挖出来吃掉。
吃完之后,我跳下床梳洗,莫先生又跟进来递毛巾什么的,搞得我神经紧张,刮胡子的时候差点
就划到脸。
都已经被他害成这样了,他把胡后水瓶盖打开递给我的时候,还端详了我好一阵,气死人地说我
没什么胡子,没必要刮的,刮粗了脸反而可惜。
真讨厌。我就是希望能赶快多长些胡子才每天刮的嘛!他懂什么!
我想赶快换了衣服躲到书房去,这时候莫先生又有话了。他差人拿出新买的喀什米尔羊毛衫和灯
心绒长裤,叫我一一换上。穿上之后,又加了一条围巾,再套上毛大衣。
干嘛没事穿得像只羊啦!我终于忍不住抗议。
「因为要出门哪。来,把羊毛手套戴上。」
「出门?去哪里?」我问。
「去史医生的诊所。」
「为什么?」我大惊,难道又要打针?不会吧?我已经快好了啊,而且,史医生不是每天都会来
吗?为什么今天要我去呢?
莫先生对我的疑问置之不理。「走吧,司机在等。」
就这样把我拖到史医生的诊所。
史医生根本什么也没做。他只是检查一下我的喉咙,听一听我的胸音,再问一下莫先生我的营养
摄取情形。
莫先生冷着脸说一切都很好。
(幸好,我把炒蛋全都吃掉了。)
座车离开诊所之后,直接过桥开回北岸。快要抵达的时候,莫先生吩咐司机绕道从大楼后方的公
园开过去。驶进将公园切割成两半的马路时,管家又叫司机停在玫瑰园的入口,说是要带我去看
看玫瑰。
拜托!现在冬天耶!冬天的玫瑰园里根本就没有玫瑰好不好!而且我压根就不想离开车子到没有
暖气的地方!
可是我哪敢违背冷面人的话呢?
我就孬嘛。
天阴阴的,不过风不是很大,再加上我穿得活像是只绵羊,要冷也很难。
跟着莫先生走了一圈,看看「冰山」,看看「喜悦」,又看看「冰淇淋」。不过都只看到插在地
上的木牌子而已,所有的玫瑰枝都光秃秃的。这是当然啦。
莫先生要我坐在花棚下的情人椅上,说是要去帮我买一杯热茶。
唔,其实我比较想喝热巧克力。
我没说。
莫先生去了。
不久之后,就端着一杯热蓝莓茶回来。不加糖,当然啦,因为史医生有交代。
唉唉。
我坐在椅子上,啜饮只有减肥女人才会喝的热蓝莓茶,喝了几口之后,莫先生又说他要去打电话
,叫司机把车开到玫瑰园的出口来。
然后就去了。
我一个人坐着,继续喝茶。
才又喝了两口,就听见莫先生回来的脚步声。
抬起眼一看,却发现不是莫先生。
我笑了。
一看见是他,我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你在喝什么?」他问。
「蓝莓茶。」我仰起脸答,顺便吸回被热气蒸溶的鼻水。
「我可以坐这里吗?」他指了指我身边的空位,极有礼貌地问。
诶?
他干嘛讲话这样?又不是不认识我。
在我狐疑的盯视中,他坐下了,还跟我说谢谢。
我更加不解地盯着他。
「你是第一次来玫瑰园吗?」他一坐下来就问。
真不懂他在干嘛,我微张着嘴傻点头,他看着也点了头,淡然的眼睛里,柔光汤漾不已。
接着,他从大衣胸前的内袋拿出烟盒,点了一支烟静静吸着,好一会儿才又对我说:「你穿白色
真好看。」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羊毛大衣和灯心绒裤,他又说了:「你是小兔子吧?」
我忙又抬起头看他,怔怔地。
「我一直在找小兔子,找很久了。」他说着,把手覆盖在我的手套上面。「真高兴能遇见你。」
我的眼眶一阵热,突然之间全都了了。
那天,他说过「我们可以重新遇见一次」,所以今天,他就安排让我们「重新遇见」一
次
好蠢喔。
他明明就是那种高高在上冷静专制的人,却为了我做出这种低级搞笑的事。
「你喜欢喝蓝莓茶吗?」他拿出手帕,衔着烟,为我擦眼泪。
「不喜欢。」我摇头摇得很用力。
「我的厨子会煮好喝的热巧克力。他会放很多牛奶,加几滴白兰地,上面再淋一些鲜奶油。」
「那饼干呢?」我吸着鼻子问。
他想了一下,说:「最拿手的是草莓鲜奶油夹心饼干。烤饼干的面团里面有草莓干,烤好之后,
再用两片饼干夹起现打的鲜奶油,鲜奶油里面还放了新鲜草莓。」他描述的时候,阖起两只手掌
示范地作出夹心饼干的模样,我看在眼里,整颗心幸福得直发疼。
「要不要跟我回家?」他问。
「嗯!」我点着头,随手一扔,把蓝莓茶的杯子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我脱掉手套,把手放进他的手里。
他牵着我的手,放进大衣口袋里。
沿着玫瑰步道走向出口的时候,我问他:在等饼干烤好的时候,可不可以参观他的家啊。
「可以。」他在口袋里玩着我的手指尖,边玩边说。「既然天气这么冷,我们不妨从卧房开始。
」
那一整个下午,我们在床上翻来覆去,如火如荼地「参观」他的卧房,一直参观到心满意足昏睡
过去为止。
真的,就像在天堂一样。
(会有后记吗?
这篇就算是吧。
会有番外吗?
没想过要写耶。
不过好像有点搞头我再想想吧。
总而言之谢谢大家收看。
谢谢大家偶而的,终于忍不住的,
尤其是卯起来回的那些文。
这段日子里我很开心,希望你们也一样。
那就,下次再见罗。)
小兔子番外--《管家难为》
凌晨五点四十八分,莫先生醒了。
天赋异秉加上多年来严格的自我训练,莫先生从睁开眼睛到完全清醒,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从离开床铺到整装完毕,只需要四分五十七秒。
不过,这会儿莫先生躺着不动。
因为闹钟调的是六点整,距离现在……还有一分二十秒。
莫先生是个重视纪律的人,他坚持在第一声闹铃响起时起床。不早也不晚,数十年如一日。
六点整。
当当当当当,陪伴了莫先生十二年的老式闹钟挥舞起铜锤,精神抖擞地捶打着左右两个小圆盖。这闹钟上个月才被送去彻底检修保养过,正处于颠峰状态,声音特别清亮。
莫先生按下闹钟,翻身下床,六点零五分,就换好整齐笔挺的黑色西装,六点十分,准时到达厨房。厨房是莫先生一天生活和工作的,他在这里和家管及安全人员共进早餐,根据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分配工作、纪录代办事项,用餐之后,便到隔壁的工作间烫报纸。
烫报纸?
是啊,照理说这种简单的日常工作交给别人去做就可以了,但是年高五十八岁,从业资历长达三十一年的莫先生却总是坚持要自己来。
莫先生认为,烫整当日早报,目的不仅在于杀菌和干墨而已,这更是对于主人一天服务的起始,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七点整,莫先生端着盛有早餐和报纸的托盘,在主卧室的房门上轻敲三下。
门内没有响应。
莫先生担任现职已经超过十二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他的主人跟他一样从不赖床,更何况今天上午有重要会议,秘书八点钟就要来会前提报呢。
尽管满腹疑问,莫先生毕竟是资深、优秀又专业的管家,他收回敲门的手,开始在心里面默数十下。这是管家服务的敲门艺术,第一次敲门之后,如果没有响应,必须默数十下之后再敲一次,如果还是没有响应,就可以径自开门进去了。
……七……八……九……十。
莫先生数完之后,再次轻敲门板。
仍旧没有响应。
判断主人可能已经起身沐浴了,莫先生推开房门进去--
唉哟我的天哪!
莫先生的手滑了一下,茶壶里满满的茶溅到牛角面包上,茶盘撞到茶壶上,小银匙叮当作响。
床上倏地分开的两人,一个快速钻进被里去了,另一个意外地回过头来看着莫先生。
莫先生也惊愕地盯着他。
在这种情形下,真不知道谁该道歉才好。
幸好,莫先生不但专业而且临危不乱,不但临危不乱而且反应够快。他微微欠身,端正托盘,说道:「抱歉打扰,我十分钟后再来」,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门。从头到尾脸上始终维持着没有表情的招牌表情,就连眼睛也都不眨一下。
事实上,莫先生有轻微的高血压,起床不过一个多小时就撞见这种喷火场景,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确定莫先生掩上门离去了,小兔子这才从棉被里钻出头来。他刚才躲得匆忙,大半截身体都露在外面,不过,现在发现未免也太晚了。
「都是你!」小兔子抓住被子,红着脸骂了一句。
这种事怎么能只怪别人呢?这种,张着大腿光着身体坐在别人腿上吻到浑然忘我,吻到连敲门声都听不见的,这,种,事,怎么说自己也该负点责任吧?!
基于常识我们都会作出以上判断,可是小兔子却不,他最近愈来愈任性了(丢脸出丑的时候更是如此),才不管这些呢,跳下床要穿衣服的时候,他又连声骂了好几句。
小兔子今年十八岁,可以买烟买酒也可以考汽车驾照,算是成年人了,可在主人眼里,他还只是个小孩子,是只小兔子。
很容易生气、脸红、掉眼泪,很容易就被哄得开心甜笑,动不动就爱赖在主人怀里睡觉、撒娇、闹脾气的小孩子(小兔子)。
主人伸手把小兔子拉上床,把他拉进自己的臂弯里,把他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小兔子不过象征性地挣扎两下,就依了。
虽然注意到主人因为早起所以衣着整齐,而自己因为赖床所以还光着屁股,心里很不平衡;虽然想到以后更没勇气面对本来就很怕的莫先生了,心虚得要命,但是,主人压着他的身体,在他耳边轻轻哄说几句,他就不再乱动了。
因为主人今天上午开完会之后,就要到波士顿去了。
主人要去波士顿五天。
五天,很久耶!
当小兔子和主人还是「那种关系」的时候,曾经分离过二十八天,那种滋味,现在想起来都会怕,而这即将分开的五天,每一天都像十天那么久。乘一乘,加一加,唉哟,比二十八天还要多出将近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