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满地桃花

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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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笔亏本的买卖。”

    明子奇听她语中有反对之意,不免焦急,说了许多理由,恳请妻主答应他的要求,最后咬了咬唇道:“若……你不反对,我愿与你……圆房。”

    啧啧啧,苏小沫在心中暗暗咂舌,圆房被他说得象上刑场,多委曲啊!

    唇边展开一抹浅笑,苏小沫将脸凑到明子奇的眼前,眨了眨清澈水润的大眼睛,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刷了刷,咯咯地娇笑道:“相公,奴家却突然不想与你圆房呢。”

    明子奇被突然放大的俏颜弄了个手足无措,只得拼命往后靠,却不想苏小沫步步紧逼,他几乎将后背镶入椅中了,以为她会要求今晚立即圆房,心中忍不住升腾起焦燥和紧张之感,却不曾想听到这样的回答。

    明子奇愣了愣,直觉地道:“你……讨厌我?”

    “不是。”苏小沫断然否认,“人家只是觉得,与相公相识时间不长,相互之间不是很了解,因此行房一事,想待咱俩熟悉之后再说。”

    一字不动地原文送还,明子奇苦笑一下,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跟女子相处,娘亲每天不是以泪洗面,就是要求他出人头地,家中的姐妹根本无人正眼看他,更别说交流。

    苏小沫近距离地看着他形状秀气的眉毛,一根一根地柔顺服贴,好奇地伸手拨了拨,突然问道:“你的好友方臻,听说是个官奴?”

    “你怎么知道?”明子奇诧异地抬头,双唇刷过苏小沫小巧的下巴,他惊得立即往后一仰,差点从椅背上翻过去,幸亏苏小沫眼疾手快地扶住。

    不理会他的提问,苏小沫自顾自地道:“将方臻让给我。”

    明子奇有些恼火地断然拒绝,“不行。方兄是人不是玩物,怎能说让便让?方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我一直当他是良师益友,若你与他交谈一次,也决不会看轻他半分。”

    “是吗?”苏小沫挑起秀眉,“你将他让给我,我不就有大把时间跟他交谈了。”

    “不可!”明子奇恼怒地一把推开苏小沫,这女人真是好色,竟然想染指方臻!他站起身来,想一甩衣袖拂然而去,但一想到目前自己与方兄都寄人篱下,咬着牙施礼告辞,飞速地回雨园找方臻商量对策。

    苏小沫也不留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今天下午,爹爹便告诉她,方臻是被深雪买下的。只要与那个男人搭了边,苏小沫便觉得有阴谋,而方臻是明子奇要求带入苏家的,她便联想明子奇是不是也在谋划什么?

    因为弄不清具体是什么事,苏小沫今晚才会对明子奇加以试探。不过明子奇似乎是个比较单纯的人,稍稍激一激,一喜一怒都表现在脸上。

    那……方臻呢?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小沫瞧了眼窗外,天色尚早啊,盛夏的夜晚真是来得晚!她无声地笑了笑,吩咐小雷道:“小雷,去盛碗冰镇酸梅汤,我要到雨园去关心一下客人。”

    第三十九章 意味深长

    苏小沫先冲了个凉,收拾得袅袅婷婷,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风情万种地提裙先行;小雷盛了碗冰镇酸梅汤,用托盘小心端着,跟在身后,主仆俩一先一后进了雨园。

    苏小沫径直走入西厢方臻的客房,果不其然,明子奇正与方臻聊着她,额,确切地说,是子奇在声讨她,猛然瞥见苏小沫俏丽的身影,恼怒的声音戛然而止,换用眼神戒备地看着她。

    苏小沫故作不知地微微一笑,“子奇,你怎么还不回房看书?我有事要同方公子聊聊。”赶人的意图非常明显。

    明子奇腰背绷得死紧,沉声道:“你与方兄并不熟识,况且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与理不合。”

    苏小沫好笑地指着窗外尚亮的天色,“一丈之内还能见物,这也叫深更半夜?至于不熟嘛,多聊几次不就熟了?方公子是客人,我这做主人的,当然要尽待客之道。”而后将纤手指向明子奇,“至于你,得听妻主我的吩咐,现在,立即、马上,回自己屋去。”

    明子奇轰地一下涨红了脸,夫妻之纲常,他还是懂的,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反驳她,方臻轻笑道,“贤弟,你便听你妻主的话,先回屋去吧。”

    明子奇还待不肯,方臻给了他一个只管放心的眼神,他才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苏小沫看都不看明子奇的背影,一双妙目紧锁在方臻的俊脸上,嗯,斜眉入鬓、朗目有神、高鼻薄唇,相貌英俊,尤其是气质佳,星光灿烂的双眸,配上斜眉,显得神采飞扬。

    苏小沫用目光扒衣的功夫已臻化境,方臻被她直勾勾地瞧得有些不自然,忙清了清嗓子,微别过脸去,提醒她注意自己的仪态。

    但苏小沫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仍旧笑嘻嘻地注视着他,轻挑眉梢道:“上午时阳光太烈,没能将方公子瞧清楚,小沫怕日后认错人,不得已多打量几眼,还请方公子莫怪。”

    方臻极力维持洒脱之态,轻笑道:“无妨。苏小姐真是率性之人。”

    苏小沫呵呵一笑,“那也要是方公子这等可交之人。”说罢令小雷奉上酸梅汤,浅笑道:“今日小沫事情多,怠慢了客人,真是罪过。”

    方臻也不推辞,笑着接过,自称是官奴,不敢以客人自居。

    苏小沫轻轻一笑,“子奇当你是朋友,从未将你当成他买下的官奴。”

    方臻微叹一声,神色略为落寞,“子奇贤弟以前手头并不宽裕,当初买下方某的,是位姓黄的商人,本也是想让方某教他几位儿子,好在子奇贤弟得苏家聘礼,才转买了下来。说起来,苏小姐的确是方某的主子。”

    苏小沫咯咯直笑,“刚才你们聊的,小沫也听到了。子奇他误会了小沫的意思,小沫其实是想请方公子当小沫的老师,教小沫画画。”

    方臻闻言朗笑道:“教便不敢,相互探讨吧,方某今日与贵夫郎聊了几句,听闻苏小姐博学多才。”

    苏小沫忙道惭愧,她的确惭愧,古代的学问她知道得并不多,这段时间虽然看了些书,也都是挑自己想知道的,走马观花翻了一遍。

    方臻忽地起身走到书桌前,笑称画幅墨竹送与她,一番走笔如神之后,一幅气势磅礴的墨竹图便作好了。

    苏小沫边瞧边点头,“方公子画艺超群,小沫真是佩服!这墨竹根根傲然挺立,气节不凡,想必是方公子的写照。小沫观方公子的面相,只是一时受挫,日后必能飞黄腾达。”

    方臻眸光闪烁,轻笑着问:“苏小姐还会看相?”

    苏小沫抿嘴一笑,“略知一二,但小沫看过的相,从未出错。”

    方臻笑得意味深长,“那就借苏小姐吉言,日后方家沉冤得雪,方某必不敢忘苏小姐收留之恩。”

    苏小沫的眼睛都笑弯了,“何必如此见外,叫我小沫吧,我就称你方臻。”

    方臻从善如流,“如此甚合我意,小沫果然是爽快之人。

    两人似乎一见如故,天南海北至上下古今,亲热地聊了起来。

    方臻的确博闻强记,谈吐也很风趣,坐了约莫半个多时辰,见天色已晚,苏小沫便令小雷收起墨竹图,福了一礼告辞。

    回到朗园,苏小沫唇边的笑意便凝住,沉思不语。

    她今晚特意穿得性感撩人,就是暗示方臻——我是接受勾搭滴,聊天时还特意遣开了小厮。但方臻至始至终都是一派正人君子作风,递画时连衣角都没碰她的,可见方臻并不是冲她来的。

    最初的确是位姓黄的外地商人买下方臻,但之前查深雪时,知道这位黄老板与深雪有隐密地来往,苏老爷才大胆推测幕后之人是深雪。刚才一番试探,方臻说的句句没有破绽,难道是他们推测错误,他真的与深雪无关?

    苏小沫摇了摇头,她对深雪这人怀有戒心,宁可错怪一千,也不想漏过一次。就算方臻真与他无关,也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只不过……深雪派人到苏家来干什么?

    依她与爹爹的推测,深雪应当是为某位皇子服务的,因此才会安排锦瑟嫁入文府,可苏家有什么?

    苏小沫蹙着眉头思索了半晌,也没能理出个头绪,忍不住撇撇嘴,这个深雪太可恶了,而且……靠之啊靠之,那个方臻居然不是冲她来的!

    凭什么?凭什么派锦瑟去□文纨,却不派人来□她?

    苏小沫正在骂骂咧咧,小雨挑帘进来,轻声禀报,“小姐,秦夫郎派小俊过来请您示下,您何时过去?”

    苏小沫拍拍额头,她答应了晚上到无欢那去的,居然忘了,忙在小俊的引路下赶到晴园。

    秦无欢早已等候多时,见她进来,便迎上来服侍宽衣。

    苏小沫温柔地问他今日可有不适、做些什么事,秦无欢欣喜妻主的关怀,含笑着一一答了。

    苏小沫一脸疑惑,“方臻与你谈书画?”

    秦无欢扶着她躺下,边吻边道:“是呀。就是你送我的,挂在前堂的那幅。”

    苏小沫伸手将他推开一点,定定地注视着他问道:“都谈了些什么?”

    秦无欢微微一怔,回想了半晌,也想不起来谈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与方臻在谈画,小俊送补汤进来,方臻便告辞了。

    苏小沫忍不住转起心思,方臻应当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个刚见一面的人谈书画吧?如果对方对书画并不在行,是件挺失礼的事,有炫耀才华之嫌。还是……苏小沫猛地坐起来,无意识地将压在她身上的秦无欢掀到一边。

    秦无欢一脸的受伤,又怕惹她生气,强行压制住堵心的感觉,沉默不语。

    苏小沫无知无觉地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待她转过头来,秦无欢小心翼翼地瞧着她,强压着酸意轻声问:“沫沫是想去雨园吗?”

    苏小沫怔了零点几秒,便勾起邪气地笑容,伸手覆在他的小腹上,“我是想你肚子大了,还是我在上面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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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苏小沫便与爹爹窝到暗室内,将自己的猜测说与爹爹听。她昨晚突然想到,以前曾怀疑六皇女关注无欢,方臻一到苏家便与无欢交往,会不会无欢的身世有什么问题。

    苏老爷摸着胡子思索半晌,才缓缓地道:“无欢的身世,在我买下他后,便调查过的,并无什么可疑之处。上次你说怀疑六皇女关注无欢,也没见她有任何行动,会不会是你多心了?若真要说无欢有什么事,那只可能是他家最后押的那一镖了,听说十分名贵,一直没查出是何人盗走。”

    十分名贵?有多名贵?苏小沫拧着眉头想,六皇女总不会为了一件名贵物品激动吧?

    苏老爷淡然道:“也许此物有大用处!但这事发生在十年前,那时六皇女才不过八九岁而已,所以爹爹才说你多心了。若你坚持己见,爹爹派人到阳城打听打听就是了。”

    苏小沫立即鼓掌,“如此甚好。爹爹,你总不想看着别人在咱家横行吧?”

    苏老爷笑着摇摇头,他之前打算买下方家公子的时候,就派人调查过的,方家的公子都是知书达理之人,哪会有什么问题?也许深雪买下方臻是有什么打算,但有的人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苏老爷希望女儿日后能将方臻收房,将自己调查到的信息展示出来,为方臻美言。

    苏小沫随意地翻了翻那些“好人好事”,无非是些赈济灾民、乐善好施、肝胆相照之类。苏小沫撇了撇嘴,还是没办法,她对深雪那个人十分防备,听说跟他有关,对方臻的印象就好不起来。

    拗不过女儿的坚持,苏老爷暗中派了人监视方臻,苏小沫这才安心。第二日陪着明子奇回门,苏小沫一路上笑吟吟地套话,套出来的都是好话。

    一谈到方臻,明子奇便满眼都是欣赏和崇拜,说他豁达洒脱处世极有原则,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缺点,如果哪个女人……说到这戒备地看着她,板着脸冷然道:“方家沉冤得雪之日,他必能一展长才,所以决不能委身于你。”

    苏小沫淡笑道:“方家的沉冤要如何得雪?”

    明子奇踌躇了一下,坦言道:“方大人一定是被人栽赃陷害的,有位公子答应帮他调查,等有了证据,自然能官复原职。”

    苏小沫笑而不语,是不是那位公子答应帮他调查,他就答应帮那位公子的忙呢?

    明子奇回门,是从侧门进王府的,他身为庶子,娘亲地位不高,无权从正门出入。

    苏小沫的眼睛眯了眯,十分不满这种待遇,在王府高大森严的正堂拜见宁王爷时,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还提出要求要见自己的婆婆。

    宁王怎么瞧她怎么不顺眼,恼怒地道:“王妃不就在这?”

    苏小沫瞟了一眼宁王妃,淡笑道:“对小沫来说,生子奇的女子才是婆婆。”

    明子奇诧异地瞧了她一眼,又忙垂下眼睑,心中感动万分,他没想到苏小沫会为了他母亲当面顶撞父王,又不免替她担忧,父王的脾气急躁,万一要处罚她怎么办?那只能……他来为她挨鞭子。

    宁王爷的怒喝还未出口,正堂门口便传来一声轻笑,“十皇叔的媳妇真是个有趣的女子。”

    苏小沫挑了挑眉,六皇女?她没事跑来干什么?不怕被她认出来吗?

    宁王与王妃忙起身迎接,六皇女走过苏小沫身边时,露齿一笑,却没能如愿地见到她惊愕的目光。

    家中来了贵客,宁王便将小夫妻赶到后院去见小妾张氏。

    苏小沫只是与婆婆打了个招呼,便跑到花园中纳凉,留子奇与娘亲说说贴己话。

    不多时,六皇女便晃了过来,轻笑着道:“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你似乎……早就知道我是谁啊。”

    苏小沫笑了笑,“是姐姐通身的气派一望而知是人中龙凤,小沫便猜是位大人物,所以今日才不怎么吃惊,倒是姐姐肯坦诚相待,让小沫受宠若惊。”

    六皇女人再洒脱,奉承还是爱听的,当下便开怀而笑,学着她席地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苏小沫想到方家的事,于是问道:“原礼部侍郞方大人一案,会不会有冤情?”

    六皇女的眸光一闪,笑问道:“妹妹对政治开始有兴趣了?”

    为免她又想拉自己入伙,苏小沫立即摇头,“没兴趣,只是方家三公子被子奇买下,现在住在我家,所以随便问问。”

    六皇女轻轻一笑, “有没有冤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为了全盘着想,有些棋子再好,当弃之时就必须放弃。”

    见苏小沫直着眼睛望着她,六皇女意味深长地道:“妹妹若是对政治没兴趣,又想高枕无忧,还是将方臻收房吧,快些让他怀孕生子,他现在应当算是你家的奴仆,收不收房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为什么?”

    “呵呵,免得他想些不该想的事。这么做,也是为他好。”

    第四十章 你来侍寝

    免得方臻想些不该想的事,难道申冤也是不该想的事?

    回程的马车上,苏小沫怎么都没想通,为什么有人想为自家申冤都属多事?

    明子奇故作平常地瞄了她好几眼,终于见她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忙轻声道:“谢谢!”

    苏小沫忍不住勾起唇角,明知故问:“谢什么?”

    明子奇真诚地看着她道:“谢谢你为我娘亲做的。”

    此次官员提拔,三皇子党尝到了黄金炮弹的甜头,新提拔的十三名官员中,有十人是他授意的,因此更加迫切地需要苏家的银两;也因此,宁王爷才会纡尊降贵地亲自接见并安排晚宴招待苏小沫这个草民媳妇。

    宁王言语之间将苏草民当成自己人,顺便将苏家的财产划分到自己名下,十分自然地要求她继续赞助。可苏草民却不是一般的刁民,毫不客气地提出条件——让婆婆升级。

    亲王的妻妾分为六等,明子奇的娘亲是最低等的小妾,苏小沫的要求不高,提到第三等,因为王妃和侧妃是要录入皇室宗籍的,他娘亲出生太低,决无可能。

    宁王爷自然是一口答应,府里的三级以下的妾室地位由他一人说了算,提个偏房不过是每月多几两月例银子,小事一桩。

    但这桩小事,对于明子奇母子来说,却是天大的事,他自然对妻主心存感激。

    苏小沫扬眉轻笑,“感谢别人,是要拿出诚意来的。”

    明子奇立即表态,“小沫,今后我一定会安守夫郎的本分,一定……”

    不等他‘一定’完,苏小沫连连摆手,“不是这样……”

    明子奇只得打住,再寻思其他报恩方法。

    苏小沫仔细研究了一会他认真严肃的表情,噗嗤一笑,突然伸手勾下他的脖颈,吻住他丰润的双唇。

    明子奇不会武功,被苏小沫的巧劲压住,动弹不得,只得任由她吻到心满意足地放开,他才得以自由地呼吸空气,缓解几欲窒息的胸膛。

    苏小沫缓慢而得意地舔了一圈下唇,意犹未尽地道:“好甜!子奇以后就这样谢我吧。”

    明子奇怔怔地看着她的嫣唇,气恼?羞涩?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苏小沫一脸痞笑,“子奇还想谢我?”

    这句话成功地让明子奇回神,慌忙地将脸别向车窗,“胡说八道!你总是这般不正经!”

    苏小沫咯咯娇笑,“我这才第一次吻你而已,说‘总是’太不恰当了,以后再说‘总是’吧。”

    明子奇咬紧牙关不搭腔,眼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心中一片酸甜苦辣乱腾腾,理不清思绪。

    苏小沫则始终带着得瑟的笑容,回到家中便找爹爹密谈,请爹爹派人调查下方府的案子。

    谁知苏老爷一口否决,“不行!方大人的案子皇上并未授意天机阁调查,天机阁便不能擅自行动。”

    苏小沫不依地晃晃爹爹的手臂,“那深雪他们的事,皇上不也没授意吗?”

    苏老爷语重心长地道:“那不同,深雪是草民,方大人是朝廷命官。有些事皇上没吩咐,咱们就不能妄动,也许皇上早就知道,只是不希望别人知道而已,懂吗?这是做臣子的规矩!”

    这跟棋子有什么区别?爹爹揣着明白装糊涂,苏小沫可没受过这种愚忠教育,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道:“爹爹,我只是想知道一下而已,不会告诉方臻的。这样吧,如果……他的确可怜的话,我就将他收房。”

    苏老爷惊讶地张大双眼,眸中闪动兴奋的光芒,心中不免一动,但随即尽忠尽职的思想微微抬头,斗争良久,最后一拍大腿,“好吧!你必须答应爹爹,不得告诉方臻。”

    三日后,天机阁便将调查结果送了过来,苏小沫看后唏嘘不已,说白了,方家就是一炮灰。

    方大人是负责纳采贡赋的,御林军在方府搜到了数件价值连城的古玩、玉器,还有部分本该入宫的贡品,刑部断定他收受贿赂,以次品充作贡品,中饱私囊。

    但事实上,唉……苏老爷长叹一声,这事与立储多少有些关系。

    皇上虽放手让儿女争权夺势,但也有个度,眼见朝堂上为各自心目中的新君而争吵的官员越来越多,便打算找只鸡杀了给猴儿们看看,让猴儿们明白——不论将来的皇上是谁,目前这天下还是朕的,你们都是朕的臣子。

    皇上一眼便相中了这位貌似左右逢源、其实左右都不逢源的礼部侍郎方大人,因为这位方大人为官虽清廉,头脑却不清明。

    无论哪位皇子向他摇橄榄枝,他都笑嘻嘻地接下,自以为这样谁都不会得罪,其实把谁都得罪了。

    皇上拿他开刀,自然不会有人有异议。

    苏老爷再度重重地叹息,“以后皇上不让查的事,天机阁决不能去查,这一点,宝贝儿你一定要牢记。”

    苏小沫无言地点了点头,权势压人啊!这里最大的就是皇上了,还是不要摸老虎屁股的比较好。只是……她有些同情方臻了,这冤要怎么雪呢?他家的事十之八九是皇上指使的,难道向皇上告皇上的状?

    但无论多么同情他,苏小沫都觉得,他为了自家的利益,跑到她家来卧底,也不太对吧?

    苏老爷见女儿纠结得小脸拧成一团,便呵呵地笑道:“宝贝儿想什么爹爹知道。其实方公子就算是为了无欢而来,也没什么,过一个月,派去阳城的人就能回来了,到时一问便知。秦家失的镖也许是件宝贝,但咱们不稀罕,他想找无欢问,只管问好了,就让给他们又如何?”

    那倒也是,苏小沫点了点头,但提出一点异议,“方臻还好说,深雪是个商人,只怕不怎么讲道义,如果无欢并不知情,可他们又非要问个明白怎么办?”

    苏老爷眼中阴鸷一闪,“无论是谁,都休想动我苏某人的孙子!宝贝儿你提醒得好,是该派几个人好好保护无欢。”

    苏小沫得了爹爹的保证,心满意足地安心过日子。

    夏季天气炎热,白天她多半时间都窝在屋内纳凉,偶尔与六皇女见见面、聊聊天。但不论何时何地,她都不忘时不时马蚤扰一下展鸣,献媚、讨好、引诱,几乎什么招术都用过,但依然没能顺利将其扑倒。

    到了晚上有凉风吹拂的时候,苏小沫才会离开自己的房间,或者与无欢恩爱一番,或者去雨园调戏一下明子奇,或者与方臻月下畅谈。

    因为心中多了几分同情,苏小沫对方臻也没那么防备,接触几次后,越来越佩服,这人真正是才华横溢!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古往今来,正史野史,几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而且他的见解十分独特,并未尽信书,而是主张实践。他年少时便游览了明皓的山山水水,对各地的风土人情、植被气候、美食特产都了如指掌,侃侃谈来,引人入胜,时常让苏小沫忘了时间,与他促膝到天明。

    苏老爷自然乐意见到女儿与方臻的互动,但对于女儿从不在雨园留宿一事,颇有微词。

    这天,一阵凉爽至极的微风吹过朗园,正坐在女儿院中闲聊的苏老爷忍不住感叹道:“今日立秋,果然凉爽了啊!宝贝儿,你与明贤婿成亲已有两个月了,怎么明贤婿还未见喜?”

    院中不远处,靠着桂花树而坐、闲闲看书的明子奇心里咯噔一下,岳父大人想说什么?

    这两个月来,苏小沫时常找他闲聊,偶尔也会调戏他,还强吻过他好几次,但一直没做过更出格的事,让他的戒心渐渐放下,与她的交流也多了起来,两人已渐渐地有点小夫妻的感觉了。

    可是……说到圆房,他还是不愿,总想等明年春闱过了再说。

    苏老爷含笑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儿,这丫头食言而肥啊!说好方家的事帮她调查出来,就会将方臻收房的,结果拖到现在;明明答应他尽快再帮苏家添丁的,却总不肯在雨园留宿,这算怎么回事?无欢现在已经是大腹便便了,还让他侍寝,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苏小沫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嘿嘿干笑两声,“爹爹,女儿想起来了,今个儿与阳姐姐约好去游湖的,这会该出门了,回来再聊、回来再聊!”说罢一溜烟跑个没影,苏老爷只能吹胡子瞪眼,他又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功夫。

    苏小沫与六皇女在静海湖上泡了几乎一整天,她不想回家,六皇女却得回宫了。苏小沫不得已地登上回家的马车,心里寻思着,无欢的肚子越来越大,自己的确是该另找个人来侍寝了,可是展鸣不上道啊,别的人她目前还没看得上。

    回到家中,听说爹爹外出赴宴,苏小沫轻吁一口气,到晴园看望无欢,顺便与腹中的宝宝交谈一番。

    到得晴园,秦无欢还在小睡,小俊禀报说,秦侧夫这阵子精神不大好,显得十分疲劳,传了大夫,只道身子重了是如此。

    苏小沫不由得疑惑,无欢他现在根本什么事都不用做,才六个月的身孕,怎么会精神不好?于是问道:“他白天都做些什么?” 小俊一五一十地禀报。

    苏小沫挑了挑眉,无欢什么时候与方臻的交情这么好了?居然不是他找方臻,就是方臻找他。

    不多时秦无欢醒来,苏小沫笑道:“今日跟方臻都聊些什么,居然聊着聊着睡着了?”

    无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告诉她聊天的内容。苏小沫一拧眉,“就这么点?”她的印象中方臻算是个话匣子,如果他想说,可以一整夜不停,而且让人听得津津有味。

    无欢仔细想了想,肯定地道:“就这么多,我不小心睡着了。”

    苏小沫紧紧皱着眉头,按小俊的说法,无欢每次都与方臻聊了许久,可无欢却总记不得多少内容,这不对啊,方臻言谈十分风趣,她总能回味无穷,为什么无欢会不记得?

    这情形发生好几次了,她以前并没在意,因为同情让她的警觉降低,可今天她心中猛地一跳,察觉出不妙,这情形象极了人被催眠后的反应——呃,从电视剧中得到的经验,但电视是来源于生活的嘛。

    这么久了,方臻一直挺老实,每日只在自己房中看书,教教子奇,苏家便撤了对他的监视,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居然对秦无欢催眠。

    苏小沫恨恨地咬牙,胎教多重要啊!她每天从“百玩”中抽时间出来陪宝宝聊天,还不就是为了胎教!

    苏小沫立即拨腿往雨园而去,她要去质问方臻,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催眠?万一对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他陪得起吗?

    踩着重重地步伐,杀气腾腾地窜出百多米后,苏小沫渐渐被凉爽的晚风吹拂得冷静下来,在花园中找了张石椅坐下,手指轻敲石桌思量对策。

    有的人鬼鬼祟祟惯了,你就算坦白对他说“我对宝物、秘密这些没兴趣”,他也不会相信。既然这样,她去质问方臻有什么必要呢?说不定他们怕秘密泄漏,反而将无欢甚至苏家拖入无妄之灾中。

    她目前搞不清楚的就是,催眠术对胎儿是不是有影响?方臻到底问到他想要的答案没有?如果方臻已经问到了,无欢没了利用价值,对胎儿又没什么不利之处,这事就这么算了,她想个办法将方臻这瘟神送走就是了,让他爱干嘛干嘛去。

    “阿鸣……”苏小沫对着夜空悄声呼唤。

    “干什么?”展鸣的声音明显不耐烦。

    苏小沫毫不在意,向他询问催眠术的事,展鸣皱眉道,“我只听说过摄魂术,小孩子才要摇摇篮哄他们睡觉。”

    苏小沫嘿嘿干笑,“就是摄魂术。”

    展鸣也只是听说过摄魂术,这个世上会的人极少,据说十分难练成,而且施术时必须在非常安静的环境之中,且无人打扰,施术后,受术人会按照施术人的指示行事,至于有无伤害,他也弄不清楚。

    苏小沫的脑中轰地一响,既然会摄魂术的人极少,那么方臻是跟谁学的呢?他原本一介贵公子,无论是游手好闲还是雄心勃勃,都很正常,但没事去学摄魂术就太古怪了吧。

    苏小沫在心中冷笑一声,看来这个方臻,并不见得是家道沦落后才认识深雪的啊!

    她随即起身,往雨园而去。

    此时刚刚戌时,雨园里家奴刚服侍完主子晚膳,正在厨房忙碌,院子里仅一名小厮守着。苏小沫示意他别出声,自己静悄悄地转到西厢房,不待人请,推门而入。

    前厅无人,内室的屏风后传来轻微的水声,苏小沫顿住了脚步,水声依旧。她邪恶地歪嘴一笑,径直走到屏风后,果然看到一幅美男出浴图。

    方臻没料到苏小沫会不请自入,跨出浴桶的长腿来不及收回,全身的肌肉纹理展露无遗。

    苏小沫轻轻地笑道:“想不到臻臻你一丝不苟的样子这么美。”

    方臻急忙伸手取过搁在一旁的内衫,迅速拢上,故作不在意地道:“这怎么能叫一丝不苟?”

    苏小沫咯咯娇笑,“非要我说一丝不‘挂’?”

    方臻俊脸一沉,颇为恼怒地道:“小沫你放尊重点!”说罢便从她身旁路过,想到内房去找个长衫披上,这内衫太短了,该遮的地方遮不全。

    苏小沫俏皮地吐吐舌头,一把拽住他的衣摆,讨好地笑道:“臻臻,别生气!是我一时心急,难道我每日这样来亲近你,你都不明白我的意思么?”

    方臻闻言猛地僵住,“你……什么意思。”

    苏小沫钻到他眼前,双手扳着他的头,直视着他漆黑的瞳仁道:“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对自己说,这个男人我喜欢,我一定要娶他为夫,正夫!”

    方臻怔然地看着她,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从未察觉到她对他有任何不同啊。

    苏小沫象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一样,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将螓首轻靠在他胸前,幽幽地道:“你对我一直疏远客套,我自然不敢轻易表白,总想等你对我有意之后再……可你始终都不曾对我另眼垂青。但现在不同了,你的身子我已经看了,当然要对你负责。”

    方臻又是窘迫又是羞怯地将头转向一边,第一次结巴,“不、不、用负责。”

    “我偏要!”苏小沫突然发蛮,一把搂紧他,铺天盖地地热吻便落在他的脸上、颈间、胸膛,乘着一扑之力,将他推倒在地上,双手象钢琴家一般在他的身上弹奏爱的序曲,口中还引诱着:“臻臻乖,夫人我会疼你、宠你的,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方臻轻微的挣扎猛地顿住,“要什么都给我?”

    “当然,”苏小沫抽空冲他笑笑,“你想帮你家雪冤,我帮你出银子。”

    “若你真能说到做到,那便是我方家的大恩人,我……我便愿意嫁与你。”

    “我当然说到做到!”苏小沫立即发誓,随后又狼吻一通,“现在别说这些了,你就从了我吧。”

    方臻臊红了脸,挣扎着坐起来,“那……也别在地上。”

    苏小沫却猴急地再次将他按倒,“在哪都一样!”

    好容易待房内的喘息声渐渐平静,月儿才敢从云层中露出脸来。

    苏小沫慵懒地起身披衣,方臻忍不住问道:“你……不在这睡吗?”

    回头给他一个安慰性的笑容,苏小沫歉意地道:“臻,你不知道,我跟子奇还没圆房的,如果今晚在你这留宿,我怕他心中会有想法,……现在……只好先委曲你一下。”

    方臻温柔地笑笑,“无妨!我不会让你与子奇贤弟产生隔阂的。”

    苏小沫在他唇角亲了一口,“改明儿先给你办个收房礼,便能光明正大地招你侍寝了。”说罢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她的裙角刚从视线消失,方臻温柔的眼眸便冷了下来,她身上没有!秦无欢明明说交给她了,这女人总不会将夫郎送的定情物胡乱扔了吧?

    第四十一章 螳螂捕蝉

    苏小沫刚走出房间,歪在院内一棵大树上的展鸣便睁开眼睛,看着她步履轻快地出了雨园的大门,不知想到什么笑得弯眉细眼,冲着天空中的上弦月一个劲飞吻。虽然他一点也不想动,但职责所在,只能跃下大树跟随其后。

    苏小沫的心情,那不是一般的好,她刚刚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当一颗坚硬的绊脚石!

    她这人脾气就是这么拧,有什么事好好跟她说,她能帮的、能让的,决不含糊,可若是背着她打小九九,将她当傻子,她不玩回来,就不姓苏!

    苏小沫边走边舞,猛地想到自己今天还没跟宝宝说晚安的,于是又折到雨园,蹑手蹑脚地凑到床边,趴在无欢高高隆起的腹部听了听,轻声道:“宝宝乖乖睡觉,娘亲明天给你讲故事!”然后又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跟在身后的展鸣火星直冒,这女人有完没完?一晚上到底要挪几次窝?

    苏小沫仿佛知道他在腹诽她似的,咯咯地笑着回头,伸出玉手比了个放枪的手势,“呯~阿鸣,下一个就是你!”

    展鸣拧着眉看着她,“莫名其妙!什么下一个就是我?”

    苏小沫咯咯地笑着保持神秘,“到时你就知道了。”

    因为接近半夜才睡下,苏小沫第二天起得迟了,到前堂时,父母及两位夫郎都在等着她用膳。苏小沫不好意思地笑着坐下向众人问好,别人都回应她,明子奇却低着头不说话。

    苏老爷一脸故作镇定的神情,等了又等,直到早饭撤下,小厮们奉上清茶,女儿都没吭一声,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得清清嗓子,呵呵一笑,“宝贝儿你昨晚在哪宿夜啊?”

    这老头是不是派人监视她啊?苏小沫古怪地瞧了老爹一眼,明白老爹的暗示,忙笑道:“爹爹、娘亲,女儿正有一事禀报,女儿想将方臻方公子收房,还请爹爹和娘亲恩准。”

    苏老爷重重咳了一声,掩饰过于激动地内心,呵呵地笑道:“当然好!苏恒,去请方公子过来一叙。”

    谁知方臻竟不愿意办收房礼,他墨如点漆的双眸温柔地瞟了一眼苏小沫,轻笑道:“禀苏老爷,小沫答应娶小可为正夫,小可也知现今只是名官奴,配不上苏家的门第,但请苏老爷放心,小可会极力为家门洗冤,待沉冤得雪之日,再请苏老爷遣人来方府提亲。”

    正夫这话一出,秦无欢惊讶地瞄了瞄沫沫,见她的目光紧锁在方臻身上,不由得黯然地垂下头,而明子奇的脑袋,今早就一直没抬起来过。

    苏老爷摸了摸胡子,斜瞥了瞥女儿,宝贝儿正眼含笑意,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方臻,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

    可是……雪冤这个可能性很低啊!苏老爷勉强笑笑,“也好。”心中打定主意,一会一定要说服宝贝儿快些让方臻怀孕,到时不怕他不嫁。

    早饭散后,苏小沫随着爹爹到了暗室,这是她每日唯一能练剑术的时间。不过今天苏老爷不急着让她练剑,而是夸奖她终于开了窍,劝她赶紧让方臻怀孕。

    苏小沫撇了撇嘴,“爹爹,他只怕早就服过吉育汤了,怎么可能怀孕?”

    虽然这世上的男女不用点处子守宫砂,虽然方臻昨晚表现得很羞涩,但苏小沫就是知道,他决不是童身。

    苏老爷瞪目结舌,“那、那、那、宝贝儿你还要娶他为正夫?”

    苏小沫呵呵一笑,“没办法,昨晚到他房间时,他正在沐浴,我不小心看了他的身子。”

    这几句话让苏老爷之前的兴奋偃旗息鼓,眼神立时冷了下来。在他第一天教女儿武功时,就教她如何表现得不会武功,方臻的武功不俗,听到女儿的脚步声还继续沐浴,还会不小心让女儿看到身子,这是存心制造误会。若是之前方臻就倾心于女儿还情有可原,可他一直没显露过这种意思,那么他的接近,就是心怀叵测了。

    苏小沫见爹爹沉默不语,知道爹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没错,以方臻的武功,听到她的脚步声要找条浴巾遮遮,再容易不过,他平日里言行十分保守,连衣角都不曾让她碰过半片,昨晚却让她撞见出浴,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苏小沫非常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个本不打算□她的人改变策略,难道自己也变得有利用价值了?

    这个猜测让苏小沫虚荣心澎涨,为了做一个有价值的人,她决定主动出击,免得他花费心思去想要怎么接近她。

    苏老爷摸了半晌胡子,沉声问道:“那宝贝儿打算如何?”

    苏小沫轻描淡写地道:“将计就计呗,对了,女儿怀疑他是易容的,而且会摄魂术。”

    方臻腮下的皮肤有极微小的色差,若不是苏小沫在找茬游戏中练出的火眼金睛,两人距离又如此?br /></p>